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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日的午後,淡淡暖暖的陽光透過窗櫺,懶洋洋地曬在書桌上,替桌面換   上橙黃色的衣裳。     坐在書桌前的我,也跟著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抱著骨頭靠枕,默默地啃著   回憶。        這個房間裡,還有好多好多小古的味道,雖然他離開了我,但留下的記憶,   卻深厚地得用上好幾年的似水年華,才可能會洗刷的掉。     又或者,根本洗刷不掉,因為它早已在我的青春歲月裡,鑿下無法磨滅的痕   跡。            更何況我,根本也捨不得抹去。     走過七個春天,兩千多個日落,雖然他一廂情願的溫柔,曾讓我一度想逃,   他迷上創作的中蠱行徑,曾讓我不知所措,但撇開這些事不說,這段戀曲大部分   的音軌都是悅耳的,無憂無慮的我,就像個嬌生慣養的小公主一樣,被他捧在手   掌心上。     所以,他留下的味道,多半仍是甜蜜的,溫暖的,就像鬆軟的棉花糖一樣,   我只要隨手一抓放進心裡,就會自然而然的化開,變成一道美麗的弧線,掛在嘴   邊。     床前的合照,是甜蜜的;床下的拖鞋,也是甜蜜的。     牆上的Francesco Totti海報,是甜蜜的;牆角的壘球和手套,也是甜蜜的   。     浴室裡另一條淺藍色snoopy浴巾,是甜蜜的;書桌上那台組裝的電腦,也是   甜蜜的。     就連懷裡,被我用好幾夜的眼淚溽溼的骨頭靠枕,理應帶著悲傷的鹹味,但   我一抱著它,腦海裡就會浮起20歲那年的生日,小古陪我一起吹熄蛋糕上蠟燭的   畫面。     在燭火吹熄的那一瞬間,又會有幾滴眼淚掉落在它身上,加深了記憶的顏色   ,也加重了失落的苦澀。     只是甜美的味道,並沒有被蓋去,而是依然鮮明和諷刺的,在心頭泛開。        啃著滿滿的甜蜜回憶,心頭卻愈來愈空虛,我索性把懷裡的骨頭靠枕抱的更   緊,希望能從它身上找到些小古殘留的溫度取暖。     只是任憑我抱的再緊,摟的再深,它卻只被我不受控制的眼淚,把苦澀的味   道摻的愈濃,把悲傷的顏色染的愈沉。     而近在咫尺的過往溫柔,卻依然遠在天邊,觸不到,也摸不著。       我才驚覺,原來昨日的溫暖,已化成了今日的遺憾。     擦乾眼淚,放開了靠枕,搖了搖桌上的滑鼠,把沉睡中的電腦叫醒。     輕輕點擊msn主程式,「古靈精怪--小古的飛行國度」前方的人形顏色,終   於變回熟悉的綠,我卻覺得它好陌生,離我不只一條網路線的距離。     現在的我,已經沒有辦法習慣性地點擊它,對它裝可愛,對它發脾氣;也已   經沒有權利指使它,要它無條件乘載我的任性,要它沒理由背負我的情緒。     打開手機,訊息收件匣裡依然安安靜靜,不再有他的噓寒問暖。     進入他的blog,我前天的留言,已經被眾多讀者的回應擠到不起眼的角落。     就連我現在登入msn,也不會再有他的離線訊息等著我,帶著問候的笑臉,   和「想妳」的溫柔。     從主角變成觀眾,從情人變成朋友。     我才發現,一顆心的距離,原來這麼遙遠,。     不只隔了一個胸膛,還有深不見底的失落和沮喪,砌成一堵巨大的玻璃城牆   。             透明,熟悉,卻遙不可及。     穿過城牆,倏地,一道刺眼的光芒射入瞳孔。     我下意識地舉起右手遮在眼前,心念一轉,卻又立刻放下,把光源從桌上拿   了起來,放在手掌心上仔細端詳。     那是小古具體成形的誠意,如今,卻像一把陰森犀利的刀劍,不停發出冰冷   銳利的鋒芒,刺得眼淚流滿面,砍得心血流成河。        「姐,爸一直狂call,要我別打擾妳太久,所以我明天一早就得回去了。」   昨晚,何梅一邊打包著行李,一邊離情依依。     「是喔…」聽到她這麼說,我突然有些莫名的悵然。之前鮮少看見她,日子   還是一樣過,然而,這些日子相處下來,我卻已經變的好依賴她,「爸真囉嗦欸   ,妳不是才來住沒多久…」     「我也是這麼說,可是爸說我已經住了半個月,該回家了。」何梅的小嘴嘟   得老高,十足孩子氣的模樣,「真是的,沒見過這麼囉嗦的老頭,要不是看在他   是我老爸的份上,早就向他問候我阿嬤了。」     