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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並不是每一個驟雨過後,都會出現彩虹。     至少那個夜裡,我的眼裡只有灰白,沒有彩色的線條。     小古走了,也帶走了我的靈魂。     留下一身冰冷的軀殼,裝著滿滿的歉疚和自責,孤伶伶地在雨中。     或許我並不是孤伶伶,因為我的身旁,還站著另一個他。     但我和他的默契,在那一瞬間,被小古昨晚的簡訊給秒殺掉。     所以在這一刻,我只是孤寂一人。     背叛的負面情緒,從眼眶裡不停湧出,模糊了這個世界,模糊了他的身影,   也模糊了我好不容易才確定的感情。     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將一個人傷得如此深刻,體無完膚,而且這個   人,還是無怨無悔陪了我六、七年青春的人。     我的決定,是對的嗎?     背叛了穩定的感情,把心交給一個喜歡不到幾個月的人手裡,而且是在短短   的兩天員工旅遊,我就做出了決定。     我的決定,真的是對的嗎?     我不知道,因為我已沒有靈魂思考。     我的腦海裡,不停地迴盪著成千上百的問號,每掉一滴眼淚,就會有一個迴   音從心碎的裂痕裡竄出,用力撞擊著我的良知,讓發痛的負面情緒再次凝聚在眼   眶中,滿溢而泛濫。     背著一身傷痛的軀殼,我已經失去了理智和判斷,只想找個避風港躲著,藏   著。躲掉這一切惱人的情感糾結,藏掉這一身狼狽的椎心濺血。     所以我把手機放回外套口袋,隨手擦掉止不住的眼淚,邁開腳步,開始往前   狂奔。     「何櫻!妳要去哪裡?」彭祤璘很快地追了上來,輕聲地問我,帶著心疼的   語氣,「要不要我送妳回去?」     沒有靈魂的我,只是看了他一眼,絲毫不曾放慢腳步,繼續往前跑。     往前跑。       這一刻,我的腦裡,除了依然迴盪的成千上百個問號,只剩下一個自我保護   的強烈意識。     家,我要回家。        彭祤璘只花了三秒鐘思考,很快地就做好了決定。     他先是衝回車上,拿了雨傘和我的背包,再三步併做兩步地追上了我,把傘   撐開,靜靜地陪著我。     「你走吧,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走到叉路口等紅綠燈時,我第一次停下   腳步,冷冷地看著他,不帶著一點溫度,「我只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好嗎?」     「我知道妳需要空間靜一靜,所以我不會出聲。」他笑了笑,帶著依然滿是   心疼的眼神,「我只是想在妳最失落的時候,幫妳撐把傘,陪妳走完回家的路,   好嗎?」     「何必呢?」他的溫度,從目光交會的瞬間傳了過來,我下意識地想抗拒,   於是口氣開始不自覺地變酸,「你也看到了,我是有男朋友的人,你還是別理我   ,免得惹禍上身。」     「沒關係,我早就知道了。」他聳聳肩,淡淡地笑著,「在一個月前,芷若   就曾經提醒過彥霖,要他轉達給我知道,所以會有今天這樣的局面,我早有心理   準備。」     「你…你早就知道我有男朋友?」我愣了一下,依然守著防備的高姿態,「   那更好,不如你就早點放棄吧,我是為了你好,可不想再次看見你被打的頭破血   流。」     「沒關係,真的沒關係。」對於我的明槍暗劍,他依然用暖暖的笑,輕易地   擋了下來,「妳忘了嗎?我已經嚐過了遺憾的滋味,所以我早已下定決心,不管   發生什麼事,都會盡全力去追求自己的幸福,直到握在手中為止。」     「你…」不知是綠燈亮起,還是他的熱情,瓦解了我冰冷的防備。我嘆了口   氣,打消了勸他放棄的念頭,微微把臉撇過,嘴硬地留下一句,「隨便你。」     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驀然一道暖流竄進心房。