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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賽的兩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以羅文他們的勝利作結,校隊似乎沒有打算一起回去 的樣子,在兩隊互相敬禮之後就地解散。羅文也跑上觀眾席來找他們。   「看到了嗎!我最後那一記射門!以後不要再叫我六碼王了!」   「看到了看到了。不過這不會抹消你在球門前還踢歪的紀錄。」   「可惡!」   「呀,羅文,踢得很好耶。」   「希弗林!謝謝,只有妳會讚美我!」   羅文看到希弗林和艾利安娜從比較上面的座位走下來,迎了上去,不過汗臭味太重, 讓兩人反方向後退。   「好了不要靠太近。」   「好喔……啊對了,你們為什麼遲到了?一開始沒看到你們,還讓我分心了一下。怕 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確實是出了什麼事。」   「欸。」   聽到白里這麼說,羅文的動作停了下來。不過過了這麼一段時間,白里也平復了不少 ,冷靜地說。   「走在路上被搶啦,幸好剛好有警察在旁邊,還有希弗林超勇敢的面對他們。」   「被、被搶……」   羅文看向希弗林,用眼神問著真的嗎,而她只是輕輕點頭。   「沒事啦沒事啦,不用那麼震驚。而且希弗林還及時錄影,現在那五個大概已經被逮 捕了吧,希望他們去坐牢。」   「「不,他們大概不會有事吧。」」   兩道聲音重疊,而聲音的主人──希弗林和艾利安娜互相看向對方,使了個眼色。   「欸、欸欸?為什麼?妳不是有錄影嗎?那很是很明顯的證據吧。」   「這個嘛,還記得那幾個混混的行頭嗎?從帽子到鞋子,一身名牌。連手上的iPhone 都是最新型的。一個人身上穿的都有幾十萬,有一個是幾百萬的。這種程度的錢,可不是 搶幾個高中生就賺得來的。」   「也就是說他們是家境富裕的紈褲子弟,搶劫只是做好玩的。這種人到了警局,案子 就會被吃了,連上法庭都沒機會。」   「……」   被她們這麼一說,白里露出不甘心的表情。   「不過,紀錄要幾份有幾份。如果你想放到youtube讓他們炎上一下,可以找我要檔 案,不過得有被反過來告的覺悟就是。」   「……我考慮一下。」   白里低著頭說,不過其他人都看的出來他大概沒有要做什麼,只能想辦法安慰他。   「好啦,打起精神。羅文難得贏球耶!」   「什麼難得!最近三場都是贏的好不好!」   「你說是就是囉。啊,有沒有人要一起吃晚餐的,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漢堡 店。」   「我!」   「我去。」   「……我就算了。」   他們連忙轉換話題,渡過比賽結束後的下午時光。 //   晚上,希弗林回到自己的住處時,路卡斯正在餐桌上吃烤雞。一個人吃一整隻,平常 又不運動,讓希弗林感到佩服為什麼他的體重可以保持在七十公斤。   「唷,妳回來啦。」   「嗯。有什麼我需要知道的事嗎?沒有的話我想休息。」   「幹嘛,心情不好?」   路卡斯可不以觀察細膩著稱,完全是希弗林表現得很明顯。   「嗯,和同學去看球賽,一下是同學被搶、一下是有人踢球作弊。」   「到處都有啦。啊搶劫的那幾個還有呼吸嗎?」   「交給警察了,我看是會被放走。」   「哼?」   路卡斯把剩下的烤雞吃完,洗個手之後戳了兩下手機螢幕。   「今天下午四點左右?」   「對。」   「妳說的對,連不起訴都沒有,直接撤案。」   「……你哪來的資料。雖然我們是合作夥伴,不過我不記得我們可以隨便調威爾蘭警 方的資料啊。」   「妳知道,當和別人合作開發的時候,首要任務就是幫自己加權限,以便跳過一大堆 繁文縟節。」   「我什麼都沒聽到。」   希弗林摀住耳朵,準備回自己房間。   「欸我還沒說完呢。那之後妳打算怎麼做?我們可以施點壓力逼他們辦啊。」   「不,不用了。我們來這邊是來找白面的,主持正義不是我們的工作。就讓威爾蘭的 司法歸威爾蘭的司法吧。」   「妳太死腦筋啦,順便主持一下也沒什麼問題啊。」   「也許哪天我會換個想法,不過不是現在。」   希弗林打開自己房門,不過在進去之前,想起最後一件事要說:   「對了,警察那邊可能已經知道我搬到這裡了,今天他掃了我的身分證。我想很快消 息就會流出。」   「哎呀,這就不太妙了……」   聽她這麼一說,路卡斯苦惱起來。   「雖然說是遲早的事,不過變數就多了一點……嗎。沒關係,妳就先去休息吧,那邊 我會請上頭注意。」   「嗯。」   她關上門,坐在書桌前,先開電腦,再拿了換洗衣物去沖了個澡。等到回來的時候, 電腦早就開好了。她坐在桌前,看看有趣的影片轉換心情,順便把回家作業拿出來,不過 只是時不時寫一點,進度緩慢。   忽然,她想到下午一件讓她很在意的事,點開了messenger。在離開波森的時候,她 已經退出大部分的群組了,現在要問,也只能問工作上的同事。   反正那群人平常閒得很,這群組和平常的聊天室也沒兩樣。 //???   希弗林:「問個問題喔。」   約恩:「喔,希弗林耶,真難得。」   阿薩羅夫:「我還以為這頻道只有三個人。」   希弗林:「我就是個約聘隊員而已,也沒什麼專長可以提供幫助。」   晴樹:「哈哈,這群組講正事的比例還不到一成吧。還不是些今天放假有沒有人要吃 飯之類的垃圾話。」   阿薩羅夫:「所以希弗林妳要問什麼。」   希弗林:「你們有沒有人知道『這是說謊的味道』是什麼。」   約恩:「妳竟然不知道?」   希弗林:「不知道。」   晴樹:「罰妳把JOJO全套看完,妳禮拜六來本部一趟,我借妳。」   希弗林:「欸欸……?」 //   有了關鍵字,希弗林立刻開始google,出現在畫面上的圖片她不是很理解,不過在一 陣子的搜索之後,她多少理解是個網路迷因,而且還是相當偏門的網路迷因,來自某個有 名的系列漫畫。