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kwei (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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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資訊] 美國大選的地緣政治
時間Thu Feb 18 04:48:21 2021
分歧彌合還是全面內戰?美國大選的地緣政治
http://www.uscnpm.com/model_item.html?action=view&table=article&id=24234
原文: Geopolitics of American Elections, Geopolitica, October 14, 2020.
https://www.geopolitica.ru/en/article/geopolitics-american-elections
Alexander Dugin
譯者:張聰
[法意導言]
2月9日,美國參議院將審理對美國前總統川普的第二次彈劾案。2020年大選已經結束,但
兩黨之間的戰爭似乎才剛剛打響。俄羅斯學者亞歷山大·杜金撰文表示,川普的上台打破
了美國兩黨一百多年來基於資本主義、自由主義和世界主義的重要共識,這讓美國兩黨之
間的鬥爭日益激進化。杜金借用麥金德"心臟地帶"的地緣政治概念,將美國共和黨所佔領
的中部選區比作為大陸"心臟地帶",民主黨所佔領的沿海選區比作海洋地帶,前者代表著
美國的"舊民主"價值觀,後者代表美國的"新民主"價值觀,美國大選實際上是大陸文明與
海洋文明之間的較量,而今兩黨之間的各種齟齬乃至撕扯都可以歸結為這兩種文明之間的
不可調和。杜金指出,美國大選恐怕不是分歧彌合的終點,而是全面內戰的起點。
美國精英的百年共識
"美國大選的地緣政治"這一表達聽起來不尋常且令人詫異。自從20世紀30年代以來,兩個
主要政黨之間的對立--"紅方"共和黨(GOP)和"藍方"民主黨--已經成為一場競爭,這場競
爭是以政治、意識形態、地緣政治等基本原則都被雙方接受為基礎的。美國的政治精英立
基於一個深刻而完整的共識--首先是忠於資本主義、自由主義,其次是鞏固美國作為西方
世界主要力量的地位。不管我們面對的是"民主黨人"還是"共和黨人",可以確定的是他們
對於世界秩序的看法幾乎是一致的,即全球主義、自由主義、單極化、大西洋主義和以美
國為中心。
這種一致在外交關係協會中(CFR)得到了制度性的體現。一戰結束後,在簽訂凡爾賽協議
的過程中,兩個政黨的代表聚在一起建立了這一機構。二戰後,外交關係協會的作用愈發
凸顯,並在二戰後成為了日益發展的全球主義的大本營。
在冷戰初期,外交關係協會允許各種制度在共同啟蒙價值觀的基礎上與蘇聯趨同。但由於
社會主義陣營的劇烈衰退和戈巴契夫的背叛,"趨同"變得不再必要,全球的世界建構掌握
一方手中,即贏得冷戰的那一方。
20世紀90年代初成為全球主義者和外交關係協會的光輝時刻。在那時起,儘管存在黨派之
別,但美國精英間的共識顯著加強了,比爾·柯林頓、喬治 W·布希、巴拉克·歐巴馬的
政策--至少在外交政策和忠於全球主義議題的主要問題上--幾乎是相同的。就共和黨而言
,主要由民主黨所代表的全球主義者的"右翼"相似物被新保守主義者所佔據,他們從八十
年代起推翻了舊保守主義者,即那些遵循孤立主義傳統並忠於保守價值觀的共和黨人,這
是共和黨在二十世紀初和早期美國歷史上所特有的傳統和價值觀。
誠然,民主黨和共和黨在稅收政策,醫療和保險問題上存在分歧(此處民主黨是經濟上的
左派,而共和黨是經濟上的右派),但這是在同一模式框架下的爭端,並不會影響國內政
治的主要向量,更不用說國外了。換句話說,美國大選並沒有地緣政治意義,因此像"美
國大選的地緣政治"這樣的詞語組合因其無意義和空洞而沒有被使用。
川普打破了共識
2016年現任美國總統唐納德·川普意料之外上台後,事情發生了轉變。對美國來說,他的
到來是完全異常的。川普的整個競選計畫是建立在對全球主義和美國執政精英的批判基礎
上的。換句話說,川普直接挑戰了兩黨的共識,包括他的黨內新保守主義共和黨人,但結
果還贏了。當然,川普僅有的4年任期表明,其以如此意外的方式完全重建美國政策是不
