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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跳著翻譯,因此將相似主題的段落放在一起,沒有完全照書中的順序排 列。 然後我想說的是,K.K.這本自傳對Glenn的怨念超深的…… 【家庭】 早年,我以為在家中發生的事都是正常的,因為我的人生中還沒有可以拿來比較 的對象。但隨著時間經過,我逐漸明白我的家庭環境並非常態。 回顧起來,我能看出自己的原生家庭缺乏那些重要的原素:愛以及父母的正向付 出。去上學這件事,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得以讓我逃離悲慘的家庭環境。而不可避 免地,我是個問題重重的孩子。 後見之明地說,我認為自己在一個欠缺足夠能耐的年紀就被迫必須照料好自己。 這些瑣事逐步地侵蝕我,不斷地讓我覺得自己差人一等。 舉例而言,跟大多數的學校一樣,我們的制服也包含了褲子、西裝外套、襯衫、 領帶和書包。 但我從來都無法完整地擁有自己所應該擁有的這些東西。 當其他小孩背的是皮製書包,我的書包從來都不是皮的,而是廉價的塑膠貨。當 其他小孩長得穿不下原本的褲子,他們就會買新的。而我則不然──我的褲子總 是太短,而且上面總是有與鞋子上的洞互相匹配的破洞。這會侵蝕折磨一個小孩 的靈魂。 然後還有尷尬萬分的免費營養午餐。教室裡,假如你等著要吃學校的免費營養午 餐,你必須把手舉起來。這麼一來,你等於昭告天下,「我很窮。」 而在全班四十個學生中,我是少數那一兩個每次都必須把手舉起來的小孩。我對 自己需要免費的食物感到丟臉,並且我得忍受在學校內遭遇的其他各種羞辱。我 知道這聽起來像是《孤雛淚》的故事,但我真的就像個小乞丐,掙扎著撐過一天 又一天。 從五歲到我十一歲進中學的這幾年,在我的人生中留下不可抹滅的傷痕。在這段 我最需要照顧和支持的時期,我所得到的只有壞示範、缺席的父母和情緒不穩的 虐待。我的父母感情很不融洽──這再明顯也不過了。他們兩人間總是充滿緊張 的氣氛,因為彼此間總是存在著某種爭執,通常是因為錢或與此有關的問題。 可以預見地,這些年來我母親離開過我爸好幾次。當這種情形發生時,我們會短 暫地逃到她母親家中寄住,直到──事情總是這樣落幕──她回到他身邊,或是 他哄騙她回去。 然後,過沒多久,一切又會打回原形,當我爸在場時,我母親採取行動,默默對 抗。整個家因為兩個敵對陣營分成楚河漢界,我爸會佔據客廳,我媽、我姊和我 則主要待在廚房;雙方之間很少越界。 然而,離開家裡後,我媽像是變了個人一樣。我們會在週六到西布朗維奇去,我 會站在那兒聽她向在街上遇到的女性友人訴苦,說她在家中遭到怎樣的虐待── 「你不會相信他接下來竟然做了什麼……」 當她這麼做時,她顯得生氣勃勃。我並不熟悉這樣的她,我見到的總是她充滿防 衛的樣子。最哀傷的是,從旁偷聽她們的談話,似乎這些女人大多數在家中都有 類似的遭遇。 當我母親描述我父親的行為時,她們會心領神會地點頭。她們會同時表現出同情 與嫌惡。然後她們通常會看向我,看著我的藍眼睛和光滑的金頭髮,說道,「但 看看他!他不是好看極了嗎?」──我害羞地躲在我母親後方。我猜她們是想暗 示我母親很幸運能在一段糟透的婚姻關係中,生下一個像我一樣可愛的小男孩。 儘管我母親很幸運能生下我,也很努力在惡劣的環境中盡其所能地照顧好她的孩 子,她並非一直都能在我身邊。大約在我七歲的時候,她得了一種叫做紫質症的 罕見疾病,我被告知這是一種遺傳性的新陳代謝失調疾病。 這種病的病癥既猛烈又使人衰弱,但是是不可預測地週期性發作。病症來了又去, 但對我們造成的衝擊從未減少。