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屍夢(Zombie dream)
自從我在市區遭遇喪屍攻擊(沒有任何徵兆，十分突然的！)，躲進大賣場堅守至今，時間
大概過了、嗯...，一個月。對...，時間飛逝，眨眼過了一個月，這次的夢顯然有點久，
到現在完全沒有要結束的跡象。既來之則安之，姑且這麼繼續下去，看看夢境還有什麼造
化。
先來說說我們這群末日倖存者的藏身處所，對抗喪屍的堡壘，人類最後的淨土，大○發賣
場。D市人口約十萬左右，支撐不起太多太高檔大型的消費場所，這家位於市近郊的連鎖
賣場空間寬敞、商品種類齊全，滿足市民包括食衣住各種需求，遂成為最受歡迎的購物場
所，每到六日和連假總會湧現大批人潮，我也去逛過幾次。
回到我被喪屍追著跑那天，靈光一閃下腦中出現可以躲進大○發的念頭，現在想起來可說
是人生(這場夢以來)做過最正確的決定。
喪屍的速度不快，騎上機車後輕鬆將他們拋在身後。路上景象慘不忍睹，到處都是喪屍在
吃人追人，傷者倒地啜泣，痛苦哀嚎，我看了「於心不忍」，但也愛莫能助，誰知道他們
有沒有被感染？救助傷患？別開玩笑了！那樣會浪費多少時間，不但幫不上忙，最後雙雙
淪為喪屍的食物，只好狠下心一路騎往大賣場。
沒多久我就看見「那個」，後來被明理稱作「Limbo」的「地獄邊境」，那是橫阻在城鎮
外的巨大障壁，表層壁面黑壓壓的不透光，一片寬廣光滑不見盡頭，向左右兩旁及上方天
空無限無窮擴張延伸，像是兩國邊境築起的高聳圍牆，存在意義便是阻止兩邊人們擅自越
過交流。
那明顯就是這場夢的「邊界」，像是寶特瓶蓋子那樣扣在D市上頭，如果直直往那個地方
衝過去，超出界線會發生什麼事？照常理而言就會醒來？或是...，我心裡起了幾個古怪
想法。
沒時間深想障壁和跑去外邊會怎麼樣，幸好我的目的地大○發還在「邊界」之內，與最近
的Limbo相隔約五百、六百公尺。當我來到賣場大門口，鐵門已經拉下，入口處圍了一群
人，顯然通通被擋在門外進不去。
我後來才知道那是「四人幫」(Gang of Four)的指示，是喪屍末日時期，賣場的最高領導
人物，因為有四個人，我們一般稱為「四人幫」。他們得知外頭爆發喪屍危機後，第一時
間便下令全面封閉賣場，禁止任何人員進出。
說實話這是正確的決策，我們之所以能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堅守多日，四人幫冷靜果斷
的領導佔了很大功勞，非常時刻需要非常手段，易地而處，我可能也會這麼做。但對當下
想進去裡面避難的人，無疑是見死不救。
D市的大○發是三層樓的建築，1F為美食街，也有服飾品牌、運動用品、咖啡店等其他業
者進駐，2F是賣場，3F則是露天停車場，另外一部分區域建為辦公室和員工休息室，B1也
是停車場。
平常的話自然能夠從停車場設置的賣場出入口進到裡面，但看見民眾擠在一樓大門前的狀
況，想必停車場內的出入口也被封鎖了，不用浪費時間確認。
評估完狀況，最後我決定攀上外牆，這對我來說並不困難，牆上有些凹槽可以踩踏施力，
爬到二樓外側的景觀臺。這是一個狹長的平台，擺了幾張生鏽的桌椅、幾盆枯萎凋謝的植
栽，若是平常，可能會有人在外頭吹風抽煙，現在卻一個人影也沒有。
我趕忙跑向門口，毫無疑問這裡的門也鎖住了，「開門！」試著扭動門把，絲毫沒有反應
。
「開門啊啊啊─！」我用力拍打玻璃門，試圖引起注意，過了兩、三分鐘，終於有人注意
到。
和我對上眼的是個穿賣場背心的年輕人，臉龐青澀稚嫩，大眼而面白，看著清秀乾淨。我
們隔著玻璃門互換眼神，那一刻短暫而沉重，倘若他轉身離去，我的命運就到此為止了─
─。年輕服務生猶豫一會便開門讓我進去，開始了持續到今天尚未完結的喪屍夢(zombie
