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 [閒聊] 董卓傳-亂世的序幕

[kea (推理小說<親愛的你>出版)]

  這兩回是孫堅登場，但還沒發威。穿插些徐榮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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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東聯盟—南路軍之二
http://blog.udn.com/Kea0111/124804806


    190年冬天，一支打著「董」字旗的步騎混合部隊突然出現在魯陽城外，人術多達數
萬人，先鋒的數十名輕騎兵如旋風般直抵東門，他們看準城門外的一場大型野宴，不僅官
員與軍人，還有家屬參加，他們預期用少數騎兵製造宴會的混亂，而會的人潮將打亂城門
守衛，後續接上的部隊便可以輕易地衝進城池。


    不過宴會的主官並沒有被這突襲戰術嚇著，他繼續喝酒談笑，同時下令整隊，維持陣
形，嚴禁被輕騎兵干擾。當敵軍部隊後續接上時，那主官才從容地離座，漸次指揮賓客、
家屬、士兵進入魯陽城，並下令部隊登城守衛。董卓的部隊見魯陽守軍紀律嚴整，不敢強
力攻城，最終只能撤退。


    擁有這樣一支紀律嚴明部隊和如此安定人心指揮能力的當然不是袁術，是孫堅孫文臺
。


    186年，孫堅從張溫的西征軍退役，轉任長沙太守，接下幾年中，他致力於勦平荊南
地區的民亂，栽在他手下的民變領袖有長沙郡自稱將軍的區星、侵擾零陵桂陽兩郡的「平
天將軍」觀鵠、還有周朝、郭石、蘇馬等小股勢力，孫堅依戰功獲得烏程侯的爵位。


    190年董卓亂政、關東起兵時，孫堅手按胸口，長嘆道：「若當初張溫將軍聽我的話
把董卓給宰了，今天朝廷就不會遭此災難了。」他下令起兵北上，當時他的麾下有我們熟
悉的孫家四老：程普、韓當、黃蓋、朱治，以及影武者祖茂，另外是一票親戚，包括妻舅
吳景、外甥徐琨、姪子孫賁、孫香等。孫堅的四個兒子策、權、翊、匡當時分別是十五歲
、八歲、六歲與小於六歲，孫堅並沒有帶他們隨行，而是將他們送去揚州廬江郡舒縣。


    孫堅起兵第一步要克服的是他的頂頭上司，荊州刺史王叡。王叡是徐州琅琊士族出身
，他的姪子就是「臥冰求鯉」的王祥。王叡當時也打算反董，但他個性不好，先前討伐荊
南民亂時，他對武人出身的孫堅在言談上頗為輕蔑；他與武陵太守曹寅關係也很差，到處
放話說要先殺曹寅再發兵。


    還沒打仗就先得罪自家兩個太守實在不是好主意，孫堅、曹寅便合演一齣戲：曹寅先
偽造帝國使者的檄文，細數王叡罪狀，孫堅再帶著檄文去找王叡。當時王叡在南郡的江陵
城辦公，孫堅讓他的兵在城下叫囂，王叡登城樓問這些兵所為何來，士兵回答先前發的薪
水太低，想請刺史把薪資補齊。王叡眼看士兵沒打算使用暴力，心裡寬鬆許多，他說：「
刺史哪有在吝嗇的？」說著命令打開庫房，讓士兵看看刺史是不是有「暗蓋」公款。


    結果軍隊一進城，王叡就看見孫堅在隊伍中，不禁驚訝地問：「士兵討賞，孫府君怎
麼也一起來了？」孫堅說：「奉使者檄文要來殺閣下您啊！」王叡問：「我有何罪？」孫
堅冷冷地說：「坐無所知。」


    王叡已經被孫堅的部隊包圍，只好服毒自殺。


    孫堅整頓了刺史資源，帶兵繼續北上，到達南陽郡時部隊已有數萬人之多。先前說過
，南陽太守張咨與袁術沒什麼互動，身為名士，他可能也瞧不起大老粗孫堅。基於「敵人
的敵人就是朋友」原則，袁術與孫堅因而搭上線，準備謀奪這個「戶口數百萬」的超級大
郡。