我的   眼眶瞬間被複雜的情緒淹沒,只好繼續向前走,不停地往前走,試著藏住自己泛   濫成災的面容,在他的一步之遙。        約莫40分鐘後,我和他出現在我家樓下。     在九族文化村漫步一整天的我,又負氣走了這一段路,雙腳早已失去任何知   覺,只剩下酸麻的痛楚,像上百萬根針一樣,不停扎著我的下半身。     我轉過身,接過他微笑遞過來的背包,在眼神交會的瞬間,不知道是不是我   的錯覺,他原本就白皙的叫人忌妒的臉龐,在微微的街燈陪襯下,卻顯得更加慘   白,沒有血色。     他昨晚陪我徹夜談心,在大學池畔聊到天亮,本來就沒什麼睡,剛才又開了   好幾個小時的車,現在更因為我的任性,一聲不吭地陪我從公司走回家,這樣子   一路的折騰,一定累壞了吧…     想到這,我的眼眶又再一次被複雜的情緒淹沒,趕緊轉過身,從背包裡掏出   鑰匙,插入門把的鑰匙孔,把門打開。     「你已經送我到家,可以回去了。」我背對著他,冷冷地說著,「再見。」     「嗯。」他輕拍我的肩膀,又是一道暖流,「趕快上去吧,妳剛才淋了些雨   ,先把身子擦乾,別著涼了。」     「你…」不管我怎麼冷淡,他總是有辦法讓我融化。我快速擦去眼角的淚水   ,依然背對著他,「你也是,小心別著涼了。」     「沒關係,已經來不及了。」他笑了笑。     「來不及?什麼意思?」我愣了一下。     「沒事,趕快上去吧。」他又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幫妳把門帶上,bye。」     「Bye。」我背對著他點點頭,還是不願意回過頭看他,隨即轉身上樓。        站在樓梯玄關的窗口,我踮著腳尖,凝望著他離去的背影。     他把傘收了起來,任憑無數的雨點拍打在他身上,就像我對他的冷酷無情,   狠狠地澆熄他過往的風采與自信。     遠遠地,他步履蹣跚,腳步沉重,像是背著我的自責和愧疚。原來面無表情   的我,並沒有隱藏住這份負面情感,而是選擇把它備份後,硬是丟到他的肩上。     為什麼我已經傷了一個曾經喜歡的人,卻又像失心瘋似地,去選擇傷害另一   個自己心愛的人?     我不知道,因為我依然沒有靈魂去思考。     小古的離去,就像一陣颶風,傾刻間把靈魂四分五裂,飛散在風雨中。彭祤   璘用他的堅持和溫柔,幫我從空中抓了些許碎片,順著暖流送回我的軀殼。     如今他走了,那些尚未拼湊成形的靈魂,也跟著在一瞬間,煙消雲散。     「嗡…嗡…」     腦海裡盤旋作響的迴音又多了一個,再瞬間分裂複製出成千上百的問號,繼   續不停撞擊著我的良知,讓淚水再一次泛濫成災。     我拿起手帕,擦了擦眼角,再揉了揉太陽穴,試圖讓自己的情緒稍微平復些   ,最後拿出鑰匙,放進門把的鎖孔。     沒有預期的「卡嚓」聲,房門應聲而開。     我帶著九分的心痛欲裂,一分的提心吊膽,慢慢地走進房間。     門口的鞋櫃多了一雙女鞋,天花板的日光燈是亮著的,書桌前坐著一個熟悉   的人影,轉過頭對著我笑。     悲傷軋然而止,我只能趕緊擦乾眼淚,硬是擠出笑容,也對著她寒喧幾句。     「Hello,妳怎麼會過來?又跟老爸吵架了?」我一邊脫著鞋子,一邊問她。     「哪有,我只是一直很想搬出來住,每天被他們唸到耳朵都快長繭了。」回   話的是我妹,悻悻然嘟著嘴,「後來老爸終於妥協,不過只讓我偶爾過來姐姐這   裡住幾天,不然他不放心,拜託!我都二十幾歲的人了,還一直把我當成小孩子   看待!」     瞧著她不服氣的嘴唇嘟的老高,說到老爸時臉頰還鼓了起來,雙腿在椅子上   不停晃呀晃,一派天真的模樣,我不禁搖搖頭。     原來我只是老爸拿來臨時看住妹妹的保姆,真是廉價呀…     說起小我兩歲的何梅(也就是我妹),從小在老爸和那個女人的溺愛中長大   ,稚氣未脫,舉手投足都是濃濃的天真和孩子氣,一張清純可人的小臉蛋,搭著   楚楚可憐的表情,叫不少異性油然而生疼惜念頭,卻又屢屢在追求過後,對她隨   著情緒走的任性和刁蠻不敢恭維。     