配上艾利安娜的前後反應,大概可以猜出是一時衝動想要玩梗,然後又因 為對方沒反應而感到羞恥。   於是她得到了理所當然的結論。   「艾利安娜她不會是個……阿宅?」 //   「妳是個阿宅對吧。」   「妳不是說不要互相試探了嗎?」   隔天,一來到學校,希弗林和艾利安娜很自然地出現了這樣的對話。   「好喔不互相試探。那可以普通的聊天嗎?」   「我沒有什麼特別想聊的……頂多偶爾應答幾句。」   「哼哼。」   「什麼什麼?你們在說什麼?為什麼一天放學不見希弗林和艾利安娜就變得這麼熟了 ?」   看到兩個人很自然地聊天,坐旁邊的克萊明頓立刻湊了過來。她不是沒興趣和艾利安 娜講話,她只是沒膽量而已。   「呀……也沒什麼,就是一起去看了個球賽而已。」   「嗯。」   不如說是一起看同班同學被搶萌生的友情之類的東西,或是沒有萌生。不過講這個就 破壞氣氛了,艾利安娜也沒多說。   「欸欸……早知道我就去了。」   「這我可不確定。」   「完全同意。」   「什麼意思,不確定?」   「不確定妳會把妳『青梅竹馬』推掉來看球賽啊。」   希弗林一邊說還用手勢加重語氣,讓克萊明頓紅了臉。   「不過嘛,幫妳總結一下重點。贏了,羅文踢得不錯不過不是MVP,然後對手作弊。」   「欸。」   「喔對,羅文,羅文。」   自己說說自己想起來,希弗林招手叫遠處聊天的羅文過來。他正在跟其他幾個昨天去 看球賽的同學聊被搶劫的事,這種有驚無險的遭遇最能拿來當茶餘飯後的話題了。   「幹嘛?這不是我們的大英雄?我風頭都快被妳搶光啦。」   「首先你本來就沒什麼風頭,風頭在你們隊隊長身上。然後你可能會想知道昨天你們 對手作弊。」   「啊,那個四號球衣的?」   「你有發現?」   「沒有,不過有感覺他動作不太對勁。我以前和他踢過幾次球,是個不錯的選手,不 過昨天特別奇怪一點。」   羅文抓了抓頭。   「他能力是什麼?」   「不知道,不過在地面上滑行是肯定的。土壤液化或摩擦力或輕度懸空都有可能。」   「妳還看得真清楚。」   「我眼力不錯。」   希弗林聳聳肩。   「那,我這有錄影,你要舉發他嗎?」   「當然了,給我給我。我還覺得他難對付咧,這下子畢業之前都可以不用和他踢了。 」   羅文開心的拿起手機接收影片,沒兩下就看起昨天的錄影。   「喔喔……這確實是證據。謝啦,希弗林。」   「不客氣,六碼王。」   「不要再叫我六碼王了!而且那場比賽妳明明就還沒來!」   羅文一秒崩潰,被後面的同學拍肩安慰,不過他還是被叫六碼王。而就在他崩潰的時 候,一個新的人影進來班上,是白里,他的黑眼圈十分明顯。   「白里,你還好吧?」   「啊,嗯。沒睡什麼覺……」   旁邊的米羅代表大家發問,而白里不好意思的回答:   「腦子裡一直在想昨天的事。有沒有更好的辦法啊,是不是我勇氣不夠啊,之類的。 路上還忍不住提防會不會再遇到一樣的事,所有人看起來都像壞人一樣……」 「你這樣說我們也一樣啦,別那麼沮喪。」 「這種時候該怎麼辦才好,找老師談談?」 「找老師沒什麼用吧,這種事。」 「對了,那就今天我們再出去玩一次吧,不好的回憶就用好的回憶洗掉。」 看到幾個同學苦惱,終於搞懂狀況的克萊明頓跳起來提案。 「克萊明頓,妳今天不用和雷吉納德回去?」 「雷吉今天打工。」 「打工啊。」 克萊明頓超級自然地把同學們當第二順位,讓其他人苦笑。 「好啊,那麼就找個地方打發時間吧。有誰要來?希弗林,妳要來嗎?」 「我?」 被米羅問到,希弗林考慮了片刻,隨後帶著奇怪的笑容搖頭: 「不,今天,我看就算了。今天我晚上有點事要做。」 //   身分暴露給警察之後,影響很快就出現了。具體來說就是當天晚上,路卡斯前去回收 攝影機記錄的時候。   「路卡斯.路西爾?」   「……哪位?」   治安不良的下薩克森區,一開口就被叫全名,路卡斯推了推眼鏡,警戒起來。   他不覺得自己的行動有明顯到引人注目,來到這個城市之後也整天待在家裡,沒有報 過幾次名字,全名更是一次都沒有。對方是來找他麻煩的,而且是專門來找他麻煩,而不 是什麼調查可疑人物。   對方有四個人。年齡介於二十到三十之間,三男一女。從打扮看起來只是路邊的混混 ,不過從氣勢看起來則不是這麼回事。   (不妙啊。)   路卡斯開始思考自己逃不逃得掉,向後退了兩步。但是新的人影立刻出現在視線的角 落,看來對方是專業的,沒有把握不會隨便出手。   「別那麼緊張,可以的話我們也不想戰鬥,我們先來和平對話吧。」   「你們想說什麼?」   「給你個警告而已──白面是我們的東西,不要做多餘的事。」   「喔……聽起來,你們對內幕很熟呢。」   那麼,就不是什麼路邊的小組織了。對方是國家級,正確地說,對方的委託人是國家 級,只是身為一國政府不能光明正大搶人,而且還是跟理論上應該要全力協助的聯合國部 隊搶人。而特殊部隊又沒有規模大到來做這種閒事,只好起用這種高水準的幫派──或是 讓退休的特殊部隊自成一派,在黑社會進行代理戰爭。   「……白面是『你們的』是嗎,我猜你們是威爾蘭政府派來的?」   「唉──我們只是來警告你的,你在那邊胡思亂想,這不是搞得我非殺你不可了嗎? 」   「嘖。」   「幹掉他!不過是個輔佐官而已!」   四個人拿出加裝消音器的手槍,對準路卡斯扣下板機,三顆子彈擦過,第四顆準確的 擊穿他的額頭。   路卡斯的人頭如同水花一般飛濺──字面上的如同水花一般。他的身體變形軟化,像 是一團直立的水一樣,整團開始快速後退。   「嘖,身體變化型的?別讓他跑了,札克、安雅,麻醉槍和電擊──」   帶頭的那人立刻做出應對,然而他話還沒講完,從二樓灑下來的子彈從側面打穿他身 體,腦漿紛飛,四肢扭曲。周圍的三人立刻反應過來,不過在躲到掩護之前又有一人被殺 。   「閃一邊去,路卡斯!」   「希弗林?妳怎麼……」   「身分都洩漏了,猜到會有這種事就偷偷跟過來啦。」   「妳這是把我當餌吧!」   「反正以你那能力死不掉吧。」   希弗林一邊射擊一邊比手勢要路卡斯往沒有敵人的方向移動。而四周的埋伏現出身形 ,最近的一人前去攔截,其餘則是往希弗林開火。   