    袁術首先表薦孫堅代理中郎將，孫堅到達南陽首府宛城時，便以中郎將身份向張咨請
求供應糧草，張咨不想給就算了，還玩法律遊戲，問法制人員孫堅的請求是否合法，法制
說：「孫堅身份為臨郡太守，依法我們沒有供糧的義務。」


    孫堅獲得這答覆不生氣也不答辯，反而派人送了牛酒給張咨當見面禮，身為名士什麼
不怕就怕失禮，張咨隔天便親自來到孫堅軍中答謝，雙方喝酒吃飯，氣氛正好，孫策的主
簿突然進來報告：「經過調查，南陽郡道路不治，軍隊後勤不足，請逮捕南陽主簿以調查
真相。」張咨這才發現這是場鴻門宴，但已太遲，過不久，主簿又進來報告：「南陽太守
稽停義兵，使義兵不能即時討賊，請按軍法從事。」孫堅就下令將張咨押出斬首，乾淨俐
落，南陽一郡資源便落入孫堅手中。


    孫堅繼續北上，在魯陽與袁術會合，兩人剛好都有對方缺少的東西，一拍即合形程政
治同盟。袁術表孫堅為破虜將軍，當時恰逢豫州刺史孔伷過世(或戰死)，袁術又表孫堅為
豫州刺史，但原則上仍以魯陽為基地。孫堅則以軍力支持袁術在南陽、豫州的利益。


    這個交易對雙方都划算：袁術獲得孫堅這支身經百戰的傭兵隊，附帶南陽豐富的財源
；孫堅則取得袁氏四世三公的名聲護體，更能抬頭挺胸面對中原的名流士族。從之前王叡
事件我們可以看出，即便孫堅身居二千石大位又封侯，他吳郡貧寒出身、以武功晉官的背
景，還是受到名士階級的輕視，穿上「袁家故吏」的黃金聖衣可彌補這個不足。


    自此，孫堅正式加盟袁術幕府，他的部下、親屬名義上也都是袁術的屬下。


    除了孫堅外，這時候的南路軍的新成員可能還有潁川太守李旻，但我不確定他是官派
太守，或是袁術自行任命的。此外，江夏太守劉祥也隨孫策北上南陽，並在謀殺張咨的過
程中出力，支持張咨的南陽軍士稍後殺了劉祥，留下孤兒劉巴於劉表的陣營中。


    孫堅殺王叡也在南路創造了一支平行的反董軍，劉表，他接任王叡留下的荊州刺史大
位，透過荊襄大姓蒯、蔡兩家支持，劉表在襄陽站穩腳跟，並扯起反董的旗號，尊袁紹為
盟主。劉表的荊州刺史任命應該是190年下半年的事，當時周毖、伍瓊應早掛了，但董卓
用人還是栽了筋斗，董卓將劉表與二袁、孫堅並列為頭號獵殺對象，不過最終劉表並沒有
與董卓軍交過手，倒是和袁術打得不亦樂乎。


    話說回孫堅，他在魯陽整頓部隊準備北伐，同時派長史公仇稱帶人回州裡(江陵)督運
糧草，因而在魯陽城東門外設宴踐行，卻遇到董卓軍突襲，全靠部隊平市訓練有素，以及
孫堅鎮定與快速的戰場判斷能力，才順利地化解危機。


    站在城樓上，孫堅摘下自己招牌的紅色頭巾，揩去額上的冷汗，望著看著緩緩撤去的
董卓部隊吐了口唾沫。(60)


梁縣之戰
http://blog.udn.com/Kea0111/124982115


孫堅在魯陽沒待多久，便率軍北上，跨過霍陽山，進入河南尹轄內，企圖在梁縣建立北伐
基地，前來會師的應還有潁川太守李旻率領的豫州部隊。然而從先前魯陽突襲戰我們可以
知道，董卓早就在這個區域安排了大部隊，孫堅深入敵境，行蹤曝光，立刻吃了敗仗。


