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ID：februamy
筆名：小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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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過得很滿足的小樹。說她是小樹呢，也是因為她對這個自然界不甚了解，嚮往
著未知的生活。對她而言，每天都和別的小樹聊聊天，用樹葉撥弄彼此，認識新的小樹們
，這樣，她過得好快樂。
不過，小樹卻羨慕著其他小樹身上常常棲息的鳥兒們。她也曾憧憬著天上飛著的鳳凰
、大鷹，崇拜著並欣賞著他們，但是，也都只是欣賞，她覺得會來長期棲息的鳥兒總有一
天會來，所以，她快樂的期待著。
有一天，出現了一隻小燕子。小燕子在天空中漫無目的的飛著，偶然間認識了小樹。
小燕子和小樹做了朋友，就如同其他也會來棲息的鳥兒們。小樹很開心自己多了一個好朋
友，她在小燕子來休息時，跟他聊著彼此不同的世界，小燕子告訴小樹天上的空氣味道與
白雲；小樹告訴小燕子泥土的味道與甘露。漸漸的，小樹發現自己愈來愈期待小燕子的來
臨，甚於其他鳥兒，他們似乎有著投合的話題，每次都可以交換彼此的想法，分享著簡單
的快樂。
然而，當小樹發現這種情況後，她愈來愈在意小燕子在別的樹上棲息，好奇他們到底
都聊了些什麼呢？她也發現小燕子總是落寞的想念著某一棵遙遠的樹，小樹對另一棵樹一
無所知，小樹好想知道小燕子在想什麼。隨著時間加長，在小燕子不理她的時候，小樹會
難過，即使他不是刻意冷落；當小燕子不了解小樹的好意時，小樹會傷心，即使他並沒有
那個意思。小樹覺得這樣好討厭，好想要不理小燕子，然而小燕子卻又在不定時的情況下
來找小樹分享快樂，並安慰不知道為什麼難過的小樹。於是小樹就這樣堅持了下去。
相處時間變長，小燕子待在小樹上的時間也隨之加長。小樹很開心，當小燕子對小樹
說他似乎想要在小樹上居住時，小樹說她會等，她會等到小燕子準備搬過來的那一天，等
待小燕子找到在天空中迷失已久的心。
小燕子在小樹上寄住了幾天，但是卻在小燕子決定要正式住進來的那個夜晚，狂風挾
著暴雨來臨了，重創了小樹，也弄傷了在小樹上的小燕子。小樹的樹枝斷了、葉子落了，
她沒辦法給小燕子一個溫暖的家。小樹無力地把傷勢託付給時間，希望可以盡快長出新的
枝幹，發出新的芽。折翼的小燕子也常常飛來看小樹，給小樹鼓勵，但是他沒辦法長住了
。
漸漸的，小燕子來的時間愈來愈少，小樹也愈來愈在意，原本已經長出的幾根分枝又
斷了，小樹努力的撐住，不讓自己倒下去。她在風中捎訊息給小燕子，小燕子也會回以關
心給小樹。但是，或許小燕子的傷勢愈來愈嚴重，或是這樣的往返讓小燕子累了，小燕子
的心小樹愈來愈不懂了。於是，小樹哭了。她問小燕子，他今後該怎麼辦？小燕子說，他
累了，他沒辦法一直維持這樣的關係，小樹這樣不停的掉葉子，對他的傷勢而言並沒有幫
助。小燕子想要忘掉這想居住在小樹的念頭。
小樹不肯放棄，也不習慣沒有小燕子的生活，她認為小燕子一定只是受傷所以不來了
，小樹捎了一次又一次的關心，小樹不知道小燕子收到了沒，但是她卻只看到小燕子在空
中落寞的飛翔，小樹納悶著小燕子有沒有其他燕子陪著呢？小燕子怎麼沒有個安靜又舒服
的樹給他棲息呢？為什麼每次看到小燕子，他都只是孤獨的飛著。小樹很著急，她擔心小
