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開洋蔥的第一層
記得以前聊天時曾聽踏雪隊長說過，他在孤兒院還有一個青梅竹馬的玩伴，是個惹人憐愛
的小妹妹，可以的話想接她來風平浪靜住；思慕雪則說她的身分(偽裝)是踏雪的義妹，難
道她並沒有說謊？她真的是隊長沒有血緣關係的小妹？！
「妳不是踏雪隊長吧，身上味道跟他全然不同，男人跟女人的區別，妳真以為可以蒙混過
去？」萊諾斯淡淡地問道，如果她是隊長的小妹妹，這個玩笑可開大了。
「味道不同？你說踏雪是什麼味道？」
「隊長的味道像曬乾的桔子皮、湖畔的芒草，還有淡淡椿樹樹皮味道，聞著可以配三碗飯
。我跟在他身邊幾年就聞了幾年，閉著眼睛都能分辨他用過哪些東西、經過什麼地方。」
「我不知道你平常會這樣聞味道，有點變態噢，小萊。就算你這麼說，可我是踏雪沒錯，
他也是我啊。」
或許是被少女不著邊際的話語刺激到，萊諾斯脾氣上頭，按著她的身軀猛搖，「妳不是踏
雪隊長，別小萊小萊的叫個不停！」
「哇、哇呃呃...」思慕雪給他搖得前後晃動，哇哇大叫：「好晃呀、別那麼大力，這不
像你...」
「妳到底是誰？和踏雪隊長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裝成他的樣子？出現在“春日爛漫”慶
典有什麼目的？」
「你別激動，有話好好說。」思慕雪揉揉被壓得發疼的肩膀。
「妳還要狡辯？！」
「怎麼？你“又”打算欺負小女生了嗎？」思慕雪鼓起兩頰，裝作氣噗噗的樣子，見萊諾
斯橫眉倒豎，疾言厲色，神情間沒有絲毫玩笑之意，她吐吐舌說道：「你生氣啦...，我
是不是玩過頭了？你不相信踏雪就是我，但變形術設定好了回復時間，非得等到『日出拂
曉』才能變成獸人的樣子，我也沒辦法中途變形。除了變回原形，你要我怎麼証明？不然
你問我只有你們兩人才知道的事情，若怕我湊巧答出來，問越私密的事越好噢。」
......「你們」，為什麼要說「你們」？她沒發覺自己露出馬腳了嗎？少女和隊長在某方
面(不經意間透露出的細節)倒是挺相似的。「好，我就問妳一問，今天中午我找妳拿假單
，離開北塔前妳說了什麼？」
「就問這件事嗎？嗯，我說了金錢和榮譽、權力和女人，世上所有的一切都樂意和你分享
，唯有午餐的鯖魚不行，嗯，這話別給勒芙聽見，不然有幾條命都不夠用。話說現在是鯖
魚的產季，時節正對非常好吃，我記得你比較喜歡吃河魚？」
......「隊長不是那麼說的。」
「噯，你不能要求我每字每句完整複述，世上多的是說話不經大腦的人，往往剛說過的話
，下一秒鐘就忘記了，就算是作者，也不見得記得自己每一篇文章內容，長期連載的話可
能會出現吃書或是後設的狀況，總之差不多是那個意思，這點誤差還是可以接受的，下一
題～」
「以前訓練時，在隊長指導下，我們合創了一套劍法，共有一十八路。第三招叫什麼？最
後一招是什麼？」
「噢、和你一起創的劍法名為『犬養之劍』，每一招一式都是以狗來命名。第三招名『白
雲蒼狗』，長劍刺出時，劍身上折射出的光芒，會放出幻術迷惑敵人感官。你問最後一招
？這是個陷阱題，『犬養』雖有十八招，但劍法最後加掛著秘密殺招‧『狗尾續貂』，劍
意和前面全然不同。我教過你的，當對手厲害到你打完十八招還沒獲勝，那麼再打下去勝
機渺茫，致勝方法只在他熟悉了前面的劍招，用『狗尾續貂』無賴打法殺個措手不及。」
萊諾斯雖然曾在公開場合用過犬養劍，但從未使完整套劍法，更別提隱藏的秘招，那是不
到最後關頭不會用的殺招，思慕雪講得如此詳細，彷彿親身經歷指導他練劍，難道他想錯
了？思慕雪就是踏雪？
「你信了嗎，我還知道你睡相不佳，總會打呼嚕，同床共寢若不早一步入睡，那晚是別想
睡了，是不是？你左半邊屁股上有三顆黑痣，最大的那顆痣有小指頭大小，那部位只有在
換衣洗澡時會露出來，是不是？若非朝夕相處，共同沐浴更衣過，我怎麼會知道這些私人
秘密？」
......