然而這並不是個好反擊,希弗林有水泥掩體、有高地、而且最重要的是──武器規格 不同。希弗林直接打穿他們拿來當掩護的鐵罐和大型垃圾桶,把掩護後的人射殺。   「喔,差點忘了。我是聯合國遺產回收隊約聘隊員兼布靈頓警察廳特殊搜查官,希弗 林.湯博雷!放下武器並接受逮捕,不然我有權格殺。」   「去死!」   看來對方沒有要退的樣子,希弗林也不介意,就繼續開火。   「可惡!對方拿的是突擊步槍,火力差太多了!打近戰,打近戰!」   在倒下四人之後,威爾蘭黑幫終於體會到了遠程對射沒有勝算,剩下的人開始冒死前 進。他們還有六人,在抵達射線死角前又倒下兩人。希弗林所在的位置是一棟廢棄咖啡廳 的二樓平台,他們決定兵分兩路行動,兩人從內部爬樓梯上二樓,另外兩人則是踩著外部 的棚架當立足點,直接跳上去。   腹背受敵,希弗林決定向內移動,瞄準路徑有限的內部,在兩人走上二樓的時候開槍 。然而對方也有所準備,同時發動能力。一個將身體壓到只有離地二十公分的位置,高速 衝刺,另一個的皮膚變成了灰黑色,子彈打在他身上的同時崩解,本體無傷。   高速衝刺的那人先到,銳利的匕首朝希弗林的喉頭直去。而希弗林用左手從腰間抽出 野戰刀,準確的架在匕首的路徑前,以刀背的鋸齒將對方的匕首咬住、帶開勢頭,然後短 柄步槍零距離射擊,將他上下身分離。   還有三個,爬牆的兩個也上來了,希弗林決定主動迎上去,對付另一個從裡面上來的 大個子。   「哼!!」   對方用的也是野戰刀,看雙方肌肉的差距,希弗林就不想硬接。龐大的力道被輕盈的 步伐躲過,隨後希弗林棄槍,從背後拿出慣用的主武器──一把手臂長度的手斧。   厚重的手斧帶著全身的迴旋從上方砍下,目標的大個子看情況不妙,連忙閃避。瞄準 心臟的手斧擊中肩膀,一路劈骨斬肉深達上腹部,雖然沒有立即死亡,但是這傷就算以現 代醫學來看恐怕也是沒救了。   「嘎啊,啊啊啊……」   大個子哀號著倒地,而剩下的兩人已經逼近,不意外的也都是拿野戰刀,看起來受過 一樣的訓練。兩人一瞬間猶豫了在希弗林已經棄槍的現在,他們應該重新以手槍射擊還是 就這樣拿刀上。不過距離已經拉到十公尺以內,而希弗林已經是完整的近身模式,要是手 槍沒有在第一發就擊中希弗林,他們其中之一就會死。   他們決定直接上,二對一,他們還是有人數優勢。   (我走右邊。)   (了解。)   兩人以手勢溝通,繞過倒地的同伴,從雙方夾擊。而希弗林隨便挑了個右邊的迎擊, 製造雙方抵達的時間差。   黑幫在接戰之前取槍,無瞄準開了兩槍作為牽制,隨後以野戰刀突刺,逼迫希弗林應 對。而她用左手小刀招架,和先前的手法相同,差別只在於先前她用突擊步槍把來襲者斃 了,現在要用手斧做這件事。   所以黑幫伸手去抓,多少受點傷也無所謂,只要封住希弗林的雙手,然後讓同伴解決 就好。而幸運的他直接抓到了斧柄,讓希弗林的攻擊停在半空中。   「二重身。」   「……!」   對方聽不懂波森文,不過看希弗林神色自若就知道不妙。先拉開距離,先拉開距離, 這麼想著的他手上用力一推,以反作用力後退。然而從後面來的斧頭砍下了他的頭,身體 的部分像具木偶一般倒下。   「什麼!」   從背後來襲的那人看到面前的景象,驚呼出來。不過這沒有減緩他刀刃刺出的速度, 銳利的刀鋒直取希弗林的心臟,她來不及轉身,能擊中,但是另一個人究竟是──   「三重身。」   最後一名黑幫還在想這些的時候,第三名希弗林插進了他們之間,順手揮出手斧。黑 幫趕緊把野戰刀打直防禦,免得自己的頭被砍掉。他被強勁的力道打退了五公尺,刀刃也 隨之彎曲。隨後三名希弗林圍上來,用斧背重擊他的臉部,將他壓制在地。   「「「還打嗎?」」」   「我、我投降。」   「很合理,反正以你的身分,我看沒幾天就會被放出來。但我不想再對付你一次,所 以你自己說吧,四肢哪一肢?」   「妳、妳這是虐囚。」   「我在給你機會挑耶?」   「……左、左腳。」   「很好。」   其中一名希弗林塞了塊布到他嘴巴,把他雙手綁起,另一名則是揮斧把他的左腳從腳 踝砍下。隨後兩人消失,恢復原樣的希弗林快步回到二樓平台的邊緣。   「我打完了,路卡斯,還活著嗎?」   「……好歹也是個輔佐官,一打一還活得下來的。」   一個氣喘吁吁的聲音從旁邊傳來,路卡斯托著一個被他悶昏的黑幫走出來。   「周圍安全了嗎?」   「還有兩個在監視狀況的人,看起來沒有要上。後續你來處理嗎?輔佐官?」   「妳這麼講不就是要我處理嗎。好啦我叫善後的過來,妳先回去吧,不過還是要寫報 告。」   「知道啦知道啦。」   希弗林揮揮手,以輕快的腳步離開,同時用手機發了些訊息。 //聯合國遺產回收隊   希弗林:「啊,我解決了,你們不用來了。」   約恩:「我們剛剛上直達車耶媽的。」   阿薩羅夫:「乾脆順便去妳家打電動好了,路卡斯也在吧。」   希弗林:「他要負責善後,我看今天晚上是回不來了。」   阿薩羅夫:「嘖。」   阿薩羅夫:「啊。」   希弗林:「怎麼了?」   阿薩羅夫:「有白面的行蹤,我們要趕過去了。今天沒辦法打電動了。」   希弗林:「需要我過去嗎?」   約恩:「不,不用,反正八成會撲空。妳先回去休息吧,我們這邊要開始討論作戰了 。」   希弗林:「知道啦。」 //   隔天早上,戰鬥的謠言理所當然的傳開了,死了這麼多人,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而班上討論的中心,就是家住附近的克萊明頓了。   「嘿,克萊明頓。聽說妳家那邊昨天晚上有火拼,是真的嗎?」   「好像聽說死了十幾個人不是嗎。」   「這、這個嘛……」   被問這種問題,克萊明頓除了苦笑以外也沒什麼好做的了。而坐旁邊的希弗林則是小 心聆聽,想著會不會在這種場合身分曝光。   「我只有聽到一點槍聲,就趕緊把門窗關好早早睡覺了。」   「欸欸……不會反而被吵到睡不著嗎?」   「他們有消音器的樣子,聲音聽起來就是啪─啪─啪那種氣音,沒有很大聲。不過聽 起來很多人呢。」   「喔喔,我還有聽說到處都是血跡,留到今天早上都還有。」   