可能的,川普不得不做一些妥協--包括任命新保守主義者約翰·博爾頓為他的國家安全顧
問。但他不顧一切地試圖遵循自己的路線的行為(至少部分如此),激怒了全球主義者。
因此,川普戲劇性地改變了兩個主要政黨間的關係結構。在他的領導下,部分共和黨人回
歸到早期共和黨內美國民族主義的立場,即"美國優先!"或者"讓我們實現美國偉大復興
!"。這導致了民主黨人自身的激進化,他們從川普和希拉里·柯林頓的對抗開始,實際
上向川普和所有支持他的人--政治上的、意識形態上的、媒體上的、經濟上的等等--宣戰
。
四年的時間裡,這場戰爭沒有一刻停歇,而今天--在新的大選前夕--這場戰爭達到頂峰。
它表現為(1)社會制度中存在的廣泛不穩定;(2)美國主要城市中極端分子的起義(獲得了
民主黨內部反川普勢力幾乎公開的支持);(3)直接妖魔化川普和他的支持者,如果拜登獲
勝,這些人將面臨真正的清洗,不管他們擔任什麼職務;(4)指責川普和所有美國的愛國
者以及民族主義者為法西斯主義;試圖將川普描繪為外部勢力的代理人,主要是普京。等
等。
在這種黨派間的激烈對抗中,其中一部分共和黨人--主要是新保守主義者(像新保守主義
的主要理論家比爾·克里斯托)--反對川普,導致整個美國社會出現了尖銳的兩極分化。
2020年秋天的今天,在肆虐的新冠肺炎疫情及其所導致的社會和經濟後果的背景下,大選
在某種程度上完全不同於其在過去100年美國歷史中的模樣。這段歷史要從凡爾賽合約,
威爾遜的十四條全球主義原則和外交關係協會的成立開始算起。
90年代:全球主義者的光輝一刻
誠然,川普並非以一己之力打破美國精英的全球主義共識,使美國處於全面內戰的邊緣。
自21世紀初以來,川普已成為深層次地緣政治進程的一個徵兆。
20世紀90年代,全球主義達至頂峰,社會主義陣營土崩瓦解,美國的直接代理人在俄羅斯
領導層中掌權,中國開始借鑑資本主義制度,這造成了"歷史終結"(福山語)到來的假象。
與此同時,全球化僅遭到伊斯蘭原教旨主義域外組織的公開反對,但這反過來被美國中情
局和來自沙特阿拉伯和其他海灣國家的美國盟友控制,而一些"流氓國家"像伊朗和仍然實
行共產主義的北朝鮮,本身並不構成較大危險。這表明全球主義的統治是全面的,自由主
義是征服所有社會的唯一意識形態,資本主義是唯一的經濟制度。而距離構建世界政府,
僅有一步之遙。這是全球主義者,尤其是外交關係協會的戰略目標。
多極化的最初跡象
但是自21世紀初以來,事態急轉直下。在普京的領導下,俄羅斯避免瞭解體和進一步的衰
落,而它最終從世界舞台上消失本是全球主義者勝利的必要條件。俄羅斯開始走上恢復主
權的道路,並用了20年走了很長的一段距離,成為世界政治最重要的一極,雖然仍遜色於
蘇聯和社會主義陣營,但已不再像90年代那樣奴隸般地服從西方。
與此同時,中國以經濟自由化為武裝,將政治權力保留在共產黨手中,避免了蘇聯的命運
,避免了崩潰、混亂,避免了以自由主義標準衡量的"民主化",逐漸成為與美國比肩的經
濟強國。換言之,多極世界秩序的先決條件,除了西方本身(美國和北約國家),至少還得
加上兩個相當重要的力量--普京的俄羅斯和中國。而且,這種可供選擇的世界圖景展現得
越為清楚,在這一圖景中奉行自由國際主義的西方以外的,實力日益強大的其他類型的文
明(像共產主義中國和保守主義俄羅斯),就會更加讓自己聲名遠颺。
兩個國家都存在資本主義和自由主義的成分。這雖然還不會成為真正的意識形態的替代,
不會成為反霸權的力量(據葛蘭西的觀點),但已經有些苗頭。在21世紀,世界不會成為完
全意義上的多極世界,但毫無疑問不會再是絕對的單極世界。全球主義開始窒息,並偏離
其既定的軌道。與此同時,美國和西歐之間出現分裂。此外,西方國家左翼和右翼民粹主
義崛起,並日益表現出對自由全球主義精英霸權所掌控的社會的不滿。
伊斯蘭世界也沒有停止對伊斯蘭價值觀的鬥爭,然而,伊斯蘭價值觀已不再被嚴格認定為
原教旨主義(以這樣或那樣的方式被全球主義者所控制),伊斯蘭世界開始獲得更清晰的地
緣政治形式,這表現為(1)中東地區(伊朗、伊拉克、黎巴嫩和敘利亞部分地區)什葉派的
崛起;(2)埃爾多安的遜尼派土耳其的獨立發展--直到與美國和北約發生衝突;(3)海灣國
家在西方和其他強權國家(俄羅斯、中國)之間搖擺,等等。
川普時刻:大轉折
唐納德·川普勝出的2016年美國大選,正是在全球主義和全球主義精英統治面臨嚴重危機
