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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預定的行程被一個時常閱讀我文章的陌生人打亂,這對我而言並不值得奇怪, 因為書寫本身對我而言就是一種內在吶喊的呈現,太多事情難以在真實生活裡言說 ,於是將這些最柔軟得像爬上沙灘曬太陽的牡蠣,失去了硬殼的保護,任何一點風 吹草動都可能讓原本簡單的存活這件事為之震動。 並沒有受到傷害,只是停下來仔細回想,嘗試回答那位陌生人發出無關善惡的問題 閱讀的時候,我只是驚嘆著 為什麼妳能這麼生動的描寫死亡呢? 嘗試解答這個問題的過程裡,絲毫不受傷不可能的,我只是盡可能的再一次地從 一場自虐裡勇敢存活下來。反覆地問自己:「為什麼書寫死亡?」關於主動與被動 ,還有藏在生死背後作為與不作為的人們,我記起的是一種對這個世界絕望到連抗 議的聲音都失去的平靜,而原來,真正的平靜是那麼讓人感到害怕;害怕自己承受 不了。 冷與失去知覺之後,世界仍繼續運轉,思想並沒有跟著身體死去,唯一失去的只有 各種透過身軀得以感受到的。沒有痛楚的世界當歡愉還被記的的時候,任何一刻都 像天堂。記憶死亡的過程本身並沒有帶我任何痛苦,苦痛我的是從死亡的過程裡 認識到這個世界對待生命的方式。整個回憶的過程裡只有這個結論傷害了我 有些人為了讓自己活得更容易,選擇讓我死亡。 事過境遷後,無法反轉的生命讓人厭惡,死亡讓一切變得容易;只需要緬懷不需要 哀嘆或反覆意識到別人擁有著原本該是屬於自己的愛。 有些體溫或擁抱對她而言很難以忘懷,但我想那不該是我的錯,我的生命只是不該 被我或命運之外的人決定。 其實這也沒有啥大不了的,只是從來都沒有理解過來,這是為什麼?在廣大的世界 裡,我渺小得像是一整片海洋裡一個連肉眼都見不著的浮游生物,卻會有人認為我 存在與否對她而言影響甚鉅。「關係」就是這麼危險的一件事,所以每一年的傷害 或殺害事件裡,加害者與死者的關係的前三名永遠是夫妻、情人、親友,輪流著奪 冠,對於絲毫無關緊要的人,多數時候我們很難莫名生出愛來,遑論是輕易去恨, 恨也是需要力氣的。 思考著「我愛的與自稱愛的我人為何總是在我生死一線的時刻替我將地域的門推開 ?」這件,是一件浩大而傷神的自我檢視療程,恐怖的不是難以界定愛與恨,善 良與邪惡,恐怖的是我們確實活在一個過度重視所以「死了會讓一切比較容易的狀 態」。至今我仍然沒有辦法忘記我最初愛的那個人,多年後含著淚眼對我說的話 為什麼妳不是死了?為什麼要讓我知道妳還活著? 我絕對相信他一定早就忘了自己曾經用一句這麼簡單的質疑話語將我打入一個難以 自我拯救的迴圈裡,儘管我知道他在表達的更可能是一種千金難買早知道的遺憾, 但站在我的角度完全沒有辦法忘記,當時他的選擇,跟讓我自生自滅沒有兩樣。不 少人生的歲月裡,因為這樣一個關鍵的難題在我身上未解,困擾著我的睡眠,就像 搖擺的天秤難以決定該恨他或繼續愛他,晃蕩、晃蕩,然而,最終我還是選擇了 於自己,怕知道會受傷、知道這決定是愚蠢的,也不願意因為無法擁有所以把愛 解釋為恨。 而,一串記憶的螺旋裡,怎麼回應這位讀者的疑問變得絲毫不重要,重要的是怎麼 用稍微溫柔的方式打消他繼續探詢的念頭,書寫和渴望被探詢隱私本來就是天差地 遠的兩件事,簡單的以感謝他的讚美為回應,關於為何我會把很多情境寫得如此真 實,呵呵!謝謝讚美。 -- 陌上花開,青山碧水,不染紅塵。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風十裏,不如 --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Memory/M.1548506203.A.E60.html *修正錯字。 ※ 編輯: dayend (61.223.226.214), 01/28/2019 01:29: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