dream)。若不是小平，換成其他人會冒著風險，放外頭的人進來嗎？換成是我話，不知道
對方是否被喪屍感染，絕對不會聖母心發作，讓不明人士進來。
爆發喪屍危機那天是平日正午，賣場內顧客不多，加上迅速封鎖出入口，最後留在裡面的
人員經統計共有兩百多人，其中接近半數是賣場的工作人員。夜晚，倖存者們紛紛聚集在
一樓中央的空曠處，在四人幫的主導下(那時候還不叫這個名字)，彼此確認狀況、制定方
針，討論今後大夥如何在賣場生存下去。
討論過程很混亂，幾度無法持續下去，畢竟「喪屍」這種奇幻生物(？)根本不應該出現在
現實，現況無法用常理思考。好幾個人情緒不穩，歇斯底里大吼大叫，說應該打開一樓的
鐵門，讓其他人進來，或是去外面尋求警察和軍隊救援。
「不行。」四人幫之一，賣場姚經理說道：「軍隊已經全滅，政府癱瘓無法運作，不要抱
持著有人會來救援的希望。現在外面早就淪為吃人怪物橫行的煉獄，出去必死無疑，阻隔
我們和吃人怪物的只有一樓的鐵門，絕對不能打開。」
「你怎麼知道軍隊全滅了？！有何依據？你憑什麼對我們下命令？哪有什麼吃人怪物？胡
扯！到底要把我們關在這裡多久？我們現在就要回家，快把大門打開！」
姚經理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地中海型禿頭，中廣身材，他的眼神精亮，掃過那群鼓
譟的民眾。
「若你們想去外面尋死，我們不會阻止，唯有打開鐵門這點，關係到賣場內所有人的生命
安全，絕對不能開啟。你們想出去的話可以從二樓景觀臺下去，下面是草坪，稍微有點技
巧的話可以爬牆跳下去不會受傷。」
「你！」那位先生看起來氣炸了，作勢就要掄起拳頭打人。
「先生，請你冷靜一點，現在的狀況非常混亂，大家都一樣緊張擔心，想快點瞭解發生什
麼事情。」說話緩和氣氛的人是個年輕小個子女生，棕色頭髮，馬尾長至腰際，戴方框眼
鏡，面容白皙俊俏，秀雅素直，有股特別氣質，讓人不自禁多看幾眼。
等等，我揉揉眼睛，那個女孩子初看沒認出來，越看越熟悉，不就是明理嗎？！
長馬尾女孩繼續安撫群眾，在這種混亂情況下，沒有半點慌亂，聲音明朗入耳，上上下下
打量幾遍，確定是明理沒錯。
那女孩的名字叫宋明理，是我的高中同學。明理不但聰明伶俐、口齒清晰，成績永遠霸佔
全校第一名的位置，還非常漂亮，外表非常出色，用「長得漂亮」來形容太過飄忽，與同
年紀的女孩相比，明理如鶴立雞群般引人注目。在學期間，她就是我們學校的風雲人物，
又聰明又漂亮，是顆發光發亮的寶石。
明理的美貌是富含內涵的知性美，像冬季盛產的柳丁，能榨出大量甘甜香醇名為「智慧」
的瓊漿玉液，和空有臉蛋身材，內在付之闕如的的明星藝人不同，作夢也沒想到會在這個
地方遇見她！
雖說他鄉遇故知是人生樂事，在高中畢業後多年，居然在這麼無聊愚蠢的夢裡，見到當年
的校園女神，確實很驚喜。
這個夢境開始有點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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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仿照普希金的風格，給她寫一首情詩，又擔心模仿的文筆太過拙劣，會被一眼看出，
遭到無情訕笑。...那也很好，他們多少年不見，彼此背負太多責任，曾以為會永續留存
，被稱作永遠的東西，謊言、傷害、痛楚和誓言，都成了過眼雲煙。回首往事，沒有什麼
不能雲淡風輕，到頭來再見一面，踏出第一步和解沒想像中困難。
《她和她的狗，太多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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