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 朱敬一談破除「理工沙文主義」

[zkow (逍遙山水憶秋年)]

國科會人社營20周年 創始人朱敬一談破除「理工沙文主義」

郭怜妤

2020年11月21日

週六 下午7:08

2000年，時任國科會人文處長的朱敬一號召人文及社會科學領域眾多學者，創辦「高中生
人文及社會科學營」（以下簡稱「人社營」），轉眼人社營今年已邁向第20年，現職中研
院院士的朱敬一今（20）日受邀回台大分享「過去20年人社營想要反轉的是什麼」。

朱敬一提到，創辦人社營有3個主要目標，包括補足過去高中教材的不足、培養學生對人
文社會的了解，以及培育人文社會科學界的人才。

「過去填鴨教材是匪諜編的！」朱敬一：會使學生失去興趣

針對以往高中人文社會學科的不足之處，朱敬一笑稱，過去的高中的教材好像「都是匪諜
編的」，要讓學生讀完基礎的法學、政治等知識後，就對這些失去興趣。他回憶那時翻高
中課本講到法學，但卻只有3分之1學期的時間，所以只能以「緒論」形式呈現，必須簡化
再簡化。

朱敬一舉例，過去的公民課教材提「有上下關係的叫私法，沒有上下關係的叫公法」，但
這樣誤導式的論述，既呆板又填鴨；且過去編列課綱時，各學科的編輯者各自為政、沒有
串連，因此缺乏整體觀。

朱敬一認為，其實高中現行社會科學中尚未對「經典」取得完整的共識，如英國經濟學者
凱因斯（John Maynard Keynes）的著作用的是「30年代的英式英文」，若無導讀，會讓
學生難以理解。他強調，在不同的時代氛圍會對經典中提到的概念有不同的解讀，有合適
的老師帶著學生「跨過經典所設下的知識門檻」，做出解讀和反思，才能觸動人心、找到
共鳴。
朱敬一：通識課程重點在於「跨領域的融會貫通」

至於大學的通識教育，朱敬一則分享2002年教育部進行的評鑑，認為真的不盡理想。他指
出，各大學的科系院所比例不同，要推通識教育解方亦各有不同；重點在於「串接」不同
學科，將該校既有的學科與人文社會科學連接，例如地質學科相關的院所，可以開設「寶
石形成與文化」相關的課程。

朱敬一指出，通識課程重點在於跨領域、不分學科疆界的「融會貫通」，並且懂得去欣賞
；當大家透過通識教育對不同學科多了解、多欣賞，就會多些同理心。但除了觀察「人」
，更要觀察「人的組成」，那就是「社會」，他更笑稱「讀紅樓夢不會讓你完全了解社會
的運作嘛！」

他指出，台灣學生高二就分流，造成學生缺乏接觸通識教育的機會，培養人文素養需要「
漸摩濡染」，長久浸淫在抽象的、對社會的思考與訓練之中；人文素養與情懷需要「苦難
」，才能如前蘇聯的「苦難文學」一樣，淬煉出深刻而精彩的知識或經典。

培養通識不會在實驗室裡，不會在一個完全控制變因的環境中，而是要考慮種種脈絡、歷
史。朱敬一舉例，美國演化生物學者Jared Diamond的著作《槍砲、病菌與鋼鐵》「怎麼
看都不像是自然科學啊！」是因為這些著作已經將知識「揉成一片」，建構了全面完整的
知識觀念。

值得一提的是，朱敬一強調「書未必要全部讀完」，還直言「難道全部讀完是一種宗教儀
式嗎？」讓現場學生哄堂大笑。他建議，透過書籍的摘要協助自己找到讀書的方向，找到
自己有興趣的內容，口味不對再調整，但也提醒學生不必急著要去衝撞現有的教學體制。

人文社會受到壓縮？朱敬一提醒學生：有自信就能fit in

朱敬一於2012年接任國科會主委，但過去歷任主委都是自然科學領域的學者。當有記者問
他，身為經濟學者怎麼會去當國科會主委，他回答，「若人文社會是國科會的一個部門，
那我作國科會主委有什麼不對的？」並強調「將官不分兵科」，但應該放下科學家的傲慢
，不應認為「一般人看不懂的知識才有價值」。

而有些學生會認為從自然科學的班級轉到人文社會是因為「唸不下」了，朱敬一表示，過
去需要富國強兵，日治時期則強調培育醫療人才，可能是讓人文社會科學生存空間間接受
到壓縮的原因。他進一步說，其實人文社會學科和利潤未必衝突，產出具價值、觀點、意
義的人文社會知識，也能夠賺錢的。

他強調，若能夠有足夠的自信，就能fit in，不是強硬地要自己符合社會的規範，而是自
然發揮所學，不必懷疑學人文課會科學的自己無法在現在的社會找到定位；即便是通識教
育，也有一項使命是要讓學生「先學做人，再學做理工人、法律人」。

而有同學分享道，台積電董事長劉德音說業界理工人才不足，呼籲政府鼓勵年輕學子唸理
工。對此，朱敬一解釋道，理工人才少主因是「少子化」，是從1960年代家庭計畫就開始
的問題，若呼應講座主題，從人文社會科學角度來看，就會看見不同的現實。

