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得] 讓觀眾坐立難安的恐怖片手法

[McDavis (川口安)]

鬼月到了，除了普渡，也來應景一下，看個恐怖片嚇嚇自己。大家對恐怖片的主要印象就
是那大聲到惱人的jump scare音效，偶爾還會有故弄玄虛的false scare(如以為是殺人魔
，結果只是隻貓跳出來)。但傑出的恐怖片不是以jump scare的成功次數為基準，以下整
理出7種即使不是恐怖片，也能讓觀眾坐立難安的電影手法。以下部分電影涉及重要劇情
，請斟酌閱讀。

Jump Scare

https://goo.gl/2vq7dF
大白鯊

首先還是得先談談最常見的手法，jump scare最為人詬病的地方除了充場面的false
scare，在於觀眾早就知道反派(鬼/殺人狂)會在這時候出現，但為了嚇到觀眾，硬加上大
聲又尖銳的驚嚇音效，只會讓觀眾覺得廉價。

傑出的jump scare是以合邏輯為前提下，在觀眾以為不會有事的時候跳出來。《大白鯊》
的Jump Scare成功的地方在於此片對類型的翻轉，不讓觀眾把它視為一般的恐怖片(以
jump scare為主要嚇人方式)，前面鯊魚攻擊的段落也都用仰拍的方式預告鯊魚的埋伏，
這時再用上全片少有的jump scare就一擊中的。

日式恐怖片則是反其道而行，相較傳統的歐美恐怖片或slasher film有固定的殺人橋段和
目標(《詭屋》就針對此公式做戲謔)，日本的怪物沒有明確的邏輯，無差別攻擊任何受害
者，隨時隨地都可能出現，能讓觀眾一直保持緊張。同時每種鬼都有各自的招牌音效，其
音效也源自電影裡面的聲音(《七夜怪談》的電視，《鬼來電》的鈴聲等)，更能讓觀眾看
完後仍餘"音"繞樑。

Suspense和模稜兩可

https://goo.gl/66ypSZ
索命黃道帶
https://goo.gl/sRFz3R
穆荷蘭大道

這兩種手法看起來很像，都是觀眾知道關於某威脅的資訊，但不知道人物最後會不會受害
。兩者差異在於suspense讓觀眾知道明確的威脅，而後者則沒有，這差異使兩者呈現在銀
幕上的方式大不相同。假設有座公園曾發生姦殺案，後來女主角經過那座公園，發現有幾
個人看著他。如果以suspense呈現，就會先讓觀眾知道那些人就是兇手，張力放在他們會
不會動手。模稜兩可的手法則是觀眾不知道兇手是誰，主角繼續走，那群人只是盯著他，
而觀眾懷疑他們是不是兇手，然而時間一旦拉長，這種不確定的狀況讓觀眾越來越焦慮。

《索命黃道帶》的嫌犯雖然不確定是否為真凶，但在看的當下，觀眾和主角一樣都認為他
就是兇手，接著走進地下室時，樓上的聲響也讓觀眾認定嫌犯要準備滅口。更重要的是，
此段落是用很自然的方式，透過細節(海報的字跡和地下室)讓觀眾自己理解暗示，這樣的
安排能產生更好的suspense。

《穆荷蘭大道》的對白「想擺脫那討厭的感覺」正代表觀眾對這場戲的感受，想和人物一
起一探究竟，但接下來的畫面和夢境雷同(同伴站在櫃台，面帶狐疑)，加上警告的象徵(
玻璃上的方向線)，對牆後的人好奇，但又不知道對方到底會做什麼，讓觀眾益加焦慮，
使後面的行走鏡頭成為影史數一數二讓人坐立難安的主觀鏡頭。

