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 我所聽說的郭明良

[MartianIT (Martian Institute Tech)]

這幾天放長假閒在家裡 有學弟打電話來聊天(扯蛋)
學弟: "學長 要不要再考慮去寶山醫學院應徵教職呀?"
魯:   "沒辦法了啦 離開academic一段時間了..."
學弟: "你有主場優勢耶"
魯:   "別鬧了 我沒有半篇CNS 沒人要啦"
學弟: "哦 沒有CNS更好 有CNS的是contraindication..."
魯:   "..." (感覺被羞辱惹 XD)

好幾年前本魯剛做一小段博後 不知天高地厚回去寶山遊玩(探路) 還給了個talk
之後陸續也有到台灣其他醫學院和大學走動
不乏聽到善意的建議:
你的論文不夠強 最好找個院士合作一下
一來論文比較容易發在點數高的期刊 二來有個人脈對找工作也有好處
後來本魯有點欠安 就耽擱下來
不過當時的確也評估過: 寶山醫學院現役的兩位院士
就像學弟說的"主場優勢" 真要找總是找得到人脈牽線
當時 也有前輩建議去找當紅的郭明良

說到郭明良 本魯也算是有數面之緣
二十幾年前蕭汞在總區開通識課"毒理學概論" 本魯那時還在總區 有去選修
郭是新成立不久的毒理所的新進教師 也有教幾門課
不過年代久遠已經沒啥印象
然後到了醫學院上課 本魯有在11樓做實驗
不知何故11樓的研究所在5樓有個讀書室 11樓的學長會帶我到5樓去
在5樓會遇過郭明良和郭的學生
相較於醫學院傳統的幾個大所 e.g. 生化 藥理 微免 公衛
當年毒理所的規模和聲音實在很小
在這種背景之下 郭明良是如何發跡的呢?
說到這 就要先看一下臨床所的沿革

早年(上個世紀90年代以前)的臨床所 博士班學生的研究方向偏重在臨床研究
一來這些主治醫師博士生臨床工作繁重 臨床兼收案做研究是很合理的結合
二來當年醫學生的基礎醫學教育並不強調培養基礎醫學研究的能力
三來當年臨床和基礎兩邊沒有合作的習慣和默契
所以那一輩的前輩醫師 沒有人的臨床所博士論文是做基礎醫學研究的 就我所知
陳定信院士是做B肝的抗體抗原演變和疾病自然史
我的恩師是做超音波診斷HCC 及HCC的發展
楊泮池院士做超音波診斷肺癌和其他肺部病變

這個情形要到陳培哲院士 江P等MD從國外接受基礎醫學PhD訓練回臨床所後才開始轉變
這個時期 臨床所博士班的學生被要求既要做臨床研究 也要做基礎研究
生統既是臨床研究的重要工具 很多人的共同指導教授是公衛所老師
所以這一輩有很多醫師是聖光騎士副總統院士的學生
基礎研究的部分除非是受教於接受過基礎PhD訓練的MD指導
找基礎學科的教授共同指導似乎不是多數

不過 這個情形在上個世紀末開始有了轉變
越來越多的臨床醫師在研究升級和經費的壓力之下 必須跨足基礎醫學研究
限於臨床工作繁重 找基礎學科的老師合作是合理且自然的趨勢
而且此時越來越多MD/PhD到基礎學科佔教職缺
自然 這些臨床醫師的臨床所博士班學生也順便被共同指導
霸特 基礎醫學的教授 MD/PhD往往有臨床的包袱所以做的總是多少帶點臨床insight
臨床所學生(MD)要找共同指導得看專長合不合
PhD背景的基礎醫學教授 咳 也不見得好講話(擺布)
- 計畫是我們倆一起掛名的 學生是我們倆共同指導的 哪有研究是聽你MD擺布的道理?
於是 好講話(聽話)的基礎學科老師就成了臨床醫師歡迎的合作對象

郭明良正是臨床醫師眼中好講話(聽話)的基礎學科老師

於是 越來越多的臨床醫師找郭明良掛名申請計畫 共同指導臨床所研究生
計畫過了聘請助理也丟到郭明良那邊 甚至經費整個撥給郭明良全權使用
反正臨床醫師樂得有人可以幫忙張羅 只要按時生出paper能升等就可以了
然後臨床所研究生也一試成主顧 畢業後有樣學樣 繼續跟"老師"合作

