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他們的夢魘

作者mizukawa (水川)

看板LoL

標題【創作】他們的夢魘

時間Sun May 29 14:32:47 2016

小短篇六則，包含瑟雷西(生前)、鏡爪、費德提克、弗拉迪米爾、伊芙琳、燼路人視角，腦補有，角色崩壞可能，以上都能接受者請繼續閱讀 ****************************************************************************** 其一：在地下金庫的那個男人　　他是第一次到地下金庫去。　　來到組織這麼多年，掠奪過許多黑魔物品，他卻沒有親眼看過收藏著所有藏品的那個金庫長什麼樣子，就算去詢問其他人，他們也只會露出或是茫然或是不悅的神情阻止他提問，接著用「有人在看守，很安全」做下結尾，好像這樣的理由就足以使他們不用靠近金庫一步。　　他哼著小調，端著慰問用的烤餅乾走下長長的螺旋梯，組織的人幾乎都出門了，這是個去地下金庫參觀的好時機，他想表現的友善些或許能讓那位神龍不見首尾的看守人放他進去看幾眼。　　走了好一陣子才終於看見地底微弱搖曳的火把，他有些興奮地加快腳步，但在即將踏下最後一階階梯時猛然收止步伐，空氣中瀰漫著強烈的血腥味，隱約的、還能聽見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他不禁繃緊了神經，小心翼翼地貼著牆面挪動，意圖確認是否有外人闖入了金庫。　　「起來，別再睡了。」　　轉角後方有道冰冷的男音傳來，他緊張地看著牆面上高挑的倒影，那人用力地扯動鍊子，幾乎是拖著地上的某人在移動，鐵鍊的鏗鏘聲中還夾雜著痛苦的呢喃，但字句實在太模糊他並不能分別地上那人在說什麼。　　「詛咒？」男人輕蔑地嗤笑了下，狠戾地一腳踩上對方的胸口，接著傳來的骨頭斷裂聲和慘叫讓他害怕得險些弄倒手上的餅乾：「真那麼能幹的話我怎麼還沒死？」　　男人收拉著鐵鍊，也不管對方是否會窒息地將他拉至腰際的高度：「實在太吵了…… 你只要會慘叫就行了。」　　他瞪大眼睛，看著男人的影子在腰間摸索出匕首形狀的東西一把劃向那人的臉，淒厲的哭喊便響徹了整個幽暗的地底，有某個物體掉了下來，在他含糊的叫喊中發出清脆的啪搭聲，參雜著液體滴落的聲音尖銳地刺進他的耳膜。　　「這不是好多了嗎？」男人相當滿意似地笑了起來，扔垃圾一般地將對方往地板丟去：「你也真是運氣不好啊，前幾天抓到的那個昨天就死了，組織的人這幾天又出遠門…… 看來只能拿你取樂了啊。」　　他發抖著，男人語氣中的理所當然與嗜虐氣息讓人不寒而慄，倒地那人窒息一般的模糊呻吟更加深了這種恐懼感，他緩緩挪動步伐，想快點離開地下金庫並通知組織　　──卻有隻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窒息般地倒抽了口氣，不知何時那個施虐的男人已經來到身後，病態般瘦削的臉孔、過分蒼白的膚色以及極淺的髮色，搭上男人高挑的身形簡直就像是某種幽魂，他想尖叫，但男人銳利而帶著喜悅的視線卻讓聲音堵塞在喉間無法發洩，只能發出少許空氣穿過齒縫間的嘶嘶聲。　　「喔……他說的是真的啊，這裡竟然有人。」男人輕笑了幾聲，一把將他拉到長廊上頭：「你被他出賣了啊……為了讓自己少受點苦，他告訴我你躲在後面，狼人的鼻子還是挺靈敏的。」　　順著對方的指尖望過去，他看見了倒地那人的慘況，該是強壯結實的身軀上滿是傷口，有的冒著汩汩鮮血、有的正在癒合，皮開肉綻的痕跡漫布，頸項、四肢都有被鐵鍊狠狠絞鍊的瘀青與血痕，對方抽搐著微微抬起頭，已經沒了舌頭的嘴半張，鮮紅的液體從他缺牙的齒縫間淌落，在雜亂的黑髮後，是一隻了無生氣的眼睛與他相望，另一邊，是什麼也沒有的空洞眼窩，隱約還能看見斷裂的神經…… 　　他不受控地放聲尖叫，在瓷盤碎裂的聲響中，他沒有聽見，身後那不祥而冰冷的、鐵鍊摩擦聲…… 其二：撕裂獵物的狼與羊　　她奔跑著。　　儘管雙腳被樹叢劃出血痕、儘管衣物變得破爛，她還是奔跑著，跑得不管不顧、跑得絕望而害怕。　　「不、不……不要！」眼前高大的陡峭懸崖阻擋了少女的去路，她看著那高聳的石壁哭了出來，纖細的手指用力地敲打堅硬的岩石，好像這樣便能開出逃生的路：「不要、不要、不要啊……」　　「追逐遊戲停止了，小羊？」　　「是的，親愛的狼……從沒有目標能逃出我們的追捕。」　　「不、不不……」少女哭喊著，她無力地跪坐在地上，斗大的淚珠源源不絕地滾落：「我不想死啊！