「我倒是沒有看到呢……也沒有看到封鎖。」   「嗯……」   克萊明頓的回答都是否定,討論沒辦法繼續,同學們只好找別的情報源來問。剛好, 克萊明頓的自稱青梅竹馬正從門外路過,就被攔了下來。   「喂,雷吉納德。昨天你家那邊是不是有火拼啊?」   「嗯?喔,好像有吧。我昨天打工打到比較晚,回來的時候有看到警察在圍起來做事 。至少有四個人死掉了。」   「不愧是雷吉納德!和克萊明頓就是不一樣。」   「明明安全第一關上門窗才是正確做法的說……」   克萊明頓小小聲的抗議,不過除了希弗林以外沒有人聽到,注意力全部跑到雷吉納德 身上。   「那警察有說是誰在打嗎?柯雷家?紅領帶?還是布萊頓那夥人?」   「警察怎麼可能會說啊,我只是個小市民而已耶。不過我有看到兩具屍體,從打扮來 看應該不是紅領帶的,大概也不是柯雷家,那兩派人馬穿的衣服都……太有個性了。」   「那是布萊頓的?」   「不會吧?我聽說他們昨天晚上在南區鬧事才對。」   「欸……那究竟是誰在和誰打?除了他們,立丁應該沒有人可以火拚到這個程度才對 。」   「誰知道呢,也許……是哪個外來的新幫派也說不定。」   雷吉納德露了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好啦,八卦就到此為止吧,我要回我班上了,不然我都被說是你們班的。」   雷吉納德揮揮手離開,讓其他同學也跟著散場。討論的熱度沒有持續太久,畢竟火拼 就算再明目張膽,和他們這些一般人還是不同世界的事。希弗林鬆了一口氣,回到自己座 位。   而就像等她回來一樣。   「湯博雷。」   「怎麼了?」   難得的,艾利安娜主動叫了希弗林,讓她連忙轉頭。   「中午的時候,賞個臉吧。」   她看起來十分嚴肅,希弗林只能點頭。 //   「呃……我照妳說的過來了,有什麼事嗎?」   中午,希弗林照艾利安娜所說的來到校舍屋頂。理論上禁止進入的屋頂區域沒有上鎖 ,只有髒亂的環境本身阻止學生們跑到這裡來。不過說實話,要不是艾利安娜指定要在這 裡,希弗林也不想到這種有股奇妙臭味的地方來。   而且還是拿著午餐過來。   「這裡似乎不是個適合吃午飯的地方啊。」   希弗林捏著鼻子說,手上拎著裝三明治的盒子。艾利安娜的午餐也差不多,已經早一 步在樓頂等她。   「忍忍吧,被別人聽到我們講話的內容,困擾的大概是妳。前面有塊空氣比較好的區 域,我們過去吧。」   「請帶路。」   艾利安娜點了點頭,帶著希弗林穿過樓頂的垃圾堆,來到一塊看起來有掃過的區域。 雖然還是有點味道,至少沒有垃圾,還有一張擦過的長凳,八成是艾利安娜常用的地方, 希弗林就在她旁邊坐下。兩人拿出各自的三明治,吃將起來。   「那,找我來這裡幹嘛。不會只是想一起吃午飯吧。」   「來問妳昨天晚上和妳戰鬥的那群是什麼人。」   「噗吭哼哼,咳咳咳咳。」   希弗林差點把嘴巴裡的三明治噴出來,又想到很浪費,硬是把嘴巴閉起來,結果在三 明治順勢吞下去的時候差點噎到。變成了一連串奇妙的聲音。   她連忙開了自己的水壺,連喝兩大口,才冷靜下來。   「妳、妳怎麼知道……」   「妳就當我有點門路好了。本來我是不想戳妳的真實身分的,不過有那麼血腥的戰鬥 ,還有陌生的黑幫進來立丁活動。就安全面,我覺得我應該有資格了解一下。」   「呃……唉……」   希弗林都要沒心情吃午餐了,右手扶額,苦惱起來。   「要是我不說呢?」   「我覺得照妳剛才的態度,妳應該不太願意班上的同學知道這件事。」   「唔唔……」   雖然艾利安娜說的沒錯,不過希弗林也不是不能說,頂多就只是不太想而已。她考慮 了一下,決定了自己的立場。   「……我想做個交易。」   「說說看。」   「我會照實回答妳的問題。但是我想要知道妳的情報來源,還有情報洩漏到什麼程度 ,還有妳不能和其他人講。」   「可以。」   艾利安娜想都沒想就回答了,讓希弗林有點懷疑她到底有沒有要守約。   不過沒有也沒辦法,她其實沒有什麼選項。   「那,妳開始問吧。」   「首先就從妳是什麼人開始吧。」   「……我是。聯合國遺產回收隊的約聘隊員。」   「聯合國我還聽過,遺產回收隊是什麼?」   艾利安娜的動作變慢了點,試著理解希弗林話的內容。   「遺產,是一些神秘物體的總稱。這些物體擁有超越當代的技術,不知道從哪裡流傳 下來的,只要有人惡用,往往會造成大型災害。以前惡神還在的時代是由教會管理,現在 由聯合國管理。   而遺產回收隊就是得知遺產的情報之後前去回收的組織──起因是這個樣子,不過現 在還有別的兼職,畢竟不是天天有遺產。所以有強大的怪物,或是一些和戰鬥有關的差事 ,也會叫我們去幫忙。」   「那妳轉學過來,是立丁有遺產出現嗎?」   「一半是單純我需要搬家……這後面的緣故很私人,妳不用知道。另一半的緣故我不 能說,不過我們要找白面。」   「噗。」   艾利安娜已經吃完三明治了,所以噴的是水壺裝的紅茶。   「白面,是那個白面?殺手?戴面具的?」   「對,就是那個,由於某個緣故我們得找到他。然後他似乎時常在立丁活動,所以我 搬過來順便協助搜索。為什麼這麼驚訝?」   「我當然驚訝。妳這種事情隨便講無所謂嗎?消息洩漏不怕他逃走嗎?聯合國的特殊 部隊來抓他?」   「這倒是不太需要擔心。該怎麼說……妳知道現代犯罪調查,有個東西叫做人格分析 ?反正是某種深奧的科學。負責分析的人告訴我們,白面不會逃跑。   他不願意被影響,不管是幾句話或是實際的威脅都一樣。就算我們派維和部隊進駐立 丁,他也不會改變接下來的暗殺行動。」   「是……這樣嗎。」   雖然有點理解的樣子,艾利安娜看起來還是十分震驚,輕輕點著頭。   「所以,妳是聯合國的部隊,而妳要找白面。那和妳戰鬥的那些人是誰?」   「威爾蘭政府操控的黑幫魁儡。我昨天也是第一次見到他們,所以詳細不太清楚。不 過想必他們也是要找白面了,而他們首要的任務,就是確保我們沒辦法先找到他。」   「所以才交戰嗎。你們的衝突有多可能波及到一般人?我是說,白面的價值有多高? 雖然妳不能講原因,但是可以講講嚴重程度吧。」   「……很遺憾,我想他們應該沒有任何顧忌。