換個方式形容,如果我的公主病有十分,那她的公主病肯定有一百分,也因   此,她年紀比我小,卻早已經換過了一個足球隊的男朋友,比彥霖還行。     「姐,怎麼了?妳好像哭過?」她冷不防突然湊近我的臉,「怎麼眼睛紅成   這樣?」     「沒,沒事。」我趕緊顧左右而言他,「妳今天剛到嗎?」     「不,我昨晚就過來了,後來接到小古打來的電話,才知道妳去員工旅遊。   真好!我也好想去南投走走,一直被關在台北這個城市監獄悶死了。」她伸了伸   懶腰,一臉羨慕的模樣。     「什麼?他有打給妳?」我嚇了一跳,「他說了些什麼?」     何梅本來就很愛看小說,任性大膽還帶著濃濃孩子氣的她,最愛看的就是天   馬行空的恐怖鬼怪小說,所以當尚未成名的小古還在blog經營人氣時,何梅就已   經是他最忠實的讀者,甚至在小古的第一本實體書「噬魂無極」剛上市的第一天   ,她早已興沖沖地買了一本,衝到公司樓下拿給我,要我轉交小古簽名。     由於她和小古的聯繫,幾乎都是靠我在當傳聲筒,後來我乾脆給她小古的手   機號碼,省的我還得記下一長串的讀後心得,再背誦給小古聽。     「他打來時我剛好在洗澡,所以他一口氣連call了二十幾通,嚇的我還以為   發生什麼緊急大事,趕緊回電給他。他的情緒聽起來很低落,只說打了九十九通   電話,妳都不肯接,後來我再問妳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他卻只是一句話也不說   ,支支唔唔好一陣子,後來就掛斷了。」她好奇地看著我,「姐,妳們到底怎麼   了?」     「沒,沒事。」我不想繼續在悲傷裡打轉,於是放下背包,兀自往浴室的方   向走,「早點休息吧,我累了。」     然而,何梅的下一句話,卻讓我驀然停下腳步,怔怔地看著她的稚氣臉龐,   透著我從未見過的表情和思緒。     在一瞬間,我才發現她其實比我想像中的還要成熟。     「為什麼你們總是喜歡有事裝沒事,不肯誠實面對自己的感情?」     我站在原地,猶如被石化般一動也不動,只剩滿是傷痕的心,依然狂烈的跳   ,變成不停運轉的幫浦,拼命地把背面情緒從心底深處往眼眶輸送。     她的衣領,很快地溼成一片,因為我緊緊地抱著她,用力地哭了出來,像是   被切成兩半的檸檬,被小古和彭祤璘使勁地壓榨,把最深處的傷心都擠的一乾二   淨。     上一秒還稚氣未脫的何梅,肩膀突然變的好寬厚,足以承載了我所有的悲傷   和難過,我第一次赤裸裸地把情緒攤在她的面前,毫無保留。     此刻,一道尖銳的救護車鳴笛聲從窗外傳來,攸地劃破屋內沉重的低氣壓,     淚流滿面的我,也想跟著把滿是傷痕的心放上擔架,卻不知該送往何處。     因為能夠治療我的兩個人,都被我傷的好深。     好深。 (迎接黎明的喜悅,必將歷經黑夜的淒悲。) -- ◢■◣■■■■■■■■■■■■■■■■■■■■■■■■■■■■■ ■■◢■◣■■■Meet qeknequtt■■■■■■■■■■■■■ ◥■◤■■■ ■■■■in bbs://bs2.to SD_stanley39■■■■■■ ■■■◢■◣◥■◤■■■■■■■■■■■■■■■■■■■■■■■■ ■■■■■■■■■http://www.wretch.cc/blog/stanley039■■■ ■■■◥■◤■■■■■■■■■■■■■■■■■■■■■■■■■■■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4.40.65.142 ※ 編輯: qeknequtt 來自: 114.40.65.142 (01/25 21:45)
x28794:再推~~~ 最後一句話這次是白色的0.0... 01/25 21:46
qeknequtt:呵,因為我這次懶的上色,要一次貼多篇一點的文咩 >///< 01/25 22:01
mindycat:呵呵~陽光史坦大激起了我把文拼完的動力^^ 01/25 22: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