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tyrueiwo (ghfjdksl)
看板LightNovel
標題[創作] 日落/日出 16-1
時間Sun Dec 13 23:59:25 2015
//二月二十八日，薩蘭特爾，皇宮。
談和會議在今天正式舉行。
在夜輝宮的遺址上，新的宮殿已經被建立起來。雖然說外觀並不像上一個一樣富麗堂
皇，大小也小了一號，該有的機能還是都能正常運作。而且這棟皇宮基本上是萊維和艾葛
特變出來的，賽西莉亞說實話沒什麼好挑的。她也打算將它當成兩個種族合作的象徵，至
少沿用個幾十年再說。
「看來人都到齊了。」
新的會議室也很小，小到大臣們看到了大概會眼前一陣暈眩的程度。不過會靠北的人
今天都沒來，他們只會阻礙談和而已。會議室裡面擠了二十個人，十名與會者和十名護衛
。
由於近衛騎士都死光了，臨時召回的私兵也死光了，各地軍隊都被革命軍和自治區打
爆了，影衛們只好被叫來充當衛兵。在巴里奧斯和西爾都死了的狀況下，也沒什麼派系可
言了，所有影衛都向賽西莉亞宣示效忠，不計前嫌，組織歸於平靜。
新的首席還未確認，不過賽西莉亞心中有個人選。雖然說她覺得對方大概不會答應就
是。
在場的帝國方有賽西莉亞、埃克沃德、凱拉米爾、埃雷拉。自治區方代表為拉修與紋
。革命軍則派出了萊維、路克和歐文。另外還有克洛斯班恩，他是來講故事的，所有人都
想知道的故事。
討論的議題不光是談和，還有更嚴重的威脅，那個造成他們今天沒有豪華會議室用的
罪魁禍首。
「好了，誰主持？」
看大家都到，路克敲了下桌子。他的語氣完全不把這當嚴肅場合，讓旁邊的司儀皺起
眉頭。看了他的反應，路克笑了出來。
「別這麼嚴肅嘛，反正大家都這麼熟了，把無聊的禮節扔掉，快點把事情結束吧。」
「路克先生你還真敢說啊…」
賽西莉亞回是這麼回，不過表情也十分輕鬆。
「喔呀？我覺得全部的人裡面就只有妳沒資格說這句話阿，伊蘭德。」
「沒有啊。不過隱瞞自己出身到剛才的人不知道是誰呢。」
賽西莉亞往座位上一靠。
「會議就由我主持吧，會議開始。」
旁邊的司儀開始慣例的宣告流程，沒有人在聽，只是在考量著各自的想法。
結束之後，賽西莉亞對拉修和萊維兩位首領發言。
「好了，既然是我們要投降，就請你們開條件吧。」
「不錯，夠爽快。」
拉修咧嘴一笑。
「我這邊的要求很簡單，把你的法律撤回去。然後出我們的軍費，就這樣。」
仗打輸了賠錢天經地義，賽西莉亞對這個要求並沒有特別不滿，不過埃克沃德可不能
這麼簡單同意。
「你們要求多少？」
「不多，大概四五億左右。」
「還真的不多啊。」
管錢的歐文馬上有了個概念這是什麼數字。舉例來說，革命軍這個月的開銷是五億多
。
「本來就只打了一個月，我們損失不慘重，也不缺錢，沒有什麼好敲詐的。怎麼樣，
對這個金額沒意見吧。」
「意見大的很。你們抓俘虜的贖金早就出過這個數字了吧。」
埃克沃德坐了起來，指著拉修批評。
「這是兩件事，和賠償沒有關係。」
「兩個是一件事好嗎！？我們各地貴族付了贖金怪到我們頭上。說是我們指揮不力，
現在你們又來跟我們要錢。」
「你去怪那些貴族，不要怪我。」
「是啊，就我們的角度而言，下屬貴族也出人出物資，理所當然的應該得到補償。」
紋一開口，埃克沃德立刻閉嘴。他們兩個……也許說埃克沃德單方面和她有些過節，
讓他多了幾十分忌諱。
「實際上那些人質收到的贖金我們都拿去給陣亡將士的家屬做補償了。我們只要求你
們出軍糧物資的錢而已，我認為這個金額十分合理？」
「好了，埃克沃德，就別堅持了。」
「不不，殿…陛下，帝國的面子要顧啊！怎麼能就這樣全盤接受！」
「你在所有該顧的東西裡面挑了個最沒意義的東西來顧啊……之後還有更慘的呢，先
省點力氣吧。」
賽西莉亞以手勢安撫他，同時與拉修溝通。
「這個金額我們同意了。這樣就好了嗎？就我來說，這點錢就能了事的話，你們還挺
寬大的。」
「嗯，這樣就好了。真正的受害者是他們，我覺得，妳應該會想留一些預算。」
拉修指了指萊維，讓他知道是自己該說話的時候了。
「萊維先生，你的要求是什麼？」
「我的要求具體來說有幾點：一、在帝國憲法之中，明訂所有類人種族皆享有平等權
利的條約，而不只是以幾個詞簡單的概括過去。並且定義類人種族為所有能夠以語言以及
類似層級的智慧溝通的種族，我是說，包括巨魔也算。」
聽到萊維沒品的拿自己的手下來開玩笑，路克差點笑出來。
「你這樣神獸也算。」
「我都算了神獸當然也算，我想不到他們不算的理由。也不是說算類人就無法討伐神
獸，只要他們帶來危害，我們還是可以攻擊他們。」
「……好吧。詳細的我請法律專家來跟你討論好了。」
