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certifi: 好看，剛把原文看文了，就不暴雷了，再請大家期待 12/17 21:08
推 j56231: 感謝翻譯 12/17 21:58
推 moustique: 謝謝 02/28 22:25
原作：BeaverFur
已獲得原作同意翻譯
原作網址：https://www.reddit.com/r/HFY/comments/5702zv/chrysalis_3/
明天有事，所以今天先貼第三章。
前兩章忘了說，這些小說翻譯請不要貼到別的地方，感謝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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夾雜著恐懼與戒慎，道卡特盯著自己的盤子。小小的肉餡餃子飄浮在光亮濃綢的橘色湯汁
裡面，似乎是在挑釁問他敢不敢再來一口。
三分鐘之前他才剛犯下大錯，而且他還在試著要從顫抖、嘴麻跟喉嚨癢中恢復。辣…要說
嶟韋爾食物辣那還真是太輕描淡寫了。喔不，拉詹醬很辣。蔂尼絮樹瓜很辣。可是這個…
這根本就是偽裝成食物的健康危害物質。
他把方盤推開幾公分遠，再次喝了一口自己的飲料，準備好迎接強烈苦味的衝擊。他咒罵
自己不該在點菜時聽信娜緙絲塔霓的建議。他還在試著想搞清楚，自己的新上司給的建議
是否出於真心，還是拿他對嶟韋爾美食的無知來惡作劇。
以自己的理解來判斷，應該兩者皆是。
道卡特往後靠向椅背環顧自己四周。四柱大殿是嶟韋爾無上宮裡最奢華的房間，挑高的天
花板上面刻滿了敘述帝國轉型為共和國歷史的金玉象形文字。
天花板由巨柱支撐著，四根碩大的玻璃柱如脈動般地閃爍著光線，讓房間沐浴在綠光之下
。
在柱子之下相形藐小的賓客們用餐、小酌、交際。這些嶟韋爾共和國的精英階級們：司令
跟部落頭目，政客和掌權的商人。他們成雙結隊地談論著，在餐桌跟侍者之間來回穿梭，
大聲地相互說笑。
玩弄著充當為餐具的鐵製鉗子，道卡特再度企盼自己身在他處。幾個月前，他前途光明，
有個銀河聯邦議會核心世界的高階領事代表職務在前面等著他就職。
但是不知怎麼的，連他都還沒理解到時，他來到了鳥不生蛋的遙遠獵戶臂區域。
吃著嶟韋爾餃子。
他望回賓客們，看到了自己的上司在他們之間。娜緙絲塔霓身處所有賓客中間，自信地跟
皇帝本人交談。
銀河聯邦議會大使娜緙絲塔霓是個怪咖。就跟他自己一樣，她是個桑克商人，來自銀河議
會中最古老的世界之一。那是一個綠油油的和平農耕星球，主要靠觀光維生。
桑克商人靈巧敏捷，有著狹長的身體、大眼睛跟平滑的銀色肌膚。他們以有禮和勤奮聞名
。但道卡特自己還比較符合這兩個刻板印象，他的上司則絕非如此。
娜緙絲塔霓一舉一動如同在地人一樣，她笑的非常開心，拍拍任何和她交談的人的肩膀，
啜飲品嚐每樣食物…一開始，道卡特覺得她的行為跟她纖細外型的反差非常的突出，但是
似乎嶟韋爾人非常吃這一套，而且他們對她十分尊敬。
之所以如此的另外一個原因，當然是因為她的身份。身為議會代表，娜緙絲坦霓或許不像
某個在房間內的將軍一樣有一支屬於自己的艦隊，但是她在宇宙中很有影響力。這股影響
力來自一個代表了已知宇宙四成範圍的組織
正當道卡特還在看著的同時，他的上司對皇帝行了一揖，走回他們的餐桌。她噗通一聲坐
在他面前的位子上，盯著被遺棄的餐盤。
「嘿，小子。那個你還要吃嗎？」她問道，手則早已伸向鉗子。
「不了，」道卡特回答。「說真的，我懷疑醬汁裡面是不是下了迷幻藥。」
她在把餃子塞進自己嘴裡前，歪著頭好奇的看著餃子。「哼…對，我想裡面有。」
道卡特看著她，搖搖頭。「真的嗎？你怎麼能吃那種東西？」
「啊，也沒那麼糟糕啦。另外，如果你不願意先品嚐他們的食物，可沒有人會把自己的祕
密告訴你的。」