「哇!好啦,別氣別氣!」何梅的個性就是這樣,雖然心情好時,貌似可愛   溫馴的貓咪,但突然發起飆來,跟小老虎簡直沒啥兩樣,「老爸也是掛念妳呀,   才會要妳回家讓他看著,免的一直窮擔心。」     「哼,還不只這樣呢!」何梅雙頰氣鼓鼓地,表情惹的我發噱,「他還威脅   我,再不回家,他就要把家裡大門的鎖換掉,就連零用錢也不給我。」     「哇!老爸這招真狠。」我為之咋舌,微微皺起眉頭,「把大門的鎖換掉,   這也太超過了吧。」     「把大門的鎖換掉我才不怕呢!反正我回到那個家,也只會被老爸跟老媽疲   勞轟炸,叫我別常上網,別常講電話,別常吃炸的,別太晚睡覺,比阿扁在看守   所裡還要不自由。」何梅一邊褶著衣服,一邊連珠炮似地抱怨,「倒是不給我零   用錢,才是真的要我的命,為了一直想買的Burberry包,我只好為了五斗米折腰   ,委屈自己兩個月囉。」     「兩個月?」聽到這,我不免詫異,「為什麼?」     「因為老爸說,每隔兩個月,我才能來姐姐這裡住半個月,算是條件交換。   」一邊說著,何梅一邊把行李的拉鏈拉合,放到椅子上。     「原來如此…」我低頭想了一下,「那我明天打電話跟爸商量看看,讓妳每   一個月就能過來這裡住個半個月,不過妳也要有條件交換,答應姐姐每天晚上都   要打電話回家,這樣我才有籌碼跟爸爸談判。」     「哇!好啊好啊!」何梅手舞足蹈樂不可支,就像個天真浪漫的小孩子,「   姐,妳不會嫌我煩嘛?」     「當然不會。」我摸摸她的頭,「如果妳回家住的不開心,這裡隨時歡迎妳   過來。」     「嗯,謝謝姐!」何梅的臉上綻開著笑顏,就像朵美麗的花,話鋒一轉,「   對了,我有樣東西忘了拿給妳,等我一下。」     蹦蹦跳跳地,何梅跑到書櫃旁邊,把手伸進3M塑膠掛勾上的外套口套裡,再   瞬間把一個小東西藏在背後,神秘兮兮地走了過來。     「姐,聽我說。」何梅突然變的很嚴肅,一瞬間變成了姐姐的模樣,「妳可   以先深呼吸,放輕鬆嗎?」     「為什麼?」我好奇地問,「那是什麼東西?」     「先別問那麼多。」何梅很正經,「妳先照做就是了。」     「嗯。」我只好點點頭,照著她的話做。     「妳還不夠放鬆。」她伸手右手捏了捏我的肩膀,搖搖食指說,「再多深呼   吸幾次吧。」     「喂!別鬧了。」我又好奇地問,「到底是什麼?別賣關子,快告訴我吧。」     「誰在跟妳鬧。」她往後退開一步,「想知道的話,就得先保持平常心,放   鬆心情,再多深呼吸幾次,我就告訴妳。」     「喔,好吧。」我只好照做,同時懷疑我是否真的大她一歲半。     「嗯,真的做好心理準備了嗎?」她問。     「好了。」我答。     「Sure?」她再問。     「Sure。」我再答。     「Really?」她還在問。        我沒有答腔,只是站起身,提起行李走到窗戶旁,就要往外丟了出去。     「好啦好啦,我說。」何梅趕緊一把搶下行李,左手依然藏後背後,「今天   傍晚,我們從大佳河濱公園回來之後,我出門和同學聚餐,吃到一半時,突然小   古打電話給我。」     「真的嗎?」也許是身份不一樣了,從別人的口中聽見小古的字眼,心裡突   然覺得怪怪的,「他跟妳說了什麼?」     「然後…呃…他說…他有個東西忘了拿給妳…要我回家時順道去拿…一定要   幫他轉交給妳…」何梅一邊慢慢說著,一邊慢慢把左手從身後挪到身前。       然後我的眼前,也跟著慢慢地溼成一片。     就像現在的我,被那耀眼奪目的璀璨光芒,扎的淚流不止,再瞬間匯成湍急   洶湧的護城河,圍繞著那一堵巨大的玻璃城牆。     讓我和小古的距離,又更遠了些。        何梅說,小古堅持要我收下,因為那只鑽戒是專屬於我的。     「這份誠意,只屬於她,不論她點頭與否,都不會改變它的純淨、色澤、重   量和切工。」她轉述小古的話,「所有的過往和記憶,或許會隨著時間而變質,   但希望她看見這只永不褪色的戒指時,會記得曾經有個大男孩,很愛很愛她。」     我擦了擦眼淚,搖搖頭嘆了口氣。     小古,就算沒有這只戒指,我也不可能會忘了你。     因為你,是這麼鮮明而強烈地,佔據了我的青春呀…     我從藍綠色的小盒子裡拿起戒指,雖然對珠寶沒有研究,但盒子上頭大大的   「Tiffany & Co.」