「嗯，我想不要跟我好了，我這邊有人負責這方面的事。我之後會讓他來處理。」
//
同一時間，好不容易把工作告一段落能夠出來曬太陽的米斯突然一陣惡寒。
//
第一個要求達成共識以後，萊維繼續說下去：
「第二，我需要官員中保障一定的魔族名額。不是貴族也無所謂，沒有領地也無所謂
。但是他們必須是官員，而且每個層級都要有這個比例，反正你們最近官員也少了不少。
應該是剛好吧。」
「是誰殺的喔！都不知道是誰殺的喔！」
埃克沃德大聲抗議。
「從我這邊得到的報告來看，有些還真的不知道是誰殺的呢…」
紋裝模作樣的翻起報告，埃克沃德又閉嘴了。
賽西莉亞思考了一下。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以為這應該算在第一個提案的一部份，為何要特別提出來？
」
「因為上一代皇帝一開始玩的就是這種手段，不知道為什麼『剛剛好的』每年中舉的
通通是人類。我希望避免這種事再發生。」
「…我明白了。」
「第三，帝國必須以相同於西馮家的方式規劃自治區給魔族。」
「……這個就有點過分了。」
似乎碰到了她的底線，賽西莉亞皺起眉。
看到這個狀況，萊維試圖打消她的疑慮。
「說是這麼說，我們只是要求保留我們持有的土地而已。如你們所知，西方的那些草
包貴族破產的很多，而我們家吃黃金維生的惡魔買下了不少這種土地。問題在於，土地於
法屬於皇帝，我們想要保存這幾塊土地，不然身為戰勝方的我們卻賠了本，不就很好笑。
」
「你這麼說……但是，成立自治區又是另一件事。」
「妳在懷疑我們會一個不爽就再次鬧獨立嗎？」
賽西莉亞的疑慮很有道理。雖然萊維沒有這個意思，不過要是給路克來搞的話，十分
有可能發生，而且會很快。
「首長由民選產生，八年一次，八年後開始。同時，我們也會接受監督，法律遵守帝
國法律之下。」
「哼嗯……我還是不太放心，不如這樣，訂個年限吧。」
「年限？」
「說實話，一個自治區就夠讓人頭痛了。萊維你所提案的自治區我覺得比西馮家還具
威脅姓。所以這個自治區必須逐步消失。」
「我不接受這個條件。」
萊維搖頭拒絕。
「自治區是為了那些主戰派的魔族而設，而他們極度不信任人類。為了在萬一的時候
能有個根據及組織，一個由魔族為主體的自治區是必要的。當然，人類要來住也不會有人
反對。自治區規範也會遵守剛才所提的，所有類人種族平等的方式制定。如果你們的監督
員觀察到違反的狀況，你們可以撤回自治區地位。」
「這樣我們要怎麼確保你們不會反叛？更精確地說，三不五時就以兵力來要脅什麼？
話講難聽一點，西馮家還存在是因為帝國能夠應付，西馮家和一個魔族的自治區？我怎麼
覺得中央隨時都在地方的威脅之中。」
「好吧，兩位。那這樣如何。」
眼看賽西莉亞的用詞也變的強硬，原本想當個局外人的路克打斷他們，做出了折衷提
案。
「首長及議會並不限於魔族擔任。剛剛也說了，官員都是選舉產生吧。」
「哼嗯……？你這麼說……」
「讓我思考一下。」
路克的提案讓兩人同時陷入沉思。對賽西莉亞而言，這就像多了一塊超大型的直轄市
一樣，除了居民組成會有極高比例是魔族以外，沒有什麼差別。隨著時間經過，人民遷移
，議會的席次也能有越來越多人類，至少足以牽制激進的行為。
對萊維來說，他幾乎可以確定那群討厭人類的傢伙不會選出半個魔族以外的政府成員
。唯一需要顧忌的是賽西莉亞玩文字遊戲故意放一堆人類移民進去，不過他想了想這幾個
月人類對魔族的看法，至少四十年內不用考慮這件事的可能性。
「選舉間隔改為六年我就同意。」
賽西莉亞先一步判斷完畢。
「……可以，但是第一次選舉仍然在八年後。八年建設是少不了的，我們的專人已經
在規劃了。」
專人=米斯。
「我同意，雖然細則還要再確認，不過這個條件我就同意。」
「我也無意見。」
路克看到自己的提案被接受，滿意的坐回去。萊維並不擅長讓步，而那是政治家所必
要的。
「最後是賠償。歐文，這交給你了。」
「嗯，我已經算好了。對於每個陣亡者，傷殘者的補償性賠償，對於我軍的軍費賠償
，對於每一名魔族，短期或長期的財務損失，還有短期或長期的人身迫害的精神賠償。總
計是…二十兆，以金幣支付，總共二十億枚。另，對於被充公，無可替代的紀念性物品，
帝國有義務協助災民將其找回。」
聽到這個數字，就連賽西莉亞也眼前一黑。那可是帝國十年的預算。
「是啊，你們前皇帝就是憑他一個念頭就毀了十年預算份的財產啊。」
歐文順便酸了兩句。
「…分期呢？」
「可以，分期成四十年的話，連利息總計是三十兆。別說我對你們不好，這利息夠低
了。」
「等等，我們要賠給誰？你們假使不建國的話，是要賠給新設的自治區嗎？」
就算這不是自己的專長，聽到這個足以把自己腦袋塞滿零的數字，埃雷拉也忍不住說
話了。
