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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說要徵文。 可是我怎麼想都只能想到「假如我把一騎一個人丟在海神島上500年」。 所以…… 未來式   人說,在這個世界上,有兩個小島。它們是這世界的象徵,或者說希望,或者 要說是將來也可以。   然而就算你翻遍世界地圖,也不可能找到這兩個島的。   它們一個沉在很深很深的海水當中,持續不斷地進行著誰也找不著的潛航;另 一個,還浮在海面上,據說還有人居住,但它同時也是名符其實的「世界的象徵」 ,散落於世界上少數仍有人活動的地區的人們,少有人敢接近那個地方。   說那座一年間泰半時間被雪所覆蓋的島是世界的象徵,一點也不為過,理由有 三個:其一,在那島上,有被人稱為「世界樹」的MIR存在,它翠綠色結晶的枝葉聳 入雲霄,即使是在夜晚黑暗的海上,都能夠遠遠望見它的光。   其二,在世界樹的根底下,埋著兩個巨人。銀白色的,與絳紫色的巨人。據說 ,就算人類所擁有過的FAFNER在最近這數百年間經過不斷改良,戰鬥力與配備都已 經有了大幅成長,但依然無法與鎮守在世界樹腳下的巨人相抗衡。以前也不是沒有 出現過拿出勇氣登上海神島,想要一窺巨人奧秘的人,但沒有一個活著回來。能夠 駕馭「存在」和「虛無」的雙璧,在這數百年間從未出現過──大家口中的謠傳是 這樣的。   但前頭那個謠傳總沒有下面這個來得異想天開:數百年前曾駕駛著銀白色的巨 人飛過天空,身經百戰的二位英雄之一,現在還存活,就住在海神島上,數百年來 不斷忠心耿耿地守護著世界樹,與世界樹根下方的巨人。   哪有人可以活這麼久的呢?   這個傳聞畢竟只是傳聞而已吧!   數百年前海神島上是有人居住的,但現在那裡已無人煙,就算有人大著膽子登 上那島,也從沒人能帶回那位「世界的戰士」真的居住在島上的證據。   因此,海神島作為「世界的象徵」的第三個理由,到現在都還只是傳說。   這個謠傳,真壁一騎本人也有聽過,然而他從沒對這件事表示過什麼意見。   海神島的緯度比以前龍宮島還在海面上時常常駐留的地點要高出許多,因此以 前在龍宮島上習慣了的夏季,到了海神島就變得有些稀奇,但在這座島上久住到已 經懶得數算年月的此時此刻,什麼氣溫的變化,當然也就不那麼放在心上了。   及肩的黑髮迎風輕搖,裹在身上的黑色長外套在混雜雪片的風中翻飛,真壁一 騎站在世界樹的腳下,綠色結晶盤根錯結深深紮入灰白色地面的「世界樹的樹根」 ,低頭俯視他腳下的地面。   不,他看的並不是地面。   他茶色的眼睛所注視的東西並非地上的土石,而是被世界樹的結晶覆蓋了大半 的、銀白色的「巨人」。   幾百年來也有其他人像現在的他一樣,踏上世界樹樹根的範圍,試圖接觸沉眠 於樹下的Mk. Sein或是Mk. Nicht,但它們的自我防衛意志一如以往,只要是不被它 們所認可的人接近它們所能接觸到的範圍,無論是人或者是探測機器,都會在眨眼 之間就被同化掉。一騎非常確定,在這世界上,只有兩個人不會遇到這種情形,其 中一個就是他自己,   而另一個──另一個人,在這世界上其他的地方口耳相傳著的「雙璧」的另外 一半,一騎並不知道「現在的那個」他在哪裡。   一騎在Mk. Sein的上方停留了短暫幾分鐘後又邁開步伐,這回他的腳步輕快地 越過綠色結晶的根,由Sein的上方走到另一側,埋在綠色結晶之下的顏色從銀白變 成了絳紫。   這裡曾經是「他」降生的地方。   以前,很久很久以前,久到連一騎都已經算不出來的幾百年前,世界樹剛剛在 海神島種下它的根的時候,「他」就生在這裡。一騎和海神島的居民,以及龍宮島 的居民一起將那個嬰兒養大,然而那個孩子就像皆城乙姬,還有皆城織姬一般,雖 然以人的身分降生成長,卻終究要將生命還給MIR。