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曖昧邊緣

[Ally1213 (Wang. you made my day!)]

    『生與死，不過是一條線的距離，一個腳步的跨越。』






    零時零點整。

    風終於暖了。佇立高高的頂樓，整個天空在我背後，靜默息捲溫柔而來，
輕輕地是誰在嘆息嗎？


    我獨自享有完整的黑暗：群燈黯淡、聲音消弭了，好純粹好安詳，如果自
地球誕生以來始終是這樣，我會有多安心多快樂？


    風終於暖了，因為現在是春天。佇立建築物高高的頂樓，眼下廣大的世界
都是我的，我自在地呼吸，自在地哭泣，沒有人會詢問「為什麼？」



    『只是莫名覺得悲傷吶。』早已厭倦的制式化藉口。




    生活。 迷惘。 茫然。

    夢想。 自由。 希望。


    只有夢，不行嗎？




    「What A Wonderful World」他用沙啞的聲音一遍遍地唱；病床旁置物櫃
上的收音機，開敞的窗；透過窗簾撒下來的午後的陽光，以及隱約隨風送進的
玉蘭花香。


    「What A Wonderful World 」，他微笑著不斷地唱。




    謊言。 敷衍。 背叛。

    無能。 軟弱。 情殤。



    沒有夢，不行嗎？



    因為體溫總是在熾熱中參雜冰冷，我們曖昧地戀愛著，妄想互依擷取不明
的溫暖；因為生命如此美好如此危險，我們生存於邊緣，或許某天會大意超越
那界線。



    妳說，『其實，有時候看透事情的真相後，就比較不會哭了。』


    那麼「真相」在哪裡呢。



    『我們是沒有殼的蝸牛，沒有蹼的青蛙。』

    我們是只能一圈圈往天上飛，盤旋再盤旋，然後一圈圈急速墜落的深色佛
法僧；我們是賴著稀薄容氧量為生，活在水面下的魚。

    我們不是沒有想過，停止盲目而無意義的飛行；不是沒有渴望過，水面上
更豐富新鮮的氧氣──然而經歷多次的掙扎後依然杵在原地。


    小女孩的稚嫩嗓音在背後無預警揚起：『妳在幹麻啊？』

    一轉頭她紮了兩邊的髮辮隱沒在黑暗中，白皙的心型小臉和手裡抱著的兔
子布偶微仰朝向我；『這麼高不會害怕嗎？』


    風終於暖了，所以我站在這裡。我回答。我記得妳的房間在五樓，走到的
牆壁上畫滿了各種可愛的圖案。這麼晚了怎麼跑出來？妳爸爸呢？妳媽媽呢？
這麼高妳不怕嗎？


    我有小米兔兔陪我，才不怕呢。不管發生了什麼事，牠都會在我身邊，因
為他是我的小米兔兔。



    我忽然又想到妳說過的話。



    『帶走所有妳想要的，不要讓自己一個人孤獨至死，悲傷至死，流淚至死
。不論是生或死，一個人不管有沒有能力，總有想守護自己心愛事物的心，縱
使會促成悲劇也無所謂。』



    我想要的，什‧麼？



    我張開手臂感受風的鼓動，身體深處傳達出搖搖欲墜的訊息；我注視小女
孩無邪的大眼睛，注視她星狀的小手緊緊貼抱著兔子布偶；我注視兔子布偶無
辜的表情，絲毫沒有抵抗力的傀儡……………………

What A Wonderful World ？






    風終於暖了。








※寫給sasa與magg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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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 203.64.49.5
推 qeknequtt:雖然我不是sasa也不是maggie，但還是喜歡妳筆下的感覺
推 Ally1213:寫給給我鼓勵,支持我的板友  ^__^
推 mindycat:喜歡這種淡淡卻深意的情感
→ Ally1213:其實這篇非常黑暗........因為站在高樓,喵蝶可以去查
→ Ally1213:佛法僧這種鴿子,非常悲哀的自然天性
推 x28794:淡淡的哀傷...卻有著深厚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