的背景下進行的。
就在那時,在自由主義共識的前沿,一股新的勢力出現了:即美國社會中那部分不願意將
自己定義為全球主義精英的人們。對川普的支持成為了他們對全球主義戰略所投的不信任
票,而他們中不僅有民主黨,還有共和黨。因此,在單極世界的大本營,在全球化的總部
,這種分裂暴露無遺。
在極度的蔑視下,他們,即所謂的可悲的、沉默的大多數、被剝奪的大多數站起來了。川
普已經成為美國民粹主義覺醒的象徵。
於是真正的政治回到了美國,並同時帶來了意識形態的爭端,廢棄文化(譯者註:cancel
culture,類似於文化抵制,從文化圈拓展到政治、商業和學術等各個領域,廢棄的方式
也從抵製作品升級為要求道歉,甚至強制辭職),BLM("黑人的命也是命"運動),美國歷史
紀念碑的破壞成了美國社會在最根本問題上存在深刻分裂的表現。
美國的共識瓦解了。從現在起,精英和大眾,全球主義者和愛國主義者,民主黨人和共和
黨人,進步主義者和保守主義者成為成熟和獨立的兩極--他們擁有各自的替代策略、計畫
、觀點、評估和價值體系。川普摧毀了美國,粉碎了精英共識,破壞了全球化。
當然,他並非孤軍奮戰。但或許是受到非典型保守主義和反全球主義史蒂夫·班農(一個
美國知識分子熟悉歐洲保守主義,甚至熟悉格農和埃沃拉的傳統主義的罕見案例)的意識
形態影響,他才大膽地超越了主流自由主義思想,開啟了美國政治故事的最新一頁。在這
一頁,我們可以清楚的讀到這句話,即"美國大選的地緣政治"。
2020年美國大選:一切都岌岌可危
2020年12月大選的結果將決定:(1)世界秩序的架構(川普勝選:向民族主義的過渡和事實
上的多極化;拜登勝選:全球化痛苦的延續);(2)美國的全球地緣政治戰略(川普勝選:
美國優先;拜登勝選:對世界政府的孤注一擲);(3)北約的盟友(它的解體有利於塑造一
個更嚴格地反映美國國家利益的結構,作為一個國家,而不是像川普那樣作為全球化的大
本營,也不是像拜登那樣作為超國家自由精英保留大西洋主義集團的工具);(4)主流意識
形態(川普的右翼保守主義,美國民族主義和拜登的左翼自由全球主義,美國的身份最終
將被消除);(5)民主黨和共和黨的爭端極化(川普勝選,共和黨中舊保守主義的影響將增
加)或者回歸兩黨共識(拜登勝選,共和黨中新保守主義的影響將增加);(6)甚至是憲法第
二修正案的命運(川普勝選,它將得到保存;拜登勝選,它將被廢除)
在這重要的歷史關頭,醫保的命運、"川普牆",甚至美國與俄羅斯、中國和伊朗的關係都
變得次要了。美國的分歧如此深刻且根本,以至於現在的問題是,這個國家還能否在這一
前所未有的大選中存活下來。這一次,民主黨和共和黨之間、拜登和川普之間的鬥爭,是
兩個相互激烈對立的社會之間的鬥爭,而這不是一場毫無意義的景象,其結果根本不取決
於任何東西。美國命懸一線。無論這場選舉的結果如何,美國將再也不能像從前那樣。情
況已經不可逆轉地發生轉變。
這就是我們討論"美國大選的地緣政治",以及這如此重要的原因。某種程度上說,美國的
命運就是整個現代世界的命運。
心臟地帶現象
自麥金德時代以來,地緣政治最為重要的概念是"心臟地帶",而麥金德是這一學科的創始
人。它代表的是與"海權"文明相對立的"陸權"文明的核心。
麥金德本人,以及發展了他的思想和見地的卡爾·施米特,都談到兩種文明間的對抗,而
不僅僅涉及地理環境中的力量戰略部署。"'海洋文明'體現了擴張、貿易、殖民化,但也
體現了"進步"、"技術"、社會及其結構的不斷變化,反映了海洋流動的元素,就像鮑曼口
中的流動社會。"這是一種無根的文明,移動的、流動的、"遊牧式的"文明。"'陸地文明'
在經濟上與保守主義、恆常性、同一性、穩定性,與具有普遍的精英統治和不變的價值觀
、有根的文化、安定性相關聯。"
因此,心臟地帶也獲得了一種文明的意涵,它不僅是遠離海岸和海洋空間的領土區域,而
且還是一個保守特性的矩陣,即一個根深蒂固的區域,一個身份認同最集中的區域。
通過將地緣政治學運用到美國的當代結構中,我們可以得到一個清晰得令人驚奇的畫面。
美國的特殊性在於這個國家是坐落在兩個海洋中的--在大西洋和太平洋之間。不像俄羅斯
,雖然美國歷史是從東海岸開始,並逐漸向西移動,但美國沒有那麼清晰地從中心向一極
的轉移,今天,在某種程度上,兩個沿海地區都足夠發達,代表具有強烈"海洋文明"印記
的兩個部分。
各州和選舉中的地緣政治
