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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Anitaw (我要當高蹺行鳥...) 看板: env.interpre
標題: 最近又去看了大霸..
時間: Mon Jan 1 22:21:56 2001
** 89/12/23-25 大霸行 領隊：賴桑
『人生應當如是！』在北稜角的峰頂，風聲颯颯，面對著雪北到雪主這段莊
嚴的稜線，學長如是說。
這回，我看著大霸壯麗的山容，遠遠的眺望著岩層分明的聖稜，神聖的感覺
自心中油然生出，多麼神聖多麼美麗啊。
車行至馬達拉溪登山口，人聲鼎沸，宛如城裡的鬧區，本次假期申請進入大
霸者有四百多人，這樣壯大的場面，還是第一回見。背包上肩之後，遙遠的
記憶被肩上的重擔喚醒了 -- 寒涼的空氣冰冷的溪水伙伴的笑容，我的年輕
歲月。
到九九，是我相當喜歡的一段山路，先是在森林中之字上升，上到稜線之後
的針葉林和滿地的蕨類植物。猶記得第一次來此，森林中雲霧繚繞，像空山
靈雨的境界，而此次，陽光自林間縫隙灑下，光在森林中漫射散開，所有的
枝葉岩石都反映著一層淡淡的光澤。
「竹仗芒鞋輕勝馬」，點著手杖，想到了這句符合心情的話，隔了將近兩年
才爬山，我有一種過份愉悅的心情，調勻呼吸之後，感受著行雲流水般的節
奏，似乎和風聲樹葉摩娑聲的韻動一致，這就是爬山的樂趣吧。行經一棵橫
生巨木與層層疊疊的亂石，進到了箭竹林，熟悉的情景歷歷在目，每一個轉
彎，每一個上坡，都有當年的步痕，我實在太想念大霸了，急著想快點上九
九，看看那幾棵玉山假沙梨，是否與記憶中的一樣？
夜裡氣溫降到四度，天際星辰十分燦爛，不意抬起頭來，都不忍抽離目光。
仙后獵戶銀河，天上的人物都活了過來，照著季節追逐彼此，在遙遠的地方
閃閃發亮，亙古不變。次日三點半起床，北斗七星正在頭頂，大大的杓子舀
起銀河晶亮的水，我們在夜空下煮著麵，清冷而璀璨的早晨。整裝出發後，
天色由黑漸轉為深藍，樂山基地和觀霧山莊的燈火在孤冷的遠山上，是這裡
唯一看得到的人間煙火。
走到3050高地，天已全亮，太陽在聖稜線的上方，大霸小霸的翦影在稜線上
拔地而起，屹立不搖。如賴桑所說，此後大霸便如影隨形，整段路上都看得
見。除了到中霸坪之前得先進入一段森林，但一出森林，龐然大霸便矗立眼
前。
我一路上都在想，真的是好久沒有上山了，親近山林令人多麼喜悅，走在這
樣的山路上是多麼怡然。我知道對於山，我所學尚是淺薄，但此刻，我正沉
醉於步伐之中，我正沉醉在大小霸的注目之下。獨行於蜿蜒的山徑，我懷想
起那幾次與喜歡的人們一起爬山的事，想著那些笑聲、歌聲與故事，我莫名
而強烈的思念著我的朋友，於是我掉落到回憶的深處，無法自拔。我有多麼
懷念那些日子，與喜歡的朋友一起爬山，如今想來，真的是件再幸福不過的
事了。
不過，這些事都在記憶之中，只能慢慢的回味。
行經霸基，西面岩壁上的冰柱滴落著水滴，在地上的水都結成了冰，右側便
是直下的碎石坡，鬼斧神工的岩壁令人覺得壯觀，也覺得怵目驚心。到了岔
路，我和同伴取道向大霸，到了大霸舊鐵梯處，正對著穆特勒布猙獰的岩壁
，陽光照射之下，岩層反映一層詭異而美麗的光澤。
遙遠的青山無際，一重又一重，南湖和中央尖在另一道遙遠的稜線上，這兒
展望極佳，北一段和聖稜線盡收眼底，拿出了午餐的蘋果，坐看雲起擁攬群
山。我指著穆特勒布，說起走聖稜的事，雖然心中有些懷疑--我是怎麼背重
裝經過滑溜的霸基的？
暖暖的冬陽，神聖的稜線，好久沒有爬山了，在平常的生活來來去去，規律
的上班下班吃飯睡覺，我還是會忍不住在山櫻綻放、綠葉抽芽的時候，嗅一
嗅春天的訊息；當搖頭皺眉、生氣失望的那當下，我也會不意的想起寂靜的
森林與遼闊的山水；當在深夜裡醒來，輾轉難以成眠之時，我模糊的想起了
山上的日子、還有一些親切的臉龐而淚眼婆娑。於是拿出了昔時的照片，或
是再把行程讀上幾回，心中點燃著小小的但堅毅的燭光：我還要去爬山，不
能放棄。
我的朋友，我的同學，在不同的時刻，或許你們也能夠明白我的心情，如果
你也偶有『人生應當如是！』的浩歎，如果你也像我一般，每次下山都還把
心遺留在山上，那麼請你也能在心中點燃這麼一盞不放棄的燭火，讓我們一
起全心全意等待下一次一起上山。
**謹以此文謝謝「提攜後進，獎掖來者」的賴桑、山隊學長姐及 523幹部，
要不是你們這麼不辭辛勞的帶大家去爬山，我怎麼會有機會在世紀末看一
看大霸，找回些爬山的感覺呢？
**雖然山歌唱得不夠多，但山的確讓我感到滿滿滿滿的幸福。再一起去爬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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