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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 [副刊]桶后秋芒
發信站: 元智大學風之塔 (Sat Jan 18 15:15:42 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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桶后秋芒 文．圖 ◎ 二木打貓
秋冬之交，濛濛細雨增添幾許寒意。原應是夏日最消暑的清涼溪流，在這冷冷的
雨水映襯下，溪水依然清澈見底，綠樹依舊蓊鬱迷人，不過卻明顯地少了夏日如織
的遊客。只見沿途零落的幾部車輛隨意停放路旁，他們的主人，不知是情有獨鍾的
釣客還是上山採藥的高人，都不見蹤影。
烏來 ，一個泰雅族語「溫泉」（ulai）的故鄉，自從開發以來，一直是北台灣
知名的觀光景點。置身風景區，隨著人潮逛逛市集、泡泡溫泉、嚐嚐麻糬、竹筒飯
和小米酒，在歡樂的泰雅族豐年祭歌聲中，眼前熱絡的觀光市集讓人很難想像這裡
曾是泰雅族人與漢人、日人發生嚴重衝突的地方。
泰雅族族性強悍，在台灣原住民族群中一向聞名。然而，關於泰雅族原住民的起
源，卻早有一則美麗的傳說流傳於族人之間。這則美麗的傳說不但訴說了族人的起
源，還解釋了泰雅族人黥面的由來。
古時，相傳在現今南投縣仁愛鄉大霸尖山上有顆奇特巨石，某天，巨石猛然迸裂
成兩大塊，從中蹦出一對男女，初為兄妹，後來漸漸長成後，妹妹為了延續後代，
便要求哥哥到對面山頭向另一名女子求婚。其實並無此事，而是妹妹苦心安排。為
了怕哥哥認出那名女子便是自己，妹妹就用煤煙塗在臉上，結果哥哥並未認出，兩
人因此結成夫妻，他們的小孩就成了泰雅族的祖先。
之後，在距今三百年前左右，原住南投山區的泰雅族人，出現兩位頭目率領族人
向北遷移。其中哥哥帶領著部分族人在現今桃園縣大溪、角板山和復興鄉一帶居住
來；另一支則由弟弟亞威波明率領，翻山越嶺來到福山附近定居下來，被稱為屈尺
社。所以，現今烏來鄉的泰雅族人大都認為自己是亞威波明的後代。
十八世紀以來，隨著漢人開墾北台灣的步伐加速，泰雅族與漢人的衝突也日益嚴
重。後來泰雅族人雖因不敵，被迫從新店退居烏來山區。然而，以原住民習於山林
的生存韌性，他們並不因此而受困。為了拓展生存空間，他們伸展觸角、越過深山
、跨過溪澗，努力朝所有人力能及的地方開闢出屬於自己的新天地。現存的三條古
道——福巴、桶后、哈盆越嶺古道，就是當年原住民祖先為求生存而開闢出來的狩
獵步道。透過這幾條步道，烏來地區的泰雅族和宜蘭、桃園復興鄉之間一直保持著
相當熱絡的聯繫。
幾年前，第一次來到桶后，雖不明白這林道背後的種種歷史背景，卻為它那幾近
不可褻玩的潔淨所震懾。之後，隨著旅遊資訊的發達，位在台北近郊的烏來桶后溪
迅速成為炎炎夏日裡遊客的最愛。當然，隨之而來的擁擠與髒亂也成了盛名之後教
人心痛的負擔。選在這冬雨中的淡季前來，只想在幾分落寂中仔細感受這難得的幽
靜。
細雨中，我緩緩地隨著有點顛簸的林道前行，吉普車的大腳不時濺起混雜著泥濘
和雨絲的水花。回想著沿途的孤寂，在這冬雨梳洗過的美景前，竟成了另一種幸福
。畢竟待氣候回暖，想找個難得的假日到此好好地、靜靜地親近翠綠的山水，也會
成為一種奢求。
台灣的髒與亂，旅遊品質的低落與悲哀，我想除了一部分人視若無睹外，更多人
可能會氣憤地怪政府、怪別人。其實，若真要追究，怪也只能怪我們的人口實在太
多了。太多的人、太多的車、太多的私心、太多的無情……。
然而，仔細一想，多的是別人嗎？不，你我自己正是那過多數字中的一個貢獻者
。從自己做起吧！多一點關心、多一點寬容，相信台灣的土地面積就會在無形中增
加不少吧。
心底正有點無奈又有點欣慰之際，車頭隨著前人的軌跡，轉了個彎，下了河床邊
，雨絲竟悄悄地停歇了。
和同行友人在潮溼的枯木堆中翻出了幾截半乾的柴火，架在木炭上使勁地在如此
陰雨的溪谷裡生起一股微微竄升的溫暖。
就著白煙漫漫的火堆，我們急著湊近冷得有點發麻的手腳。望著即將又飄起雨絲
的天空和彼此蜷縮的模樣，終究體會到獨享眼前美景所需付出的代價。相視而笑之
餘，不禁一陣戲謔與調侃。相信當我們陶醉地融入如是的山林美景時，許多人要納
悶著笑看這份莫名的癡情吧。
雨，可能隨時又會下起。趕緊打開畫箱，架起畫布，在懷想先人披荊斬棘的腳步
中，隨興地描繪起眼前這份難得的清澈與寧靜。雖然油彩不怕雨水，不過，我可不
願著涼呢。
圖:www.libertytimes.com.tw/2002/new/dec/25/life/image/39-1225-2.jpg
[本文原刊載自自由時報91/12/25自由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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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們心中有一個理想的風格，成為我們追求的目標；
光是登頂是不夠的，要達到這種完美的境界才重要」。
--Francois Legrand ,1995, for mag.R&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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