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走過山間
讓陽光灑在心上 /約翰‧繆爾著 陳雅雲譯/天下文化
‧游乾桂‧
閱讀約翰‧繆爾的〈夏日走過山間〉,心情很難形容,彷彿沈從文〈邊
城〉再現,清清幽幽的在心湖低迴,久久難散;文學寫得極致,應該可以
字畫重疊,字中有畫,畫中有字,行文之中有如一部電影詩,帶領讀者走
進時光交錯的田園化境中。〈夏日走過山間〉一書,有著這樣的妙趣,讀
一本書有如盛夏住在古老的內華達州的山間小築一般、羊群迤邐而來,入
夜,枕著芳醇的樹葉沈沈睡去,又在黎明的溪水淨淙中醒來;靜觀雲海變
化、花木展顏,傾聽松濤低吟、繁星呢喃,天堂不逮。最難忘繆爾的這句
話:「你要讓陽光灑在心上而非身上,溪流穿軀而過而非從旁流過。」
他說出了生命是一種用「心」體驗的歷程,不單單只是四處奔波的過落;
一切只為玩而玩的優閒生活,其實都不優閒。
嚴格來說,繆爾可說是執著於美的福音傳播者,一篇接一篇的感性文章,
由花園、林間、湖畔松林、峽谷月色,寫到光之山脈,字字撩撥讀者的心弦。
廿一世紀的後工業混沌社會,庸俗到處肆虐,忙碌向生活品質挑戰、兵
仰馬疲的形態席捲開來,功利成了每個人心中的符號,成功術是朋友間的
問候語,豪宅是名牌,知名度是通行證,人人想「實有」,卻經常「虛無」;
這樣的年代,什麼東西都想求真,卻處處是假,假雙眼皮、假雙峰、假名
牌,最後成了「假面人」。
在虛無的世界中,泡壺茶、準備一點糕點、放一曲流暢心靈音樂、穿一
件寬鬆的袍子,坐在〈綠光叢林〉的書中世界,把心情妝點得有點鄉村歌
曲,斜躺在優閒椅上閱讀〈夏日走過山間〉,品味一定獨樹一格,就因為
年代如此,特別覺得繆爾在百年前寫下的作品的格外珍貴;滄海桑田,就
連黃石公園都已大不如昔,台灣的森林更是大步走向敗亡之路,回頭再來
看看繆爾如何為環保奔走,為環境守護,為國家公園催生,除了動容之外,
還有一分對「先知」的敬重。
誠如家祥在序中所言,繆爾相信公園是啟示與淨化的聖堂,美是一種靈
媒、一種力量;這與新近的環境心理學家的研究極為契合,美的環境具有
滌盡塵慮、復活心情的功能;環境美學家深信,美麗的大自然是人類最貼
心的心理醫生。
繆爾捍衛環境的使命感,表面上使得大地看來繁華似錦,骨子卻也在捍
衛人類自身,荒野的復活,登錄了一項事實,人可以找回靈魂繼續活下去。
這五、六年來,我也漸漸成了環境的守衛者,走過山林、荒原、野溪、
古道、稜線、山巔,起始根本記不得那些有關環境的記事與吶喊,只把自
己當做旅者,景觀是過客,現在終於記起繆爾說過什麼,當環境從美走進
汙濁時,我什麼都記得了,原來羊吃牧草的景致,竟也那般難得。
閱讀〈夏日走過山間〉一書,請別把它當做日記,或一本閒閒的曠野寄
情,它是可以令人生命感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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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 夏日走過山間 (書介) (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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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生天地 87.0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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