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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信人: iqw2@Palmarama (我愛貴系的小豬豬), 信區: Mountain
標 題: 《土地文學》三棧溪
發信站: 台大計中椰林風情站 (Thu Oct 17 03:50:42 1996)
這篇文章是應人本教育札記之邀而作。我在人本當了兩年多的義工，這期間
到了三棧數次，有些感受，卻遲遲未付諸文字。
這篇文章是一個開始，期許自己能勤勞的寫作。訓綀文筆外，也燃燒邏輯殿
堂裏感性的熱情。
這篇文章是一塊磚。或許有許多朋友沒有習慣秀出內在世界，在這個版上，
你可以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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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學會跳水是在三棧。
八十四年暑假， 我第二次到三棧帶森林育活動，炎炎夏日，三棧溪的水像
川流的水晶，吸引著大人小孩共同的興趣。 但對河流的不熟悉，僅管我們備有
救生圈，也不敢讓孩子們太過自由地玩耍。 不過若欣 ( 註一 ) 的話卻令我印
象深刻， 她指著橋墩下的一潭水：「那裡有三個漩渦，你從第一個漩渦中央跳
下去，她就會把你從最後一個甩出來。」我難以相信。
營隊結束後，和幾個伙伴回到三棧看孩子們，也順道造訪三棧溪。 三棧國
小前的河灘是個天成的戲水池， 鵝蛋型石頭鋪成的底，會讓滑嫩嫩的台北腳丫
感到壓力，但任你翻騰依然清澈見底； 在這裡每顆石子都有不同的色澤和紋路
，有種石子，外表黑黝黝地，破裂開來的新鮮面卻有和山水畫一樣的繽紛； 灘
旁有一塊大石頭突入河道， 帶動河水的紊流，將河床向下淘挖一個半人深，為
戲水者提供更多的服務。
貝黨和以梢 ( 註一 ) 陪著我們一起戲水，沒一下子， 他們倆就跳起水來
。 他們跳得很自然，沒有準備動作，也沒有花招，好像到了這裡就應該這樣子
和水相處，突然覺得跳水也沒什麼好擔心。 我爬上了這塊大石頭，想往下跳，
卻感覺淙淙的水流聲愈來愈大， 流速加快，連風都大起來了，往前走的腳步變
得很沈重。 「真得沒問題嗎？」我判斷是沒問題的，但卻有一股強大的恐懼。
站在石頭邊老久，貝黨和以梢繼續著他們的嬉戲，一直沒有人來理我。
我的樣子一定很拙。 入水前恐懼依舊存在，下意識地把頭抬高，像失足一
樣地趴進水裡，胸口一陣刺痛。水流友善地把我帶到了淺灘。
再度爬上大石頭， 我仍不清楚自己哪裡來的勇氣，但卻相信了水，我想我
一定可以和兩個小男生玩得一樣盡興。
今年八月， 兩個颱風帶來豐沛的雨水，到上游森林避暑的三棧溪，才又回
到三棧國小來。 噗通噗通的跳水聲，就像是小朋友們在對老朋友說：「久違了
。」
原以為我已經學會和水相處。 八月七日下午在大石頭上，貝黨對我說：「
你們台北人游泳都要帶眼鏡，像我都不用。 」我突然驚覺我在水裡是閉著眼的
盲目游俠。 貝黨：「在水裡游泳眼睛閉起來，會撞到東西內。」他講話有長而
上揚的尾音，而且少有疑問句的語氣。 他又說：「如果我覺得冷，」他伸出右
手捧了一些水， 拍向胸膛，「就這樣拍一拍，不行就再拍一次，三次就不會冷
了。」
我愛上這條溪， 她有峻有秀，有湍有徐，啟發我對水的感情與智能，再也
沒有遇到比她更易於親近的了。 大多數來過這裡的人也都和我一樣地稱讚她，
卻不一定善待她。
近幾年她偶而會乾涸幾個月，據當地人的回憶，過去不是這樣的。 他們相
信這些水來自他們的祖居地－合歡山 ( 註二 )，他們稱之為“合水”，她是從
不間斷的生命之源。 他們說：「以前這裡滿山遍野都是 Hinoki （檜木），東
北風來時，雲海就貼在河面上。」
七十四年三棧南、北溪匯流點以上被劃入太魯閣國家公園， 但週遭的水泥
場依然開礦炸山， 她是不是因為劃入國家公園系統而獲得休養生息？與她朝夕
相處的三棧村民是最感同身受的了。 而國家公園管理處計畫開發三棧為太魯閣
國家公園的外圍遊憩點 ( 註三 )，希望當以三棧溪與三棧村民的利益為最大考
量才好。
註一：若欣、貝黨、以梢都是三棧森林育的孩子，他們有些還用太魯閣族
的名字相稱，有些則否。
註二：依水文學的觀點，三棧溪發源於立霧大山。
註三：皓宇工程顧問公司編，1991，《太魯閣國家公園三棧神秘谷整體規
劃研究報告》，營建署太魯閣國家公園管理處。
－－人本教育札記 八十八期
漢名：蔡迪清
綽號：迪迪
Toroko名：得動‧巫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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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達達的馬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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