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得] True Detective S03 無盡的救贖旅程(雷)

[ck0413 (黑咖啡)]

以追尋真實為賣點的公路偵探劇《無間警探》於今年春季重返 HBO 頻道，兩屆奧斯卡最佳男配角得主的馬赫夏拉阿里擔任新故事的主角，透過堅強的演技在三個不同時代間穿梭，拼湊出重大懸案撲朔迷離的樣貌，以及他那支離破碎被內疚糾纏著警探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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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無間警探》描繪下的正義使者都是人生有缺陷的凡人，他們的生命與重大案件有著緊密的連結，那份責任感與使命感經常讓他們寧願自己粉身碎骨，也要伸張正義戰勝邪惡。這樣子的故事筆調在《無間警探》第三季進化地更爐火純青，馬赫夏拉阿里飾演的韋恩海斯是個深陷懸案無法逃出的悲劇英雄，他的年輕婚姻、壯年事業與退休後的人生全部都與這起案件緊緊相扣，就像是穿在身上的苦刑枷鎖，當他越是奮力戰鬥，緊繞身體的鐵鉤就越是兇殘。

韋恩海斯遭遇的案件是發生在美國南部阿肯色州的孩童失蹤案。
案件當晚海斯與搭檔衛斯特一如往常地在鄉間道路巡邏，突然一通兒童失蹤的緊急通報打破兩人的悠閒，他們沒有料到自己的命運從此就深陷在這個旋渦中。男孩與女孩在一個尋常前往朋友家遊玩的夜晚失蹤，朋友與朋友的家人沒有人遇到這對小孩，情緒與婚姻都失常的父母更是沒有辦法提供有效協助，於是海斯為首的警探們開始對小鎮進行大規模搜查。韋恩海斯靠著越戰偵蒐兵的精湛技能，很快地找到了小男孩，但為時已晚且小女孩更不知去向。男孩的死亡現場是個偏僻的山洞，身旁有著奇怪的小娃娃玩偶，屍體乾淨有序地被擺放，沒有明顯的暴力以及性侵痕跡，種種過
往的直覺經驗突然在這場景中都失了效。

《無間警探》在一個震撼人心的故事開場後，以細緻的手法在不同的時間線穿梭，呈現海斯不屈不撓的調查，以及逐漸凋零的心智。三個不同的時間軸分別為案件發生的1980年代、第一位嫌犯被定罪再翻案的1990年代以及終於拼湊出真相全貌的2015年代，每一個年代中的敘事角度都會再一點一滴地給出線索，所以即便時間線跳躍，觀眾也跟主角知道一樣多的細節，就像我們一起困在他混濁的記憶中，試圖拼湊出真相。1980年代呈現的故事就和《無間警探》第一季最類似，有著滿滿的老派調查醍醐味，細節完整且氣氛十足的公路旅程是其他單集破案地警偵片無法比擬的。

1990年代的故事有著極強的懸念感與驚奇，因為當局10年前已定罪一個自殺的嫌犯並且斷定小女孩已死，但她的指紋突然出現在一起搶案中，翻轉了舊證據的推測。海斯很快地發現警察高層刻意忽略10年前抓錯人的可能性，彷彿一股巨大的力量壓制著要衝出真相的滿滿證據，於是他衝撞體制要做迎戰巨人的勇士。《無間警探》的深度也在這個時代的故事線中鋪陳開來，海斯為了真相選擇重啟調查的後果是，和因為此案認識的妻子衝突不合，也逼著好友衛斯特跟他一起犯下無可修復的大錯。海斯那股衝勁不只是因為純粹的正義感，更因為那場案件永遠改變了他的人生，倘若他
沒有親眼見到真相來臨，他不會服氣也不會接受自己現在的模樣與現在的生活，於是執念越來越深，直到將自己與家人傷到無以復加。

2015年代的故事主軸是救贖。韋恩海斯在1990年代的翻案嘗試未果，又和自己人生裡最重要的人們分裂，深陷孤獨的他卻意外地獲得了一次救贖的機會，老化所帶來的老人痴呆症。年事已高的海斯開始將過去的關鍵記憶塵封，他忘記了自己為何和衛斯特鬧翻，忘記了和老婆吵架的種種，忘記了那些將自己人生困住的悲劇，然而他沒忘的是35年前的普賽爾女孩失蹤案。就像重新來過的迴光返照，海斯開始閱讀以前不願意面對的妻子的著作，並重新聯繫衛斯特，要他跟自己一起破解這起35年的懸案。