「這樣會有人從裡面偷錢吧。」
「當然沒有這麼簡單，我們的規劃是研擬一個賠償計畫，昭告天下。所有魔族將根據
此方法每年向帝國政府領取補助。賠償的根據由魔族與人類共同組成的委員會判斷，我方
已經確定人員，並完成了在我們庇護之下的那些人的清算。你們推出的人選之後可以確認
這點，有疑慮歡迎提出。」
「那…那些不在你們指揮下的呢。」
「他們就在之後單獨向委員會提出賠償清算的要求。四十年之後，剩餘的款項會用來
當作自治區預算，其中若有不足也由自治區自理。而二十兆，則是我幫你們估算好的數字
。」
說完，歐文把厚厚的一疊實行細則與個案報告丟在會議桌上。
「………好吧，我們接受。」
其實賽西莉亞一點都不想看，寧願付錢了事。
「很好，那麼最後一點。」
「還有啊。」
賽西莉亞的頭垮了下來。
「我們都難受了五十年了，你們再多難受五分鐘也沒差吧？最後一點，帝國必須全力
協助我們解決那個未知的幕後黑手。」
一直在旁邊閉目傾聽的凱拉米爾睜開眼睛，終於來到了他想要聽的話題。
「這沒有問題。過去五十年，兩任皇帝都被人為操弄所造成的仇恨，我們到現在還不
知道敵人是誰。要討伐他是必然的。」
「那麼，我們沒有進一步的要求。」
「好，司儀，傳令將我們討論的結果寫成條約，我們先一步討論另一個話題，在我們
結束之前拿來讓我們簽字。」
「遵命，陛下。」
司儀離開，賽西莉亞也令周圍所有衛兵全數離開。在討論出個結果之前，她可不希望
謠言在街上飄。
「好了，那麼，該從哪邊開始講呢。萊維，你先把你們那邊的情報說明一下吧。從頭
講一遍，不然大家知道的片段都不一樣會有誤會。」
由於不再是正式場合，賽西莉亞的口氣也變得隨便起來，雖然一開始就沒多正式。
「可以。」
萊維、路克和克洛斯班恩開始講述他們所發生和所知道的事實。從黑色的獨角獸開始
，發狂的神獸、帶有奇特力量的人們、牽扯到的英雄一行人、還有背後的陰謀詭計。讓歐
文也聽得萬分驚訝。
「哈啊…雖然早就知道了一部分，還真是嚇死我了。」
「夠high吧，大概比帝國還難打。」
「萊維，我有個問題。」
拉修帶著沉重的表情開口了。
「請說。雖然我想我大部分的答案都是不知道。」
「姑且假設對方有這麼強的力量好了。聽起來，他最想殺的是路克吧。」
「目前看來是如此。」
「但是就我所知，他應該有更好的機會可以動手才對？為什麼，路克會被放任到今天
？」
「這個問題嘛，我也想過。」
路克自己回答自己老爸。
「我能得到的唯一結論是……那個幕後黑手並沒有那麼神通廣大。」
「沒有嗎？」
「對。沒有。雖然好像莫名其妙的不知道怎麼得知了一些事情，不過他也就只知道那
些。他需要棋子，西洋棋的棋子，如果沒有棋子他什麼也辦不到。好吧，也許還是辦得到
一些，不過沒有太多。
巴里奧斯還在的時候，他還是要靠影衛幫他偵查，也許是靠雷幫他偵查。但是並非全
知全能，雷就被我們這樣搞到非自爆不可。而他的棋子，大概是有限的，要是失手，可沒
有這麼多次可以讓他重來。」
「唔嗯……路克你這麼說，我明白了。」
紋第一個體會過來。
「老媽你懂啦。」
「嗯。這是一場戰爭，而不是一則神話。」
就連神獸都能使喚的對手很容易讓人造成一種錯覺，像是自己正在經歷某個傳說當中
，但事實並非如此。那是只是另一名敵人而已，有組織，有計謀，有力量的敵人。
但同時，他也會犯錯，也可以被打倒。
所以路克之所以沒有被幹掉，單純只是他很難被幹掉而已。至少他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
「原來如此，我懂了。」
經紋這麼解釋，包括拉修在內的其他人也懂了。
「那麼接下來，就由我來說明你們所不知道的事情吧。凱拉米爾。」
令萊維意外的是，本來以為沒什麼交集的凱拉米爾被點名發言。而他的臉色並不好看
。
「是去年十二月的事情。革命軍的各位還記得嗎？我的副手，當時被你們抓走。」
「對，的確是逃出去的那個？」
「是的，她的名字是安娜托爾。我要說的，就是當天她所發生的事情。她……不是逃
出來的，是被你們軍中的某個人放出來的，更精確地說，某個東西。」
「……難不成。」
「聽完你們剛才的敘述，我認為很可能和巴里奧斯有著相同的身分。」
「等等，你確定你正在說什麼嗎？」
「我十分確定。」
凱拉米爾以認真的眼神看著他們。
「那是一名棋子，不會有錯。」
「也就是說，除了雷以外，我的軍隊裡面還有其他的臥底？幹，我還以為是影衛耶。
」
萊維往後一靠，心情好不起來。
「我是這麼認為的。我曾經請她形容對方，但是，她每次都因為恐懼而崩潰。經由片
段能夠得知的一些情報就只有：不是人的什麼、矮小女性、可怕的氣息、黑暗、巨大的黑
暗、除了實體以外的龐大存在，這些而已。」
凱拉米爾的臉色越說越沉，讓人看得出他的擔心。