「真假公主那時候，王都陷入騷亂，我們被人誣陷關進地下死牢，大公也保不了我們，處
刑前夕隊長和我說了什麼話？我是怎麼回答的？」
思慕雪雙眼瞪大，有些不敢置信。「你居然用我發過的誓言來考我？好啊、波士頓，提醒
你，死牢裡的對話屬於『兩人的私密時光』，天底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連異想樹的枝枒
也不會紀錄的瑣事，卻是我們之間的無可取代、無法複製的繾綣碎語──那凍結在時光琥
珀中真誠心意，我至今仍當作最寶貝的事物珍藏於心，聽清楚了，我只能說一次──『萊
諾斯，我們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一起被關進大牢裡...』...」
......
...
萊諾斯萬萬沒想到少女竟然當時的對話還原的一字不差，暗自訝異，說道：「妳、你真的
是踏雪隊長？我不明白，為什麼你要表現出好像有兩個人似的，老用第三人稱稱呼自己？
」
「你好過份，把我說過的話當成什麼了？」思慕雪側過臉，不去理他。
這下換他著急了，連忙著說道：「隊長，是我不好，不該隨便提起這個話題，絕不是故意
要測試你的承諾，你別生氣。」
「生氣？哼、我沒生氣。」
哇、這個反應分明就是生氣了！萊諾斯卻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撫，若溫言安慰，像對待小女
生那樣，會不會反而弄巧成拙？思慕雪的個性和踏雪並不一致，就怕多說多錯，不小心踩
到其他雷點，一時僵在原地，久久才聽少女說道：「按摩。」
什麼？
「我的脖子肩膀酸得很，幫我按摩。」
萊諾斯二話不說雙手搭在她的肩上，溫柔細心的按壓起來，軟聲道：「這樣的力道，你覺
得舒服嗎，有哪邊酸痛的？恩，下面一點是嗎？」
思慕雪的禮服是露肩式的，除了脖子頸部外更露出大片肩膀面積。萊諾斯手掌上的肉球滑
過她白皙剔透的肌膚，觸感柔嫩又細緻，力道似乎稍微重一點都可能壓傷了吹彈可破的薄
皮嫩膚，他放輕力道，一壓一捏，深怕弄痛了眼前的鮮花。這時才想到，思慕雪只穿了布
料單薄又露胸露腿的衣服，氣溫雖然涼爽，不至於太冷，但海風不停吹拂，她穿的實在太
少，會不會著涼了？
沉默降臨在兩人之間，萊諾斯不敢先開口，只是悶著頭按壓穴道，終於聽到少女輕嘆一聲
，說道：「我知道你心裡困惑，但我會這麼做是有理由的。」
「我身為城堡護衛長，職責乃是守護整個風平浪靜，確保布朗尼公爵家族安全，對任何一
點風吹草動都不能放過。但隊長有不方便提起的苦衷，不需要跟我解釋。」
「不，你做得很好，這是我的問題，我有必要跟你說清楚。」
「你問我為什麼要用第三人稱稱呼自己？這個時代還沒發明出那個名詞(雙‧重‧人‧格
‧)，恩，你知道慾望的災厄之獸吧？屬於八大災厄之獸，饑荒！疫病！戰爭！以及死亡.
