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話語
紛亂落在耳際
你我沉默不回應”
(天劍師徒對決)
他站在那裡，凝立不動，氣蓋山河；他站在另一側，兩人相距數十米，中間隔著一道無法
跨越的巨大鴻溝，隔絕「生」與「死」的巨大裂隙。
不明白事態怎麼會演變至此。
「師父！現在取消『生死複合』尚為時不晚，還有轉圜餘地！」焦急地大吼。
「住口！逆徒！既然我選擇了這條路，就不可能回頭。你也要背叛我，和我對著幹嗎？！
」
“你我沉默不回應
牽你的手
你卻哭紅了眼睛
路途漫長無止盡”
(握著伊人的手，不明白她為何落淚)
劍之理的盡頭是一片虛無，「什麼也沒有」，早年就有此體悟的布基里為天下十絕劍之首
「天劍」；直至認識思慕，雪花般空白的世界填上色彩，初次了解世上有比劍更重要的事
情。
歐瑞吉說道：「不行，天命不是這麼運作，如果不按樹上記錄的事項行事......」
※命運從來不曾給我們選擇的餘地。
“多想提起勇氣
好好的呵護你
不讓你受委屈
苦也願意”
為什麼自己沒有守護好？為什麼不敢違抗命運？為什麼眼睜睜看著伊人離去？為什麼我們
可以嘴裡說著天長地久的同時卻背棄誓言？為什麼為什麼？如果時間能夠逆流，再有一次
機會，他絕不會重蹈覆轍。
“那些痛的記憶
落在春的泥土裡
滋養了大地
開出下一個花季”
(良善的樣子，至今我仍未清晰自己的樣貌)
真像，真像，為什麼新任的良善聖人和「前任」如此相像？就算持有同樣善良權能，也不
至於長相、體態、神情、言行舉止各方面都如此「一致」，簡直「一模一樣」，就像同一
個模子刻出來，水中倒影、前世復生一樣。
賈思提斯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心下雪亮，已然明白布基里幹了什麼好事，心裡感到無比
悲哀。他擔任中央大法官已久，在漫長審判過程中見過無數慘絕人寰的案件，人類的惡意
沒有底限，但布基里的行為還是刷出了新的境界，他「保存」了部分前任良善聖的源神，
強行覆蓋那女孩原本的人格。
真令人毛骨悚然，發自內心感到厭惡，難以置信有人會做出這等違逆倫常之事，比啃噬屍
體腐肉維生，最低等下賤的蛆蟲還不如...。
內心深惡痛絕的同時深刻著迷。在那正氣凜然的外表下，內在如此醜惡低賤。呵，想來直
叫人興奮不已，真想將他的臉剝製下來，據為己有，擴充收藏哪！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便是為了愛，也無法搪塞過去。
「別幹這種蠢事。」
她猛然抬頭，正面對上他的目光，在那片一如遠方深沉之洋的藍色眼眸裡看不見任何溫暖
。
「我不準妳再傷害自己。」他語氣嚴肅，簡短命令道。
「這些傷口讓我很痛.快.，痛楚能使我保持清醒，認清自己是誰。當刀子刺進身體，深入
肌肉骨髓的疼痛，我才算真正活著，才能拼湊自己的容貌！」
布基里托住她的臉，將其強迫抬高端詳，惡狠狠地說道：「我沒辦法跟一個身上有疤的女
孩上床，關了燈也不行。」
“風中你的淚滴
滴滴落在回憶裡
讓我們取名叫做珍惜”
她跑啊跑的，為什麼要故意說那番話，惹叔父生氣？
原來。
原來叔父在她身上尋找往昔時光的鬼魂。呵，沒有感到多大意外，這是理所當然的嘛。
那也很好。若非如此那個男人怎麼會在她(別無所長、貌不出眾的女孩)的身前停下腳步。
得知真相後她好開心，縱然是偽.物.也好開心哪，只要能跟在叔父身邊，怎麼樣都好，他
若喜歡，她便會竭力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努力揣摩「前任」的說話方式和舉止，務求維妙
維肖，不露破綻，只要順叔父的心意，幹盡惡事殺人放火也毫不猶豫；在茫茫天地中覓得
自己的使命，成為「良善的聖人」。
“迷霧散盡
一切終於變清晰
愛與痛都成回憶”
他有太多事情要忙了，沒空在乎一個小女孩心思。哦！晚點他會找著她道歉的，帶著兩隻
酒瓶子，嘟噥自己很抱歉，一時衝動說了過分的話，但也就僅此而已，別奢望他的姿態會
放軟，做出更多讓步。
不過是正主兒回來前的替代品。
為什麼我們可以嘴裡說著天長地久的同時卻背棄誓言？因為我們長大了，生活過得更加充
裕，曾令人目眩神迷的不過是糖果包裝紙，要多少有多少，一點價值也沒有。
“遺忘過去
繁花燦爛在天際
等待已有了結局”
“我會提起勇氣
好好地呵護你
不讓你受委屈
苦也願意”
(春天浪漫的婚宴，撼動天下的水波)