凡事總是水幫魚 魚幫水
郭明良越來越紅 找他合作的醫師越來越多 郭手上經費 助理 學生也越來越多
看起來一切都是這麼美好 對吧?
又是霸特!
和郭明良合作的臨床醫師還自各專科 研究興趣自是五花八門
有人要看腫瘤幹細胞 有人要看信號傳遞 有人要看轉移 有人要看bala bala
每一個主題 都可以是一個學者窮究一生的研究
即便郭明良天縱英明 也很難相信有幾個人真能面面俱到 樣樣精通 甚麼都懂
更何況隨著郭明良的職位越來越顯赫 行政庶務必定佔用不少研究的時間和精力
所以....? 所以請自己想像吧

這個世紀第一個十年裡 就有耳聞寶山醫學院裡的人s說沒辦法重現郭明良的某些研究
也有聽說過郭家有人手腳不乾淨
甚至有人直指整個實驗室是上行下效

然後 就是已經被爆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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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wayne: 現在出來打，只會淪個「為什麼不早講」的罵名而已
→ ewayne: 然後就是該安全下莊的安全下莊，該裝死的繼續裝死
→ MartianIT: 當初能講甚麼呢? 只是聽說 無憑無據
→ MartianIT: 何況人微言輕 反正早就有在傳 不是一樣沒人警覺?
推 goodday06: paper真實度低  卻以paper為績效目標
→ goodday06: 揭發造假是求真的過程  然而即使實驗室內部的人知情
→ goodday06: 也鮮少有人願意出面揭穿
→ Barolo: 這些事情當初就很多人講了啦 只是除非窩裡反 否則根本
→ goodday06: 這是目前世界生醫制度的大問題
→ Barolo: 沒憑沒據 就只能當閒暇之餘的八卦話題而已
→ goodday06: 至少可以做的就是  若證據明確能揭發造假者
→ goodday06: 應給予學術表現獎勵或獎金
→ goodday06: 否則即使知道有鬼  大部分的人也選擇沉默
→ yuasa: 哈哈，扯了這一大篇跟他們團隊造假有什麼關係呢?醫師們也是
→ yuasa: 看到產量多發表期刊好才一直貼上來要合作的，如果幾年發(
→ yuasa: 做?)不出好期刊，很快就沒有人要找他共同指導了
→ yuasa: 可惜我們大家在這批評，上面仍是好官我自為之，一片和諧。
→ Barolo: 醫生貼上來除了量產paper外還有個關鍵就是PI願不願意讓
→ Barolo: 醫生想幹麻就幹麻 如自己決定研究題目或方向 自己說我要
→ Barolo: 聘助理就聘助理 這也很關鍵 至少就我所知很多PI是無法接受
→ Barolo: 自己的學生聘一個全職助理幫他做掉絕大部分實驗的
→ Barolo: 而KML這種收學生的模式 說老實話跟賣學歷與paper有87成像
→ saltlake: 據說有些八卦周刊給不錯稿費收八卦
→ goodday06: 也有的學院PI特別去撿比較好操控的醫師
→ goodday06: 如果醫師自己能搞定衝P  又何必聽學院的PI擺布?
推 YASUKOHUANG: 感覺台灣或許可以考慮跟美國ㄧ樣開MSTP ，訓練想做研
→ YASUKOHUANG: 究的醫師從基礎研究做起。
→ goodday06: 現實應該是 大多醫師做研究是想升等或升官 但難兼顧
→ goodday06: 反而找個人給他包  還兩邊都輕鬆些
推 yuasa: 同意樓上，說真的一般醫師養成很少基礎研究的訓練，除了少
→ yuasa: 數強者以外大概也無力自己設計實驗及指導助理工作。外包給
→ yuasa: 教授們可說是各取所需囉。
推 yuasa: 然後能不能自己決定題目跟方向，一直都是看經費在誰手裡XD
推 Narcissuss: 統別人造假對自己也沒好處
→ LWK: 一樓你在學界八成也不敢講，只是傳聞沒憑沒據的，講了只有害
→ ewayne: 現在講，就不是傳聞嗎？要嘛就幹死他，要嘛就等會被對方幹
→ ewayne: 死，這不用教吧？看看這個版上在這些文章底下，多少義憤填
→ ewayne: 膺的推文，現在看起來就是又要搓湯圓，請問那些人沈寂幾年
→ ewayne: 之後，有人敢說他們不會找機會報仇嗎？
→ ewayne: 而我在之前幾篇的推文也講了，有權的人要冷處理，請問各位