據記載，當時負責在梁縣一帶率兵巡弋擄掠的董卓軍將領是徐榮與李蒙，徐榮掌握了孫堅
軍的動向，隨即動員大軍圍攻，孫堅大敗，最終只能與數十騎突圍而出，涼州軍緊追不放
，孫堅於是將所戴的紅頭巾交給祖茂，由祖茂引開追兵，孫堅從小道逃走。祖茂替身也不
是幹假的，他將追兵引到一片墓地，將頭巾掛在一根柱子上，自己躲入草叢中，當時可能
視線不清，董卓追兵將頭巾所在團團圍起，發現是根柱子，只好怏怏離去。


按記載，祖茂並沒有死，和華雄也沒打到照面，他之後事跡不詳，身為一位影武者，這是
必然的結果。


李旻就沒有那麼好運了，他被徐榮俘擄，送到畢圭苑，慘遭烹殺，其他的被俘士兵則以布
包裹起來，倒立於地，以熱油活活燙死。附帶一提，董卓非常喜歡烹殺人，記載上被烹殺
的還有袁紹任命的豫州從事李延，以及不知頭銜身份的李昊、張安二人。姓李的比例有點
高。


徐榮在這裡是第二次出場，他前次在滎陽擊敗曹操，這回於梁縣擊敗孫堅，而且兩次都是
殲滅敵軍，而且幾乎獵殺主將，可謂戰果輝煌。關於徐榮的背景記載很少，我們只知道他
是幽州遼東或玄菟郡人，與公孫度是好友，在董卓陣營中擔任中郎將，有相當的地位。
於是最常出現的問題就是：董卓陣營除了後來加盟的呂布、張遼等并州軍團外，清一色都
是涼州人，董卓又沒待過幽州，徐榮一個幽州人是怎麼變成董卓的重要將領呢？


由於缺乏史料，我們只能從幾個環境線索聯想。線索一：孫堅沒待過幽州，但他麾下也有
兩幽州人，程普與韓當，其中程普是右北人平，曾任州郡吏，最初與孫堅一同討伐南陽郡
的黃巾之亂；線索二：公孫度曾任是玄菟郡郡吏，身為好友的徐榮可能也是類似背景出身
；線索三：黃巾之亂時，幽州地方政府有派民兵或郡兵南下平亂的記錄，例如劉備就是以
民兵身份跟隨鄒靖南下作戰；線索四：原先負責冀州黃巾戰事的盧植是幽州人，後來董卓
接手冀州戰事。


因此可能的情境是：184年黃巾之亂時，許許多多幽州的郡吏們帶著家鄉子弟兵南下中原
，分配至各個戰場作戰，特別是幽州老前輩負責的冀州戰場，其中如徐榮、程普等較出色
者，被有野心的軍官如董卓、孫堅等相中，成為部曲，從此遠離家園，征戰異鄉。徐榮有
可能原先效力於盧植麾下，之後追隨董卓。這些都只是猜測，聊備參考。


話說回頭，徐榮在梁縣一戰雖重挫孫堅，但與滎陽、河陽津兩戰不同，徐榮並沒有捕捉到
孫堅的主力，陣亡的可能多數是李旻的豫州部隊，這給了孫堅一個翻身的機會，孫堅南撤
回魯陽，或是東撤到潁川的陽城，重整部隊，耐心地捱過寒冬。