當她病弱的時候,她甚麼也沒辦法做。她會臥床 好幾天,而我爸非但沒有同情她和好好盡一個父親的本分,反而對她更壞;因為, 老天爺啊,只因為他必須做她沒辦法做的那些家事。 Margaret(K.K.的姊姊)和我特別容易遭受池魚之殃,情況一天比一天惡化。期 間甚至有好幾個月,我媽媽病得如此嚴重,不得不住進醫院。我記得特別清楚, 我們坐在那邊,被我父親告知說她可能永遠都回不了家了。身為一個小男孩,世 事是如此地難以捉摸。 【少年好友】 (學生時代)我最好的夥伴是個叫Nick Bowbanks、個性非常外向的小夥子,和 我在同時間開始喜歡上一樣的音樂。 Nick向來有點衝動莽撞。他來自和我相似的家庭背景,似乎把在家庭中受到的挫 折發洩在一些小的犯罪行為上--臉上還掛著得意洋洋地微笑。我不可避免地捲 入他策畫的各式犯罪行為,好一段時間裡,我們是對麻煩二人組。Nick和我到處 幹一些壞事,他會在他媽的三更半夜帶著個曬衣桿來找我,大喊,「你要來嗎? 你要來嗎?」 當我笨手笨腳地走到窗簾旁邊,他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試圖說服我和他一起去 偷別人曬的衣服,理由是既然我們買不起Levi's的牛仔褲,為什麼不直接拿別人 的呢?這理由好有道理,而且曬在外面的衣服非常容易下手。我們從來沒有被捉 到過! Nick和我有幾次遇到警察,但好一陣子我們都能搶先一步逃走。但幾個月後,我 們的好運用完了,因為侵入一間當地的橄欖球俱樂部而被送上少年法庭。Nick 和我兩人供稱那個橄欖球俱樂部的人當時正在飲酒作樂,和做一些其他對青少年 來說很有吸引力的事情。這部分是真的。但當時一起去的還有我的另一位學校好 友,Ian Hill,而他的一個朋友後來也被警察抓去問話。 「是你們哪個人破壞門跑進去的?」 「我們沒有,警官。是Kenny Downing和Nick Bowbanks。」 這害我們逃也逃不掉。我記得自己必須和我媽一起到沃爾索爾地方法庭出庭時, 那種尷尬丟臉的感覺:因為我還是個未成年人,法官站在我們4個面前,我們就 像白癡一樣聽他訓了我們一頓,並命令我們每個人交納5英鎊的罰金。相信我, 那在當時是相當大的一筆錢,但我們被限期繳納。 但這個判決沒嚇到Nick,一年後,他因為別的原因進了少年監獄。 …(中略)… (1968年)某個週末,當我待在我外婆家,我的朋友Nick--他當時在Lyttelton Arms當侍應生--在翻閱一本快被翻爛的當期《Melody Maker》雜誌時,說出 了一個石破驚天的消息。 「Ken……Jimi (Hendrix)7月6日會在沃本修道院演出。」 「我們一定要去!」我說。 我太想再次看到Hendrix了,尤其是從看過他在Coventry Theatre的演出到現在(譯 註:就是那場演唱會激勵K.K.開始學吉他),我的吉他已小有進步。莫名地我覺 得自己必須去看更多他的演奏,去再次感受那股激勵,去繼續我的吉他之路。 內心深處我擔心我(工作的)旅館的老闆會怎麼想。這不是說我工作馬虎--我 很投入在我的工作上,努力認真,並且很快就能上手新的業務。收穫就是,旅店 老闆認為我值得栽培,打算送我在公餘之時到黑爾斯歐文學院的餐飲家政系進修。 理論上,不管我在哪兒工作,這對我的烹飪職涯都會大有幫助。 然而,到了那個階段,儘管我喜歡這份工作,也感激有人能賞識我的才能;我無 法否認,第一次,我感到有股無形的力量要將我帶上不同的路途。而儘管我只是 個剛學吉他,彈得還不怎麼樣的17歲小鬼,那個終點就是以創作音樂為職。 到了1968年7月,我已經累積了7到10天的假,所以我跑去找老闆,告訴他我 想用這些假去看Hendirx在沃本音樂祭的演出,就像Nick和我計畫的一樣。 