他點點頭。「祕密…對喔，我想你說的沒錯。」
她停下咀嚼用審判的眼神盯了他幾秒鐘。接著她嘆了一口氣。「好吧，有話快說。」
「什麼話？」
「講看看到底是什麼讓你一肚子委屈。聽著，我以為你想要這個職位，想要來這裡，想要
當助理大使。但是很顯然你對什麼不滿意，所以有話快點說一說。」
這個問題的莽撞讓道卡特眨了眨眼。在他的心中，大使們應該是圓滑間接的。他納悶說實
話會不會是個好主意，但反正能夠加諸到自己身上的懲處也已經到頂了。再怎麼被放逐，
應該也沒辦法被貶到比嶟韋爾共和國更令人不快的地方了。
「是，」他承認了。「我的確想要這個助理職位。只是…不是這裡的助理。我申請的就職
地是那亞棠主星，但很顯然某位上層為了要懲處我所以把我送來了這裡…」
道卡特看到自己的上司露出困惑的表情，停了下來。
「你以為自己是被懲處了？」
「呃…是啊。不然還會有什麼理由讓他們送我來這個銀河系的邊疆呢？」
娜緙絲坦霓憋住笑。「哇…你實在是個該死的蠢蛋…他們送你來這裡是因為我親手指定了
你！」
道卡特眼睛上面的薄膜很滑稽地抖動了一下。
「你指定…什麼…為什麼？」
她往自己的嘴裡又塞了顆餃子。「因為我讀了你的考試論文，你在裡面說要做出改變。因
為我以為你想要來到真正重要的地方。」
「我本來就要去重要的地方了。我想去的是核心世界，不是這裡！」
「我懂了。你想去那亞棠主星？」她問道。
「呃，對。那亞棠主星是高等政府的所在位置。所有高階外交大臣都在那裡。所有的大事
都在那裡發生。」
她嗤了一聲。「狗屎。」
道卡特正要反駁，卻被她給打斷。娜緙絲坦霓傾身向前，低語說道。
「別反駁，聽我說，道卡特。那亞棠主星？那是顆狗屎星。沒錯，所有的大頭都在那裡，
還有所有的名人。他們聚在一起舉辦大型晚宴、慈善募款或是出現在網路影視上好獲得他
們那十分鐘的光彩名聲，而你則會淪落到成為個送請帖的。只要去了那裡，你就會變成一
個榮譽小信差。」
他搖搖頭，提高了自己的聲音。「拜託！那亞棠主星是第五協約簽署的地方耶！」
「協約是在那邊簽署的，沒錯。但是你以為它們是在哪裡協商出來的？」她手持鉗子，比
劃著他們身處的大廳四周。「協商都是在像這裡的房間內談出來的。這裡才是前線，小子
。這裡是一切見分曉的地方，這裡才是真正大事發生的地方。歷史課本上的下一篇新章節
？下一場會改變全世界命運的戰爭？一切都起於這裡，在這個房間裡。就是現在。」
她注視著剛走過他們餐桌的幾位高階嶟韋爾軍官。「事實上，搞不好已經有大事發生了。
」她補充道。
真相的揭露讓道卡特停頓了一下，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如果娜緙絲坦霓所言不
虛，他不僅打從一開始就沒有被懲處，而且還被她親自指定擔任一個很重要的職位。這個
職位或許不會讓他在鎂光燈下露面，但卻還是非常重要。
不過他可沒時間反思自己的愚蠢了。如果她所說的是真的，他必須得盡快回到這場外交遊
戲內。那最後一句話激起了他的興趣。
「你是說那些報告是真的？嶟韋爾艦隊正在集結？」
她點點頭，偷喝了一口他的飲料。「第三艦隊兩個星期前從港口出發了。第一和第四艦隊
將在三天之後出發。看起來嶟韋爾共和國要開戰了。」
「喔幹…是攻擊戰還是保衛戰？」
她斜著頭，望著他露出笑容。「你說呢，小子。」
隨堂考是吧。不過道卡特知道她的意思，她前一天才剛解釋過。這類的聚會都會有某種感
覺。某種情感的能量會瀰漫在氣氛中、在人們的舉手投足之間、在人們的一舉一動和交談
之間。你只需要知道要如何讀出弦外之音。
他偷偷環顧四周。嶟韋爾人看起來很放鬆，相互開著玩笑、喝著酒。他看見一群部族頭目
爆出刺耳的笑聲並相互拍打彼此的肩膀。
只除了一切都看起來太過頭了。當他更專注地觀察後，他開始注意到了幾個小細節。隱藏
在底下的一些小線索。皇帝雖然與每個人交談，但他絕不遠離自己的護衛。部族頭目們雖
