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得] 《叛徒馬密可能的回憶錄》

[lanci0901 (小芝麻)]

沒有不一樣的網誌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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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有機會看到馬密很開心，前兩次在實驗劇場和水源劇場演出時，我都剛好沒辦法

參與，只能望著大家的推文和好評生羨。


　　這也是第一次在國家戲劇院看沒有樂團在樂池的表演，少了樂團可以偷看，樂池反而

有點遮蔽視線，舞台也比較遠，沒了在別的場地坐第一排的優勢，所以之後在戲劇院遇到

沒樂團時我應該會選擇乾脆往後坐幾排。



序場 記錄片放映會


　　注意事項宣導的廣播結束以後，燈光沒有暗，均凡就直接走上舞台中間，對觀眾說

話，我楞了一下才意識到表演已經開始了。


　　均凡是阿凱的姪女，阿凱叔叔曾經跟她最好，後來卻跟家裡疏遠了，在他離開原來的

城市之前到她的學校請同學轉交一個包裹，留下紙條請均凡保管，裡面是一本日記，是阿

凱前男友─馬密的日記。於是十多年後均凡按照日記後方的通訊錄一一聯絡，找到馬密的

姐姐以及幾個與阿凱和馬密的生命曾經有過交集的人，由他們的角度來看「甘馬之家」以

及馬密、阿凱等人，最後甚至找到了馬密本人，共同完成了這部記錄片。


　　均凡講完之後會看見後方演員群已經在台上了，有個人正手持攝影機對著他們，他們

一一自我介紹，包含馬密。


之一 小展，聲援行動前夕，馬密的背叛


　　小展重現了在「甘馬之家」參與聲援行動前夕的討論。局外人的小展看到的是馬密、

阿凱，以及甘口三個人之間的複雜情感及矛盾，阿凱對扮演「模範情侶」的厭倦以及甘口

帶來的口罩莎莉，還有甘口私下與阿凱的對談都讓馬密覺得被背叛而深受打擊。在小展眼

中甘口是個極具魅力的人，即便是HIV患者卻還是可以吸引一堆人前撲後繼的想跟他打

炮，讓小展不禁發出長得醜才是絕症的感嘆。


　　隔天小展再度前往「甘馬之家」，「甘馬之家」已經因為被檢舉遭到警察查獲濫用藥

物、開轟趴，房子搜得面目全非，這個曾是病患及志工的天堂及庇護所就此解散，而匿名

檢舉者正是馬密，大家口中的叛徒。


之二　小遙，我所知道的馬泰翔


　　小遙是馬密的大學同學，她在馬密因HIV憂鬱休學時，陪著馬密跑完休學手續。她帶

來了一段在夜店錄的影片，掌鏡的是她當時的女友，馬密和阿凱也入了鏡。馬密和阿凱當

時是為了發宣導傳單去的，沒想到遇到曾經的大學同學怡婷，也就是穿著美少女戰士天王

星服裝的小遙，兩人都有些尷尬，互相出櫃以後，才聊沒幾句現況，就遇上了警察臨檢，

而其中一名警察正是阿凱的前炮友，他的出現讓馬密和阿凱有了爭吵。


　　很喜歡情侶吵架時看不見旁人，因為「沒有什麼比把對方瞪死更重要的事」這句台

詞，非常精準傳神。小遙邊說還邊刻意的從馬密和阿凱中間走過，兩人彷彿看不見她一樣

還在努力瞪著對方。


　　馬密生氣的離開夜店，留下喝沒幾口的酒瓶，小遙的女友想拿起來喝，被小遙阻止，

她脫口而出的很髒沒有打擊到不在場的馬密，卻勾起了自己對馬密的愧疚。小遙在蕃薯藤

即將結束時，才在蕃薯藤的信箱裡看到馬密在夜店相遇以後寄給她的E-mail，但她回信卻