「你說那個村姑？叫什麼名字來著？不過是暫時的替代品，待我重拾良善權能，恢復聖人
身分，她就沒有用處了。」甜滋滋笑道。
愚蠢的女人，被幾句甜言蜜語耍得團團轉，自以為在男人的心中地位與眾不同，一個一個
都是如此。佛拉瑟菲有點想發笑，忍住了。「布基里不會來了。」
「他加盟『刃命騎士』，成為番外席次，和萊芙同流合汙。他的用意妳應該再明白不過，
他們正在圖謀死而復生的法子，已經快得出成果。」
思慕雪的臉一下變得慘白，尖聲道：「你說謊，我不信！師父明明答應過，只要我得了真
愛之吻，解除獸化詛咒，他就會娶我為妻，就在這裡！我們約定好的地方『波濤止息處‧
風平浪靜』，就在這『春天浪漫的婚宴』！這是前世、前前世、前前前世就註定好的事情
，你不曉得為此我、我們付出多少努力和心血......」
「是啊，為了再續前緣，他真是煞費苦心，嚴格要求各方面都必須一模一樣。」
「布基里可真是最嚴苛的大廚、挑嘴的老虎，什麼叫一模一樣同一個人？是外貌一樣？還
是內裏(權能)一樣？個性一樣？記憶一樣？靈魂一樣？」
「靈魂又是什麼東西？和意識不同，那是至今我們仍未研究透徹的領域。」
「我很好奇，先不論那個仿造品，自詡靈魂轉世的“妳”，和即將死而復生的“她”，誰
比較貼近原版，最初的良善聖人？」
「住口。」
「布基里會選誰呢──」
「我叫你住口──！」思慕雪大怒，手中天劍霹靂射出，直接打掉佛拉瑟菲的半邊腦袋。
佛拉瑟拉不以為意，扶著只剩半邊的腦袋，繼續說道：「起風了，世間的情勢瞬息萬變，
百年一度的天命輪迴再次來到。布基里已經做出選擇，他投入萊芙陣營就是赤裸裸的表態
。那妳呢，思慕，妳的選擇是什麼？」
“那些痛的記憶
落在春的泥土裡
滋養了大地
開出下一個花季”
「妳還能變回獸人的樣子嗎？給出真愛之吻的人不是布基里，那人是誰？」
思慕雪側頭想了一會。
“風中你的淚滴
滴滴落在回憶裡
讓我們取名叫做珍惜”
(以為春天不曾到來的同時，春天已悄然來到，我不是帶來春天的陽光)
風漸漸停了，遠方天空的雲朵和海鷗像靜止了一般，一動也不動，全世界的海浪以他們為
中心簇擁著，浪花捲起千堆雪，一波波湧上，拍打至腳踝，沾濕衣褲。思慕雪專注聽著萊
諾斯說的話，表情從原先的不耐慢慢轉為訝異，又從訝異慢慢轉為癡迷沉醉，忘卻週遭事
物，差點連呼吸心跳都忘了。語末，他說道：「......既然如此的話，是不是能將我納入
考量？」
上前一步，站穩腳步。
兩手妥適地放在思慕雪的腰際。深情款款。
低下頭，柔聲道：「......。」那原本是很簡單的小事，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說出，他們非
要折騰許久繞了好大一圈。
臉頰靠近，近到快貼在一起，聞到對方身上的味道。
“漫天紛飛的花語
落在春的泥土裡
滋養了大地
開出下一個花季”
“風中你的淚滴
滴滴落在回憶裡
讓我們取名叫做珍惜”
(山之心)
實在太痛苦了，不堪回首，不如讓一切在這裡畫上句點。思慕雪淚流不止，向著雷蒙德慘
然說道：「我、我放棄了。」
「為什麼？妳明明就還想見到萊諾斯不是嗎？！」
「無所謂了，他要娶艾芙，我也不想活了。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
「還沒結束，不準妳輕言放棄，根本不像妳會說的話！」雷蒙德勃然大怒，一手置於地板
，體內力量滾滾湧動，道：「境界‧嶔崎磊落。」
“那些痛的記憶
落在春的泥土裡
滋養了大地”
(清雨飄落奧哈馬谷地的那一天，時軸斲傷。)
“開出下一個花季
風中你的淚滴
滴滴落在回憶裡”
“讓我們取名叫做珍惜
讓我們懂得學會珍惜
讓我們懂得學會珍惜”
>>>《赤陽篇》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200.235.160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LightNovel/M.1610862132.A.B64.html
※ 編輯: distantblc (1.200.91.248 臺灣), 02/28/2021 11:47:38
※ 編輯: distantblc (1.200.91.248 臺灣), 02/28/2021 11:48: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