「對方有說為什麼要放她出來嗎？」
「有，但是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對方只有這麼說──她還需要她在棋盤上。」
「……難不成，是要她妨礙我們行動的意思？」
「但是我們沒有遇見她，不管是在攻入肯利多斯姆的時候或是之後，我們沒有和她見
過面。我還在懷疑為什麼會這樣。」
「嗯。你們進城的時候，她的確是潛伏在內部。原本她是打算等我回來之後裡應外合
的，只是，那些怪物……魔人，出現了。她比你們還清楚那些是影衛變成的怪物，也知道
事情不對，所以她才放棄了這個計畫。讓你們平安無事的離開。」
「這樣嗎……怪不得當時的抵抗比想像還少。」
路克低頭釋懷。
凱拉米爾繼續說了下去。
「我想問的重點是……安娜托爾自從回來之後就陷入間歇性的恐慌之中，直到現在。
她有沒有可能有什麼身體上的問題？」
「你是說，被變成魔人之類的？」
「對。」
「嗯……這個很微妙。你有沒有試過辨識器？」
「人類辨識器？可以這麼簡單就判斷出來嗎？」
「至少魔人可以。如你們所知，我也是魔物化的人類。而辨識器可以漂亮的把我排除
在人類之外。那麼，如果你有疑慮的話，可以對你的副手做測試。」
萊維抓了抓太陽穴，沒什麼把握。
「但是我不確定是不是所有被對方搞的人都會變成魔人。像巴里奧斯那種的，我就不
確定了。」
「汪楚克是人類。」
埃雷拉隨口插了一句。
「我們有每年健康檢查，至少在去年底為止都是人類。我十分確定。」
「好吧，看來棋子究竟是什麼還說不準阿……不過，至少可以試試吧。」
「我知道了，我回去就試試。」
凱拉米爾坐回自己的位子上，焦慮不安，想早一刻也好，回去確認這個事實。
「但是，這樣子的議題就變成我的部下裡面還有敵人。而且是個女的？」
「那是我的猜測。除此之外什麼都不知道。」
「好吧，只能再加強警戒了。」
就這樣，他們所有人的情報都交流了一遍，最後，紋似乎想到了什麼。
「對了，克洛斯班恩。你能不能詳盡的敘述一次你們四十年前的冒險？」
「四十年前？為什麼？」
「我想聽。在場的各位──不，不如說，世界上沒有多少人知道那次冒險的全貌。這
兩件事一定有所關聯，我認為我們必須知道。」
雖然精靈伊莉娜在那場冒險之後成為了西馮家的家臣，但她不願提及冒險中的任何細
節。紋到現在才有個頭緒究竟是為何。
「可以嗎？」
「沒有什麼不可以的，但是會花一些時間。如果真的要聽，請做好吃晚餐的覺悟。」
「晚餐有什麼好覺悟的，又不是奧瑟拉做。」
拉修笑著說。不過路克的回答讓他笑不出來。
「……老爸？奧瑟拉現在在廚房玩喔。你說的那件事並不是不可能發生。」
「………………這是外交問題！」
「外什麼外啊，我們才不會端出不能上桌的東西。」
賽西莉亞義正嚴詞的反駁，不過還是忍不住笑。
「不過是這麼說，還請盡量簡短。」
「那就要看各位想聽多詳細了。」
克洛斯班恩開始述說他的故事。
//
那是四十年前的事了。
當初，克洛斯班恩是個無親無故的孤兒，由於某種機緣巧合，被萊維撿到，並成為他
的養子。他的童年在旅行中渡過，經過了十五個年頭，他也從毫無能力的幼童變成了意氣
風發的青年。從小就受到萊維薰陶的克洛斯班恩在法術及武術上都有相當的造詣，在二十
二歲的時候就單獨擊殺了一隻鳳凰。
在斬殺鳳凰，確認了自己的實力之後，他決定和義父告別，尋求更大的冒險。他四處
旅行，向各地人物打探消息，哪邊有更大的災厄就往哪去，四處幫助他人。就這樣又過了
五年歲月，他的名聲也因為各種事蹟而響亮起來，就連成年的龍類他都曾經討伐過，當地
的名門望族邀他作客都要敬畏三分。
而在他二十七歲的時候，故事開始了。
事情的起因是一場鳳災。那是一名十分古老且強大的鳳凰，在帝國南部毀滅了四個城
市。一般來說，越年長的鳳凰雖然厭惡人賴，但越懂得避免衝突，明哲保身。但這名鳳凰
毫無來由的開始屠殺人類，引起了帝國的注意。
克洛斯班恩在聽見這個消息之後義無反顧地前往討伐。但鳳凰太過強大，又因為失去
心智讓人無法預測，即使經驗老到如克洛斯班恩也不敵敗走。在逃走的途中，他遇見了兩
名同樣來討伐的冒險者，阿斯里與伊莉娜。
他們在商討過後，發現鳳凰的樣子十分奇怪，火焰充滿了暴怒，甚至無法交談。這對
以智慧自傲的鳳凰來說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他們決定利用這點再戰，果不其然的，鳳凰
很快地就飛入了他們的陷阱。
在狂風的牢籠中，憤怒的鳳凰沒有使出操心術，以逼近太陽的火焰將一整個大平原燒
成荒蕪。在阿斯里與克洛斯班恩的苦撐之下，最後被伊莉娜一箭射殺。
火焰熄滅了，但他們仍然沒有搞清楚鳳凰憤怒的原因。