→ ewayne: 義憤填膺的版友有何打算？不用說啥找立委，對立委而言他們
→ ewayne: 就是那種「你們之前為什麼不講」的態度，立委有在怕亂爆料
→ ewayne: 的嗎？現在看來就是哪邊都想冷處理，這時候還在吵，就不怕
→ ewayne: 真的得罪更有力的人了？
→ goodday06: 不一定要出來"打"啊  可以出來建議未來改革方向
推 Remin: 有掛，推。
推 wangba: 同意goodday06大大說的，雖然在這裡建議好像狗吠火車，但
→ wangba: 至少把一些投機分子揪出來也好
→ MartianIT: 做研究的 多少都有過被逼入絕境的感覺的經驗吧
→ MartianIT: 但不論如何悽慘 都不是違背科學倫理的好理由
→ MartianIT: 因為違背科學倫理 就跟魔戒一樣 試過一次就會成癮
→ MartianIT: 博班時有個time-course的動物實驗 四個月跟八個月
→ MartianIT: 好不容易動物實驗都做完了 病理結果也如預期
→ MartianIT: 四個月的組織生化和mRNA分析順利完成
→ MartianIT: 但是分析八個月的組織時 4oC離心機燒了 32個樣本就泡
→ MartianIT: 湯了 怎麼辦? 既然四月和八月的病理變化是相關的
→ MartianIT: 最省事的方法是把四月的組織和cDNA樣本挖出來再跑一次
→ MartianIT: 痾 當然要mix-match一下 然後天不知地不知報上去 結案
→ MartianIT: 要不就是乖乖養老鼠再重複八個月的實驗 花錢費事
→ MartianIT: 最後我乖乖重做八個月的實驗 多拖了一年畢業 但是我的
→ MartianIT: PI無條件支持這麼做 因為這本來就是該做的
→ MartianIT: 更不用說in vitro的實驗根本是重複再重複 至少三次五次
→ MartianIT: 以上能重現才敢放心報出來
→ MartianIT: Research的本質 就是要Re-Search 不是嗎?
→ MartianIT: 樓上有幾個討論whistleblower 和 爆料
→ MartianIT: 但是最為一個whistleblower 本身風險很大
→ MartianIT: 連NIH的research conduct教學片都承認吹哨人等於
→ MartianIT: 學術自殺
→ goodday06: 這波到目前為止都扯到台大與醫學院
→ goodday06: KML、YWC、KFC等目前三波
→ goodday06: 但這些其實都可說世界生醫學術的陳腐老問題
→ goodday06: 看能不能趁這次台大醫多人牽涉其中
→ goodday06: 利用這次機會有創意、智慧、魄力  去改革或修正
→ goodday06: 數個大家都知道的  世界生醫學術制度的重大缺失
→ goodday06: 如果最後只是懲處這三波人  以及研發引進軟體
→ goodday06: 那結果也只是生醫學術繼續沉淪  造假技術革新
→ goodday06: 真這樣的話  那倒要勸政府  不要炒作甚麼生技產業了
→ goodday06: 其實這三波也是反映一個特性:
→ goodday06: 前陣子陳建仁從生科類推RPI 到最後被各界反彈而取消
→ goodday06: 而紅極一時的生科也開始沒落  但錢卻轉流到醫院玩學術
→ goodday06: 所以只是學術老問題  又到醫學院重演一遍
→ blence: 那是因為WB等影像照片好抓,改做qPCR就又沒事了
推 lenti: 也是有專門走研究路線的MD/PhD做的很出色的，例如楊慕華，
→ lenti: 和自殺的新秀林育誼醫師。但這些只是麟毛鳳角，主要的原因
→ lenti: 還是對醫師而言，臨床的收入遠遠超過做基礎研究。如果專職
→ lenti: 研究，薪水會少很多，對醫師而言沒有誘因。上面的大頭只會
→ lenti: 出一張嘴要求底層醫師做研究，卻播不出經費及人力資源給這
→ lenti: 些醫生。要求他們去讀PhD，讀完之後呢？也沒有教職缺可以
→ lenti: 給。這些優秀的年輕醫師誰還願意做基礎研究？除了少數腦袋
→ lenti: 進水的或真的對研究很有熱忱的人。
→ MartianIT: 推腦袋進水 +1
推 anarch: 朝聖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