..！聖經天啟四騎士之外的四災，其代表的災難是“人之慾”。相傳“慾之獸”將自己的
權能『星辰大海』分割成心理慾和生理慾上下兩種類別：“金錢慾”、“權力慾”、“求
知慾”...“愛慾”、“食慾”、“性慾”和最後的“生存慾”共計十種人類慾望，給了
十個古代君王。每種慾望各自象徵慾之獸的不同面向，有的慾望殘暴貪婪，有的卻謙遜自
得，明明同為“獸”的一體，卻展現出截然不同的個性！踏雪和我的關係跟那個有那麼點
相似。」
「意思是『思慕雪』是你的其中一種性格嗎...？」
「......雖不中亦不遠矣，你要這樣理解的話我也不反對。記住了，踏雪跟我雖然是同一
個人，但我不能粗略地將他稱為“我”，他也是如此對我，一定得用第三人稱稱呼彼此才
行，我們的關係就像日與夜、陰與陽、男與女，不能等同視之，也不能分割看待，是一體
兩面的存在。」
踏雪隊長又在說奇怪的話，雖然有時候他的言談就超前時代500年，常說什麼想看電視(尤
其是美劇)、上網等，但這次狀況好像特別嚴重，什麼叫做男與女的不同面向？「隊長，
說到底你還是只有一個人，你記得早上的事、變形的事和以前的事情，就說明現在的樣子
(思慕雪)是變形術變出來的，沒錯吧。」
......思慕雪只是「嗯」地一聲，沒有多說什麼，反手按住萊諾斯的手讓他別動。
「不用按了嗎？」
「我覺得有點冷了。」
聽到這話他連忙脫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身上。「隊長，時間有點晚了，海濱漸漸冷起來
，我們回城堡內休息吧。明天你還要主持比武大會，招待真龍公主等王室成員，需要適當
休息時間。」
「萊諾斯，你真不『紳士』。當我說有點冷的時候，不是希望你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給我
，而是想得到『真人的溫暖』，懂嗎──？」思慕雪低著頭，緩緩解開他襯衫的釦子，一
顆又一顆由上而下全解開，露出底下經過長久鍛鍊的肌肉。
隊長？萊諾斯不敢亂動，任憑少女的手在身上遊走。
「這兒不是有蓬鬆溫暖的毛皮嗎？」他身上的毛皮兩側是金橙，中間混雪白，思慕雪兩手
抓了抓，隨後將臉埋入胸口之中。
原來是這個意思！隊長變成人類，失去了一身銀灰色長毛，自然覺得身上光溜溜的，海風
很冷。想明白後，萊諾斯手掌輕輕滑過她的背脊，溫言問道：「隊長，我們回去了？我不
是哈士奇或黃金獵犬種(註1)，毛皮不夠保暖禦寒，你穿這麼少，一直吹海風很不舒服吧
，回去之後讓廚房煮些熱湯甜點好不好？」
「你真不明白我(少‧女‧)的心思，難怪到現在還是單身。」
「呵、那是我還不想結婚而已，不然風平浪靜的少女小姐們肯定為了我爭風吃醋，到時弄
個天下大亂。」
「呵呵，那也是有可能的，我就知道有個人很中意你噢...」
※距離春日爛漫的婚宴還有八日
※撥開洋蔥的第二層
※※※
註1：萊諾斯為柴犬。
--
「老公，你可想錯啦。我對師父是師長般的敬重之愛，同情他喪妻之痛，但我終究不是思
慕，他將我認作前人舊愛，我氣惱得很。對小萊是同袍好友之愛，他身邊沒人照看，容易
迷失方向，他將我當作好友上司，不帶男女之情，我難過得很。對你...則是怦然心動的
愛戀之情，那時候說想和你回雲淡風輕，再不理世事，一點也不假。」
--節錄《總是難，恨愛惡欲》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223.200.184.223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LightNovel/M.1560579988.A.DB0.html
※ 編輯: distantblc (1.170.180.248 臺灣), 06/17/2019 10:10:13
※ 編輯: distantblc (1.170.165.224 臺灣), 06/18/2019 08:5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