這件事使他們都起了疑心──有什麼事情正在發生，那隻鳳凰並不是一切的起源。雖
然沒有根據也沒有線索，不過他們仍然下定決心尋找所有的可能性。同時，他們又得到了
在海邊發生事故的消息。傳言中，驚懼獸在葛倫特出沒，這種本質不明的生物竟然在人物
眾多的首府出沒，反常的現象讓他們前去一探究竟。
驚懼獸是前所未見的強敵，克洛斯班恩說服了領主這點，在半個城市淨空之後他們展
開了決戰，戰鬥十分慘烈，半個首府自警隊因此犧牲，最後終於將它擊敗。
這件事情驚動了皇帝，以國家的名義召見他們。於是一行人匆匆北上，親自報告事情
的經過，想要說服帝國開始行動。然而不幸的──也許因為克洛斯班恩是魔族的關係──
皇帝沒有聽進去，只當成是個案處理。三人得到了十分豐厚的報酬，但沒有人因此滿意。
幸好南方行政區的親王還願意重視這件事，因此他們回到南方，在親王的全力資助之下開
始進行研究。
經過一番調查之後，阿斯里發現了鳳凰在襲擊之前的可疑行為。鳳凰似乎是從海上飛
來的──而就整個歷史的記述，海岸以南應該是沒有棲息地才對。
他們決定去一探究竟，目標是大漩渦旁邊的珊瑚礁島群。親王很慷慨的借給他們最堅
韌的三桅帆船，然而，在抵達目的地之前，他們先遇見了漩渦以外的災難。
大海盜伏里哈爾德和他的黑帆艦隊。那是以偏荒的海窟作為巢穴，親王最大的敵人。
長年在沿岸肆虐，襲擊各個海港，每年在他們手上損失的人命以百計數。
那樣的黑帆艦隊被一支海怪全滅，只剩下首領本人還活了下來。
在海上漂流、被救起來的伏里哈爾德像是個孩子一樣的哭喊著要復仇。而在聽完他的
敘述之後，克洛斯班恩也贊成那個決定──海怪的行為顯得不正常，理應潛伏在深海的海
怪竟然出現在這種淺水海域，雖然也可能只是遷徙之間的意外，他們還是決定前去一探究
竟。
他的猜測是對的，還沒有抵達目的地，他們就和海怪遭遇了。毫無準備的船隻被打斷
四分之一，他們好不容易才撿了一條命回來。他們急忙向領主回報，同時，小型的護漁船
隊也陸陸續續有海怪的移動消息傳來。
海怪的目標是杜阿拉，帝國第一大港。
海怪隨著閃電和暴雨前來，親王出動了軍隊及火炮準備對付這致命的敵人，但激戰仍
然造成了停泊的船隻全滅，港口半毀。在戰鬥中，克洛斯班恩和伙伴們站在最前線阻止海
怪的上岸。伏里哈爾德呼喚了他的整個艦隊進行劇烈的砲擊以及接弦肉搏，他們才發現伏
里哈爾德早在當初的襲擊之中就喪生了，現在的他只是憑著執念留在世上。
在報了仇以後，他終於得以升天。克洛斯班恩也在海怪的屍體上找到了新的線索，那
是一顆水晶球，無機質明顯的不屬於海怪的身體，上面銘刻了他們無法理解的單字。他們
四處詢問相關的線索，終於有名地精認出那屬於古語的一部分。於是他們找上了語言學家
憐愛，一名霧妖。
他們在帝國西北方的沼澤中找到她，而找到她的時候，她正被一整群的食腐蜘蛛圍攻
──一種把其他生物殺了，等待屍體腐爛再吃的兇猛蜘蛛。迷迷糊糊的憐愛讓阿斯里總是
放不下心，不過兩人要成為一對是一段時間以後的事。
這支隊伍戰力堅強，憐愛本人也不是省油的燈，食腐蜘蛛很快就被驅逐，他們找到了
一塊安全地帶休息。憐愛也不是什麼小家子氣的傢伙，一定要別人幫她達成目標之後才肯
幫忙。她在看過了克洛斯班恩等人帶來的水晶球以後立刻就翻譯完成。
「姆姆？這什麼意思……」
「上面寫了什麼？」
「『以此為證，赦免你的罪孽，解放你的束縛，願你的瘋狂得以平息。』」
「哈啊…？」
文字的描述讓他們無法理解，不過眼下還有別的事情正在發生。食腐蜘蛛不停的襲擊
著他們的營地，逼他們連夜離開。克洛斯班恩原本以為這只是沼澤日常的一部分，但在離
開沼澤邊界，回到最近的村莊之後，他們才知道自己大錯特錯。
整村的人都已經死了，正被成群的蜘蛛啃蝕著。憐愛尖叫著將蜘蛛全部燒毀，克洛斯
班恩在血戰之中找到了蛛后。蛛后的頭上牽著水晶的碎片，發現這點的伊莉娜即刻將之射
殺。蜘蛛潰散，他們終於得以喘息。
但他們所遭遇的只是蛛群的一部分，皇后不只一隻，等到他們來到了最近的城市休息
之後，才知道這點。城市被蜘蛛肆虐，除了有著結界保護的城堡以外，無人倖免於難。他
們支撐不住，只能狼狽逃離，而蜘蛛追尋著手持水晶碎片的克洛斯班恩一路肆虐。
這件事情再次驚動了帝國，第一軍團出動，但並沒有和克洛斯班恩等人取得連繫。軍
團成為了很好的幌子，讓克洛斯班恩一行得以突入蛛群的領地，一口氣將所有的女王刺殺
。每一隻女王頭上都有同樣的水晶碎片，全部拼湊起來，成為一個完整的球體。讓他們知
道事情有鬼。
慘案再次震驚了帝國，他們再次北上前往帝都報告。但依然，皇帝沒有對這件事情加
以重視，對於水晶的發言更是嗤之以鼻。五十名騎士團員被派遣來支援他們，負責各種小
型的任務，尤其是情報收集，巴爾代也是其中一名。這就是偉大的帝國對他們提供的些微