於是,最有趣的事情發生了。如果我們拿來各州的政治地圖並根據哪個州長和哪個政黨在
各州佔主導地位的原則,用兩個主要政黨的顏色塗上它,那麼我們就能獲得三個條紋。
東海岸是藍色的,大城市在此集中,因此由民主黨所把控;美國的中部--飛越區、工業區
和農業區(包括"單層美國"),也就是心臟地帶本身--幾乎全是紅色的(共和黨的勢力範圍)
;西海岸同樣是大城市、高科技中心,因此也是民主黨的藍色。"歡迎來到經典的地緣政
治,也就是'大陸大戰'的前線"。
因此,美國2020年大選不是由許多(幾個)文明區組成,準確地說是由兩個文明區組成--位
於中心的心臟地帶以及兩個代表著或多或少相同的社會政治制度,但與中心地帶截然不同
的沿海地區。沿海地區是民主黨的地盤。那裡是最活躍的BLM、LGBT +、女權主義和左翼
極端主義(反法西斯恐怖主義組織)抗議活動的溫床,並參與了民主黨支持拜登和反對川普
的競選活動。
在川普之前,美國似乎僅是沿海地區。而川普給了美國心臟地帶發言權。因此,美國紅色
中心被激活並採取行動。川普是這個"第二美國"的總統,這個"第二美國"在政治精英中幾
乎沒有代表,與全球主義者的議程幾乎沒有關係。這是一個由小城市、基督教徒社區和教
派、農場乃至大型工業中心、被產業空心化和廉價勞動力摧毀和荒蕪的地區所組成的美國
。
這是一個被拋棄、被背叛、被遺忘、被羞辱的美國;這是不幸者,有根的、真正的本土美
國人的家園。不管他們是白人還是非白人、新教徒還是天主教徒,這個中心地帶的美國受
到沿海地區的排擠,正在迅速消失。
美國心臟地帶的意識形態:舊民主
重要的是,美國人自己在最近發現了美國的地緣政治層面。在這個意義上,建立一個完整
的經濟發展研究所的倡議是具有實質性意義的,該研究所將致力於制定位於美國中部的微
型城市、小城鎮和工業中心的振興計畫。研究所的名字不言自明:"心臟地帶向前衝!
"(Heartland forward)。而"心臟地帶向前衝!"本質上是對川普口號"讓我們使美國再次
偉大"(Let's make America great again!)的地緣政治和地緣經濟解讀。
在保守派雜誌《美國事務》(American Affairs)(2020年秋季刊第三期)近期刊出的一篇文
章中,政治分析家科特金發表了有關同一主題,即心臟地帶的復興的重量級材料--"心臟
地帶的復興"(The Heartland's Revival)。雖然在完整意義上,科特金還沒有得出"紅色
州"事實上代表著與沿海地區相區別的文明的論斷,但他從務實和更為經濟的立場上出發
,實則已經接近這一結論。
美國中部是一個非常特殊的區域,其居民受"舊美國"範式的主導,這一範式包括"舊民主"
、"舊個人主義"和"舊"自由觀。這種價值體系與仇外心理、種族主義、種族隔離或任何傲
慢的知識分子、大都市和國家頻道的記者通常形容普通美國人的其他貶義詞無關。
如今的美國是一個有著各種特質的美國,但是從前的美國,即傳統的美國中那種始於開國
元勛時代,對待個人自由的原始意志略微被凍結了。它最明顯的代表是仍然穿著18世紀風
格的阿米什教派,或者是猶他州的摩門教,他們自稱是一個怪誕但純粹的美國教派,與"
基督教"有很大的相似之處。在舊時代的美國,一個人可以有任何信仰,無論想什麼還是
說什麼都很自由。
這是美國實用主義的源頭,沒有什麼可以限制主體和客體,它們之間的所有關係只有在強
有力行動的過程中才能得到澄清。同樣的,這樣的行動只有一個標準,即它管用或者不管
用,僅此而已。沒有人能對一個人應該思考、說話或寫作的"舊自由主義"指手畫腳。政治
正確在這裡沒有任何意義。只需要清晰地表達你的想法就可以了,理論上可以是你喜歡的
任何東西。這種隨心所欲的自由是"美國夢"的精髓。
憲法第二修正案:武裝保衛自由與尊嚴
美國心臟地帶的意義不僅是經濟上和社會上的,它還擁有自己的意識形態。這是美國本土
意識形態,而且,它更偏向共和政體,一定程度上反歐洲(特別是反英國),承認權利平等
和自由的不可侵犯。而這種立法上的個人主義體現在擁有和攜帶武器的自由權利上--憲法
第二修正案就是對這樣一個"紅色"(共和黨的顏色意義上的)美國的整體意識形態的總結。
"我不拿你的,但你也不要碰我的。"這是對刀、手槍、步槍,甚至突擊步槍或機槍的概括
。這不僅適用於物質--也適用於信仰和思維方式,以及自由的政治選擇和自尊。
但是沿海地區,"海洋文明"的美國領土,正遭到藍色州的侵蝕。這樣的"舊民主",這樣的