驅使著海斯的終極動力是對自己的救贖，這起案件害他失去的太多，他必須以真相對自己的人生負責，對記錄案件一切的亡妻負責，也對那個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小女孩負責。《無間警探》在海斯這個角色上呈現的重量是我最喜歡本劇的靈魂筆觸，沈重的壓力與時刻不安的掛念感才是這些英雄們生活的真實寫照，他們不會經過一起案件後就若無其事的像個超人一樣繼續順遂前行，他們會保有戰力，但拖著斑駁且疲憊的身軀與心靈緩緩前進。

若將《無間警探》第三季的三條時間線故事重新整理過後，懸案其實沒有那麼複雜，也不像《雙面人魔》或《破案神探》那樣刺激，但打亂的敘事編排確實讓我們更能帶入主角海斯的心態，而這位警探的人生如何被重大案件影響，才是真正重要的故事。《無間警探》第三季結局裡面，接近真相時主角海斯又突然痴呆症發作的安排，其實也含有解脫的寓意，事件過了數十年，當初的受害者本人也不必再被提起創傷，替她追尋正義的使者也可以放下重擔，重新拿回自己人生的主導權。海斯忘記一切而站在當年失蹤小女孩以及她的女兒面前時，彷彿是一場神聖的儀式，將海斯的痛
苦帶走，普賽爾女孩的命運真相也以最溫和的方式公諸於世。

總結《無間警探》第三季的表現，它更像是創作者始終想說的”True story of a detective.” 而不是另一個很刺激的 ”Crime story”，將鏡頭專注在那些我們總是習以為常的警探英雄內心中，拋棄傳統的模板與包裝，走過那真正煎熬且艱難的偵探之路。無論你是否第一次接觸《無間警探》系列，新穎的編劇手法與馬赫夏拉阿里場場精彩的對手戲，都相當值得你好好品味，體驗一個不走商業爆米花路線的硬派偵探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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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pinebox: 我個人評價是 S3>S1>S2。Nic Pizzolatto有幸能跟他的偶像
→ pinebox: David Milch合作，交出了編劇生涯最漂亮的成績單。Milch
→ pinebox: 雖然只在其中一集掛名編劇，但千萬不要以為他的參與就僅
→ pinebox: 僅如此。劇中引用Robert Penn Warren的詩Tell Me a Story
→ pinebox: 為何是此詩？因為Robert Penn Warren是David Milch在耶魯
→ pinebox: 的恩師，對Milch人格塑造影響深遠。Milch如今74歲，罹患
→ pinebox: 阿茲海默症，餘日恐怕不多了。S3 年老Hays的故事，根本
→ pinebox: 就是Milch現狀的寫照。Deadwood電影也畫下終點。唉，歲月
→ pinebox: 不曾饒人。紐約客上個月有David Milch長篇轉訪，有興趣的
→ pinebox: 可以去看。我有空再發文。
→ pinebox: 其實我有點擔心，TD S3 年老的Hays抽屜裡藏了一把手槍，
→ pinebox: Deadwood電影結尾病痛纏身的Al Swearengen最後唱的歌是
→ pinebox: Waltzing Matilda，這首歌的下場是自殺。David Milch不會
→ pinebox: 打算................
→ pinebox: https://i.imgur.com/sD89QGS.jpg
→ pinebox: https://i.imgur.com/hc3gA7v.jpg
推 alexrules: 推本文也推推文
推 lovephi: S3最佳+1，覺得綜合了前兩季的優點，紮實平穩，很棒！
推 tonyselina: 真的假的? S3我快轉 完全就是抄襲S1啊
→ tonyselina: 一搭一唱 主角是嚴肅的 配角男比較寶 然後案子辦完後
→ tonyselina: 由其他事情得到救贖 整體框架跟S1太磨合了
→ tonyselina: 頂多是多了更複雜的時間軸 要演病情+黑人生態代入
→ tonyselina: 不過覺得這樣反而太雜失焦
推 farso: 完全同意樓上，S3差S1不知有幾條街，Ali的演技固然精彩，但
→ farso: 案情莫名膠著又要夾帶時序跳轉，故布疑陣卻收束平淡，只能
→ farso: 說是雷聲大雨點小，方方面面都想走S1的路線，可惜方方面面
→ farso: 都差了一點....
推 lost0816: 回顧S1的網路聲量和力薦指數，S3是不錯但真的沒得比...
推 vinousred: 等一下 第三季是DAVID MILCH製作的喔 那一定要看
推 joey0602: 個人是S1>>S3。恩我洗掉2的存在
推 maggie777: S1>>S3>>>>>>>S2
→ maggie777: 女角的存在很多餘
推 Merrydancer: S3很好看！案情峰迴路轉穿插男主的一生，有後勁
推 wlove528491: 我覺得第三季不會輸第一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