幫助。
而就在他們氣餒的時候，黑風、喬那森及薇薇安出現在他們面前。
就他們所說，西方國境也出現了相當的異狀。黑風來自境外的一個集落，而喬那森則
是境內國民。兩人共同解決了妄求重生的灰靈，隨後又在白江下游發現了巨蟲的族母。兩
者都造成了慘劇，要不是他們將事情阻止下來，將會演變成不下食腐蜘蛛的災難。他們也
在打倒族母的過程中和薇薇安相遇，不然兩人原本的下場不會如此美好。他們三人共同解
決了對方之後，在屍體上找到了水晶球，感到事情不正常的他們開始調查。
調查的同時，他們也打聽到了具有相同目的的另一組人馬──克洛斯班恩他們，於是
特地前來合作。
雙方很快地交換情報，一致同意這水晶球有鬼。他們詢問了當代的宮廷大法師，但他
也不清楚這水晶球是什麼來頭，也不願意研究。他們只好前往艾薩瓦倫尋求幫助。
在艾薩瓦倫，他們遇見了朵兒，隊伍中的最後一人。那是法師中的異類，將法力揉和
在武術中的武鬥家。她在酒館之中大喝特喝，剛好遇見克洛斯班恩，一陣閒談之後聽了他
的來意，就決定介紹艾薩瓦倫的幾個瘋子給他（法師在非法師眼中看來大多數都是瘋子，
艾薩瓦倫那些強大的大法師尤其如此）。
水晶立刻得到了應有的注意，但這不代表他們能夠快速地解名其中的問題。唯一的一
個收穫，在於藉由共鳴，他們找出了下一個──或著說，下三個，水晶的地點。
果不其然的，在十天之內，他們陸續收到災變的消息。既然解析也需要時間，那克洛
斯班恩自然義不容辭，前往幫助當地民眾。在自治區，砂龍不知從何而來。在東北平原，
守護當地的神鳥開始將人類當作餌食，而在橫貫帝國北部的山脈之中，岩漿中的惡魔帶來
未知的恐懼。
每一項都造成了慘痛的損失，也靠著英勇奮戰的他們得以解決。不知不覺中，他們已
經被四周的人冠上英雄的稱號。帝國也終於不能再無視這件事情，召他們前來，授予勇者
的地位。
就只是這樣而已。
有些人對此感到憤怒，不過克洛斯班恩根本不在意。反正帝國一直都是這樣，他打從
一開始就不期待。
相反的，他知道有個可以期待的人，不過目前還不知道的行蹤。
他們第三次離開帝都，回到了艾薩瓦倫。經過了八個月的時間，法師們也得到了相當
的成果。
例如說，那些水晶是北境法力亂流的凝塊這件事。
「凝塊？為什麼我都沒有聽說過？」
克洛斯班恩被萊維打斷。他皺著眉頭，就連他也無法想像要如何產生這種東西。這就
像是把一團水拿在手上一樣，違反自然的定理。
「我想這是因為大法師們無法解釋成因，所以他們決定對此保密，直到今天也是如此
。雖然有人研究，但無法理解的東西沒有必要讓一般人知道。」
「這樣嗎。」
「那，我繼續講了。」
「請。」
法力亂流的凝塊，不可能存在的物體就在他們面前。這件事情震動了法術界的高層，
法力的固態凝塊和符石那種劣化品可不是一回事。他們立刻召告天下這次事件的危急性，
這種東西如果散布到世界各處，可能會造成滅絕性的災難。雖然只是可能，但他們可不敢
賭。
法師們的信譽帶來的大量的援助，情報和資源湧入，只有皇帝還裝作天下太平。同時
，克洛斯班恩也知道了下一個目標──既然這些凝塊的來源是北境的法力亂流，在那裡就
一定能找到某種解答。
他們不畏強烈的風雪與惡劣的環境，準備萬全，往北境前進。
然後在那裡，他們全滅。
他們所面對的是藍龍之王，冰雪的守護者，凍結時間的古龍。而且他頭上還鑲嵌了一
顆水晶。
戰鬥是一面倒的慘烈，被稱為英雄的人們毫無還手之地，阿斯里和黑風被撕裂，喬那
森化成的冰塊被無情的粉碎，朵兒和薇薇安被冰錐串刺而死，伊莉娜的頭被咬下，憐愛被
凍結在永恆之中。到最後，只剩下克洛斯班恩一人還在奮戰。毫無勝算的戰鬥直到最後一
刻。
然就在他死前，槍聲響起。巨龍的頭被貫穿，造成了巨大的空洞。隨後而來的斬擊將
整個龍頭砍了下來。
「……晚了一步嗎？」
「不，還有救。」
在他死前，他聽見這樣的對話。
等他再次睜開眼睛，他已經處於溫暖的木屋之中。四周的器材是他所沒見過的，不過
他靠著這個活了下來是事實。木屋的主人是一對男女，年老的賢者以及他的泰爾汀妻子。
他向他們傳達藍龍已死的消息，也傳達了是他救起他們的事實。然而，比這些更令人震驚
的是，他們的生命已經和賢者的靈魂綁在一起。他們被迫做出選擇，死亡和聽令的二選一
。
賢者並不急於要他們決定，請他們先暫住幾天。在這幾天之中，他們見識到了賢者驚
人的力量，以及他知識的淵博。他告訴他們，他可以預知未來，他也告訴他們，這一連串
的事件有另外的主謀者──半龍希菲音，他希望龍和人類一同毀滅。
他告訴他們要怎麼找到他，也告訴了他們要如何擊敗他，他述說地就像是介紹不能再
熟識的朋友一樣，讓他們無比訝異。賢者告訴他們他可以預測未來的事實，也告訴了他們