一騎直到他要回歸MIR的那個時 刻都一直守在他身邊,眼睜睜地看著他再度越過存在與無的地平線,踏進下一世代 的輪迴。   人類的時間是短暫的。   父母、朋友、學弟和學妹,乃至於以Festum身份存在著的同伴,一個一個都離 一騎而去,島上新的居民隨著年歲過去,也慢慢遷移到世界的其他地方,漸漸地, 海神島就成了一個杳無人煙的島,獨留一騎陪著世界樹、陪著Sein和Nicht,也陪著 他心中從未褪色的「皆城總士」的記憶。   一騎在綠色結晶的上頭坐了下來,從他的位置可以清清楚楚看見空著的駕駛艙。   一切都跟數百年前那個遙遠的冬日下午一模一樣。   即使時間已經過了好久好久,只要閉上眼睛,一騎都還能看見他最熟悉的「皆 城總士」的形貌,低沉的聲音彷彿猶在耳畔。   「一騎?」   機庫裡只點著最低限的照明,使得原本體積龐大的Mk. Nicht看起來像是一個異 常巨大的黑影子。一騎走進機庫的時候,正巧看見身穿協同作用服的總士由駕駛艙 內爬出來,跟平常一樣,亞麻色的長頭髮鬆鬆地綁起來垂在背後,灰藍墨色的瞳眸 在暗影當中看起來像是黑色的。一騎走到Nicht腳底下的時候,總士的雙腳就在他面 前穩穩地落在地上。   「你來做什麼?」   「來找你。」   「找我做什麼?」   「送外賣?」   亞麻色瀏海底下的眉毛皺了起來:「我根本沒叫外賣。而且,大家在祝成人式 ,你怎麼可以溜出來?」   「要說溜出來,先溜出來的好像是你。」   「我是有事才出來的。」   「說說看什麼事。」   總士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些:「我覺得你不會想聽……」   「你都可以跟劍司說,為什麼換了我就不行?」   「你聽到了?」   總士的語氣充滿驚愕,一騎只是搖搖頭:「沒有,但我猜得到。你跟劍司會避 開我們私底下談的事情也不過就是那幾樣。」   他看總士沒有馬上回答,繼續開口追問:「是你的問題了?所以你才來Nicht這 裡?」   總士停頓了數秒鐘,灰藍墨色的眼睛從地面轉向一騎,再轉向靜靜立在機庫裡 的Mk. Nicht。   「我覺得,我應該留下什麼……」   「留下……什麼?」   總士瞟了一騎一眼,眉頭又皺了起來:「什麼語氣,很奇怪嗎?」   「……是滿奇怪的。」   若是讓一騎來判斷,那麼他會說,「留下什麼東西」對皆城總士來說是一件相 當稀有的事情,當年他十四歲,在預定參加人類軍的北極作戰之前,已經把自己的 房間收拾得乾乾淨淨,除了櫥櫃裡的制服、還有留在桌前的照片以外,整間屋子空 空蕩蕩的,一件私人物品都沒有。最近這二、三年間稍微有些改善,然而也只不過 是再多了幾張照片,多一副眼鏡或幾套便服,就這樣而已。   然後,「這個」皆城總士竟然自己開口說出「要留下什麼」。   總士顯然對一騎的反應不太高興,因為他短暫注視了一騎幾秒鐘後,撇過頭, 又將目光投向Mk. Nicht。   雖然他沒有開口說出一個字,然而一騎注視著他的側臉,看著他半掩蓋在亞麻 色長瀏海底下、切過左目的那道痕跡,卻沒來由地感到他那表情當中,有什麼地方 不對。   「總士。」   「嗯?」   「……還早呢。」   「咦?」   「還沒到。你不是這樣跟我說嗎?我們的時間還沒結束。」   總士的目光第三度移回到一騎身上,再度持續了數秒鐘,接著那雙灰藍墨色的 眸子緩緩瞇了起來,端整的面孔露出一個微笑。   「是沒結束。你的時間會繼續下去。而我──我要留下什麼,給將來遇見Nicht 的人。」   「不是給我?」   一騎這句話講得有些賭氣,幾乎可以說是對於那個「將來會遇見Nicht的人」的 嫉妒心態;然而總士的反應只是搖搖頭,掛在臉上的笑容比剛剛加深了些,也更溫 柔了些。   「我不需要留什麼東西給你。因為,我從來就沒有要離你而去的意思。」   