那個計畫,其實就是--Nick和我直接衝了。 當我們在沃本,Nick--他的音樂品味比較兼容並蓄--說,「Captain Beefheart 下週會在比利時的一個音樂祭上表演,我們衝吧。」 「比利時?我們根本沒有錢啊!要怎麼到那兒去?」 「我們可以搭便車--而且我有足夠的錢可以讓我們搭渡輪過去。」 「好,算上我一個。」 話一出口,我同時有兩種感受。 一個是,現在我在這裡,就這樣衝動莽撞地在沒錢、沒音樂祭門票,基本上只帶 著衣物的情況下,打算搭上渡輪前往歐洲。 那令人感到歡欣鼓舞。 另一個是,當我做出這件事,一切將會再也不同。這個感受後來證實是很有預言 性的,但因為這個主意是我17年來的生命中有過最叛逆的想法,當時我還無法 清楚地掌握住那預示著什麼--除了可能發生的後果。 就這樣,一場小小的漂泊之旅開始了。我被一種浪跡天涯的心情所占據,憂慮或 者規則都不存在。彷彿當我在多佛爾踏上往來英、歐的渡輪時,我也從過去得自 我踏出了一步。 在歐洲大陸,Nick和我過著就地取材的生活。在我們四處旅行的途中,沒有一餐 飯是坐下來吃的,能到手什麼東西就吃什麼,靠著搭便車走過一程又一程的路; 一個能容納兩人的小帳棚就是我們一路上的棲身之所。 結果,那場比利時的音樂祭--Captain Beefheart只是眾多當週在那兒表演的音 樂家之一--反倒變成像是一個點綴而已。雖然它很精彩,但更令我們感到振奮 的是旅途中感受到的那種自由和可能性。 但天氣很冷。媽的,天氣冷死了--尤其是在我們旅程的下一站,奧地利。我依 稀記得,某天晚上我們在奧地利的鄉間瑟瑟發抖,途中看到了一間教堂。 儘管年紀尚輕,我從當時就是個務實主義者和一個忠誠的無神論者。眼前這棟建 築的宗教神聖性,不敵它能做為一個避寒之處的重大現實意義。因為實在冷得要 死,而且放眼四週也沒有能搭帳篷的地方,我們走過去,撬開了前門。 「我有個主意。」我說,目光被有6呎寬、從整個中央走道一路鋪到祭壇的地毯 給吸引。 「抓住其中一端,夥計。」我示意Nick,並把一塊地毯的一端從教堂冰冷的石造 地板剝起來。 Nick抓住另一端,我倆齊力把那塊地毯拆了起來,拖到旁邊一個大概是衣帽間或 放祭壇用品的房間。 「現在我們再拆一個……」 Nick和我又拆了一塊地毯到那間房間,把它們並排而放,一人用一張隨便捲住身 體。 在教堂這晚睡得不稱不上舒服,但總算是平安睡到天亮。隔天一早我們把地毯折 好,找了條繩子綁起來,帶著它們繼續踏上旅途。 我們設法靠著搭便車來到了德國。在科倫的第一個晚上,我們駕輕就熟地在一個 公園搭起小帳棚,把自己包在地毯裡,然後開始睡覺。 半夜我記得我們被帳篷外的亮光和巨大聲響吵醒,突然之間,帳棚的拉鏈被拉開, 他媽的機槍和火把就這樣探了進來。我不騙你! 「別開槍!別開槍!我們還只是小鬼啊!」 突然之間,我認為這群人可能是警察,發現我們從比利時的教堂偷了地毯,只是 現在他們才找到我們。 「我們會還回去的,我們發誓!」 那群德國警察似乎很困惑,因為兩個髒兮兮、嬉皮模樣的傢伙被他們的火把嚇得 不敢動,身上還包著紅褐色的地毯。他們看著彼此,用德文說了些什麼,然後哈 哈大笑。 驚魂未定的我們可笑不出來。 等他們收起火把和機槍,拉上帳棚的拉鍊,我們才看相彼此,爆笑出來,「幹! 剛剛那是怎樣啦?」 接下來幾天,當我們開始返回英國的旅途,時間似乎不再具有意義。在歐洲,我 們很快就愛上流浪,任何關於旅館或工作的想法一下就消失無蹤。在當年,漫無 目的地活著和旅行是那樣地簡單容易。 我們在途中連繫上了一位紅髮的友人,名叫Dave Foster,簡稱Floss。我們計畫 在多佛爾下船之後,和他在南岸的某處碰面。 結果我們在巴巴科姆碰面,那是距離托基不遠一個美景如畫的海濱城鎮,以臨近 高聳的海岸峭壁聞名。