只要不是將整棟大樓炸掉等級的恐怖攻 擊,威爾蘭政府都會幫忙掩蔽吧。」   「竟然到這種程度嗎。那麼,可以說是比現存的任何一個黑幫都還危險了。雖然他們 沒有什麼利益可言,但是也因此沒有辦法避開他們。」   艾利安娜抿起嘴唇。   「……很危險啊。你們有沒有預計要找多久──我看是找到為止吧。」   「正確答案。若不是這種世界級規模的事件,威爾蘭政府也不會採取這種手段了。」   「要是我死了記得幫我報仇。」   「沒那麼容易波及到旁邊啦。」   「呵呵。」   她只冷笑了兩聲。   「我想要知道的都問完了,換妳的問題。妳想要知道情報洩漏到什麼程度是嗎。」   「對。昨天晚上有多少人看到我?看到哪一部分?」   「我不能保證只有一個人看到妳,畢竟我也是跟情報販子買的。有人看到一名金髮的 美麗女性一個人擊斃至少六人,還不確定身分,那人是妳是我自己猜的。」   「也就是其他人還不知道?」   「現在應該還不知道,但是妳外表很顯眼,我想不會瞞太久。不過,比起妳,他們比 較想知道被妳殺掉的那些人。畢竟妳都叫警察來處理屍體了,想必是政府的人……等等, 這樣警察到底算站在哪邊?」   艾利安娜自己說一說覺得哪裡不對勁,希弗林只能苦笑。   「他們表面上必須和我們合作,暗地應該會偏袒對方。」   「這樣嗎……總之,沒有人想來動妳這個一打十的人。」   「了解。那麼,對於我的戰鬥知道些什麼?」   「妳說妳那個會分身的能力嗎?」   「……果然暴露了嗎?」   希弗林揉了揉太陽穴。   「不,這麼明顯的能力不暴露才可疑。回到妳的問題……我的情報是跟一個叫做南森 的情報販子買來的。」   「欸?」   「怎麼了。」   「……我要給妳錢嗎?這樣。」   「不用了。我買的情報怎麼用是我的事。至於南森,這是他的聯絡方式,妳要找他別 說是我介紹的。」   艾利安娜從口袋裡的隨身筆記本撕了一頁下來,寫下email和一個地址。   「這地址,是住家?」   「開在住宅區的私人賭場,不過有八成的客人是看著廚師手藝好特地跑過去吃飯的。 」   「賭場的定義究竟是……」   「怪他們有供餐囉。」   艾利安娜難得微笑。   「那,妳還想知道什麼?」   「雖然不在交易範圍裡面,不過順便問妳一下,妳有任何有關白面的情報嗎?」   「不,我完全不清楚他的行蹤。」   「了解。」   本來也只是隨便問問,希弗林沒有太失望,將自己的最後一口三明治吃完。   「我說威爾斯,妳有沒有興趣當我線人?」   「沒有。」   「真的沒有嗎?雖然我不知道妳為什麼消息這麼靈通,還到了拿錢去買情報的地步。 不過有公權力保護也不錯吧。」   「呵,公權力。」   艾利安娜揮了揮手,沒有多說,不過話題很明顯到此為止。   兩人沒有再聊些什麼,在沉默中先後離開這個地方。 //   「啊,路卡斯,你回來啦。有什麼後續嗎?」   一到家,希弗林就看到了今天早上上學時還沒回來的路卡斯,正癱在沙發上耍廢。不 過人家也累了一整個晚上,所以她沒有嗆他。   「妳要聽哪方面的後續?後續太多了我都快死掉了。」   「嗯,總之,從白面開始吧。我聽其他隊員說昨天白面有出現,他們急忙趕去攔截了 ,有成果嗎?」   「這件事我只有聽說而已,沒有成果,他們抵達的時候白面早閃人了,最後調查了一 下現場,但是沒有太大的發現。」   路卡斯一邊回答一邊轉台。   「那回收回來的監視器畫面有什麼有趣的嗎?」   「啊……嗯。這個就有點不妙了。昨天我是先處理完那些襲擊者之後才去回收監視器 紀錄的,結果,昨天白面似乎就在現場的樣子。」   「啥?他也在?」   希弗林訝異的說,路卡斯轉過頭來,揚起眉毛。   「妳看起來不是很驚訝?」   「嗯。反正已經被人看到了,再多一個白面看到其實也沒什麼差對吧。」   「什麼意思,被人看到?」   「就是──」   希弗林把白天和艾利安娜的對話大致上轉述了一遍,嚇得路卡斯眼皮一顫一顫的。   「妳那阿宅同學是何方高人。」   「這我也想知道,不過現在就當她是我同學吧。感覺起來滿友善的,不算說話態度的 話。先別管她的事吧,至少我們確定白面知道我們在這,身分和目的遲早也會找出來。不 過應該不會有什麼差別吧,如果人格分析的判斷正確的話。   那最重要的,昨天攻擊我們的那些人呢?」   希弗林問起昨天晚上的重頭戲。   「嗯,昨天晚上的襲擊者,不算把風的,只有兩人存活,其他都被妳幹掉了。我抓到 的那個願意合作,我們將他送到一個不會被安全局滅口的地方,他告訴我們所有的情報。 被妳砍了一條腿的那個什麼話都不說,我們交給威爾蘭警方,上頭預計三天內就會放出來 。」   「不然我幹嘛斷他腳呢。合作的那個說什麼?」   「這個就多了。昨天晚上襲擊我們的人身分和我們猜的一樣,威爾蘭政府的地下代理 ,沒有正式的幫派名稱,不過他們內部的代號是幻影。   這個幻影不負責規劃,只負責執行。他們在一個禮拜前得到捕捉白面的命令,同時還 得知我們遺產回收隊也在追他。不只如此,還有我的個人資料,以便妨礙。」   「哼嗯,他們也想要抓他?這就代表他們也知道容器的事情了?」   「恐怕是。這件事情理應是絕對機密,恐怕是哪裡有威爾蘭間諜洩漏了。」   「好吧。威爾蘭政府也想要收集容器,可能是想要當籌碼或是科學研究或是幹嘛,不 重要。他們派了人來和我們搶,除了調查以外還要妨礙我們。那,他們調查的進度如何了 ?」   「聽起來比我們前面。幻影調查了不少委託人,似乎有點收穫。但是俘虜不知道詳情 。」   「這就沒辦法了,我們就幾個人而已。」   希弗林搔了搔頭,整個遺產回收隊加輔佐官也不超過十五個人,還是正派組織,要『 找那些看起來像是委託人的人好好談談』幾乎是不可能的。   「那關於幻影,有什麼情報嗎?人數,成員實力,火力之類的?」   「火力就和我們昨天看到的差不多,威爾蘭政府不能給他們大規模支援,所以主要武 器是手槍,但是不敢說沒有例外。昨天襲擊我們的是幻影裡面實力算比較好的一群,看妳 和他們交戰的情況,應該不用擔心。不過,有幾個幹部相當厲害的樣子。」   「嗯……是有多厲害?」   「這我也不知道。