燕子，就連小樹旁邊的樹幹他也不來棲息了，小樹的擔心，小燕子不知道。小樹捎在風中
的訊息，似乎只會給小燕子增添煩惱。小樹害怕了，她怕小燕子反過來討厭她，於是她不
再任性，把受傷的枝幹用其它樹葉遮住了，還沒長出來的葉子她放在小燕子所看不到的背
面。小樹不想再讓小燕子厭煩了，或許這樣小燕子會比較輕鬆吧，而這對小樹而言，也比
較可以不再抱持小燕子會偶爾回來棲息的期望。
小燕子不懂得愛惜自己的身體。小樹常看到小燕子拖著受傷的翼，在天空中歪歪斜斜
的飛著。小燕子有時候會很糊塗，小樹也鼓起勇氣不時捎出訊息提醒小燕子風向在哪裡。
小樹還是放不下，明明知道這樣做只可能會增加自己身上的傷口，但是不做的話，又會很
擔心。然而小樹也會忌妒小燕子可以和別的小樹快樂的聊天，交換她所不知道的新的天空
。但是小樹想想又覺得這樣就好了，不要討厭自己，就已經很好了。小樹不應該要求太多
。
於是小樹慢慢打開心胸，給自己多一點空間，儘可能不要滿腦子都是小燕子。小樹慢
慢的覺得自己可以做到了，她可以和其他小樹大笑、玩樂，她覺得自己就算沒有小燕子也
可以過得好了。然而，一切的快樂都在小燕子歪歪斜斜飛過去時破裂了。小樹不知道為什
麼自己的樹枝長出來又會斷，芽未發又枯萎，一次又一次，小樹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
當然，時間久了，小燕子的傷也好很多了，他久久一次會經過小樹，寒喧幾句，小樹
很開心，至少，小樹覺得能維持這樣的關係，對她而言已經很滿足了。她不想破壞，就這
樣偶爾擦身而過的小燕子的笑容，就可以給小樹很大的快樂。小樹不再貪心，只希望看到
小燕子可以療好翅膀的傷，找到一個舒適的家，或許小樹還無法坦然看到小燕子久棲別的
樹上，但是小燕子願意對她笑，小樹真的覺得，這樣就夠了，不要討厭小樹，願意還把小
樹當個普通的朋友，小樹就很開心了。
雖然還是在晚上時，因為努力抽芽而疼痛，因為懷念小燕子而軟弱，小樹決定要堅強
的活下去。默默的看著小燕子，小樹是真的希望小燕子快樂，雖然她不知道對小燕子說出
這句話會不會傷害小燕子，但是她是真的真的希望如此。不只是為了小燕子，而是小樹發
現這是讓自己放下的唯一方法。等小燕子找到新的舒適的家，才可以讓小樹把脆弱的、長
不牢的樹枝一次都全部掉光光，然後小樹就可以滿心祝福著小燕子了。因為小樹不知道為
什麼這些脆弱的樹枝現在怎麼甩都甩不掉。
小樹很努力的每天充滿活力等待、再等待著。小樹已經不怕風雨了，也不能說不怕，
只是小樹知道每一次掉落的樹枝與葉片都是她身上最脆弱的部份，拋開這些，才能長出真
正堅強的樹幹。
小樹非常感謝小燕子，因為小燕子讓小樹體會到未曾感受過的溫暖，所以有痛苦也是
應該的。若沒有過美麗的邂逅，又怎會有分開的痛苦呢？所以，是值得的，小樹這麼認為
。小樹不會後悔認識小燕子，這是要修多少年得來的緣呢？然而，緣分不是小樹可以決定
的，有時候緣分淡卻綿綿不絕，但是小樹和小燕子似乎卻是濃而短暫的吧？
小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她只知道她不想忘記，她要好好把這個故事刻在樹幹上，
她要刻骨銘心。
小樹的故事還沒完結，而小樹，滿心期待著，等待小燕子露出他最快樂笑臉的那一天
。
2008年7月25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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