沒有收到馬密的回音，於是她一直很希望知道現在的馬密過得如何，希望有機會能再與他

聯絡上。


　　小遙說起年輕時跑夜店的快樂，有著無限懷念，場景也重現得蠻有氣氛的，若是當年

也有這樣一段夜店回憶的觀眾應該也會被勾起很多美好的回憶吧？


之三 夢夢董事長與甘口的英雄傳說


　　均凡找到夢夢時，夢夢正睡在塞滿回收物的手推車上，看起來像個拾荒老人。剛開始

說起話來顛三倒四，像有被害妄想症，在均凡自我介紹說出來意以後，話說從前的他彷彿

也搭上了時光機回到了從前，整個人都年輕起來了（很喜歡夢夢這個脫胎換骨的表演，很

精彩)。


　　他自稱是甘口的大哥，誇口自己過去的事蹟，並表示「甘馬之家」的抗議手段都是他

教的等等。


　　他與甘口相遇在撞球間，喝醉的甘口為夢夢解了圍，夢夢卻偷了甘口的錢包以及準備

拿來自殺的藥罐，與夢夢追逐、近身肉搏搶藥的甘口因體力不支（？）打消了自殺的念

頭，他反過來搶走夢夢的錢包發現夢夢只剩零錢，還有一個夢夢檳榔攤的打火機，於是決

定為他取名「夢夢」，並讓他住在家裡，代價是要他照顧自己的生活起居。


　　夢夢同時也見證了甘口與馬密的相遇、甘口一度試圖振作，以及「甘馬之家」的成立

過程，甘馬之家曾是如此快樂的地方，配上安室的〈can you celebrate?〉我都想哭了。


　　很喜歡甘口和馬密一起在廁所培養感情的那段過程，他們快問快答中講了我很懷念的

日劇還有日本演員、歌手，幾首日文歌都有我的青春回憶啊。還有他們互拋捲筒衛生紙那

段，馬密一個不小心讓衛生紙就這樣滾到舞臺盡頭，他無言的看著衛生紙離他遠去，然後

發出感嘆：「甘口，你家好大啊。」接著兩人很快達成共識，建立了HIV病患的棲身之

所，也真的曾經有過一段非常快樂的日子，夢夢則因為覺得自己格格不入而離開了。


　　夢夢最後提到他在甘馬之家解散之後曾經在教堂遇見正在點蠟燭的馬密，馬密也看見

他，默默把錢包拿出來放在一旁，繼續點蠟燭，在夢夢偷走錢準備離開時，說了「你還是

那麼好身手啊」，夢夢哭了。


　　而在均凡想進一步打聽馬密出現在哪間教堂時，夢夢的時光魔法卻像瞬間被解除一

般，人又開始迷糊起來，他跟均凡要了往返醫院的計程車資一千塊，卻仍是沒告訴均凡答

案，就推著手推車離開了。


之四 珍妮的美女與野獸論


　　珍妮則見證了阿凱與馬密的愛情。阿凱是出於好奇的心態接近馬密，他早已聽說馬密

是HIV患者。隨著兩人約會頻率越來越高，旁觀的珍妮看見了專屬於戀人的慢速度，也看

見了阿凱在這段剛萌芽的戀情中的患得患失、付出以及掙扎。


　　螢幕出現斗大的「戀人の速度」黃色字體時，配上阿凱和馬密的慢動作讓我笑不停，

波西米亞風的吉他手現場演奏很棒。隨後他們繞著白色盒子走，整個世界彷彿只剩下對

方，隨便一個逛街的場景都充滿粉紅泡泡，像MV一樣。


　　阿凱試圖探問馬密HIV的事時，那對話僵硬得可愛，最後的交出備鑰則是很會，從珍

妮的角度來看，阿凱對這段感情投入很多也付出很多。


插曲 我一直盯著那雙鞋子


　　阿凱和甘口搬到台南的前一天和家裡發生激烈爭吵，均凡藉口想喝飲料，要阿凱帶她

出門，中斷了大人們的吵架。整段路途中，她一直低著頭看著鞋子，為了可以一直低頭看

鞋子，所以不願重綁掉了的鞋帶。阿凱一開始還試圖裝沒事問東問西，對均凡的問題都以

沒事來回答，均凡也閉口不提自己的煩惱，在阿凱痛哭時甚至還有些不諒解，這之後兩人

便疏遠了。


　　這段投影不論是走路的速度、走過的巷道都很能帶我入情境，雜貨店老闆遞出衛生紙

的影像則是亮點。


