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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藍枕這樣問我: 為什麼這麼喜歡作夢呢 要是一直作著好夢 是不是就不想回到現實生活中了呢 我相信每一個城市都有自己的夢想 有的城市,想要成為一個花園城市; 有的城市,想要成為一個慾望城市; 有的城市,想要成為一個悲情城市; 有的城市,想要成為一個海洋城市; 有的城市,想要成為一個邊緣城市; 不管是陽光的,健康的,幸福的......等等總之, 只要你靠近它,聽著它的呼吸,看著它的表情,感覺它的律動。 就不難發現城市的夢想。 我叫作阿嘉,三十八歲。是一個城市表情觀察家。 我習慣流浪於異國的奇妙城市中。 用我手上的小小數位相機,攝取每一座個性炯然的城市。 紀錄它們用盡全力展現的各異勢態。 在我觀察的所有城市中,這個城市每每在我午夜夢迴時, 還會想起它來,像那個初戀的情人般。 一閉上眼,很是泛黃,模糊的面孔,如雲中月慢慢的清晰起來。 我想是這個城市的夢想吧。 這個城市 男女的比例過於懸殊 適婚女性只佔總人口佔了一小部分, 所以,選擇在例假日加班的單身男子,可以說是全國之冠。 城市的生產力越高,個人所得越多。 寂寞的人口比起其他城市多很多。 寂寞的男子尤其是多如流浪狗。 寂寞的時間更多如流浪狗身上的跳蚤。 聰明的商人在大公司的附近設立了這樣的設備 供應給不想一個人回家的單身男子 美夢販賣機 美其名稱作美夢販賣機,但誰都知道,只要投下二枚五十元的硬幣。 販賣機掉下來的不是罐頭或者香煙,而是可遇不可求的春夢。 披著羊皮的狼還是披著狼皮的羊呢? 美夢販賣機!這樣一台滿是商業色彩的營利機器。 美夢就是春夢? 沒錯,就是似夢還真,少年尷尬期最想作的一種夢。 內容當然是包羅萬象,五光十色, 有阿姨的,有同學的,有工人的,有太空人的,有外星人的,有爆米花的,有直昇機的, 有大章魚的, 只要想像的到。 就沒有作不了的夢,販賣機的銷售員這樣的誇下海口。 一場只花費你一00元和四十分鐘的美好夢境。 城市裡出現了這樣一種便民設施, 不但解決了孤枕難眠的困擾 同時,更帶動了辦公室間的話題 沒有消費過的人,甚至被愛好者排擠出社交圈之外。認為是不時尚的表現。 我的鏡頭剛好捕抓到一個好奇的市民,認真的看著美夢販賣機上多如月餅口味的各式美夢 。 也是觸發我去了解這個城市的好奇心。 我忍不住伸手去摸著口袋裡的二枚五十元銅板。 美夢販賣機,並沒有像是一臉呆樣的蛋撻或著是根本沒人去注意的幾度的咖啡,出現了熱 賣的人潮。 而是一個接一個默默走進如同塔羅牌神秘命理老師的閃族帳綳中,再一個接著一個默默的 滿足的離開。 在塔羅牌的牌陣中,人生的許多疑惑,在女皇和戀人和愚者之間彷彿找到了指引, 而 美夢販賣機的面板中,人生的許多寂寞,在粉紅,橙黃,鮮藍色的幻想中彷彿也找到了慰 藉。 我突然想到,春夢裡的女子到底是何方神聖呢 為何如此深知每一位城市無聊男子的心理呢 這樣的話題也在發燒友中廣泛的討論著,但是,無論八卦周刊記者如何的二十四小時跟監 。 就是無法取得這個夢的制造者的一絲情報。 "能借我二枚五十塊嗎?" 我和藍枕是在一台美夢販賣機前相遇的, "剛好,今天我想要捕抓穿著睡衣來買美夢的市民。"我回答道,同時從口袋裡掏出二枚買 夢的金錢。 藍枕像是拿到糖果的小朋友迫不及待的想要打開糖果包裝似的,站在美夢販賣機前選了一 個海底二千公尺的美夢。 "原來,這就是海底二千公尺的感覺呀"藍枕以一種到誠品試聽爵士樂的姿勢小心翼翼的用 手扶著耳機。 要是不知道美夢的內容,我真的會以為藍枕只是在傾聽一張很有張力的音樂CD。 "呵呵 我叫作阿嘉,是一個攝影師,專門幫平面媒體拍城市表情。"我很自然的對著眼前 這個穿著睡衣的小女生作了自我介紹。 "如有趣喔,專拍城市表情呀,太妙了!痾,朋友都叫我藍枕喔。大叔!(阿嘉內心:我 已經到了大叔的地步了嗎)" 藍枕完全沒有怕生的回應著。 "我知道販賣機裡裝的是什麼喔"藍枕對著我眨著眼小聲說。 "你怎麼知道?"我問一臉滿足的藍枕。 "因為我可以聞的出來呀"藍枕自負的說著。 藍枕領著我走向市中心的公園,這個公園平日只有早晨時,會有老先生和老婆婆來作早操 。 公園的西方有一方水池。一個千坪大小的水池。據說是日據時代的消防水池。 它有個名字叫作"夢思湖" 藍枕如一個解說員般的說著。 "傳說很久很久以前有個詩人,在湖心看見了夢中情人。便作了一首詩,說這個湖,是一 個可以傾聽人們思念的湖。"藍枕再道。 "所以,水池就被稱作夢思湖喔!"我總結道。 只是為什麼,我在湖水中只看的見我自己呢?  而藍枕看著湖心,好像看見了些什麼似的,對我微笑了一下。 藍枕突然這樣問我: 為什麼人這麼喜歡作夢呢 要是一直作著好夢 是不是就不想回到現實生活中了呢? 我看著湖面上映著城市的倒影,想起了自己最美的一個夢。那是小六時的事了,夢裡爸爸 買了我夢寐以求的任天堂。 我抱著任天堂的盒子我好高興好快樂,我真想這樣一輩子抱著這一台任天堂, 但是正當我要折開任天堂的遊戲機紙盒時,突然一隻手把我搖醒,那隻手連著一張臉, 臉上長滿了鬍渣,,鬍渣的主人名字叫作爸爸。 我後來常想,要是那個夢沒有突然醒過來,我會玩到任天堂嗎, 既使我之前從來沒有玩過它,夢裡的玩樂和真實生活中玩著任天堂會是一模一樣的感覺嗎 ? 憑什麼真實生活中從沒有機會作愛的處男,可以在夢中體驗逼真的性交觸感呢? 看著眼前這個對美夢販賣機著迷的藍枕,心底猜著這個小女生該是少不更事,沒有經歷過 男歡女愛才是。 這個美夢機也許可以幫我作個小小的實驗吧! 我和藍枕又回到公園東邊,我投了二枚五十元到美夢販賣機中,藍枕仔細選了一個"美夢 玩家"雜誌評鑑為五顆星的美夢。 這個美夢的名字叫作"公園湖畔的藍",藍枕很快就進入了神秘的美夢之中。 我等到藍枕開始慢慢的喘著氣時,緊緊的從藍枕的背後擁著她,藍枕依然是緊閉雙眼,但 是她的脣卻慢慢的靠近我的脣。 我意外的並不感到意外,因為我好像可以看到小六時那台根本不存在的任天堂,當我也閑 上眼眸。 實驗算是失敗吧。因為當我一睜開眼睛時,藍枕消失了,就像夢境消失在眼皮底下一樣。   徹徹底底的消失了。 除了那一個吻。 我獨自走出公園,看著前方不遠處,有一台美夢販賣機,和三三兩兩想要在下午茶時間作 個好夢的上班族。 文明的進步,終於到了讓人類可以選擇作什麼夢的時代了嗎? 我不自覺的拿起相機,按下快門,一邊又一邊的補捉城市的表情。 三天後,正當我在工作室整理這一週的相片時。 外頭街上傳來一聲巨響。 助理慌慌張張的跑出門外察看。 我其實並不喜歡看熱閙,但是工作真的太累了。 身體告訢我,該是出門去透透氣了吧! 原來是一起醉駕事件。 看著被醉漢開車撞壞的美夢販賣機裡,竟然流出了一大灘的湖水, 為什麼我知道是湖水,因為我聞的出來! 淡淡泛著藍光的湖水,我竟然從湖水的倒影中看見了藍枕。 ────────────────────────────────────── -- 喉結呀 除了用來證明自己是男生之外,能派上用場機會微乎其微 你呀 除了讓我一再想起之外,其他的也不是很重要了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8.163.145.239
saweo1437:推 09/18 15: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