初平元年、西元190年便在董卓軍的凱旋曲中結束了，明年的事情，我們留到下一章再說
(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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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橫走波瀾 劉備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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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a7v333: 推。                        期待成書的那天....我要買！
→ sbdr: 徐榮這麼強，三國誌或無雙誤導了 XDDD
→ sbdr:            被
推 siliver: 徐榮才是真正的猛將吧,先後擊敗後來的魏王和吳王的老爸XD
推 Sunofgod: 徐榮戰績很猛~而且這兩次都是打爆的方式
→ Sunofgod: 不過應該也能解釋成這兩個初出茅廬軍事能力尚未成熟
→ Sunofgod: 或者打黃巾亂民跟面對政府正規軍是兩碼子事
推 LeeBing: 推kea大！期待出書一定支持！
推 a7v333: 曹操那隻部隊有許多私募，雜牌軍居多，曹操那時也菜比八
→ a7v333: 孫堅以敘述來看，他的部隊是一路兼併上來，所以也算雜牌軍
→ a7v333: 徐榮很可能是領中央的禁軍，兩邊士兵的素質有差
→ a7v333: 雜牌軍遇到戰況不利，崩的很快
→ a7v333: 劉備早期常敗，跟他軍隊組成大概也脫不了關係
推 ocean11: 我倒覺得孫堅更早就是袁家故吏，才能坐上二千石甚至封侯
很有趣的發想，只是我找不到什麼證據。

硬要說的話，孫堅當初在汝南打黃巾，可能與袁家有些接觸，除此之外就不明朗。

推 andy82116: 孫堅成長蠻清楚的 他是藏閔故吏 恩主是朱儁
→ andy82116: 朱儁幫孫堅 跟盧植拉公孫瓚一樣都有同鄉關聯
其實東漢後期軍事將領地域關係都滿明顯的

西北系的涼州人是大宗 東北系的幽州人其次  再來就是東南系的

臧旻朱儁孫堅一脈相承 雖然他們籍貫都不一樣

→ andy82116: 徐榮跟麴義我覺得背景相似吧？拉出家鄉就回不去了
推 s386644187: 兵種素質還是有差的，但徐榮也算是一個優秀的將領
推 joaoio: 好看!
推 huang19898: 大魔王等級人物，但因為不在勇者方，所以只像怪物圖
→ huang19898: 鑑被紀錄下來
推 Houei: 曹操那批兵，打從衞茲贊助而起兵於己吾的5000人，到了決定
→ Houei: 西征董卓時，只剩3000人，意思是光聽到要硬碰西涼軍就先落
→ Houei: 跑2000，剩下的也未必全是敢死隊，所以崩很快不意外XD
→ Houei: 應該說 在沒有其他關東聯軍陪伴下 真的要"單獨"打董卓了
※ 編輯: kea (188.60.107.150), 02/24/2019 07:59:10
→ Houei: 〈孫堅傳〉："汝、潁(黃巾)賊困迫，走保宛城" 宛乃當時業已
→ Houei: 為大將軍何進故鄉 而視為專權的何進 對破黃巾的孫堅之犒賞?
推 ibise: 徐榮領導的應該是西涼兵, 因為之後他戰死的那場, 就是因為
→ ibise: 手下的涼州兵士氣低落而打敗仗, 同行的涼州人胡軫也投降
→ ibise: 我的印象是如此, 有誤請糾正
推 bulank: 孫堅踩在南陽到襄陽到南郡時 新的刺史劉表 在哪辦公?
推 andy82116: 原州治在武陵漢壽縣 但王睿改在南郡江陵縣 而劉表是走
→ andy82116: 南郡宜城縣轉入襄陽縣 並再改州治為襄陽縣 躲孫堅躲得
→ andy82116: 很遠 而孫堅殺王睿繼續北上殺張咨就沒回來過了
推 time3Q: 推
推 ggxxsheep: 推。兩次寫到孫策是筆誤?
推 ggxxsheep: 我認為孫堅與袁術早有聯絡，才有長沙北上的暴行。
推 TimmyJiang: 請正名「戰神徐榮」
→ Houei: 當過下邳丞的孫堅 猜想跟袁術的聯絡 透過曾為洛陽市長的下
→ Houei: 邳-陳瑀牽線 袁術亦曾在京師為官 故之後任命陳瑀為揚州刺史
推 TimmyJiang: 抱歉借版面一問，K大的電子書在readmoo是下架了嗎？因
→ TimmyJiang: 為在都搜尋不到
推 iuiuisme: 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