資料組正在清查所有的威爾蘭退休人員,看看誰有可能是那些幹部 。至於這次參與追捕白面的人數,似乎是一名幹部領軍,下屬五十幾個人的樣子。被妳幹 掉這麼多會不會補充就沒人知道了。」   「有沒有先把他們解決再來慢慢找白面的選項?」   「這個嘛。雖然聽起來合理,但是以業務來說不能算是我們的工作啊。」   「啊警察又不可能認真抓他們。」   「我知道。只是道理上由我們搜查說不過去,威爾蘭政府也會拿這當理由阻撓。我們 只能在遭遇的時候交戰而已。」   路卡斯舉起雙手,看起來昨天晚上已經和隊上的其他人討論過這個可能性了。   「好吧,那總之,看來之後有好長一段時間要和幻影打對台了?」   「沒錯。我已經請支援過來了,之後要調查什麼的時候,我也會找他們搭檔,妳自己 也要小心點。」   「明白。」   明明只是要追個殺手,為什麼事情變得這麼複雜,希弗林想到這裡,忍不住嘆氣,同 時考慮帶突擊步槍上學的可能性。   不過幸好,情況沒有惡化到那個地步。也許是知道實力差距吧,接下來的一段時間, 幻影沒有找他們麻煩,只有偶爾發生幾次遭遇戰,都以對方撤退坐收。   只是她沒想到,先出問題的不是幻影那邊,而是普通的學校生活。 //   隔了兩周後的某一天,當希弗林走進教室的時候,發現班上的氣氛不太對勁。   「……?」   她停在門口眨了眨眼,看向旁邊竊竊私語中的幾個女生。而她們發現希弗林在看,趕 緊搖了搖頭。   (……什麼意思?搖頭?是要我不要管還是沒事?)   然而涵義並沒有傳達給希弗林的樣子。她只好帶著疑惑來到自己座位,旁邊的克萊明 頓和艾利安娜也早就來了。艾利安娜看起來沒有很在意氣氛奇怪,而克萊明頓則是看起來 沒有發現。   兩個人都不是適合聊這話題的對象,她只好閉上嘴試著偷聽同學討論。可惜實在太遠 ,他們說話的時候又都壓低了聲音,希弗林什麼屁都聽不到。   她只好氣餒的聽著上課鐘響,翻開課本,等著老師進來。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她的眼角在窗外發現了兩個人影。   是警察,身穿制服,表情嚴肅的走進校園。看起來不像是來逮捕什麼人的,那麼是和 同學們討論的內容有關嗎?想到這點,希弗林還是忍不住開始調查。 //希弗林:路卡斯   希弗林:「路卡斯,有幾個警察跑來我學校的樣子。發生了什麼事,能幫我查一下嗎 ?」   路卡斯:「警察喔?」   路卡斯:「和白面有關嗎?」   希弗林:「大概沒關係。只是學校氣氛好像怪怪的,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路卡斯:「了解。我查一下。」   路卡斯:「呃。」   路卡斯:「我大概知道了。」   路卡斯:「你們學校有一個二年級的女生,昨天晚上在街上被強暴了的樣子。」 //   「強暴?」   「……妳說什麼?」   希弗林只是小聲感嘆了一聲,突然的話語就從前面傳來。她抬起頭,只看到滿臉殺意 的艾利安娜轉過頭來。   「誰被強暴了?」   「欸、欸欸……」   希弗林一時反應不過來,不過旁邊的同學們全部帶著不妙的表情,就連那個克萊明頓 也是,讓她知道踩了地雷。   「我在問誰被強暴了?」   「不、我也不確定詳情,只知道是二年級的。」 //希弗林:路卡斯   路卡斯:「受害人叫做艾比蓋兒.甘迺迪。案發時間是昨天晚上十一點,地點在舊橋 區,犯人有三個,但是受害人目前精神還不穩定,還沒辦法進行正式調查。」 //   滋滋,希弗林說話說到一半,下一條訊息傳來。手機的震動吸引了艾利安娜的注意, 遠距離的瞥了一眼看了大概,隨後拉了自己書包就走。   「我今天早退。」   「喂!等等,威爾斯。我不會叫妳冷靜不過好歹別讓我一頭霧水吧!」   「現在沒空,去問其他人。」   艾利安娜只拋下這句話就走了,留下希弗林一臉錯愕。她只能把視線轉向其他同學, 半遷怒的說:   「好了現在她都說問你們了,總可以跟我講了吧。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   「呃,拜託別連妳都生氣……」   「那就快說啊。」   「好,我說、我說……」   就坐旁邊的羅文小心翼翼的說:   「──艾利安娜在高一的時候被強姦過。」   「……」   希弗林抿著嘴唇,用眼神要羅文說下去。   「她曾經有個好朋友,姓普萊斯。艾利安娜從高一剛進來的時候就長的很好看,這讓 普萊斯的哥哥和三個同夥看上了她。他們讓普萊斯騙她到家裡來,之後四個人輪姦了她, 還將影片放到網路上。   在那之後,她的個性完全變了個樣。不相信友情,不接近男性,不想和任何人打交道 。所以,我們才沒有辦法接觸她,就連克萊明頓也不行。克萊明頓可以和所有人交朋友, 但是艾利安娜痛恨朋友這個詞。」   「……」   「不過妳可以,希弗林。」   「怎麼說。」   「妳和艾利安娜不是朋友。而是別的……什麼關係。我說不出來,不過感覺有點競爭 ,說不上是死對頭又說不上是朋友的感覺。妳大概是班上唯一一個艾利安娜願意說話的人 ,所以,該怎麼說……妳能代替我們關心一下她嗎?」   「……我本來就這麼打算。」   希弗林說著,站起身來,一把抄起自己的背包。   「我今天也早退。」   「……拜託妳了。」   「誰知道二年級那個被強暴的女生住哪裡?我想威爾斯應該是去找她了。」   「就住我家旁邊,給我一下手機,我開一下地圖。」   班上馬上有人有反應了,希弗林靠過去,拿到了地址之後立即出發。 //   「威爾斯!」   由於省去了尋找地址的時間,希弗林在艾比蓋兒的家門前趕上了先走一步的艾利安娜 。   「……什麼事。」   艾利安娜的手停在門鈴前,轉頭過來。她的表情比以往看過的都還要鮮明,平靜的面 具難以掩蓋內心的盛怒。   「妳想要做什麼。」   「看不就知道了嗎,來安慰學妹啊。」   可能是知道希弗林是趕不走的吧,艾利安娜沒有浪費時間和她談,直接按下了電鈴。 獨棟的洋房安靜了一段時間,才有一名婦人的聲音從對講機傳來。   《是哪位呢,要是記者的話,我們謝絕採訪。》   「我不是記者,是克奈普高中的三年級學生。