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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的同事之前和恐怖情人交往, 吵架時會在電話嚷嚷「再這樣我就要割了喔」或是在事後拍下照片傳給他, 朋友把她自殘的照片轉給我看,我看一眼那微滲的血絲冷冷說: 「那不就是被紙割傷的程度嗎?」 於是朋友拍了我的手,轉述我的心得到他們的聊天群組。 冷血無情。 理性知道,苦痛在個人身上會產生不盡相同的反應, 不是你過得去別人也能過得去,人生關卡不是這樣運作的, 卻還是會感情用事,不自覺質疑他人的選擇。 也許情侶吵架是表面,那只是個觸發點,她本就處在無間也猶未可知, 而她當下確實需要有誰接住她的痛苦。 但我始終不能理解拍照迫使人屈服的手法, 就算不是威脅利誘,總是有更加明理的求救方式吧? 而我相信有些痛苦掙扎沒有由來, 像是一頭忽然現身的野獸,不知來歷,卻莫名得和牠你死我活, 鼻青臉腫乃至斷手斷腳,終歸不明究理, 你必須控制牠、消滅牠或從此和平共處。 而這沒有緣由的抑鬱該由誰背鍋呢? 要是身後有人把我血淋淋的寂寞扒出來攤在眾人面前, 試圖把罪名在安在某人頭上,並要那人對我的悲傷負責, 我肯定要爬回將安人罪名的人拖回地獄和我一同受刑。 沒有人,沒有人該為此負責。 也許是有一個契機將人絆進刀山火海,使人活在水深火熱的卻是多重因素使然, 就如社會重大案件發生時常有人說「你我都是共犯」概念相似, 把悲劇歸究於單一因素實在過於粗暴簡單。 我不能評斷他人選擇背後的依據, 我認為所謂同情是站在道德高度,藉由施予而展現的優越感, 我看得泊泊鮮血,卻不能自以為是同理所有的鬱鬱寡歡, 想妄論戰犯?想連親近的人都未必百分百理解,又如何議論迢迢千里? 去看DSPS和來吧!焙焙!的演出時,我看見前方的觀眾手臂內側密密麻麻白色的線, 一瞬間泫然欲泣,很想衝上前去握住她的手問問她現在過得好嗎。 有時候卻會覺得,不痛要怎麼感覺活著呢? 活著如行屍走肉時,便特別想念豢養的獸; 曾經必須以血肉豢養的獸,如今僅偶一回來敲門, 究竟是亟欲逃離的噩夢,又或是我耽溺其中呢?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1.243.100.49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Diary/M.1743161552.A.76C.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