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6~28日《穢土天堂二部曲：地下女子》中秋專訪 編導演 鍾伯淵
Ｑ：地下女子是什麼樣的故事？
>>淵：《地下女子》的劇本有十段記憶、六段夢中囈語，隨著時間的倒數，觀眾跟著碧娜
的每一段記憶回顧地下世界被滅亡的過程，找出地下世界毀滅的真相。劇中的碧娜面
對過去充滿遺憾，但是她藉著這些回憶，在生命的最後為自己的人生做出一次選擇。
Ｑ：「穢土天堂首部曲」是2011年曉劇場的年度作品，當初為什麼會以「穢土天堂」為名
，為什麼開始這系列的創作呢？
>>淵：「穢土天堂」的名字是一種對比，有人視為骯髒污穢的土地，對某些人來說可能是
生命的歸屬與天堂。就像這幾年我們進駐萬華，一開始家人或朋友會關心：「萬華的治安
好嗎？」、「附近是不是很多遊民還是流鶯」，殊不知對很多人來說，萬華的歷史，還有
他包容了那麼多不同的人事物，才正是他吸引人的地方。
小時候我們家在北投的山上有一棟房子，每天我都在山上跟狗追啊跑的上山，每到晚上要
帶著我弟去換水管、接山泉水，有一次還差點錯把一條蛇當水管，嚇了一大跳。那是我記
憶中最快樂的一段日子，直到高中某一年那塊地被徵收，政府說要蓋學校，然而那麼多年
過去，學校沒有蓋起來，那塊地始終還是一塊荒地；搬走那一天我站在搬空的屋子前面心
裡百感交極。為什麼我們必須離開，離開又代表了什麼？帶來了什麼？
後來幾次機會出國，受到不同文化及國家的衝擊，對於家、家鄉、疆界的概念越來越深刻
，卻也感覺安穩生活隨時可能破滅的不安。2011年參觀了二戰時期達豪、奧茲威辛集中營
、猶太人博物館等等，毒氣室、屍體焚化爐、一整間高到屋頂的頭髮……你不得不相信那
裡曾經真實發生一個種族對於另外一個種族極為殘忍的屠殺與迫害。但這只是歷史嗎？
直至今日有些事情仍舊在發生，也許是戰爭，也許是更令人不易察覺的方式，「現代化、
進步的、有教養的」也可能是成為一種文化上的慢性屠殺，抹殺掉屬於傳統或是原初的生
活方式。
2011年首部曲以「文化遷移是一種慢性屠殺」為概念，試圖描寫一種隱藏在美好事物或是
日常生活中潛藏的暴力。「穢土天堂」首演後，受到許多觀眾的好評，故事好像也還沒結
束，因此又延續創作了二、三部曲，從不同的角度看地下世界被滅亡的經過。
Ｑ：這兩年你離開臺灣在德國做什麼呢？旅居外地的生活對你有什麼影響呢？
>>淵：沒做什麼，就……生活吧。（哈哈哈）我很喜歡柏林的劇場氛圍，無處不是表演，
劇場的演出形式和風格多元。我在柏林的生活就是在不同的劇院裡晃蕩，今年初和
Ernst Bursch戲劇學校的朋友在柏林一起作了一檔戲。其餘時間唸唸語言或者找一個安靜
的地方閱讀。有時候身處異地除了四處看看增廣見聞，體驗一下不同文化的衝擊，另一方
面也更容易安靜下來，專注地讀一本書；而且身體的移動也使自己更感受到疆域、界線、
語言和自己的距離。
德國劇場的風格跟臺灣很不一樣，反映當下社會的批判；利用演員的聲音、肉體作為武器
衝擊觀眾的感官。時常挑戰觀眾不同地觀看方式，嘗試突破與創新各種既有的劇場語言，
觀眾不再是舒適、安穩的接受填充的概念。每次進劇場都是一種挑戰，很刺激也很享受。
所以這次演出，也想進行一些對自己的挑戰。這次《地下女子》的劇本完成後，我們花很
多時間討論劇本及演出概念，並讓設計決定他們要如何詮釋這次演出的概念，例如：音樂
設計明儀選擇她覺得應該配上音樂段落氛圍、插畫設計芳薇嘗試以一種繪本的形式串起每
個段落、服裝與燈光也都有各自的嘗試。相較於過去大家問：「導演你想要什麼？」，回
歸每個設計自己在劇本中所感受到的，讓每個設計更能完整展現自己的專業還有對戲的想
像。
Ｑ：為什麼要分為16個段落？《地下女子》劇本有僅有兩位演員要如何詮釋這16個段落、在
兩個小時中掌控全場？
>>淵：每一個段落是碧娜的一段記憶，觀眾可以透過16段記憶與囈語，如推理小說般拼湊
地下世界被毀滅的真相。而且每一天演出的順序會由演員當下決定，每一天的演出都會完
全不一樣。
要如何執行德國編舞家碧娜鮑許說的：「我在乎的是人為何而動，而不是如何動。」我好
奇的是，那對「演員」而言「為何而說？」，除了表演方法外，在戲劇的編排上，是否
也能保有演員最大的自主空間。
所以這次碧娜（曾珮飾演）在四場演出中，將會依照自已的感受每天演出不同的順序。我
們實驗過幾次，演員在這個過程中發展出不同的情緒線條，觀眾也像在讀一本懸疑小說一
樣，在每個段落找到一些線索，拼湊事件的原貌。藉著不同角色的對話，逐步揭開事情的
真相。
我必須扮演碧娜身邊十幾個不同的角色。我是碧娜心中的男人、領導入侵地下世界的首領
阿道夫、碧娜的好友海倫娜、莎夏等等，時而是男人、女人、少女、甚至是雞和老鼠。雖
然角色不斷變化，但最終我不過是碧娜心中所投射出的倒影。觀眾可以藉由我們的對話還
有關係的變化，找到地下世界毀滅的真相的全部線索。
除了兩個演員，還有一個現場的小提琴手小荷和歌手Comei，穿插的歌曲宛如歌隊般點名題
旨，繪本般的插畫也會引導觀眾找到埋藏在表面歡樂、平和的故事中潛藏的真相。
曉劇場第八號年度製作《穢土天堂二部曲：地下女子》
演出時間：2014年9月26日～9月28日
演出地點：萬華糖部藝文倉庫Ｂ倉
劇情簡介：
逃過大屠殺的碧娜經歷國破家亡親人死離，
回到家園殘破的地下世界等待著死前三日的到來。
豈知過往的噩夢糾纏，當年母親耳提面命的句句箴言，
卻預言了碧娜的背叛、地下世界的滅亡，造就碧娜一生的罪惡感。
眼睜睜看著一切災厄發生的碧娜，該如何自圓其說、自我安慰，
過去的決定能不能重來？如果可以再來一次？如果人生只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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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小露了一段劇本外，接下來將小露一個插畫場景及comei的超強美聲，敬請期待！)
兩廳院售票資訊：http://tinyurl.com/ks6e6s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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