可以讓我見見甘迺迪同學嗎?」   《……先進來吧。》   大門敞開,兩人不客氣的進去,艾比蓋兒的母親就在玄關迎接她們。她的面容十分疲 憊,想必昨天晚上整晚沒睡。玄關附近還有不少沒有擦掉的鞋印,希弗林瞥了一眼,全部 都是同一個款式,應該是警察急忙拜訪時留下的。   「兩位,是艾比蓋兒在社團的學姊嗎……?」   「不,是不認識的學姊。」   「咦……?」   聽起來很可疑,但是艾利安娜看起來十分嚴肅,所以婦人只是疑惑了一下。   「我聽說甘迺迪同學的精神狀況不好,想要跟她聊幾句,可以嗎?」   「啊……我也想說沒問題。不過她現在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出來,如果妳能跟她說上 話的話,就試試吧。可以的話也讓她吃點東西。她的房間就在二樓。」   「好的。」   「打擾了。」   艾利安娜不客氣的脫了鞋就往樓梯的方向走去,希弗林則是急忙跟上,還不忘禮貌性 地補上一句。   「喔,對了,伯母。我不會說現在,不過我們走之後,您最好也休息一下。一個家庭 如果有兩個人倒下,只會讓事情更嚴重而已。」   「……謝謝啊。」   希弗林和婦人點了點頭,跟著艾利安娜上樓。一到二樓的第一間就是艾比蓋兒的房間 ,房門還有粉紅色的精緻門牌,現在只和沉默的房門形成鮮明的對比。   艾利安娜看了希弗林一眼,而希弗林可是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舉雙手投降。艾利 安娜就沒理她,逕自敲了門。   「艾比蓋兒.甘迺迪。」   沒有回應,不過艾利安娜幾乎肯定對方在聽。雖然受了傷後每人的反應各不相同,不 過她還沒有聽過倒頭爆睡的。   「我不會講一堆垃圾話。不過首先,還活著的話,出個聲。」   沒有反應。   「不管妳想不想死都出個聲,沒什麼好丟臉的,我當初也是想死的那邊。」   「……妳是誰。」   一個低沉疲憊的聲音從房內傳出來。   「妳不認識的學姊,除了我以外還有另一個學姊。」   「……」   喀擦,房門打開,一個憔悴的臉龐出現在門後,像是看向地獄一樣的往門外看過來。   「……艾利安娜.威爾斯。我聽說過妳。」   「那麼妳也聽說過我的事了。看到不是只有妳遭遇到這種事,感覺有好一點了嗎?」   聽起來百分之兩百是諷刺的話,配上艾利安娜的認真表情,只讓人感到某種扭曲的執 念。沒有人把這當玩笑。   「不想承認自己醜惡的一面也沒關係。不過我不在意──難不成事到如今我還在乎這 種事嗎?那,妳要站著談還是坐著談?」   「……」   艾比蓋兒沒有多回話,走進房間,而她們兩人就跟在後面。房間除了全黑以外還十分 凌亂,檯燈和書包和布偶散落一地,彷彿時不時會忍不住衝動,抓東西起來砸一樣。   「……妳們來做什麼?」   艾比蓋兒坐回自己的床上,用棉被包住自己。   「不會是說些打起精神來之類的話吧。」   「我剛剛已經說了我不是來講垃圾話的。我來這裡一半是為了妳,一半是為了我。」   艾利安娜從地上把倒下的椅子扶正,和艾比蓋兒正面對坐。希弗林站著。   「……為了我是什麼。」   「為了讓和我有相同遭遇的人,不用遭受這麼長期的折磨。聽好了,妳的身體已經被 玷汙了,再也不完整了。在犯人進入我們身體的同時,妳就不再可能談一場夢想中的戀愛 。妳再也沒有辦法守身如玉,獻給心裡的白馬王子。所有人看妳的眼神都會帶著同情,嘴 上說些漂亮話,實際上好奇著我們到底是如何被強姦的,還拿這當材料來打手槍。   接受這個事實吧。接受這個事實,然後首先選擇妳要讓妳的人生結束,還是在此之上 活下去。」   艾利安娜直面著艾比蓋兒,眼神彷彿要把所有的自憐打碎。   「要死,現在就死。現在不死,就不要再白白折磨自己,活下去。」   「……」   艾比蓋兒輕輕抓緊了棉被,往桌上了方向瞥了一眼。書桌上放著一把水果刀,想必是 先前已經考慮過了。   「看來妳已經做了決定了,這樣很好,做了決定之後就不要再反悔。要活下去,就不 要幹些相反的事情。要難過要生氣要什麼事都不想做都行,但是記得吃飯和睡覺,不是肚 子餓或累了,只是因為已經決定了要活下去。」   「……」   「妳的母親把妳的早餐放在門口,準備好了就自己去拿,我明天再來。」   「……」   艾比蓋兒沒有回話,甚至連眼神都沒有對上。艾利安娜站起身來,用眼神要希弗林跟 著出去。臨走前,她停下來說了最後一句。   「啊,對了。如果妳覺得為什麼這種事一定要發生在妳身上的話,我可以先給妳答案 。妳沒有錯,因為那群強姦犯是些敗類人渣,就這樣而已。」   「……」   艾利安娜輕輕帶上門,但是沒有關起。兩人下樓,和樓下的母親打過招呼之後,離開 甘迺迪家。   而一出甘迺迪家門,希弗林就忍不住開口:   「那樣就好了嗎?」   「那樣就好了,越思考只會越想死。至少先斷了這個念頭,接下來就看她要花多少時 間冷靜了。」   「妳當初花了多少時間冷靜?」   「……真要說的話,我沒有冷靜。」   「咦?」   「沒事。」   希弗林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只有不好的感覺竄遍全身。然而艾利安娜中斷話題,讓 她沒得追問。   「那,妳接下來打算回學校嗎?」   「欸、欸……」   現在才十一點,離校前說的這麼帥氣,結果中午前就回去上課,好像滿弱的。不過要 是就為了這個理由不回去上課,好像也是滿弱的。   「妳呢?」   「我有些東西要調查。」   「什麼?」   希弗林反射性的問,不過看到艾利安娜的眼神,就猜到了她的意思。   「……等等。妳想做什麼。妳不會是想調查強姦犯的身分吧?」   「如果我說是呢?」   「要是妳真的查到了,妳打算做什麼?」   「……」   艾利安娜沒有回答,不過這答案再明確不過。   「別幹傻事。要查我來查就行了,查完就交給警察逮捕吧。」   「哼哼。」   「喂、喂!」   艾利安娜逕自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現在不是上課的時候了,希弗林只能跟上腳步, 手上狂敲messenger求救。 //   希弗林:「大家幫我。」   約恩:「幹嘛?」   希弗林:「我有個學妹昨天晚上被強暴。」   希弗林:「我有個同學兩年前被強暴。」   希弗林:「然後我同學聽說了學妹的事,現在打算自行調查把犯人幹掉的樣子。」   阿薩羅夫:「不就妳以前常幹的事嗎?」   晴樹:「阿薩羅夫你……」   約恩:「你這玩笑開過頭了吧……」   阿薩羅夫:「呃、抱歉。總之妳想我們怎麼幫?」   希弗林:「我自己也不知道。」   希弗林:「最好的狀況是警察調查的很有效率,直接逮捕犯人。」   希弗林:「同時我也想要我同學別衝動。但是我不知道怎麼說服她。」   約恩:「那妳希望的其實是我們協助警方的同時,幫妳調查妳的同學?」   希弗林:「能不能再派一個人來和我輪班?」   約恩:「輪班什麼?輪班監視她嗎?這樣會不會太小題大作?」   希弗林:「我也希望是小題大作。不過看了她的眼神,我覺得不是。」   希弗林:「她和我很像。」   約恩:「嗯……好吧,既然妳這麼說,那就分幾個人幫妳吧。晴樹你去幫忙監視。我 會要羅曼從警方那邊查察有什麼訊息,然後路卡斯幫忙調查妳同學的經歷,看看有什麼說 服她的材料。」   希弗林:「感激不盡。」   約恩:「哪裡。反正我們閒得很,與其幫隔壁部門抓些雜魚,幹這種事還更有趣一點 。」 //   作戰暫時擬定完了,希弗林鬆了一口氣,將手機放回口袋裡。   「討論好怎麼做了嗎?」   「妳也太有自信了吧。就算我只是約聘的,遺產回收隊隊員的權力也是很大的喔。」   「就算再大。也不能對個什麼事情都沒做的女學生做些什麼吧。」   「確實不能。不過只要能阻止妳就行了吧,我們可不像警察,連跟監都需要報備。」   「真可怕。把這力氣花在調查強姦犯上面不就好了嗎?」   「不用妳說。」   艾利安娜似乎沒有趕她走的樣子,讓希弗林鬆了口氣,光明正大地跟在旁邊。在艾利 安娜的帶路下,他們走向一個眼熟的地方──南森的私人賭場。自從上次來找那名情報販 子請他別說太多之後,希弗林就沒有來過了。   現在大白天的,賭場裡沒幾個人。四個客人通通是來吃飯的,除了他們以外只有老闆 一個人在櫃台後。   「南森,在嗎?」   「艾利安娜,我就知道妳嗚喔」   本來在櫃台後上網看影片的南森轉過頭來,一看到希弗林,縮起身子。   「原來妳們認識啊,我下次知道不該把情報賣給誰了。」   「反過來想吧。遲早都會被找上門的,友善的找上門總比不友善的找上們來的好。」   希弗林厚臉皮的說,無視之前把別人手腕搞到脫臼的事實。   而艾利安娜則是無視她的玩笑話,身體靠到櫃檯上。   「情報,你知道我在找什麼。」   「照規矩來,照規矩來。」   「……牛肉燴飯。」   「培根漢堡加可樂。」   艾利安娜和希弗林各自點了自己的午餐,找個位子坐下。沒多久,南森就從廚房將他 們的餐點端到面前,同時自己也坐在旁邊。   「好了,兩位。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要來問東問西的人是艾利安娜?而這位凶暴的小 姐則是陪她來的?」   「嗯。」   艾利安娜拿起湯匙,一口一口地吃著燴飯,聽南森發言。   「但是可惜,我知道的事情不多。」   「有犯人的情報嗎?」   「還真是簡單明瞭啊。犯人的資訊不多,從被害人口中吐出的零碎情報來看,犯人有 三個,但是她精神狀況不穩定,可信度不高。要我說的話,等被害人恢復過來恐怕是抓人 最快的方法。」   「那邊我早上有拜訪過了。先假設她能恢復好了,我總不可能光靠她的描述就找到犯 人身分。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給她指認的?」   「這個嗎,倒是有些知道妳要來買,就先收集了的資料。」   南森秀出手上的隨身碟。   「還有一些陸續進貨的,妳要的話可以先付全額。我之後把剩下的寄給妳──要是我 家沒有被這個凶暴的小姐抄了的話。」   「不用在意她。」   艾利安娜瞄了一眼旁邊注意力全部被漢堡吸走的希弗林,連被偷酸都沒有發現。沒辦 法,這裡廚師的手藝真的好。   「裡面是什麼。」   「我收集了一些事發當時的周邊影像,包括警方的還有民間的。我不認為強暴犯會冷 靜到在當地長時間徘徊再尋找機會離開。所以只有蒐集到今天早上的上班人潮為止。」   「我看一下。」   「請。」   南森把隨身碟連著轉接頭給她,艾利安娜接上手機,稍微看了數十個檔案的其中幾個 。其中警用的監視器還是少數,現代人拍影片的頻率超乎想像,但是由於手抖和對焦之類 的因素,對調查的幫助就沒那麼大。   艾利安娜掃過影片,大概有一半可以清楚背景人物的臉和服裝,剩下的大多沒什麼用 。   「我說那個啊,其實我可以從警方那邊拿資料過來。」   另一邊,希弗林似乎吃完漢堡了,正在慢慢的把太大杯的可樂喝完。   「但是妳要跟我談條件對吧,我拒絕。」   「嗚咕……」   「南森,這些錄影你賣多少?」   「二十,包含接下來的那些。尤其是警察那邊的錄影我可是花了不少工才弄到的,不 分售。」   「成交。」   艾利安娜點了幾下手機,確認轉帳完成後,南森才正式把隨身碟交給她。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4.32.4.224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LightNovel/M.1600004028.A.5EB.html
Albito: 從第一章就覺得既視感很重,現在又更重了 09/13 22:39
Albito: 格局相似但又不太一樣的劇情發展,類似的角色黑暗背景故事 09/13 22:41
Albito: ,後者尤其讓我頭痛(抱頭 09/13 22:42
Phantasnix: 容器啊......惡神碎片的容器之類的吧 09/13 23: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