過去許許多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在英雄們心中，賢者的強大已經無庸置疑，到達了前無古
人的境界，而事實也的確如此。
然後，一周過去之後，他們面臨那個抉擇。
他們被一個一個帶到了賢者的私室對談。他詳盡的敘述了每個人要做的事，然後再給
他們選擇。
對於克洛斯班恩，賢者的命令十分簡短。在路克與萊維共同行動時，他必須保護及協
助他們兩人，尤其是路克。然後，將他們帶到北方。
這十分簡短，但是他說話的同時，克洛斯班恩看出了他的情緒異常。
「……你，其實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對不對？」
他說的完全正確。
賢者面對他的質問只有苦笑，然後搖頭。
「我有一名敵人。他很強大。就像你們和我的關係一樣，我的敵人也擁有著許多棋子
，遵行他的意志。如果路克和你的義父一同行動的話，那想必是事情照著我的希望進行了
吧。屆時，我的敵人會全力阻止這件事。他的棋子實力強大，他們會使出的手段連我也琢
磨不透。因此，我只能拜託你盡你的全力完成這份工作。」
「我當然是會盡全力的。」
「恐怕你會遇見比你們這次冒險更困難，更邪惡的阻饒吧。我曾經敗給那個對手一次
，將你們全滅的藍龍，在他面前也不過只是螻蟻而已。而你要做的，就是從他手中將路克
保護起來，保護到他們來見我為止。」
「我辦得到嗎？」
「我想是可以的。如果，如果事情真的發生了，你的義父和路克一定是一起行動的。
你的義父並沒有和命運抗衡的力量，但是他仍有強大的力量，這樣，面對他的棋子，多少
有些勝算。」
對於賢者的話，克洛斯班恩只聽得一頭霧水，不過他還是答應了，並決心在未來的四
十年做足準備。
結果，除了薇薇安以外所有人都選擇活了下來。然而賢者的表情並不悲傷也沒有婉惜
，彷彿一開始就知道他會如此選擇。
那麼，我們真的還有自由的意志嗎？英雄們心底浮現了這個念頭，戰慄著。
但他們還是得繼續前進，為了他們所要保護的人們。
經過休息之後，他們回到帝國境內，就如賢者所敘述的，萊維見到了克洛斯班恩的消
息前來見他，同時，龍群受到砂龍被殺的挑撥而準備襲擊。萊維依照賢者所寫的劇本前去
阻止龍群前進，而克洛斯班恩的隊伍則向希菲音作出最後的挑戰。
在決戰之前，希菲音派出了另一隻在他控制下的龍來對付他們。當憐愛留下來斷後，
甚至笑著告訴夥伴們這就是她的任務時，他們心底的震驚讓他們差點無法挑戰半龍。但不
知道是他們的意志或是其他什麼的意志，他們還是前進了。
他們按照已知的方法打倒已知的敵人，迎接已知的結果。他們感覺絲線繫緊在他們身
上，幸好，賢者的指示都只有一或兩句，他們還有許多地方能夠自己作主，不然可能會被
這股壓力擊敗。
然後，時間一過就是四十年。
//
「大致上，就是這麼回事。」
「……嗯。」
「怎麼了，紋女士？」
「總覺得十分危險。」
「怎麼說？」
克洛斯班恩露出驚訝的表情，他自認所有的評論都在他的預料之內，但他還沒真想過
危險兩個字。
紋閉著眼睛沉思，最後往自己的兒子看，路克也是一樣的表情，她知道他們兩個想的
是同一件事情。
「路克你說說看？」
「我說嗎？」
「對。」
「好吧……克洛斯班恩。我知道你大概沒想過，也大概不敢想。不過如果一個人能夠
預知未來的話，他完全可能把你們在掌心耍著玩。要說他就是你們經歷的事情主謀，我也
不會驚訝，不然他為什麼不自己把那個半龍幹了就好？」
「什麼！？」
被這麼一說，克洛斯班恩直流冷汗。
「你們不是也說了嗎？彷彿自己的自由意識不存在一般，他什麼都知道。當然也有可
能偽裝出一切的表象，讓你們成為他的棋子。而你們也不敢想下去，因為到最後，很可能
完全否定自己的人生。」
「……」
「不過。這個立論其實沒有意義。我忘記在那裡聽過的，如果一個說法能夠套進所有
的物相裡面，他代表的其實是沒有意義。因為這個說法不會改變任何事情。所以重點不是
那裡，重點是，他到底要我和萊維去幹嘛，或著說，要我去幹嘛？」
「你不想去嗎？」
「不，我當然想去。我不是也說了嗎，我們在這想破頭也不會有結論，所以這個假設
不會改變任何事。我還是會去，我還很期待呢。」
如果是朋友就聽聽他要說什麼，如果是敵人就戰，事情再單純不過。
「我完全同意。」
本來路克的這種想法就是紋教的，她甚感欣慰。
「我對這種故意藏話的人沒有什麼好感。也許他的最終目的是為了我們著想，不過還
是得保持警戒。路克你們就去一趟吧，記得問詳細一點。」
「別擔心，我本來就是這麼打算的。」
在聽完故事之後，他們開始確認接下來的打算。
「我和路克會去北方找那個賢者。有些人會和我們一起去。最好的希望就是那名賢者
