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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夜來飄香
綿盒才打開，我的眼皮立即眯起來，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地痙攣，說：「教授
………你會不會放錯東西………」
「沒錯啊。」
「………………………」
「………………………」
「閣下這件神兵的外表，怎麼好像一支馬桶刷？」
「它確實是一支馬桶刷啊。」
原以為放在華麗綿盒內的，不是曠世神劍也會是頂級魔杖之類的東西，誰又
能料到竟會是一支馬桶刷，而且是一支使用過的舊馬桶刷，世事實在太出人意表
了！
我想好好容形這支馬桶刷，可是除了說它是用木造之外，實在想不到什麼詞
彙去形容一支隨街能買到的馬桶刷。
教授像愛撫老婆一樣輕觸馬桶刷毛，以充滿感情的聲音說：「它跟隨我超過
一百年了，不記得陪我度過多少艱辛歲月，柄上的每道痕跡我都刻骨銘心，它絕
對是我和師傅的得意傑作。」
現在我才記起，教授年輕時代曾因為糖果而被罰洗屎渠一年，所以才會跟一
支馬桶刷結下不解之緣。我沒理會這白痴跟馬桶刷談情聚舊，逕自向門口走，淡
淡說：「我上去拿水喉鐵。」
腰帶被人一扯，教授怒吼道：「小子，你在小看它嗎？」
我也怒道：「你要我怎樣看起一支馬桶刷啊！」
「『夜來香』不像你想的普通，它真的是一支神兵啊，我葛羅士萊以人格來
擔保。」
我忍不住大叫道：「你有病呀？幫一支馬桶刷起名字？而且你何時有人格了
？」
教授硬將馬桶刷塞到我手裏，說：「這是什麼態度？我將如此重要的寶物傳
授給你，你居然這麼輕佻！！」
「現在誰輕佻啊！我現在可是去敲怪啊，不是去洗廁所！」
「我都說了這是神兵，保證你用過就會愛上它！」
「不用客氣了，你們哥兒倆相親相愛吧。」
我們互不相讓對視二十秒，教授忽然改變語氣說：「去，下月薪金我額外給
你二十個銀幣。」
果然又是軟硬兼拖，不過我倒是吃軟的那類人，認真道：「不成，最少加四
十銀幣！」
「你………你………好，四十個銀幣！」
看在四十個銀幣的份上，我只好將就用一下他傳授的馬桶刷，噢………對不
起，應該叫夜來香才對。話說回來，這支夜來香的重量比普通掃把或通渠泵還要
重，相信它的材料不是普通木材。其設計並非圓柱型，而是微偏的隋圓柱型，握
上手頗為舒服，倒真的有些手感。
糟糕，我不會真的愛上馬桶刷吧！
（『夜來香』到手！）
雖然我知道魔法課程裏，必定包括亞空間實務這一節，但好像是要到二年級
才會開始，而且僅介紹利用亞空間提取物品的技術，再深入的空間魔法要到魔法
師公會研修才行。
現在可以當成是預演，教授早在靜室地面畫好魔法陣，雖然我只看得明一半
，但也暗暗記下其陣式及咒語。亞空間魔陣法跟通用魔法陣很不同，通用魔法很
多都是五角星或六芒星陣，但這個陣是由多組圓形合成，我站在魔法陣中央，教
授則留在陣外的一個小圈內，唸出一段小咒語，腳下的魔法陣發出內斂的微光。
一瞬間眼前漆黑，原是正常的呼吸被中止，我駭然發現身處一個虛無飄渺的
環境。這裏不但沒有光線，也沒有聲音，甚至連空氣也沒有，就像跌入水內一樣
無法呼吸。
可惡，教授忘記跟我說這個情況，害我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失去空氣的剎
那實在嚇一跳，就連夜來香也嚇得放手。可幸這情況只持續了四至五秒鐘，環境
又再變化，我被一股力量流硬扯到一光源內。
一切來得很快，穿過光源的下一刻我已回到現實世界，只是不習慣那股衝力
，結果著地時向前一仆，打了三個跟斛栽在一堵牆上才停下來。幸好有頭盔保護
，否則這一撞肯定見紅，不過痛楚仍然難免。正當我暗暗慶幸時，冷不防有物體
從天掉下，正好敲中我的頭頂，擊得我頭暈轉向，濛濛中赫然看到是夜來香。
由於剛才進入亞空間時缺氧，回到現實後立即咳嗽起來，而且大腦一陣暈眩
，有想反芻的感覺。
呼，好痛，好辛苦！
原來這就是亞空間的傳送方式，下次一定要小心在意。
扶著牆壁爬起身，等呼吸暢順後，我發現自己身在一個荒廢的小村落，四周
頗為昏暗，只有頭頂傳來微弱的光線。第一個意識是身處地底，因為現在是中午