我不要──」　　「妳本來可以選擇平和地死去的……」森林中，那溫柔的女聲略帶遺憾地道，明明該令人感到溫暖的平靜字句在面對這樣生死存亡之際反而聽起來相當可恨：「但妳逃跑了─ ─」　　「──那就由我來撕裂妳吧。」帶著狠戾的暗啞男音接續說，句末還夾雜上威嚇似的低吼。　　「什麼、選擇平和的死去啊！」面臨死亡的恐懼在聽見對方事不關己的冷漠言語後昇華成憤怒翻湧而上，少女抹去頰上的眼淚，對著漆黑的樹林大吼，吼得嘶啞、吼得用盡全力：「我只是到森林裡撿柴薪而已、為什麼就要死啊！憑什麼……憑什麼你們就要殺死我啊！不想死有什麼錯？想逃跑有什麼錯？說自己是死神、這種東西、這種東西──不要自己長生不死就把別人的生命當作垃圾啊！」　　她不甘的怒吼在林木間迴盪著飄遠，憤恨伴隨那聲音逐漸消逝，少女再次絕望地哭了起來，追捕者的腳步聲輕柔地響起、一步一步接近她，而她卻再也沒有力氣逃跑了，明白自己難逃一死，少女緩緩地抬起頭，凝視著眼前的黑與白揚起有幾分高傲的微笑。　　「我、恨你們……你們注定、永遠孤獨又痛苦地──」　　黑色的狼張大了嘴撕裂了少女纖弱的身軀，她未完的詛咒全被淒厲的慘叫聲取代，雪白的羊看著紅艷的鮮血噴撒上陡峭的懸崖，靜靜地望向空中那一彎弦月，輕聲開了口。　　「從前從前、有一位臉色蒼白的黑髮男人，他感到十分孤獨……」其三：傳說在荒野中　　想起自己為什麼會在凌晨三點時在村門口罰站少年忍不住苦笑了起來。　　那是流傳在他們村子裡很久很久的傳說，如果在深夜走到離村子一小段距離的荒野上就會遇上惡魔，它會揮舞著鐮刀將所有看到它的人殺死，究竟這只是騙小孩的故事還是真有其事少年並不清楚，但不在午夜之後走到那片荒野上已經成了習慣……只是有時候，總會有旅人不信邪地想到那裏看看，證明那傳說不過是編造的。　　「應該再多收幾枚金幣的……」他低聲咕噥，下午有兩個男人付給他一袋錢說是想在凌晨到荒野上調查，要他指路並在村門口等著放他們進門，原本他以為這是很簡單的差事 …… 　　「午夜到現在也過了三個小時了，他們也太久了吧。」　　少年無奈地嘆氣，邁開步伐往傳說中的那個地點前進，收了錢就要好好辦事，他可不能就這樣放著他們不管啊。　　凌晨的郊外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他靠著提燈微弱的光芒小心翼翼地走著，晚風吹過樹梢的唦唦聲讓他感到有些毛骨悚然，走到半路時少年已經興起直接回去的念頭，硬撐著向前又走了三分之一左右的路程，當燭火些微的光只能照亮周圍一小部份時，心底的恐懼才完全壓過那一袋錢所帶來的責任感，少年嚥了嚥口水，聽著樹林間迴盪的烏鴉叫聲總覺得全身發毛。　　──果然還是、回去等就好了。　　才轉過身子打算往回走，便有零碎的水滴打在他身上，心煩地咒罵了聲，他抬起頭想確認雨勢　　卻有一張、眼睛睜得大大的、蒼白的臉孔與他相互直視。　　那人從七竅不斷湧出的血液零碎地灑落。　　少年放聲尖叫了起來，扔下手中的提燈沒命地往回跑著，黑暗中烏鴉的叫聲越來越明顯，伴隨翅膀拍擊的生想像在追趕他似地不斷逼近，他害怕得雙腿發軟，幾乎要跌坐在地上，但他還是不斷不斷地跑著，想快點回到村子裡求助。　　但，不論他怎麼跑，這條筆直的道路卻像沒有盡頭一樣無限地延伸著，少年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許十分鐘也許數小時，他只是一直跑，跑到心底的恐懼在逐漸靠近的聲音中變成了絕望。　　「誰來、救我……救救我啊！」少年疲憊地停下腳步，哭喊著，烏鴉已經包為了他逃生的道路，不斷盤旋盤旋，簡直就像某種悼念儀式：「救我、救我啊……」　　黑暗中有個人影走了出來，伴隨著森冷的利刃銀光在鴉群中緩緩靠近，用樹枝隨意綑綁而成的雙腿、草扎成的身體與臉，裂得大大的嘴、散發著綠光的眼睛…… 　　──傳說中，在深夜時經過那片荒野的話會看見惡魔，像稻草人一樣的…… 　　村里老人們和緩的說故事聲在耳邊響起，少年撕心裂肺地哭喊了起來，源源不絕的淚水是不甘、是怨恨、是後悔。　　「誰來救救我啊……」再次低聲重述，卻沒有任何人回應他的祈求。　　只有銳利的鐮刀，在它沙啞的嘲笑聲中迅速地揮下…… 其四、血紅之衣與蒼白之膚　　那是張蒼白得過分的臉孔。　　鬼魅一般地突然出現在漆黑的小巷中，踏著優雅飄渺的步伐緩緩接近自己，血紅的衣衫更顯出男人過淺的膚色，那分辨不出是銀是金的髮絲隨他的腳步飄揚著，有一瞬間，少女被那張相當俊美的臉孔吸引出了神，但當男人微微泛著紅光的通透眼眸與她直視時，她卻立刻明白──今晚她得死在這裡了。　　