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擋馬及穆柯寨
擋馬（魏伯丞，陳玉白）
楊八姐（陳玉白）女扮男裝到遼國刺探軍情，回程偶遇流落在遼國的宋將焦光普（這是個
武生武丑兩門抱的角色（魏伯丞）），焦光普乃焦贊之弟，在遼國開了一家客棧，久思回
宋，但無法過關，見八姐身帶腰牌，企圖盜取，八姐乃生警覺，焦見八姐不似遼國男將，
幾經試探，終於相認，焦乃改扮馬伕與八姐一同回宋。
楊八姐戴紮巾加額子，插翎子繫狐尾表示扮成遼國人，穿花箭衣，厚底或虎頭靴，焦光普
戴鬃帽，穿坎肩打衣褲，鬃帽和坎肩鑲有毛邊（也是為了表示身在遼邦）。頭場八姐趟馬
，唱醉花陰，表白幾句後下場；焦光普出來，怨嘆他回不了宋朝，然後楊八姐上，焦就開
始一連串試探，八姐拒人於千里之外，急著要走，焦決定冒叫一聲，八姐大驚，追著焦打
個不停，就是此劇的重點，焦光普踢劍出鞘，一打一擋時的椅子功，都是令人瞠目結舌的
功夫。但是這畢竟是戲，不是僅僅看兩人的技巧及默契的特技表演，所以要把觀眾帶進演
員的情緒裡，也是一個挑戰。以楊八姐而言，旦角以女扮男裝出現，對著焦光普時是男生
，自己自思自想時又露出女性本色（其實我覺得如果表演的跟男生一模一樣，那也不像話
，難道楊八姐自己平常就以男裝出現嗎？），光是腳上從彩鞋換成厚底就沒有想像中只是
換雙鞋那麼簡單。
楊八妹在楊家將演義中並未出現，擋馬的故事則出現在乾隆時期刊行的綴白裘一書中，唱
亂彈腔；據說臺灣的北管戲也有這齣，只是名為賣酒，不知是真是假。後來已故的俞大綱
教授為郭小莊編楊八妹，也把這段改編了放在裡面，後經王鳳雲傳給陳秉蓁，前幾年京崑
劇團也曾推出。而崑曲的擋馬，原先是為京劇而編，後來各劇種都拿去演，崑曲武旦皇后
王芝泉（那時候當然還不是）也從上京的老師處把此戲學了回來，此後不斷打磨，博採眾
長，“三十年磨一劍”（王芝泉語），遂成經典。
或許還有老戲迷記得，1992年，第一個從大陸來台的表演團體上海崑劇團，由王芝泉與張
銘榮推出擋馬，也是台灣觀眾第一次現場看到此戲，演到這場時，觀眾的火熱氣氛，劇場
彷彿要塌了一般，包含前面趟馬的腳掏翎子，滿堂彩一波接著一波，藉著那次演出也開啟
了之後崑團接二連三的台灣之行，而擋馬也成為武旦和武丑的必學劇目。
穆柯寨（廖亮慈，王璽傑）
這戲也算是一齣熟戲了，詳細的劇情是北宋年間，宋遼開戰，遼擺下天門陣，宋元帥楊延
昭探陣，為陣內毒氣所傷，險些喪命。後得知唯有降龍木方能解陣中毒氣，而降龍木是世
上罕見之木，只穆柯寨有此寶木，便命孟良、焦贊前去盜取，被寨主女兒穆桂英打得大敗
，無功而返，歸途遇楊宗保巡營，孟、焦二人鼓動楊宗寶挑戰穆桂英，結果被穆桂英擒回
寨中。孟、焦放火燒山，又被穆桂英以分火扇將火扇回。穆桂英愛慕楊宗保，以身相許。
楊延昭為救宗保，化名征剿穆柯寨，路遇寨主穆洪舉回山，將穆殺敗。穆桂英下山，將楊
打下馬來，焦孟急急喝破雙方身份，穆桂英羞愧，將楊扔下回山。
頭場楊延昭（林政翰）坐帳，命宗保巡營，然後焦贊回營，又命焦贊去穆柯寨偷降龍木，
焦途中遇見孟良，插科打諢一番，就一起上路。二場穆桂英上場，紅色大靠，七星額子，
戴翎子狐尾，斜蟒，先打引子，接著掏翎子走一個圓場，上高台，唸定場詩，報家門，表
白幾句，接著行圍射獵，唱導板“穆桂英跨雕鞍忙傳一令”，接原板，唱完射雁，雁帶箭
而逃，眾人追下。焦孟上，撿到雁，發現是穆桂英射的，欲以雁交換降龍木，於是跟穆桂
英打起來，輸了後決定把楊宗保找來幫手。楊宗保穿粉色大靠，戴紫金冠插翎子，上來起
霸，遇見焦孟二人，一起去找穆桂英麻煩。
（這是第一個重點場次，看兩人身段配合默契，還有藏在開打中的挑逗）兩方見面後先開
打，然後槍架住亮相，焦孟下場，穆唱二六“這員小將真不錯”，兩人邊唱邊做身段，唱
完開打，然後轉對槍走馬鑼鼓，再轉急急風快槍，最後穆以絆馬索擒住楊，穆開心的來一
個下場花，下場。焦孟二人欲放火救人，又被穆以分火扇破解，狼狽而走。
（第二個重點場次，聽京白）穆內白“人馬回山哪”，從定場詩開始有一大段白口，把之
前的事說了一遍，然後覺得楊不錯，決定嫁給他，把楊叫上來，就是兩人加上小丑（穆瓜
），三人間的言來語去，最後穆以幫著楊家打仗為餌說服楊，二人歡喜下場。
接著是槍挑穆天王，就是楊延昭前去救兒，假稱宋營偏將，先遇見穆天王（穆桂英之父）
，旗開得勝，穆桂英正與宗保夫妻對坐飲酒，聞言大怒，下山迎戰，殺敗楊父，宗保因心
中不安，在山頭觀戰，見狀急忙說出實情，穆大驚下場，楊父垂頭喪氣回營。
這戲除了台上熱鬧，後台也緊張，穆桂英、楊家父子和焦孟二將都要改妝，楊宗保甚至有
四個扮相。穆桂英雖是刀馬應工，但是梅派旦角也演，梅蘭芳的錄音也聽得到，但是我覺
得梅派旦角演這戲，總不免拘束了點。這次的版本是郭錦華與馬玉琪的版本，現在大陸也
蠻多演員用這個版本，幾年前陳秉蓁和王璽傑在大稻埕從穆柯寨演到大破天門陣也是如此
，那次演出記憶中仍然猶新。這次演出王璽傑熟能生巧，帶著本工武旦，但從上次白蛇傳
的青蛇看來，文戲頗有進步的廖亮慈，必有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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