然在說笑，但是他們的反應看起來不自然，似乎有點心不在焉。司令們在他們各自的小圈
圈內，以急促的語氣交談著。或許是在討論戰略？
娜緙絲坦霓檢視著他。「所以咧？」
「防衛戰。他們被嚇壞了。」道卡特說道。
「啊…我終於知道為什麼要僱用你了。繼續說下去。」
「他們想製造強勢的形象，」他開始解釋，「但是他們同時卻又都緊張不安。一切都是假
象，他們在擔憂某件事情，但是又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很軟弱。」
「所以你覺得會讓他們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
道卡特思索了一分鐘。「內亂？也有可能是政變？」
娜緙絲坦霓搖搖頭。「我不這麼認為。所有派系都在場。不管是什麼原因，至少他們都在
同一條船上。」
「所以說是外部的敵人了。」他總結道。
她點點頭。「要我說的話，我想大概就像是某人看到樹叢獅在附近潛伏，所以他們正繞者
自己的肥嘟嘟打轉巡邏吧。」
「你說啥？」
「肥嘟嘟？草食獸呀？」
「你說牛？」他大膽猜道。
「呃…對，牛…真的假的？你沒去過牧場嗎？」
「沒有，」道卡特回答。「我在峽谷市出生長大。」
「啊…該死的都市俗。那解釋了關於你的一些事情。總之，對。是外敵。他們被攻擊了。
」
他點點頭。越是仔細思索，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就越清晰。唯有來自外部的威脅能夠團結起
嶟韋爾高層內的不同部族跟派系。這對讓他們暫時放下對彼此的歧見來說，是很好的動機
。
不過，還是有些地方無法自圓其說。
「那為什麼他們不尋求我們的援助？」道卡特說道。「嶟韋爾共和國是議會的同盟政府。
根據協議，在抵禦外敵侵略時我們有義務要給予協助。」
娜緙絲坦霓笑道。「你問到重點了，對吧？你怎麼想？」
道卡特停了下來，反思起自己對共和國的認知、它的權力架構以及內政問題，試著從另外
一個新的角度來看這個問題。
「因為政治因素。尋求協助會讓統治的部族看起來很軟弱，還會危及到他們明年大選皇帝
連任的機會。」
「嗯…你有好好學習。不過不是，這還無法解釋為什麼其他所有的派系也都閉上了嘴巴。
」
「那為什麼？」他問道。但在她回答之前，他繼續喃喃道出自己的思緒。「我的意思是，
如果不要是展示力量給其他派系看的話，那還有誰會是…」
他停了下來，思索房間裡面還有誰會是這股力量的展示對象。
就是他們兩個。
這就對了。清楚明瞭。一個展示出力量、團結的信息。直接展示給銀河聯邦議會。展示給
他們兩個人看。
共和國要開戰了。銀河議會知道這件事。共和國知道他們知道了，然後他們在傳遞自己的
信息。
少來管我們的閒事。
這整個晚宴根本就是齣鬧劇。大家都在演戲。而他們兩人則身處一切的中心。他背脊一陣
發涼，想像著房間中每個其他參與晚宴的賓客們都在盯著他的背，細細研究自己的每一個
舉動。
而娜緙絲坦霓的舉止…喝酒、開玩笑、和每個人交談…這也是另外一種信息。來自她本人
的回覆。
這閒事我管定了。
正當他還在思索著這一切的含意時，娜緙絲坦霓向前傾向他，帶著笑容說道：「啊，現在
你終於想通了…為什麼你早該乖乖吃你那些該死的餃子。」
道卡特慢慢的點頭，他的身體僵硬，手依然平放在餐桌上。他的心臟急速地跳動著。
原來，這個惡名昭彰的遊戲玩起來是這個樣子。真槍實彈。威脅和虛張聲勢偽裝成玩笑和
辣醬汁。
很諷刺地，他一直想要身處某個重要的地方，但當他真的來到了快速發展的衝突中心時，
自己卻無法分辨出這些重要的跡象。
終於，他抬起視線回望著自己的上司，她臉上掛著一副被逗樂了的表情。
「他們在隱藏某些事情，」道卡特說道。「他們不希望我們干涉，是因為有些事他們不想
要讓我們知道。」
娜緙絲坦霓的微笑轉變為如掠食動物般的咧嘴笑容，她纖細臉孔上的笑容不知怎的看起來