「啊……真是美麗的、小姐呢？」男人勾起薄唇，散發邪魅氣息的雙眸勾魂似地半闔，他伸出尖銳的指套輕撫過她的臉頰，冰冷的觸感令少女忍不住顫抖，一片混沌的腦中什麼也無法思考，該逃走的，但那樣的想法卻像被男人慘白的指尖支解了，只是零零碎碎地在腦海奔竄。　　「呼嗯──」他輕吐了口氣，用舌頭舔舐指套上屬於她的血液，原本就妖冶的淺笑此時更是勾人心神的豔麗：「真不錯啊、妳的血……」　　少女無法遏止地發顫著，艱難地張開嘴想擠出一點聲音，總覺得再這樣悶不吭聲，便會被男人的氣息吞噬殆盡，但發懵的腦袋卻只能直覺地拼湊出一個單字、顫巍巍地傾吐：「吸……血鬼……」　　「很多人這麼叫我呢……」他貌似愉悅地笑了幾聲，一手梳理著淺色的髮絲直直地凝視少女：「但真要說的話，我比較喜歡血色收割者這個稱號……」　　男人朝她伸出手，病態般蒼白的臉在他血紅的衣物之下漸漸地、亮起紅光。　　「把妳的血、獻給我吧。」　　在他蠱惑人心的低喃之後，她看見、盈滿整個空間的鮮紅炸了開來，在刺眼的白光中，渲染成一片血河…… 其五、艷麗之唇　　美麗的女人。　　就像是在月光下盛開的深紅色玫瑰，銀白的色調聚光燈似地灑落在她迷醉人的花瓣上，又像醇香的紅酒，在晶瑩的玻璃杯內旋轉旋轉，舞動出漩渦將他吞噬殆盡。　　太過艷麗、又帶著尖刺的女人。　　──應該遠遠躲避她的致命魔女。　　「哎呀……」她微微一笑，側著頭將雙手搭上他的後頸，彷彿在告訴男人已經沒有退路，金色的眼眸在晦暗的燭光中閃爍，帶著嗜血的神色：「有什麼、想說的嗎？」　　──就當作遺言。　　儘管女人並沒有說出口，他卻清楚地明白她嘲諷的語調下隱含的意思，男人不自覺地微微發顫著，儘管他並不害怕死亡，在這樣危險的圈子裡打滾他早已做好被人盯上性命的覺悟，但他還是難以遏止地顫抖著，或許是女人豐滿的唇瓣所揚起的角度完美得令人戰慄吧，男人忍不住這麼想。　　他吐了口氣，露出從容優雅的笑容輕輕地眨眼：「請、溫柔點？」　　女人愉悅地輕笑了起來，沙啞勾人的零碎笑聲穿過她漂亮的雙唇震動得他耳膜發麻：「如你所願。」　　然後他閉上眼，在回想起她艷麗的笑容時意識一瞬間沉入了無盡的深淵…… 其六、死亡之華　　一二三、一二三、一二三…… 　　是華爾滋的旋律。　　青年對於自己還能注意到這種事情嘲諷地笑了，艱難地踏著步伐一點、一點，在這看似沒有進頭的長廊上走著，那染上陰暗氛圍的背景音樂不斷傳進他耳中，緩慢的、規律的，有那麼一剎那，青年覺得自己就像是舞台上演出的演員，在觀眾的視線中邁出劇本上的舞步。　　──都快死了、還在想什麼…… 　　他用力地吸氣，混雜著血腥味的冰冷空氣穿過肺部時引來陣陣刺痛，神經抽搐的頻率隨著樂聲一下又一下地讓青年的思考混沌了起來。　　一二三、提琴聲加入── 　　碰！　　子彈穿過了他的左肩。　　青年吃痛地呻吟，腳步因為子彈的衝擊力踉蹌　　一、二三，人聲合唱── 　　這次射穿的是他的右腿。　　疼痛讓青年支不住身子，蹣跚地晃了下便倒在殘破的木製地面上，地板支嘎吱嘎的摩擦聲連帶揚起灰塵，遮掩了青年的視線。　　小提琴漸弱、手風琴漸強，一二三、一二三…… 　　有人踏著輕快的腳步逐漸靠近，青年聽著那聲音噠噠噠地穿透木板，一片茫然的腦海中只能感覺到傷口所帶來的痛楚，他抽了口氣，胸口下方有什麼東西正死死地頂著他的肋骨，正想發出哀鳴的瞬間，卻有顆銀彈打穿了青年的聲帶。　　「噓──那不在節拍上。」有個低啞的男音這麼說著，一面隨音樂在他身邊悠然地環繞，一二三、一二三…… 　　提琴的聲音拉長轉低── 　　那雙木製的義肢最後停在他眼前，屈膝似乎是做了個鞠躬的動作。　　壓在青年身下的陷阱恰到好處地炸開，在破舊的地上開出一朵艷麗的血紅花朵…… ****************************************************************************** 個人覺得其實有些英雄在普通人眼裡其實是很可怕的存在XD 試著從普通人的角度去詮釋這些英雄，想寫出那種危險的感覺聲明一下我不討厭文中的英雄XD，只是覺得他們會是常人懼怕的角色希望看起來不會偏離角色原始性格太多，感謝各位觀賞拙作<(_ _)>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71.210.214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LoL/M.1464503569.A.D79.html