之五 志工B說了跟陳太太在公園對峙的故事
　　

　　希望可以匿名的志工B則回憶起陳太太的事，陳先生向家人隱瞞自己的病情住進甘馬

之家，甘口好心出借給陳先生自己的備用手機，裡面的訊息卻反而成了陳太太口中的證

據，她懷疑馬密和甘口都和自己的先生有一腿，先生其實是同性戀，而這正能解釋為何先

生多年來不願與她做愛。


　　那時正是SARS流行期間，原本要去的咖啡店沒開，於是一行人來到了公園。陳太太的

鞋跟突然斷了，有些狼狽，但今天是來談判的，為此她還穿上了最漂亮的衣服，不能輸，

於是她趾高氣揚、咄咄逼人地逼問馬密及甘口，想問出陳先生究竟是什麼狀況。她提到陳

先生的病是因為剪頭髮感染的，這是甘口教陳先生這麼說的，馬密不希望有這樣的謬論，

但禁不起病重的陳先生苦苦哀求，也為了甘口不被陳太太控告，於是只好妥協，看著甘口

和阿凱說服陳太太，陳先生確實是因為剪頭髮染上愛滋的，這也讓他對甘口的放縱行為更

加不能諒解。


　　阿凱與甘口互為彼此情緒的出口，他們私下分享心事，阿凱說出與馬密之間的問題，

甘口則坦白了對未來不敢奢望的心情。而不論是甘口在與馬密有衝突時，說出馬密與阿凱

情侶間的私事或阿凱為甘口辯護都讓馬密深覺被背叛，甚至懷疑兩人早已暗通款曲。


之六 教會的馬姊姊


　　馬姊姊則是以家人的角度談馬泰翔，她提到她們家曾經風光一時，後來家道中落，當

時是靠著教會的支持，幫助家裡重新站起來。談到甘馬之家的興衰及同性戀的生活則是有

些不以為然，畢竟在她眼裡如此善良的弟弟，最後卻是帶著滿身傷狼狽的回來。


　　她認為馬泰翔會成為HIV患者是她害的，如果她當初沒有北上跟弟弟擠一間雅房，弟

弟就不會為了把房間留給她和男朋友而跑去跟朋友住，最後遇上了那個壞蛋。也提到馬泰

翔有次到教會找她，突然崩潰大哭（當時的馬密用訊息和阿凱一來一往的吵架)，她才知

道弟弟過得很辛苦，所以她很高興弟弟回到家裡、回到教會，不希望馬泰翔再被打擾，最

後她還是給了均凡馬泰翔的聯絡方式。


之七 均凡的回憶


　　均凡這時才提到「甘馬之家」被警察查獲的那天她也在，因為她未成年懷孕，當下想

得到的求助對象就是和她最親密的阿凱叔叔，阿凱叔叔答應帶她去醫院，約她到甘馬之家

來，卻沒想到她上門時遇到的是這樣的狀況。


　　甘口、阿凱及其他人被帶走，只留下不敢置信的馬密追問阿凱的前炮友為什麼會這

樣，對馬密來說，對方只是他情緒的出口，卻沒想到對方居然把他的抱怨當作破案線索默

默收集，在這一天收網，把甘馬之家的人全帶走，讓他成了眾矢之的，成了眾人眼中的叛

徒。


　　躲在門外的均凡在眾人散去後悄悄進入甘馬之家，短暫轉移了馬密的痛苦。馬密雖然

沒有見過均凡，卻很常從阿凱口中聽到這個女孩的事，對她並不陌生，於是他以長輩的身

份同理並安撫均凡的情緒，為她解決煩惱。馬密以過來人(？)的身份同理均凡驗出兩條線

的驚慌，並安慰她，她的可以拿掉而他的不行這些話真的非常受用又讓人心疼，馬密握著

均凡的手唸出的不知道給自己還是給均凡的祈禱詞救贖了均凡，或許也讓他找到對他來說

真正的出口。


　　他帶著均凡到醫院處理，並留下十萬及一封信給她，沒等均凡清醒就離開了。均凡拿

掉了年輕時的意外，馬泰翔則卸下了馬密的身份。


之八 馬密與馬泰翔


　　舞台上的白色盒子轉過來是教堂裡的馬泰翔站在巨大的十字架下方，教堂和牧師馬泰

翔朝觀眾席逼近，配樂的轟隆聲正如我的震憾。(教會也有對同志很友善支持的我知道，

只是很常需要提醒自己，只是馬家去的教會說起來也不算友善支持。)