能將所有的事實和我們說明。在此之間，塞西莉亞你能從影衛下手嗎？」
「影衛嗎？」
「嗯，就算是隱密組織，應該還是存在著一些情報接點。盡量調查巴里奧斯和他的熟
人，我最好奇的一點是，他到底是什麼時候就當影衛首席了。」
「啊……的確。」
賽西莉亞揉起頭髮。
「從我小時候他就在了，而且外表一直都是那個三十幾歲的樣子，沒老過。我每次問
他他都說這是影衛的秘密。」
「對，就我們之前片段聽到的情報，不少影衛都是加入時他就在當首領，結果他現在
還在當首領的感覺──而且那些人都服務四五十年了。這麼想來他這個人果然不對勁，如
果能夠夠找到他的來頭，說不定會有幫助。」
「好吧，我找找看。啊，對了對了，說到影衛首席的缺。」
賽西莉亞像是隨口提到一樣語出驚人。
「路克你要不要來當影衛首席？」
「………啥？」
就連路克也難掩驚訝之色。要是這是整人節目的話，賽西莉亞一定可以拿下滿分。
不過看起來不是。
「影衛首席。」
「我？」
「對。」
「我不要。」
「啊，好吧。」
賽西莉亞笑笑帶過，不過旁邊隨侍的影衛可是捏了把冷汗。
「請稍等，陛下，為什麼要讓他來擔任首席……！？」
「哎呀，你認為實力不足嗎？」
「的確是名令人敬佩的對手，但是這話太跳躍式了！我們幾天前還是敵人喔！」
「嘛，別激動，反正我不是都拒絕了嗎？」
「不是那個問題！真是的，陛下偶爾的神來一筆總是讓人提心吊膽。」
影衛的心臟都要爆了。
「哎呀，可是我覺得要是他真的來一定會有不少好處的。」
賽西莉亞以手勢制止他繼續說下去，會議還在進行。
「那麼西馮夫婦，你們打算怎麼做呢？我也想聽聽你們兩位做為完全的局外人，對這
件事的意見。」
「是呢…」
拉修和紋對看一眼，決定由紋發言。
「提升戰備。」
「戰備…？」
賽西莉亞的表情寫著『才剛打完一仗你們兩位在說什麼啊』。
「對，戰備。皇宮剛剛被一頭龍燒光，難不成妳沒有警覺的嗎？」
「妳不會是要說，我們接下來要面對的是一整隻龍的軍隊？」
「比起龍的軍隊，我覺得，魔物的軍隊也有可能。」
拉修回想起他們一路上的敘述。敵人不是魔物化的神獸就是魔物化的人。那隻月光蝶
，雖然不能確定，搞不好也是魔物化的。
「是啊。現在還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不過我們是貴族，我們能做的不像萊維和路
克一樣。那麼，就只有提升軍備了。還有，讓所有的人民做好避難演習。尤其是人多的地
方，盡量能練習到在短期間內淨空任何一座城市。」
「……好吧，我了解了。我也會著手幫忙。萊維，你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明天早上。」
「好，盡快回來後我們再討論。」
「呵，我可不覺得能夠盡快回來啊。」
那名黑幕，想必不會讓他們這麼輕易的見面的。
而萊維想得很對。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4.32.71.154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LightNovel/M.1450022367.A.925.html
推 breakblue: 本來以為這周不會更新的 12/14 00:21
→ breakblue: 奧卡麗娜沒有列席還蠻意外的 為了避嫌嗎 12/14 00:24
推 Phantasnix: 感謝t桑~ 埃克沃德沒在王座亂戰時被摸掉有點驚訝。 12/14 00:42
→ Phantasnix: 影衛首席...之前會想其實馬里狄滿適合的，不管是個人 12/14 00:43
→ Phantasnix: 意願(笑)或是諜報力，統帥力沒路克那麼高但鐵定忠心w 12/14 00:44
推 Phantasnix: 這節故事解了不少謎讀來滿爽快的XD 12/14 00:53
→ Albito: 奧卡麗娜沒列席我倒是不意外，因為她對政治的事情沒興趣 12/14 02:33
→ Albito: 看到第二頁那一句就知道賽希莉亞打算選誰了www 12/14 02:33
→ Albito: 如果b桑說的是後來講故事時沒出現的原因……不太好想 12/14 02:35
→ Albito: 40年前的故事終於揭露，為何之前明明能解決奈瑟瑞恩卻死於 12/14 02:37
→ Albito: 藍龍手下的原因終於解開，要漸漸深入故事的核心了…… 12/14 02:40
推 strangegamma: 賢者和泰爾汀妻子？哼嗯嗯嗯？ 12/15 12: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