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訓。
等我醒轉，第一眼望見的，是一張帶笑的甜臉。
「小紅兒，仔細看我的手。現在告訴我，你看到幾根手指？」
我試著睜大眼，無奈看出去的影像重疊交錯，唯一清晰可見的是一張繞
著天花板旋轉的女性臉龐。
「來，不要急，你再試試，看看我伸出幾根指頭？」她又說。
隨著她的話語飄來一絲香味，很好聞的味道。
「博士，別拿蠢話問她。把她弄笨了，我第一個找你算帳。」夜刀的聲
音從門口插進來。
我轉過身，將頭悶在棉被裡。要是他以為我會忘記他對我做過的事，那
可是大錯特錯！
「噯，你說這什麼話？我只是問問她．．．咦？小紅兒，你怎麼了？哪
兒不舒服？」
我不吭聲，夜刀笑了一聲，要那位他稱作博士的女人讓我休息，她低聲
囑咐我幾句，就出去了。
我等著另一個腳步聲離去，久久聽不見期待的聲音響起。
我認命睜開眼，果然看到夜刀盯著我的眼神漸漸冷硬。
「丫頭，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討厭小孩？」
我搖頭，他倒是笑了。
「把你那副小鬼脾氣收起來，再有下次，我會讓你知道我是如何對付討
人厭的小鬼。聽懂了嗎？」
一直等到我點了頭，他才說：
「既然我們有了共識，喏！下床吧，從現在開始特訓。」
我睜大了眼。現在？在我奄奄一息的時候？
「怎麼？你以為你來這裡當少奶奶的嗎？下來！否則就滾出我的視線！」
他暴跳如雷，幾個大步就要拖我下床。
我趕緊滾下床，避開他再次伸過來的手，扶著床緣，氣喘噓噓的撐著身體。
他突然冷靜下來，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把刀，扔給我，轉身走向門口，說：
「跟上來。」
我看著他的背影，握緊匕首，拖著腳步跟在他身後。
。弱．點。
我跟著他來到別墅左方的樹林。好幾次，暈眩感幾乎害我跌倒在地，我
咬緊牙根，緊跟他後頭。
他忽然停下來，半轉過身。我看清他手裡握著薄如蝶翼的匕首，他輕輕
往上一拋，快如閃電的接住，眼睛直視著我，隨手一丟，刀尖立即沒入
正前方的樹幹。
「看清楚了？」他問。
我點頭示意，他指向另一顆樹幹，道：
「該你了，目標那棵樹。」
我費力舉起手，臂膀微微抽痛，射出去的刀直往地上落去，他不等匕首
落地，抬腳一踢，刀筆直飛向我。
我一驚，避開銳利的刀鋒，刀擦過我左手臂，削斷後方的枝椏，插入樹
幹中。
「下一次，你不會有機會躲過。」
他的承諾讓我硬生生打了個寒顫，我打起精神，拔下匕首，專心望著眼
前的樹幹，想像著刀鋒沈入樹幹裡，樹皮應聲裂開的聲響，夜刀不斷發
出細微的嘖嘖聲，我不去理他，專心致志於冥想之中，然後，匕首轉瞬
間離手，刀子破空而出，直直嵌進樹幹。
我欣喜的望向樹上的匕首，回頭看著夜刀。
他撇著嘴，微微點頭，說：「還可以。」
我瞪他，他將雙手交叉在胸前，偏頭看我。「幹嘛？在等我稱讚你嗎？」
雖然認識他不到一個月，我很肯定，這個傢伙只會歪著嘴嘲笑人，狗嘴
裡吐不出象牙，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
往後幾天，他接連告訴我許多使刀技巧。
「女人先天上是弱者，力量不及男人很正常。不過你好好記著，不是擁
有一身蠻力才能打贏對手，力氣不夠，就得靠速度，或者智取。腦袋瓜
你有吧？如果有，就要善加利用。我叫你用腦子，你再給我亂戳一通試
試，看我不把你脖子扭斷才怪？！」
那幾天，博士不時跑來察看我的狀況。當她看見我一臉蒼白的接受夜刀
所謂的體能訓練時，她簡直氣壞了。
「你想害死她嗎？小紅兒還沒恢復，你要她練刀練槍也就算了，幹嘛叫
她背幾公斤重的背包爬山攀岩？」
夜刀不說話，表情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但是他既不反駁也不吭聲
的模樣讓我頭皮發麻。
博士還要再說，我趕緊阻止她。
「我可以的。我已經好多了，這些對我只是小意思。」
「你在胡說什麼？你體內的毒素至少需要三個月時間才能全數排出，你
怎麼可能－」
「身體是我的，我說行就行。」我固執的打斷她的話。
她不再多說，看了夜刀一眼，吩咐我一星期份的藥放在別墅裡，便下山了。
雨微微下著，山頂上的空氣又溼又冷，夜刀動也不動，盯著我直看。
我拾起背包，轉身繼續方才的特訓。他的聲音由後方飄進耳裡。
「你知道你剛剛做了什麼？」
我回看他，等著他解答我的疑惑。好一會，他才說：
「你讓自己有了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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