"個人主義",這樣的"自由",與政治正確的規範、越來越偏執和咄咄逼人的取消文化無關
,與拆除內戰英雄紀念碑或者奉承非裔美國人、變性人、身體積極運動的狂熱愛好者
("body positive"運動,源於美國,意指所有的身體都有同樣的價值,體型不存在好壞之
分,譯者注)無關。"海洋文明"將"舊美國"視為一群"可悲的人"(希拉里·柯林頓語),一
種"法西斯分子"和"低等人類"。在紐約、西雅圖、洛杉磯和舊金山,我們已經在與一個不
同的美國打交道--與自由主義者、全球主義者、後現代教授、歪曲和違背規範的無神論的
倡導者組成的藍色美國打交道,將一切類似宗教、家庭和傳統的東西排除在允許的範圍之
外。
美國的大陸大戰:接近尾聲
兩個美國--陸地美國和海洋美國--今天在一場無法妥協的總統大選中相遇。而且,民主黨
人和共和黨人顯然都不會承認來自對立陣營的勝利者。拜登堅信川普"已經偽造了大選結
果",而他的"朋友"普京在格勒烏(俄羅斯聯邦軍隊總參謀部情報總局,譯者注)、諾維喬
克(前蘇聯研發的一種軍用級神經毒素,譯者注)、奧爾加噴子和其他"俄羅斯宣傳"的多極
生態系統的幫助下"已經介入了"。因此,民主黨人並不會想要承認川普的勝選。這不是一
場勝利,而是一個騙局。
最為一貫如一的共和黨人同樣這麼覺得。他們認為,民主黨在大選中動用了非法的手段,
美國事實上正在發生一場反對川普和其政府的"顏色革命"。 在它的背後,是其組織者完
全透明的痕跡,他們是主要的全球主義者和川普·喬治·索羅斯(Trump George Soros)、
比爾·蓋茨(Bill Gates)等"新民主"的狂熱分子之一,是美國"海洋文明"最聰明和最堅定
的代表。因此,共和黨已經做好了抗爭到底的準備,尤其是因為民主黨在過去4年中對川
普及其任命者的怨恨如此之大,以至於如果拜登最終入主白宮,對部分美國當權派,至少
是對川普任命之人的政治鎮壓將會波及到前所未有的範圍。"這就是一塊美國巧克力在我
們眼前破碎的樣子,可能破碎的輪廓變成了一場真正戰爭的前線。"
這不再是一場大選,這是全面內戰的第一階段。在這場戰爭中,兩個美國將激烈交鋒,這
是兩種意識形態、兩種民主、兩種自由、兩種身份、兩種相互排斥的價值體系、兩個政治
家、兩種經濟和兩種地緣政治的博弈。
如果我們現在理解"美國大選中的地緣政治"是多麼重要,世界將屏息以待並將無暇顧及其
他任何事情,包括新冠肺炎大流行或者局部的戰爭、衝突和災難。在世界歷史的中心,在
決定人類未來命運的中心,清晰地存在著"美國大選的地緣政治"--"大陸大戰"的美國戰場
,美國陸地vs美國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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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閱讀
深入剖析川普"近衛軍"的結構成分,美國問題大了
https://www.guancha.cn/ChenFeng3/2021_02_17_581404.shtml
晨楓
2021年1月6日,川普支持者衝擊國會。事情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但有意思的是,美國主
流社會彷彿都說好了故意不提一樣。確實,這事對美國乃至整個西方來說太丟人,社會撕
裂的傷口也還在淌血,西方媒體集體情不自禁地"向前看"了。
當然,事情並沒有過去,FBI已經逮捕了至少221人,這些可能是川普支持者中的近衛軍、
先鋒隊。芝加哥大學Robert Pape領導的研究團隊發表了一篇題為《美國大暴動的面目》
的報告,分析了由法庭和媒體透露的有據可查的193名被捕人員,並將其與FBI在
2015-2020年期間逮捕的108名極右暴力分子的數據進行對比,發現了一些非常醒目的"盲
點"。
1. 與右翼極端組織的聯繫並沒有那麼緊密
在公眾認知中,衝擊國會的人以右翼極端組織或者同情者為主,確實當天現場有人舉著各
色右翼極端組織的旗號或身著相關標誌。但193人中,僅20人與右翼極端組織之間確定有
聯繫,其餘佔89%的絕大多數人只是"普通"的川普支持者,而非右翼極端組織成員或與之
有顯著聯繫。
在確認與右翼極端組織有聯繫的人裡面:
10人為"驕傲男孩"(Proud Boys)成員
4人為"誓言捍衛者"(Oath Keeper)成員
5人為"3%者"(Three Percenters)成員
1人為"雅利安族"(Aryan Nations)成員
比照FBI的統計數據,在2015-2020年期間逮捕的極右暴力分子中,26%與黑幫有關,22%與
極右民兵組織有關;但在國會山衝突事件中被捕的人員,只有1%與黑幫有關,10%與極右
民兵組織有關。也就是說,川普的近衛軍並非以邊緣化的極端分子為主,而是有廣泛的主
流群眾基礎的。沒有犯罪前科、沒有暴力傾向的"普通人"與極端暴力分子的合流,使得川
普近衛軍成為美國政治中高度危險的力量。
被捕的"驕傲男孩"成員中,在其中一人的家中發現製造炸彈的物資和手冊。另一個自稱白
人極端種族主義者,過去就曾發表過要成為"孤狼殺手"的言論。
除了"驕傲男孩",還有一些人與"誓詞捍衛者""3%者""雅利安族"組織有聯繫,部分人還具
有軍警背景。"3%者",是指美國獨立戰爭期間,只有3%的殖民地美國人拿起武器與英軍戰
鬥、爭取獨立和自由,他們標榜自己才是捍衛和真愛美國的少數。"誓詞捍衛者",是源自
軍人和警察入役時"誓死保衛憲法,反對一切內部和外部的敵人"的誓詞,其成員的軍警背
景一目瞭然。
被捕者Guy Wesley Reffitt(48歲)威脅自己的子女:"你們要是敢告發我,你們就是叛
徒。你們知道叛徒的下場……對叛徒就是要殺!"他是得克薩斯油田上的一位鑽井工。
2. 來自"拜登縣"的暴徒比來自"川普縣"的更多
美國大選是以縣為單位的,更精確地說,是以選區為單位的,但選區經常與縣界重合。衝
擊國會的暴徒自然都是親川普的,來自美國50個州裡面的41個和華盛頓特區,也算比較有
代表性了。
但研究發現,大部分暴徒來自大城市及其周圍郊縣,而這些地方恰好是拜登得到選票較多
的"拜登縣"。說到底拜登是靠城市選票當選的,要看面積的話,川普的"紅海洋"包圍了拜
登的"藍島",根本無法相比。但地盤佔得大沒用,畢竟城市人口多,所以拜登還是當選了
。這樣來看,其實真正來自川普鐵桿根據地的反而是少數。
被捕的221人中,12人來自加利福尼亞,18人來自紐約,19人來自得克薩斯,18人來自佛
羅里達,11人來自賓夕法尼亞,11人來自弗吉尼亞,9人來自俄亥俄。得克薩斯是紅州,
不奇怪;佛羅里達和俄亥俄是"戰場州"轉紅州,也不奇怪;"戰場州"轉藍的賓夕法尼亞、
弗吉尼亞也不奇怪;但"深藍"的加利福尼亞和紐約有那麼多人,作為"深紅"農業區的南北
達科他、懷俄明、內布拉斯加、肯塔基反倒一個也沒有,這是值得注意的現象。
總體來看,57%的被捕人員來自藍縣,川普得票越多的藍縣越是積極,川普得票勉強過半
的紅縣也很積極,倒是川普得票佔壓倒性多數的紅縣並不積極。
另一個視角是被捕人員與所在縣川普得票佔比的關聯。比如說,2%的被捕人員來自川普得
票率低於10%的的縣,但這些縣的得票是川普總得票的0%(數字太低,四捨五入為0);5%
來自得票率10-19%的縣,這些縣的得票佔川普總得票的1%;12%來自川普得票率20-29%的
縣,這些縣的得票只佔川普總得票的7%等等,以此類推。也就是說,川普的票源與被捕者
的來源之間的相關度很大,川普的"近衛軍倉"並非鐵票縣,而是"戰場區"。
"拜登縣"的總人口大約兩倍於"川普縣",但"拜登縣"裡面並不乏川普近衛軍,這使得川普
近衛軍的絕對人數一點也不少。這是很有意思的發現,也預示了未來美國政治的激烈動盪
,因為已經沒有"沉默的大多數"了,川普vs拜登就是大多數之間的決鬥。
種族是另一個問題,"拜登縣"的有色人種比例較高,但白人依然佔據很大數量,所以並不
意味著川普近衛軍會因為所在縣的白人比例較低而萎縮。以得克薩斯的達拉斯縣為例,對
川普支持者來說,這是得克薩斯內的"敵佔區",川普的得票率只有33%,白人只占人口的
67%,但僅這一個縣就有4人在衝擊國會中被捕,可能是緊迫感和"受壓迫感"加重所致。
統計表明,39%的被捕人員來自"戰場縣",也就是川普得票率在40-60%之間的縣。這些"戰
場縣"代表了41%的美國人口,兩者比例大體符合。12%來自白人佔比低於60%的縣,這些縣
佔美國總人口的13%,兩者比例再次大體符合。18%來自農村縣,這些縣佔美國人口23%,
兩者比例依然比較接近。44%來自失業率略高於全國平均的縣,這個就比較有意思了。