熟悉的低沉聲音還停留在耳畔,皮膚接收到的卻是相反的訊息,背靠著世界樹 的根,結晶的觸感是堅硬的,卻不冷涼,即使隔著外套都還有些微的暖意從背後流 進身體。   還不想睜開眼睛,彷彿只要不睜開眼睛,就不用回到眼前的現實,總士不在身 邊的現實。   從那之後的數百年間,總士一次又一次地降生在這世界上,並非每次都是相同 的個體,有幾次在降生之後會留有片段的記憶,有的會試圖去尋找沉在海底不知漂 流到什麼地方去的龍宮島,有的個性活潑,有的不愛把頭髮留長,有的比一騎還會 做家事。他們沒有一個逃過要再度越過地平線的命運,只是時間的差別而已,有幾 個甚至不到十六歲就消失在一騎的面前。   「什麼叫做『沒有要離我而去』。」   一騎送走最後一位總士之後,海神島就只剩下他一個居民。   然而,從那之後過了數十年了,下一位總士卻一直沒有降生於海神島上。   茶色的眼睛緩緩睜開,向著海神島沒有被偽裝鏡面掩蓋的天空。越過世界樹的 枝葉,觸目所及全是灰色調,是灰白色的天空、灰色的雲,跟視線另一端的海平面 一樣的灰。是冬季的海。打從十四歲時起,一騎就討厭冬天,厭惡冬季灰色的天空 跟海面,數百年來始終如一。   「我在這裡待了好久好久,可是,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你那晚到底留了什麼東 西在Nicht上面。」   海神島的風是冬季的寒風,呼嘯著掠過地面,然而即使是那樣的風聲也掩蓋不 住一騎的聲音。   「你就是怎樣都不想讓我聽到,是不是?因為那不是要給我的?」   寒風拍打著黑髮,一騎稍稍改了一下姿勢,讓自己斜靠在世界樹的樹根下。   「這也是你說的,你說沒有要離我而去的意思,還說我們會再見面,不管幾次 ,你都會回到我的身邊。我就這樣,一直一直在這裡等你……」   一騎舉起右手,戴著黑色手套的手舉向天空,在自己的臉上留下一個淡淡的灰 色暗影。   「但是,總士,我還是等不到那個拿著尺替我剪頭髮,做燉菜要拿溫度計量, 早上爬不起來,說要叫我起床結果睡過頭的你。你不是說,你會回到我在的地方嗎 ?可是不管我怎麼等,你都沒有回來……」   茶色的眼睛閉上了,一秒,再睜開。   「我可不像你那麼有耐性。我不要再等了。現在換我去找你,不管你在這世界 上的什麼地方,我們都會再見面的。總士……」   裹在黑色手套跟黑色長外套袖子裡的手垂落於地面,茶色的眼睛再度閉上,這 回就沒有再睜開。   世界樹翠綠色的結晶深深嵌入地面,覆蓋著銀白色、絳紫色的巨人,以及在它 們中間,一個孤獨的英雄的黑影子。 --- 我想「永遠」跟「孤獨」是同義的,一騎既然是「永遠的戰士」,就得要承擔「孤 獨」。雖然他一匹狼慣了,丟著不管個幾百年八成也是會不耐煩的吧。 反過來說我覺得有過一次「重生」經驗的總士日後應該是不斷地再度重生(所以喜 安先生在最後說出「不論幾次都會再重逢」),因此把它變成這一篇。 --- -- 在我們學校裡,有一個傳說: 只要在Mark Sein的駕駛座上告白成功,就可以得到永遠的幸福。 至於這到底可不可信,其實我也不知道。 但是真壁司令曾經親口說過,十年前他就是這樣追到皆城司令的。 ~龍宮島純愛手札‧傳說中的駕駛艙(大噓)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2.104.64.17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FAFNER/M.1452957879.A.5FE.html
Shiashu: QQQQ 感謝參與m(_ _)m 雖然想幫改標但好難判定XD 01/17 19:37
Shiashu: 感覺標無CP也可,但應該是一總?只好麻煩琳姐再自己標了w 01/17 19: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