的字樣,早已經告訴我,那一點都不便宜。     慢慢地,我用左手的拇指和食指抓住戒指,往右手的無名指穿了過去。     靜靜地,護城河的水位再次高漲,因為我的悲傷又再次洩洪。     從小一直渴望婚姻和家庭的我,如今,終於戴上夢寐以求的婚戒,卻是自己   幫自己戴上。     情何以堪。     站在鏡子前,我特地修了眉毛,上了粉底,塗了腮紅,畫了眼影,擦上水潤   光澤的口紅,換上剪裁合宜的洋裝,試著讓自己的打扮,能夠配的起手上那顆閃   亮永恆的璀璨。     只是我再怎麼努力化妝,再怎麼費心思量,似乎也無法掩飾自己黯然憔悴的   神色,和形單影隻的孤寂。                 「咚!」     劃破沉默的午後,電腦突然傳來一道清脆響亮的聲響,輕輕喚醒了我的自憐   自艾。     我走近一看,苦笑了一下,原來是msn上線的音效。上線的不是別人,而是   正好提醒了我,並非是孤寂一人的他。     「Tropical -- 最後一顆,櫻桃…」     昨天和小古分手後,我還不曾登入msn,也沒有撥個電話給他,因為我沒有   心情用文字說話,也深怕略帶沙啞的鼻音,會出賣自己盪到谷底的情緒。     當然,我更不可能和他見面,因為我的化妝技巧,還沒厲害到可以把苦瓜臉   變回瓜子臉。     但是說穿了,這些理由,其實都建立在另一個基礎上。     因為才剛走出上一段感情的我,還沒調適好自己,去面對下一個他。     所以我只是趕快顯示離線,深怕他會傳來什麼讓我不知所措的溫柔,然後再   一陣手忙腳亂,連忙拿下無名指上的那圈遺憾。     即使隔著一條網路線的他,根本看不到。         是因為彭祤璘的出現太過突然,自己還沒做好心理準備;還是小古留下    的遺憾太過冷冽,讓我的心依然不停地下雪。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只知道夾在兩段感情中的我,真的好累,真的好累。     心裡有好多話想說,卻又雜亂無章地不知該從何說起,只是漫無目地坐在電   腦前神遊,讓午後的陽光繼續淡淡暖暖地曬,試著讓心中的積雪融化幾分。     晃著晃著,一個不留神,我晃到了自己的msn分享空間。     腦海裡,莫名浮現他曾寫下的那首詩,再瞧了一眼桌上的那指鑽戒,從沒寫   過blog的我,突然按下了「新增」,試著用生澀的文字,把心裡的百感交集慢慢   燙平。   「 Love Gamble     坐在愛情的賭桌前,我拿出青春當作籌碼,押了被愛。     數年後,底牌掀開,我欠下了褪色的甜蜜,和滿杯的遺憾。     走到下一個賭桌,我拿出剩餘的賭金,想再次下注。     莊家卻回絕了我,他說要再次進場,得先結清上一輪的負債。     我問為什麼?他說對下一場賭局才算公平。     我說甜蜜太苦,遺憾太滿,他說時間和空間,會陪我一起喝完。     於是,退回一個人的空間,把沙漏反轉。     我啃著甜蜜,飲著遺憾,靜靜地等候,下一次牌局的到來。                                   」 (先生,請幫我押「愛人」,我想贏得幸福和快樂,代價是我僅剩的年華。) (小姐,很抱歉,押「愛人」無法保證妳能贏得這兩件事,我會建議妳賭金加碼,並 且改押別的。) (好的,請問要改押哪一個?籌碼又是什麼?) (改押「相愛」,籌碼是妳的自由。) -- ◢■◣■■■■■■■■■■■■■■■■■■■■■■■■■■■■■ ■■◢■◣■■■Meet qeknequtt■■■■■■■■■■■■■ ◥■◤■■■ ■■■■in bbs://bs2.to SD_stanley39■■■■■■ ■■■◢■◣◥■◤■■■■■■■■■■■■■■■■■■■■■■■■ ■■■■■■■■■http://www.wretch.cc/blog/stanley039■■■ ■■■◥■◤■■■■■■■■■■■■■■■■■■■■■■■■■■■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4.40.69.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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