56%的"拜登縣"被捕者,其所在縣的失業率高於全國平均1-3%,只有26%的"川普縣"被捕者
是屬於同樣的情況。也就是說,從被捕人員所在縣來看,"拜登縣"的失業率其實比"川普
縣"更高,提高就業並非解決"川普問題"的辦法。
此外,22%的"拜登縣"被捕者,其所在縣的白人佔比超過80%,79%的"川普縣"被捕者是屬
於同樣情況。這意味著,從被捕人員所在縣來看,"拜登縣"的種族多樣化比"川普縣"更高
,種族多樣化也不是解決"川普問題"的辦法。
56%"拜登縣"被捕者來自美國人口最密集的都市地區,只有2%的"川普縣"被捕者屬於同樣
情況。總體來看,來自大城市、市郊和中型城市的被捕者竟然佔了77%,所以川普近衛軍
的最大來源根本不是農村和小城市。
綜合來看,川普近衛軍的最大來源恰恰是拜登的最主要根據地,儘管這也是最有可能"內
部消化"的地方。
這是一個很大的意外,但也很能說明問題:美國社會的撕裂不僅是地域間的,也是地域內
的。2020年大選票數接近、富有爭議的結果,只會導致失敗的一方積聚怨氣。這是2016年
大選的翻轉,只不過那時是民主黨支持者的怨氣而已。
危險的是,不管對民主黨支持者還是共和黨支持者,這怨氣不只在"敵佔區",也在"根據
地"。這樣脆弱的平衡可能輕易翻轉,比如下一次國會中期選舉或總統大選,不再是"藍島
"在"紅海洋"裡的水落石出,而是"紅海洋"淹沒"藍島"。美國政治的激烈動盪還將繼續。
3. 暴徒並不年輕,並不貧窮
與2015年以來在美國政治暴力中被捕的大多數人一樣,國會衝突中的被捕人員以白人和男
性為主。在2015-2020年間被FBI逮捕的極右暴力分子中,94%為白人,94%為男性。在國會
衝突中被捕的人,94%為白人,86%為男性。這一點不意外。
意外的是,2/3的國會衝突被捕分子超過35歲,中位年齡超過40歲;其中32%為34-44歲,
24%為45-54歲,12%為55歲以上。"常見"的25-34歲年齡段只佔22%,18-24歲年齡段更是只
佔10%。也就是說,65%超過34歲,而歷年逮捕的極右暴力分子中,61%不到35歲。上述提
到的那位得克薩斯鑽井工已經48歲了。一般說來,政治暴力的參與者以年輕人為主,通常
在十幾、二十歲,最多30出頭。
年輕人無牽無掛,容易衝動,容易受到蠱惑,這不奇怪。但中年人參加政治暴動,說明動
因是根深蒂固的政治理念,而非政治衝動。成家立業後,牽掛多了,政治熱情通常降低,
再積極參加政治運動,只能說明他們堅信"過不下去",必須鋌而走險了。換句話說,川普
支持者不是一時衝動、受人蠱惑,而是代表著深層而有普遍意義的社會政治思潮。這對美
國社會是極其危險的信號。
如果用將國會衝突被捕者的年齡分佈與香港黑衣人對比會很有意思,但這是另一個話題。
還有一個發現是:80%的被捕人員都有工作,還不乏有錢有地位的,比如老闆、白領、州
議員、退伍軍官,甚至還有一位奧運金牌獲獎者。
具體數據顯示,85%是有工作的,只有9%無業,另有2%的學生和4%的退休人員。在歷年被
捕的極右暴力分子中,62%有工作,25%無業,10%是學生,2%為退休人員。換句話說,失
業不是極右暴力傾向的主要動力,失業更不是成為川普近衛軍的原因,絕大部分反而是"
自帶乾糧"的。舉幾個例子:
Simone Gold醫生已經55歲了,來自加利福尼亞的比佛利山,是醫生界陰謀論小圈子的成
員,新冠陰謀論的積極鼓吹者,也以醫生身份大力鼓吹氯?的有效性。
Jenna Ryan是個房地產商人,來自得克薩斯的達拉斯,她是坐著私人飛機趕來華盛頓參加
"向國會進軍"活動的。
Bradley Rukstales是伊利諾伊的一家市場營銷公司Cogensia的CEO。事發後,公司把他開
除了。
在衝擊國會被捕人士中,有13%是老闆,包括Ameri-I-Can彈藥公司、Wholesale Universe
、Matador Sport Fishing的老闆,還有上述Cogensia的CEO。白領佔27%,包括谷歌地區
總部的高級專家、銀行的地區總管、醫生、律師、建築師等等。
中年、中產是川普近衛軍十分顯眼的一個特點,這顛覆了過去人們對其支持者主要來自鐵
鏽帶和農業區的認知。貧窮並不是他們捲入政治暴力的動力,所以要撫平美國的社會撕裂
,並不是增加工作機會就能解決的,問題要大得多、深得多。
4.川普的號召是他們的動力
很多人都承認受到川普號召的影響。Jacob Chansley,就是那位渾身塗滿紅藍油彩的大名
