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andreapseudo:記得第一次以女裝和前～女友出門 也是找了好多理由又 05/26 14:56
→ andreapseudo:引經據典 就是沒法直接將想法說出口 不過後來的人生 05/26 14:57
→ andreapseudo:裡發現了 出櫃這件事也是可以越做越熟練的 05/26 14:57
TranSaction 7
＿＿＿＿＿＿＿＿＿＿＿＿＿＿＿＿＿＿＿＿＿＿＿＿＿＿＿＿＿
期中考周結束，寫作會再度舉行，已經是一個月後了。我再次
看到疑義時，他穿著一襲綴著花邊的輕紗長裙，腳下踩著白色的女
生涼鞋，頭髮也比以前常多了。
「這是女性主義小組要作的實驗。」疑義跟我們解釋，「我要
以另一個性別的方式生活，去嘗試另一個性別的生活情境。」
這樣不會很奇怪嗎？大家詫異的問。
「不會奇怪啊，在歐洲也有人作一樣的實驗。」疑義聳聳肩，
「還有女生選的實驗是只穿著一條泳褲去游泳咧。」
但真的不奇怪嗎？那天我不斷地偷瞄疑義，大家也試圖自然地
言行舉止，但這真的不奇怪嗎？
男生扮作女裝不是件怪事，在迎新或團康戲裡根本是必帶的笑
點，我還記得我們系上的肌肉男志豪洋裝撐傘一扭一扭地墊腳尖走
路，或是大肥仔裝作楊貴妃尖著嗓子要喉糖，我們都知道男扮女裝
有多好用，就算你不認識那個男生，或者那人的演技其實很爛，但
觀眾就是可以在台下笑個半死。
奇怪的是女扮男裝就難以出現一樣的效果，只有男扮女裝，只
有高大的身軀彎曲著盈盈作態，粗壯的嗓子與震動的喉結發出猥褻
的高頻噪音，才能產生那種天然的錯置與荒謬。
疑義並不是扮那樣的女裝，他不是在搞笑，他拿著小鏡子的手裡
折射出的眼神正經到了幾乎帶有殺意的地步，當他模仿女生尖著嗓子
發表新詩，卻又不時破成男聲導致他要不斷地重念的時候，我們根本
不知道該擺出怎樣的臉，我們該擺出專注鼓勵的表情？自在無視的表
情嗎？
在那拖長的最後一個女音結束之際，碩二的學長忍不住噗嗤的笑
出了聲。疑義憤怒的掙圓了眼，聲音更尖銳了。
「你為什麼笑？你想說甚麼嗎？」
「恩……我覺得你真的很像女孩子。」學長繼續看著他笑。
「你的笑讓我感到不受尊重。」
「對不起，但要不然，我該為了你變成女人而肅然起敬嗎？」
學長的表情意味深長。
＊＊＊
寫作會結束後我很想躲著他溜回宿舍，在沒看完那篇小說前我是
不敢見他的，否則就準備承受那狂風暴雨般的責備，疑義無法忍受不
重視他作品的人。
但我還是被他抓住了。
「小說妳看完了嗎？」他問
「還……還沒，前一陣子期中考比較忙。」我囁囁嚅嚅。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在回宿舍路上昏暗的燈光下，他褐黑的面孔
早沉入夜中，只剩輕衣紗裙白色的花邊折射出僅有的光線，撐起他細
瘦的身形輪廓。
「麻煩妳盡快看完，我想聽你的意見。」疑義的聲音冷靜而壓抑
，「那我先走了。」
「等等。」
疑義回頭。
「我覺得妳很漂亮。」我試著擠出一個微笑，這是真心話，當我
今天第一眼看見他，確實被震懾到了，穿上裙子的他展現出前所未有
的輕盈，像是要飛起來了一樣。
「……幹嘛搞得像電視劇，還等等咧。」他也笑了，站在宿舍門
口的燈光下。
「但妳甚麼時候會結束這個實驗，我的意思是……」
疑義的笑容停了，她往回走，臉孔又重新沒回暗中，「不知道耶
，可能就不換回男裝了。等妳看完小說，我再跟妳討論吧。」他的聲
音聽起來有些戒備。
我站在原地，看著他離開。我還有很多事情想問、想講，我對疑
義穿起女裝感到非常不安，像是他改變的，不是只有女裝而已。
不知怎麼，我趕到悵然若失。
回去宿舍後，我從上次斷掉的地方繼續讀，高若有穿著紅色衣裙
，在橋墩上回想他這一生。
這段我閱讀的很辛苦，筆觸越發的黑暗驚悚，有著深深的沉痛，
我簡直無法和她的白裙同作一處聯想。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40.112.4.1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