並不突兀。「所以說啦，」她說道，「那不會讓你更好奇一點點嗎？」
當然，她說的沒錯。他非常好奇。嶟韋爾共和國遭受襲擊，但是他們卻試圖要掩蓋這件事
。為什麼？一定還有什麼內幕，某個關鍵的資訊，他們想要守住的機密。某個只要洩漏出
去就會有嚴重後果的機密。
「我們必須查出幕後黑手是誰。」道卡特說道。「到底是誰在攻擊他們。」
「我同意。所以說你在大概十分鐘之後有個會面，是跟…呃…」她頓了一會兒，道卡特看
到她雙眼連上強化人工虹膜時所發出的黃色亮光。「一位來自埠譜藍部族的小型護衛艦艦
長阿瓦米。」
達卡特眨眨眼。「你有線人？…啊，抱歉，問了蠢問題。你當然有線人。」
「然後你有個會面要去。三樓，東大陽台。我建議你快點出發。」娜緙絲坦霓一邊說著，
一邊向後靠回自己椅背上，手裡拿著酒杯。「別擔心，我會待在這裡守好陣地。」
「好，」他說道，馬上起身走出大殿。他雙腿發直，動作僵硬。他專心於維持著普通、看
起來正常的步伐，不能露出驚慌失措的模樣，也不能步履太慢讓人感覺是刻意為之。他試
著避開其他賓客們的視線，免得讓自己看起來像是在躲避他們。
要做到這些比看起來還難多了。
當達卡特到達大陽台（一片俯視著茂盛的皇宮花園，由大理石建築而成的廣闊空間）時，
那裡空無一人。他走過許多銅像，一座座刻劃著逝去已久的軍事英雄，每座銅像的腳下都
放著記載著他們事蹟的小金屬牌。上面記載著他們屬於哪個部族，曾經在哪個早被遺忘多
時的戰爭中作戰。
三行短文總結一生。
他在陽台的邊緣停下，將自己的手放在有著複雜裝飾的石欄杆上。在夜晚，圍繞著皇宮的
花園陷入黑影之中，看起來似乎像是整棟建築被一片純粹的黑暗給包圍，如同一艘航行在
虛無之海上的小船。
在廣闊的黑暗之外，他可以看到嶟韋爾首都無數的街燈覆蓋著地平線。緩緩前往太空港的
交通流、雙子大道、強大的阿納卡克斯部族在商業區所建造的螺旋塔群…
代表著古老皇權時代的皇宮和代表著初期星際經濟、更為現代化的城市保持分離兩地，在
某些方面來說還挺合適的。自他抵達這裡開始，道卡特總察覺到某種陰鬱的衰落感充斥於
所有關於嶟韋爾過去皇權的事物中。
但在核心世界之間，共和國還是很有希望的。大家預期再過大約五十年後，嶟韋爾便能做
好準備，申請銀河議會的會員資格了。娜緙絲坦霓和達卡特的職務不僅僅是議會代表，還
包含溫和小心地引領制定政策者往正確的方向走。他們要確保餘下的政治轉型能夠順利進
行。
他很樂觀，但令人難過的是，共和國還沒能從那場導致自身帝國覆滅的軍事大災難所造成
的衝擊中完全恢復過來，一股混雜著宿命論和與之互補的自傲感仍然陰魂不散。他怕一場
戰爭，尤其是在這個敏感的時候，會毀了一切。
強化人工虹膜在他的肉眼發現之前，警告他有個身影靠近了。一個嶟韋爾人。他靜待那位
在地人靠近，並啟動了人工虹膜的錄影功能。在嶟韋爾人以帶著濃厚喉音的腔調開口之前
，他還在想開場白。
「啊，那隻狡詐的蜥蜴覺得我不配佔用她的時間，所以派了自己的走狗過來，是嗎？」
道卡特在那隻巨大的生物靠近時繃緊了自己的下頜。不管他在這個星球上待了多久，每當
有嶟韋爾人靠近時，他原型腦中的某個部位總是會警報大響。這是某種演化出來的求生反
應。
但他不再是在自己母星大草原上奔跑逃離獵食者的小動物了。星際之間的政治並非關乎誰
比較強大，而是關乎誰有最多的勢力和影響力。
而他代表兩者。
「護衛艦艦長阿瓦米，」道卡特帶著自信的微笑說道。「我的名字是道卡特，助理大使。
我代娜緙絲坦霓向您道歉，她沒辦法抽空離開晚宴。但是我向您保證我能代表她發言。」
阿瓦米發出了一陣噗嚕聲，嘴前的觸手稍稍抬了起來。「想問什麼快問。」
道卡特點頭。「很好。我們想知道為什麼嶟韋爾艦隊在集結。你隸屬第一艦隊，是吧？」
「是的。我們集結起來是為了反擊一場攻擊。」
這就是了。確認無誤。道卡特忍住笑。「發生了什麼事？」他問道。
