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香水*公寓─Omnia

[hapenguin (招喚獸~小氣鵝)]

冬天，天色總是暗的特別快
女人快步的走，灰色的大衣緊緊包裹住她的肌膚

還是好冷

灰色大衣上的補丁，零零落落
風幾乎是沒有障礙的，吹進那過薄的棉絮
女人打個哆嗦

腳步越來越快

走進一個拼湊起來的小屋
用鐵片跟磚組合的

沒有阻隔寒冷的功用，至少，風沒有直接吹進房子了
裡面很小，繞一圈可能不用30步

躺著一個老人，皮膚泛黃
無力的躺在木板上，沒有力氣把掉落的被子拾起

顫抖著，等女人回來
看得出老人的大腿已經萎縮，手指可以圈住的細度
不能說話，只能咿咿呀呀的發生些許的聲音

意識到女人回來，手指微微的動
女人快步走向前，將被子覆蓋在老人曝露在冷空氣的皮膚

從懷裡拿出，麵包店給的吐司邊
浸泡到水裡，放到老人缺牙的嘴裡

老人吞得有點吃力
女人面無表情，不知道是被凍僵了，還是麻木了

日復一日
女人重複著同樣的工作，微薄的薪水幾乎養不起自己
對於老人，女人已經無力送他進醫院

老人總算是睡了
女人從襪子裡，拿出一個銅板
偷偷藏進路邊撿的鐵罐裡

隔天，天氣不錯
女人跛著腳，推著回收車，開始了一天
女人幾乎忘記自己上一次的微笑是在甚麼時候

對於冷漠的人，回以冷漠的態度
沒有人會對她友善的

自從那次車禍之後

明明是別人追撞，但她卻得不到任何賠償
警察吃案

丈夫欠了賭債，就消失了

女人記得那天，她哭倒在路邊
追不上丈夫，她只能流著眼淚，看著丈夫離開

不敢回娘家，當初是自己選擇的
而且娘家也無力協助

從那天開始，女人就沒有表情了
她覺得自己像玩偶，被命運玩弄

然後，被丟棄在路邊
不能哭，因為玩偶沒有眼淚
不能笑，因為靈魂已經被回收
就這樣吧

女人每天推著推車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付出是為了誰

曾經，老人發病
她看著老人呼吸不過來的表情
就這樣看著

希望，或許，老人就這樣離開
離開這沒有快樂、沒有溫情的世界

直到回過神來，女人才急急跑出去
請了救護車

政府，對於窮人
一點溫情都沒有，女人看著急診費發征

隨便吧
反正，日子不就這樣過

能怎麼辦呢?

女人看著醫院外面閃耀的聖誕燈
面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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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無表情，不是遮掩內心，而是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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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吵

女人推著推車經過了一個地方
那是甚麼地方，一堆小孩的笑聲

女人感覺到自己的心緊揪
自己的小孩三歲的時候，就讓他去跟了姊姊
養不起

丈夫走後，努力的兩年
但卻連小孩的學費都掙不到

剛好姊姊願意幫忙

就送走了

女人有點發呆，沒注意到前面跑出來一個小朋友
「碰！」
推車晃動了一下，女人才驚醒

一個小朋友，倒在地上，哭著
女人急上前，想扶小朋友起來

手伸出去的那一霎那，女人有點猶豫
手好髒
轉念之間，女人被小朋友推開

小朋友就穿越她，跑了
女人沒有思考的空間

追上去，抱住
抱回育幼院，小朋友掙扎著、哭著

抱進去，女人才發現這是一間育幼院
看不懂太多字，幸好，招牌是懂的

走進去那空間，女人有點不自在
太多小朋友圍著她

女人尷尬的扯出笑容
然後女人注意到，更多小臉露出笑容

天使

女人從沒見過天使，但她深信，在她面前的每一個
都是獨一無二的天使

老師走出來，表達了謝意，甚至留她下來吃晚餐
東西不十分美味，但對女人來說

純真的笑臉，是她遺失已久的快樂
她差點忘記，原來，快樂那麼容易

從那天開始，她每天、或隔天
都存下五元、十元
一個月累積，去買點便宜的糖果給小朋友

買點碎肉給老人

日子還是一樣，女人還是面無表情
但她清楚，靈魂回來了、心回來了

聖誕節，女人過了難得的日子
原來，自己也有資格融入在絢爛的燈光下

被天使包圍

這些天使，少了領航，卻互相扶持在最辛苦的日子
他們的快樂好簡單、他們的笑容很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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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美好，都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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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故事，始終沒有出現香水
但我還是以香水命名，原因在於那股溫暖的味道

冬天、東方花香調
番紅花、薑、紅茶協奏溫暖

除了這種香，還有哪種味道更適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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