時份，應該陽光普照才對。第二個意識是此村荒廢多時，村內的小屋是以石磚所
建，但日久失修下大部份都已崩壞。
據教授所言，魔法陣的時效是三十分鐘，時間一到魔法陣會將我回傳到鍊金
研究所內，這段時間則要狩獵荒村裏的怪物。
住在西部時狩獵的癮子又起，我駕輕就熟地潛入最接近的一所破屋裏，先撿
查自己的所有裝備，今次是要實驗這副鎧甲的防禦力，故此我相信面對的怪物攻
擊力有限，不至於會打壞這副鎧甲。身上的鎧甲狀態良好，沒有任何破損，而我
唯一的武器就是………唉………算了，不想提。
除了馬桶刷之外，幸好我還有一張秘密皇牌，就是依附左腕的掌心雷。這掌
心雷能夠輸出上限一百伏特的直流電，強如吸精蜘蛛也可殛退，怎麼計也比馬桶
刷可靠。
破屋裏空洞洞的什麼也沒有，我從小窗視察外面的情況，荒村裏一遍寧靜，
暫時不知道隱藏了什麼怪物。以前狩獵野獸時，一定是用誘餌引出動物，可是現
在什麼都沒有，只能夠逐寸逐寸地方小心搜索。離開小破屋，我貼著牆靜靜前行
，此時才發現原來鎧甲裏有滅聲設計，走在路上沒有發出很大聲音。
找了約十分鐘，搜索了小村的一半地方後，我發現某堵牆上有一些不尋常的
爪痕，而且附著不知名的液體和線狀物，經驗告訴我已經進入巢穴。看見這些線
狀物，我的心立即往下沉，同時暗罵葛羅士萊這頭惡魔無人性。
在背後傳來『沙沙』聲響，緊握著夜來香轉身一看，幾乎想掉頭逃跑。
在對面小屋的屋頂上，有一隻朱褐色黃紋的巨型大蜘蛛棲息著，其體形足比
兩隻牛加起來還大。我本來是不怕蜘蛛的，但經歷上次被吸精蜘蛛重創後，產生
出心理陰影，現在每次看見蜘蛛我都心有餘悸，尤其這類特大型的更加害怕，雙
腳有些不聽使喚。惡魔知道我這弱點，才會故意找一隻蜘蛛來。
大紅蜘蛛也發現我，那四顆眼珠一直盯緊我這方向，慢慢開放四隻巨型的爪
，向著地面爬下來。
雖然我感到膽怯，但看清楚這隻蜘蛛時，心裏開始回復一點冷靜。這頭紅蜘
蛛比起吸精蜘蛛還大，可是牠的速度，呀，由屋頂爬到地面花了一分鐘有多，別
說動作敏捷的吸精蜘蛛，我也爬得快過牠，這紅蜘蛛看起來有夠笨。
紅蜘蛛甫落地面立即向我衝過來，其舉動再次證實我的推測，牠的前進速度
跟吸精蜘蛛無法相比，甚至可以讓我考慮逃走、迎擊、防禦，還是先洗個澡。
或者教授的做法是對，我總不能一輩子活在蜘蛛的陰影底下，萬一再碰到吸
精蜘蛛，到時情況將更堪虞。立下決心，擺出南斯老師所教的防守姿勢，運氣吐
納，平靜地看著紅蜘蛛逐漸逼近。
紅蜘蛛的左前爪打橫掃過來，不禁讓我想起跟吸精蜘蛛交手時，牠的第一招
也是如此。心中暗懍，本能地蹲身打滾，避開了紅蜘蛛的襲擊。牆上多了一條深
刻爪痕，立時可以推斷牠力量多少。
經過歲月洗禮，小村的建築物早已鬆軟，我深信獸人力猛夫可以一拳轟碎，
然而紅蜘蛛只是掃出一條爪痕，表示牠的氣力不怎麼樣。紅蜘蛛的右爪又掃過來
，這次我大著膽子嘗試接招，以手中的馬桶刷正面硬擋一擊。
強猛的力量傳來，我被擊得向後滑了約三呎，然而心中不驚反喜，紅蜘蛛的
力度比我想像中弱，這個程度連我身上的頂甲也打不破，這次挑戰應該立於不敗
之地。更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手中的馬桶刷夜來香吃了一下攻擊後，居然沒有
被打至折斷，柄身還好好的沒被抓出裂痕，絕對可以繼續拿來洗馬桶。
紅蜘蛛又再衝過來，而我早適應巨型蜘蛛的攻擊模式，牠的前爪再次打橫掃
，我輕輕蹲下閃開，繼而跳起身將夜來香往前一敲，恰恰敲中紅蜘蛛的其中一隻
眼睛。
「嘰！」紅蜘蛛一邊發出怪叫，一邊向後退走。
爽啊！
跨過心理障礙後驀然回首，才發現這個障礙原來是微不足道，我不禁在心裏
暗自感謝教授。
「呵！！」沉聲吐氣，所有膽氣都回來了，搏擊特訓的寶貴經驗重現出來，
我沒有追擊紅蜘蛛，只作出最穩健的步法姿態，掌心雷向前夜來香收後，半步半
步地向敵人逼近，同時保持著冷靜的平常心監視著。
無論速度和氣力，紅蜘蛛遠遜於吸精蜘蛛，而我可以保證後者更加聰明，要
是連眼前這紅蜘蛛也打不贏，以後見到吸精蜘蛛我只能躲起來算了。紅蜘蛛似乎
感到我不好惹，牠緩緩打橫移動，不敢貿然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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