推 jason7086 : 這應該是小兵的視角 05/29 14:49

推 jason7086 : 推寫得很好特別喜歡鏡爪那篇 05/29 14:51

感謝讚美OwO鏡爪那篇也是我自己最滿意的ww

推 f222051618 : 七月半還沒到啊 QWQ 05/29 14:51

是生前的瑟雷西喔，文中角色按照開頭寫的順序

→ f222051618 : 第一個是誰我看不出來囧 05/29 14:52

※ 編輯: mizukawa (1.171.210.214), 05/29/2016 14:53:53 ※ 編輯: mizukawa (1.171.210.214), 05/29/2016 14:54:54

推 buhai : 很不錯喔 05/29 15:07

謝謝！ ※ 編輯: mizukawa (1.171.210.214), 05/29/2016 15:12:33

推 joe6031035 : 鏡爪推推故事跟描寫都滿細膩的 05/29 16:28

謝謝ヾ(*′∀‵*)ﾉ

推 iverJisty : 好文推，喜歡這種描寫英雄的文 05/29 19:27

謝謝你～我自己也很喜歡寫這種文章XD ※ 編輯: mizukawa (1.171.210.214), 05/29/2016 19:37:28 ※ 編輯: mizukawa (1.171.210.214), 05/29/2016 19:38:16

推 ted40905 : 這是指考國文閱讀嗎好久沒看7/1的報紙了 05/29 21: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