彷彿電影場景一樣,我們三個在這些峭壁的最高處相遇, Nick想到了一個超妙的點子。 「為什麼我們不把東西從峭壁這邊丟下去,這樣我們就不用背著它們了。」 「我覺得聽起來不錯……」 理論上,這不是個壞主意。按理在重力的協助下,這些帆布背包會乖乖地落到好 幾百呎下方的海灘上。 我們把自己的家當一個接一個丟下去,一個接一個走去看我們各自的行李在那邊 快樂地往下滾了好一會兒,然後失去動能掛在樹叢之類的東西上,彷彿對乖乖下 去這點有不同意見。 「現在該怎麼辦?」我說。 「我們走下去,然後就可以爬上去把那些東西弄下來。」Nick說。 「我懂你的意思,但我不喜歡這個點子。」 到了海灘,我們決定由我和Floss爬上去拿行李。那他媽的超難爬,但我們幹得 還算順利。但不可避免地,當你攀岩而上時,你會碰到一些凸出的部分。這些部 分雖然能幫助你爬得更高,但也會妨礙你順利往下回去。 明白到我們恐怕正爬向一場災難,我心想,『我們真是智障。』 我們很接近行李了,但那時候我們開始害怕了起來。天氣很熱,我們困在這裡下 不去,海鷗還在我們身上拉屎…… 於是我們向Nick呼救,他正安全地待在沙灘上,眼看著一場災難可能就這樣發 生。 「去找人幫忙!」我們喊道。 Nick跑去村裡尋求幫助。 當我靠著手指腳趾掛在那邊時,我心想,『酷!至少我們可以得到直升機救援……』 直到我聽到一聲轟然巨響,好幾條粗壯的繩索差點打到我的頭,落在我的旁邊- -一群身材壯碩的消防隊員沿著繩索下來救我們--才發現自己想錯了。 當我們被拉上去,到達崖邊時,很明顯地整個村莊的人都站在了繩索的另一端。 「嗨,大家。」我記得自己尷尬萬分地說,內心對這不是場直升機救援感到有些 許的失落。 -- “It's where I found he was not the boss. He said,’before you talk to me, say hello to the boss.’ That's Paul. 「便是那時,我發現他不是最終的Boos。他說,『在你開口和我談之前, 先向老大問好。』那是保羅。」 ──一個幕後Boss背後還有幕後Boss的故事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22.118.218.168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RockMetal/M.1549591996.A.4BC.html
qap4567: 先推再看,感謝翻譯 02/08 11:08
randyrhoads: 偷教堂地毯XDDDD感謝翻譯,期待下一回 02/08 15:54
行李掛在懸崖那段也很好笑,K.K.那句「現在該怎麼辦?」原文是Now what? 吐槽感滿滿XDDDD
MotleyCrue: 推推推 02/08 17:46
CSFV: 推推 02/08 21:29
lovecszoo: 推KK! 02/08 23:03
EDGE: 感謝翻譯分享!推KK推酷飛~ 02/09 02:24
timolin: 感謝翻譯,蠻棒的 02/09 10:59
skyler12: 很酷的人生 02/09 16:00
booyaka: 推酷飛! 02/09 17:05
stephanal: 推 02/10 00:02
Luvsic: *Hendrix 02/10 10:55
手一滑按到隔壁的f鍵我居然都沒發現XDDDDD 已經改過來了,謝謝指正~~ ※ 編輯: coolfly (122.118.211.97), 02/10/2019 14:17: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