肉體恐懼

https://goo.gl/4McgUb
大法師

21世紀傳統殺人魔電影略顯疲乏，直到《奪魂鋸》出現後，以人體噁心但真實的變異或破
壞為主的肉體恐懼電影(body horror和torture porn)在主流市場中崛起。但比起為了噁
心而噁心，能融合主題，讓觀眾進一步挖掘其中的變態更好。如43年前的《大法師》融合
宗教題材，挑上純潔的小女孩被附身，在西方國家引起一陣譁然。又如名導David
Cronenberg在《蒼蠅人》透過身體的變異呈現主角對自身存在的焦慮。

不尋常的行為

https://goo.gl/fQhFE3
肌膚之侵
https://goo.gl/XBh5mx
隱藏攝影機

什麼樣不尋常的行為會讓人緊張?一般都會先想到對他人有威脅性行為，如《藍絲絨》法
蘭克的特殊性癖好和《沉默的羔羊》想藉由女性屍體蛻變成女人的比爾，或者是令人側目
的冷漠，如《肌膚之侵》女主角在沙灘忽視嬰兒的嚎哭繼續拖著屍體。

但這些傷害他人的行為都是基於自私的本性，因此自殘這種違反本性的行為更讓人不知所
措。比起大難臨頭，不得不為的自殺，《隱藏攝影機》突如其來的自殺更讓人打心驚膽跳
，馬吉的背景讓他難以辯解，貧乏的生活加上不斷累積的心理壓力，絕望的他寧可自我了
結以證明清白，更可怕的是，這一切都起源於主角為了保護家人的打壓，這樣真實的行為
可能發生在每個人身上，也因此讓人膽戰心驚。

轉折後的"餘韻"

https://goo.gl/ZYwLGG
驚魂記

前面幾種手法不是聚焦在轉折前的焦慮感，就是轉折當下的驚嚇。如果這轉折是驚天動地
的情節，它還有更多操作空間。《驚魂記》女主角在整部片的中段決定回去歸還贓款，結
果在洗澡時被殺害。這種讓主角在中間就死掉的商業電影在當時實屬少見，因此呈現此場
景時，為了進一步震撼(或捉弄)觀眾，輔以尖銳的配樂和快速的剪接節奏，不只是強化謀
殺場面的恐怖，也是對觀眾心理上的刺激。行兇後屍體直視鏡頭的畫面，也象徵觀眾的錯
愕和無力。

絕望/未知下的焦慮

https://goo.gl/8gQAqb
猜火車

比起死亡，更教人害怕的就屬一無所有的絕望。面對無計可施的情境，想苟延殘喘，卻又
不到行屍走肉般毫無知覺，只能被那股絕望吞噬，想辦法吶喊宣洩。如《猜火車》主角戒
斷時，生理痛苦和象徵罪惡感的幻覺不斷襲來，觀眾只能看著扭曲的嬰兒轉過頭來，聽主
角淒厲的尖叫。

https://goo.gl/frQk5h
Don't Hug Me I'm Scared

除了一無所有的絕境，還有面對未知領域的焦慮，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但又不會因此出
戲，而是被那弔詭的氛圍緊緊抓住。最有名的就屬《鬼店》經典的電梯戲，突然瀉出大量
的血，再突然插入不明所以的影像，使其更加詭異。而現在能做到同樣效果的，則是聞名
YouTube的系列短片《Don't Hug Me I'm Scared》，以兒童教育歌開場，但中間插入奇
怪的沉默或對白，然後進入更加詭譎的局面，此時觀眾已經深陷其中，想試著解釋，但越
加密集的詭異影像、配樂和音效，讓人摸不著頭緒，最後驟然結束，只剩目瞪口呆的觀眾
和一股冷顫。

參考資料：
https://goo.gl/khZ2lB  cinefix七大恐怖時刻
http://goo.gl/P0oYFw  恐怖片簡史
https://goo.gl/5sK5xh  日式恐怖片解析
https://goo.gl/JcZ5km
恐怖片導演Wes Craven提到恐怖片就像喜劇片和球賽的合體，把人群深層的恐懼或負面想
法釋放出來，並透過感官和張力去克服，達到另類的"療癒"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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