幾秒過去，嶟韋爾人還未回答。正當道卡特準備要重複自己的問題時，他再度開口了。
「兩個月前，我們和在我們無人外圍星系的資源探勘艦隊失去了聯繫。兩天後，派去搜尋
他們的分遣艦隊也消失了，接著我們在邊界駐紮的先遣前哨站也遭到了攻擊。」
他又停了下來，似乎是很難把想說的話擠出來。
「我們試圖發起過幾次襲擊以奪回那個星系的控制權，每次攻擊都被擊退了。四個星期前
，所有第六艦隊的成員集中到最近的臨近行星以準備一場主反擊戰，但是他們在開始執行
計劃之前被敵人突襲。所有人無一倖存。」
道卡特在消化這些資訊時吐了一口氣。「所以你是跟我說你們已經損失了一整個艦隊。一
整個艦隊和一個星系？」
阿瓦米哼了一聲。「不對。我們損失了兩個艦隊跟三個星系，」他糾正道。「這些損失的
星系都無人居住。但是以攻擊者推進的速度看來，我們預估他們會在一個禮拜內進入我們
第一個有人居住的行星。剩下的所有艦隊正動員要保衛那個殖民星。」
「在哪裡？哪個殖民星？」
「酉維忒。」
道卡特點點頭，他曾讀過關於那個星球的資料。那邊已有兩百萬個墾荒者進駐，它是所有
新近佔領行星中最具發展潛力的，而且共和國投資了巨額的資源以發展這顆行星。
「再問一件事，」他說道。「誰攻擊了你們，還有為什麼？」
嶟韋爾人緩慢且慎重地點頭。「嗯…你有聽過我們關於苦痛的俗諺？」
他聽過。「有聽過。苦痛滋生出更多苦痛。」
「苦痛滋生出更多苦痛。我們自身過往的鬼魂是逃避不了的。我們必須和自己先祖們所播
下的孽種交戰。」
道卡特忍住不嘆出聲來。他現在最不想要的就是一堂嶟韋爾宿命課，他也不想知道為什麼
所有的恥辱（上至瘟疫下到地震）不知怎的都是他們先祖所犯下的錯所造成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開口說道。
「我不是叛徒，」阿瓦米插話。「我跟你的主人說過這點。我所作的一切，全都是出於義
理，對嗎？」
道卡特點頭。
「部族們犯下隱匿某件往事進而影響你們議會的大錯。否決其他人知道自己命運的權利，
這不合乎公理。但是現在你知道了，我們兩個現在已經兩不相欠了。對嗎？」
嶟韋爾人已轉身準備離開了。
「等等！到底是誰攻擊了你們？」道卡特問道。「這個所謂的鬼魂有名字嗎？」
「有，」阿瓦米頭也不回的說道。「他是地星人。」
話音未落，他漸行漸遠，留下道卡特再次獨自在大陽台上。他佇立在那裡，消化這些資訊
。終於，他對娜緙絲坦霓開啟了一條通訊連線，並把他人工虹膜錄下的影像傳給她。
「收到了嗎？」他在心中默讀出語音訊息後送出問她。
他的右耳直接聽到了她的回答。「收到了，」她說道。「資訊不多。以前從來沒聽過這些
地星人。但是至少我們現在知道那些艦隊要去哪裡了。」
「殖民星世界。酉維忒。有想到我們接下來該做什麼嗎？」
通訊連線沉默了幾秒，他舉步走回晚宴廳。最後，他的上司終於開口了。
「啊…道卡特，」她說，「你之前不是提過你是從一個農業星球來的？」
這個問題讓他皺起了眉頭。她到底是在玩什麼把戲？他們是從同一個星球來的，所以她當
然知道…就在那時，他理解了其中的弦外之音。
不由自主地，道卡特不得不笑了出來。
「當然是，」他說道。「而且自從來我到這裡之後，就一直很好奇嶟韋爾的農業技術和農
耕政策。例如，嗯…他們在自己殖民星所用的技術和政策。」
「喔，真的嗎？那好，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應該正式拜訪其中一個殖民星。聽說這個時節
的酉維忒星十分美麗動人。我想我們明天早上就可以出發了。」
「那真是太棒了，娜緙絲坦霓！我等不及想觀摩嶟韋爾人是怎麼應付他們的肥嘟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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