　　均凡終於找到了馬密，卻發現馬密已經不是自己記憶中的馬密，而是陌生的馬泰翔

了。他對均凡親切有禮卻疏遠，在均凡自報身份試圖勾起馬密的回憶時，馬泰翔表示他想

起來了，但是態度依然像對待一個陌生人一樣，連關心都保持著有禮的距離。


　　均凡試著問有關甘馬之家的事，但是馬泰翔都推說不記得了，甚至乾脆承認自己是叛

徒，是他希望毀滅一切於是選擇舉報，在均凡的一句句「我相信」，心防才漸漸融化，終

於崩潰大哭，而均凡安慰他的模樣，正如十多年前馬密安慰均凡的樣子，他們互為彼此的

救贖。


　　最終馬泰翔還是選擇了不過同性戀的生活，對他來說是最適合他的生活方式，他也希

望均凡不要再提起他的過去。喜歡馬泰翔還是保有一些自我，他說我沒有悔改啊，我只是

選擇不過男同志的生活，他如果說他真心懺悔恢復成異性戀我可能會怒丟衛生紙(被抓

走)。


之九 阿凱叔叔


　　均凡最後跟阿凱通了電話，阿凱仍然陪伴著甘口，他得知均凡在做「甘馬之家」記錄

片的事，直說當時的事都過去了，對阿凱來說，他現在最重要的事是照顧在醫院的甘口、

怎麼幫甘口拿到保險金，並表示甘口最後想見的人會是馬密。叔姪兩人的關係也算是有所

進展了。


尾場 記錄片放映會


　　喜歡最後真實拍攝的訪問畫面，讓均凡的記錄片更加真實。均凡說「這部紀錄片只能

引起廉價的同情。因為真正深刻的事情，痛苦的傷害、珍貴的情感，永遠無法重現。」，

所以我很慶幸《叛徒馬密可能的回憶錄》是舞台劇，角色有血有肉，活生生的重現他們的

苦與樂，也重現了專屬於那個年代的青春回憶、流行及大事件，又稱時代的眼淚。


　　也很喜歡旋轉的白色盒子，有時像映像管電視螢幕(也很符合那個時代)，有時是建築

物內部空間，有時只是一面牆，有時像是後門，在敦南誠品那段旋轉時則代表整個街區。


　　而戲裡探討的不只是HIV，還有群體關係，人與人之間可能發生的各種衝突。如馬姊

姊所說，一個團體關係太過緊密，愛恨情仇都會太過強烈，而人到最後選邊站的時候，往

往不見得會站在道理對的那方，而是以自己為出發點選比較靠近自己的這邊。所以出現為

了大義，消滅自己；為了大局，犧牲他人的狀況屢見不鮮。


　　儘管有些小地方不太能接受，比方說中年阿凱換人演，而且才過十幾年怎麼他會老

花？比方說均凡的口條，比方說均凡沒有還錢等等的，但我還是很喜歡這齣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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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lanci0901 (36.237.3.67), 03/08/2019 11:49:45
推 oistrach: 好詳細！
謝謝XD 為了健忘的自己日後可以回味，所以想盡量寫細一些。
推 ootanipretty: 阿凱換人演的部分，我覺得是想表達很多時候我們想像
→ ootanipretty: 的那個人並不是我們想的那個樣子（好繞舌XDD
好像有被說服XD 或是阿凱已經不是當時的阿凱了，他已經向前走了？
※ 編輯: lanci0901 (1.173.164.144), 03/11/2019 15:23: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