有同學分享台積電董事長劉德音說業界理工人才不足，呼籲政府應鼓勵學子學習理工專業
。（郭怜妤攝）

「不要相信生涯規劃！」朱敬一：廣讀、培養興趣更務實

有學生提到，108課綱上路後，越來越重視學生的生涯規劃，甚至設立專門課程。對此，
朱敬一直言「不要相信生涯規劃」，而是應該培養志業興趣，且不要「酌計目的地」讀書
。有時候該為別人而活，年輕不必有太多的算計，能夠為社會付出一點也是很有價值的，
就如人社營20年來的目標一樣，就是「傳承」，未來也將持續不變。

最後，他強調，有豐富的環境和摸索與整理的時間空間。「刻意要追求的東西，反而拿不
到」，過早的生涯規劃並不具建設性，反而應該把時間用於洞察收遭環境或者趨勢。

講座最後，朱敬一以「花少不愁沒顏色，我把樹葉都染紅」鼓勵同學，學習人文社會科學
為必要球友立即的回報，重點在「傳承」。（郭怜妤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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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 mark0204: 哪個匪諜編的? 你過去有改了甚麼?
噓 cht1234: 大概民進黨高官是匪諜吧，不過窮人通常沒人文素養，窮酸
→ cht1234: 文組不要出來丟人現眼
→ Sulstan: 原來院士榮譽也有賞味期 呵呵
推 JamesChen: 他明明就是在開玩笑看不懂喔
→ JamesChen: 說他改什麼的更好笑 他是課綱委員？
推 webster1112: 朱敬一是個很厲害的人 酸他的應該只是酸而已 XD
→ webster1112: 不過他說破除 理工沙文 到讓我想起 龍硬抬朱經武對話
→ webster1112: https://pansci.asia/archives/2394
推 Ischolar: 說的很好啊，現在教育部硬要高中生生涯規劃，分科學習準
→ Ischolar: 備學習歷程。問題是高中生怎麼知道未來要做什麼，靠自己
→ Ischolar: 對科系無知的想像，多數還是選擇熱門科系。上了大學再後
→ Ischolar: 悔選錯科系
推 JamesChen: 準備其實是為了讓他們更知道
→ JamesChen: 但是呢 真的不如直接大一大二不分系
推 psychicaler: 即使只經濟考量，二類組仍不少學生在電機資工間選錯
→ psychicaler: 天賦不均的學生只會越來越多，要慎選科系
→ psychicaler: 別聽寫程式門檻低，沒嘗試了解過就填下去
推 JamesChen: 電機資工間選錯成本已經很低很低了
→ JamesChen: 就像經濟跟財金選錯
→ ewayne: 台灣就玩不起來大一大二不分系阿...這玩意又不是第一年出
→ ewayne: 現在台灣，這麼多年到現在也沒多幾間學校或幾個學院採用大
→ ewayne: 一大二不分系的教學方法。大家都認為自己很重要，大一大二
→ ewayne: 得為大三大四專業課打基礎，誰都不想放手阿...
→ ewayne: 大一大二不分系還得限制學生選課上限，到現在都還有那種要
→ ewayne: 把課修好修滿修爆的想法存在於台灣父母/學生的腦袋中，那
→ ewayne: 要怎麼推動大一大二不分系？
推 ewayne: 看看前面那篇講通識課的，大一大二不分系，能用在台灣嘛？
→ Altair: 台灣很多政策的老問題了  只做橫的移植 忽略基礎條件不同
推 psychicaler: 只看薪資，熱門科系間當然選錯低，但長久差別很大
→ psychicaler: 不適合的人終究做不久，甚至連研究所都讀不下去
推 Jate: 現在已經有一些學校在推了，大一不分系大二才分
→ Jate: 反正大一把院校必修科目塞一塞也沒啥選修能選..跟沒分班一樣
推 ewayne: 既然都沒啥選修能選了，這不分系有意義嘛？學生都沒上過幾
→ ewayne: 門選修，又哪會知道知道自己的興趣？18歲考大學時沒搞清楚
→ ewayne: 的事情，會因為19歲在大學學了一年的校院系定必修課就能搞
→ ewayne: 清楚？不是這樣吧！台灣哪間大學有這麼強的學生輔導能力？
→ DIDIMIN: 大一必修只是院校必修，很少接觸各系專業，怎麼輔導學生
推 Jate: 所以才只能推到大一不分系而已，還推不到大二之後不分系
→ Jate: 但至少有開始嘗試改變了
推 hhnhhnhhn: 其實學生比較須要的是大四不分系的畢業方式
推 ewayne: 現在的嘗試改變也還是做半套阿，搞院校必修不分系，那跟開
→ ewayne: 放學生可以自由選擇上哪個時段的必修課有什麼差別？
→ moewgi: 大一拼轉系....
推 nrxadsl: 中文系歷史系出來能幹嘛
→ artichock: 樓上知道希羅多德嗎?   有時候可能是眼界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