鼎鼎的"卡農薩滿",他在被捕後說自己是應川普總統的號召才來的。
Robert Bauer是一名肯塔基的律師,他也表示,自己會向國會衝擊是因為川普總統說了要
這麼做。
從北加利福尼亞趕來的Valerie Elain Ehrke說到:她聽到川普總統向人群呼籲,向國會
進軍,所以決定她也要參加,就衝擊國會了。
大部分參與者同意川普的說法:大選並沒有結束,還有機會推翻大選結果,讓"我們的總
統"當選。在鼓動支持者向國會進軍的時候,川普仍吹噓,自己在大選中贏得"一邊倒的勝
利"。眼下,川普支持者的證詞是否會對其第二次彈劾案有所影響,尚不得知。但川普的
律師表示,衝擊國會是粉絲的狂熱,偶像不背鍋,這樣的卑劣甩鍋很難說是否會對川普的
支持度有影響。針對川普支持者的心理研究將是未來很長時間的課題。
1月6日中午,川普出席其支持者遊行,並在白宮前發表講話,質疑大選結果,表示絕對不
會承認敗選,並呼籲阻止"竊取選舉結果"。圖自華爾街日報
5. 現役和退伍的軍警參加人數不少
新任國防部長奧斯汀上任伊始,最大的動作就是清洗軍內極端主義思潮。此次國會衝突中
,軍人出身的不在少數,這對標榜"獨立於政治之外""只對憲法效忠"的美軍是極大的震動
。美軍的政治中立是美國社會基石之一,茲事體大,美國媒體也不敢往這裡"多看",生怕
鼓動美國社會對美軍政治中立的疑惑,但問題迴避不了。
美軍沒有公佈參與衝擊國會的現役和退伍軍人數量,但《紐約時報》披露,至少2名現役
軍人和20名退伍軍人已經遭到指控。另有數據指出,35%有軍警背景的被捕者同時也是極
右民兵組織的成員,其中包括至少3名"驕傲男孩"成員,3名"誓言捍衛者"成員,1名"3%者
"成員,1名其他組織成員。
帶頭衝入國會、遭特勤人員擊斃的Ashli Babbit就是美國空軍退伍軍人,退伍後在核電站
擔任警衛,通常認為這是屬於"政治可靠"和"心理穩定"的人。
在被捕的"驕傲男孩"人員中,有一位是夏威夷分部的發起者和負責人,美國陸軍退伍上尉
,正在競選州議會議員。
Larry Rendall Brock Jr,現年53歲,在多張照片圖片中出現,身穿戰鬥服,帶著塑料手
銬,在社交媒體上多次張貼"3%者"和"誓詞捍衛者"等極右民兵組織的信息。
現役和退伍警察的問題同樣很大。警察是執法人員,第一職責就是捍衛法律。當警察把法
律視為只受自己認同的政治理念、"我就是法"的時候,就徹底背離了美國司法獨立的立國
原則,與觸犯"軍人不干政"一樣動搖國本。
Thomas Robertson和Jacob Fracker是美國陸軍退伍軍人,同在弗吉尼亞的Rocky Mount警
察局任職的現役警察。
美國官方對現役和退役警察的捲入情況也守口如瓶,但有報告指出,至少有31名來自不同
警察局及聯邦和地方執法機關的警官因為捲入國會衝突而受到調查。
2016年的大選是高度分裂的大選,但至少是和平的。2020年的大選不僅同樣高度分裂,還
出現落選一派試圖用暴力扭轉大選結果的勢頭,以衝擊國會為頂峰。這對美國乃至西方民
主政治歷史而言,是里程碑級事件,深刻揭示了美國社會和民主的巨大危機。搖搖晃晃的
不僅是拜登,甚至將來以國會和總統選舉為主線的美國政治發生持續的週期性激烈震盪也
非小概率事件。
一人一票只是民主的形式,民主的真諦在於消融分歧、凝聚民意、打造合力。民主應該照
顧個人利益,但歸根到底是為了集體利益。當個人主義盛行,公眾中的很大一部分以個人
利益凌駕於集體利益之上時,民主就破產了。
在當前的美國,其實連究竟什麼才是集體利益都說不清了。當深刻的分歧無法消除、民意
深度撕裂時,一人一票的民主只會導致民粹、乃至暴力。無數"顏色革命"都證明了這一點
,川普近衛軍衝擊美國國會或許是美國"顏色革命"和反革命的開始。
美國參議院正在處理川普的第二次彈劾案。這不是簡單的民主黨反攻倒算,而是美國政治
精英試圖從源頭上鎮壓以川普近衛軍為急先鋒的國內大眾政治運動。這不是少數極右組織
的問題,而是有廣泛、深厚民意基礎的。川普作為事實上的領袖,一再展現罔顧法制綱常
的一面,導致此類政治運動格外危險,一旦有新的火花,很可能再次引爆。
我們正在見證歷史。托克維爾要是活過來,可能會重寫《論美國的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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