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purplehsin (阿依)
看板TurtleSoup
標題[解答] 云胡不歸
時間Tue Jun 19 00:44:41 2018
題目：
惹事了。
胡知樂趴跪在地上，口中連忙求饒，「小人無意冒犯，女俠饒命！」
「眼神不好使呢。」織錦裙下的繡花鞋尖輕輕挑起趴伏在地那張臉，
「不過，倒是個好苗子，要不要跟我走？」
巧事了。
「沒想到我的眼神也不好使。」洛曉笙有些意外看著才收的徒弟，
「罷了，我們師徒也算是一脈相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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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事了。
「再怎麼不長進，也是我的徒弟，輪不到他人來說三道四。」
洛曉笙冷冷一笑，抽出長劍，「那麼，我少不得也來教訓一下別人的徒弟了。」
曉事了。
「和那些俗人計較什麼？為師不在意這個。」
洛曉笙看著受了傷卻倔強依然的徒弟，滿是無奈。
感事了。
「怎麼？有說不得的心事？」洛曉笙撐頭看向胡知樂，眼中興味盎然。
胡知樂沒有回答，只是微微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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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事了。
花雨落成滿地殘紅，胡知樂看向天空，綻出一抹飄忽的笑，
「真想……再見一面。」
後事了。
「又下雨了。」洛曉笙攏緊身上的大氅，艱難地咳了幾聲，
「可惜，你再也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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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答：
胡知樂縮在不起眼的牆角，打量往來的行人。
很快，她鎖定了那個在小販間悠閒漫步的女子。那女子一身華麗的織錦衣裙，
頭上戴著帷帽，腰上繫來壓裙的玉飾值錢得很，看起來就是大戶人家的小姐。
連著幾天只吃一點東西的胡知樂，顧不上去思索為什麼大家閨秀出門沒有侍女
隨行，冒冒失失就撞上去，順手摸走對方懷中的錢袋。
攥緊剛到手的錢袋，她正準備跑開，卻被一股大力往後一扯，直直撞上牆，疼
得她眼冒金星。勉力睜眼，卻見方才她撞的那個姑娘，笑吟吟望著她，手中錢袋拋
呀拋的，她的心也隨之忽高忽低。
胡知樂趴跪在地上，口中連忙求饒，「小人無意冒犯，女俠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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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上這種也許動動手指就能捏死自己的人，胡知樂一向是不知骨氣為何物的，
該跪就跪，該痛哭求饒就痛哭求饒，絕不拖沓。
「沒有什麼比活命更重要。」養大她的老偷兒是這麼說的。
就在她瑟瑟發抖等候命運的宣判時，頭頂上傳來一聲輕笑。
「眼神不好使呢。」織錦裙下的繡花鞋尖輕輕挑起趴伏在地那張臉，「不過，
倒是個好苗子，要不要跟我走？」
正打算再接再厲描繪可憐身世的胡知樂眨了眨眼，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打得不
知所措，然後就聽見面前的人沙啞的聲音含笑問了一句：「怎麼？不願意？」
「願意，小人做牛做馬都願意。」她又用力磕了幾個頭，深怕對方反悔。
接著，女子拎著她的後領，一路飛簷走壁去了鎮上的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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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客棧，胡知樂被扔在地上，端坐椅上的女子冷冷一句：「再磕三個頭。」
她乖乖照做，接過店小二送上來的茶，偷覷了一眼，顫巍巍奉給了座上的女子。
女子似是對她的動作十分滿意，啜了一口茶後，出口的話滿是愉悅：「這樣就
算禮成，以後你就是我的徒弟了。你往年街頭廝混，可有名姓？」
原以為頂多是個僕役就了不起，沒想到直接成了弟子，胡知樂還有些呆愣，又
眨了眨眼才回答：「小……弟子姓胡，名知樂。」
「想不到還有個不錯的姓名，那就不必我操心了。」喝過茶的女子撐頭歪在椅
子上，「為師名喚洛曉笙，門中的事路上再給你慢慢說，先去歇息。」
胡知樂乖乖跟著洛曉笙進房，等到洛曉笙除去衣裙，僅著裡衣時，她驚訝得眼
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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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單薄的裡衣，分明可以看出，洛曉笙是個男子。
見她震驚的臉龐，洛曉笙漫不經心笑了一聲，「不都說你眼神不好使了麼？」
的確是有這句話，不過她以為洛曉笙說的是她不長眼偷到他身上，誰會想到是
在說這個！
想到洛曉笙方才自然無比領自己進房，胡知樂看看自身上下，沒一處像小姑娘，
一個大膽的猜想浮現，心頭卻無比慌亂。
「怎麼，嚇傻了？」洛曉笙好笑地看著呆若木雞的胡知樂，還順手拍拍她的臉。
「師……師父，」胡知樂哆嗦著脣，許久才咬牙擠出一句：「如果，我是女的……」
「沒想到我的眼神也不好使。」洛曉笙有些意外看著才收的徒弟，「罷了，我
們師徒也算是一脈相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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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胡知樂來說，這段時間過得像夢境一樣不真實。
從只能在街頭偷矇拐騙混口飯吃，到有師父照顧，還能讀書習武，是她從來沒
有想過的事。
「我原先就想收個能放養的小子啊，結果撿了一個要嬌養的姑娘。」師父總是
用這種無奈絕望的語氣先嫌棄她一番，再將她照料得白嫩可愛。
一切都是很好的，除了學習時總會遇到有同門說酸話。
即便洛曉笙再不靠譜，也是掌門的師弟，多少低階弟子期望得到青眼被收徒成
為嫡傳弟子。曾放話只收一個徒弟的洛曉笙帶回來一個毫無根基的胡知樂，別說那
些還在低階苦苦掙扎的，就是已經被選為嫡傳弟子也覺得難以接受。
他們惹不起洛曉笙，於是怨氣便直直對準了胡知樂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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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師妹這一式使得不好，可見得基礎沒打穩。」掌門的小徒弟指點著胡知樂，
不自覺便流露幾分嘲諷，「也是呢，你本就不是像咱們從低階掙扎著才被收徒。」
胡知樂沒有說話，只是按著師兄指導默默再做一遍。
「別練了。」他輕輕碰掉她的劍，笑容滿是惡意，「洛師叔不著調是門內人人
都知道的事，看你就更清楚了，半點根基也無就學劍，拿都拿不穩。」
「我師父沒有不著調。」胡知樂悶聲說著，低身撿起地上的劍。
「成天穿著姑娘家的衣服，不男不女的，不是不著調是什麼？」他嗤笑一聲，
眼前突然一道寒光，他連忙舉劍擋下，「胡知樂，你是要跟我動手？」
「不許說我師父壞話。」她滿臉氣憤，提劍再刺。
「說都說了，你還能拿我怎樣？」他直接回擊，毫不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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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姊，今天沒有個交代，我絕不甘休。」洛曉笙冷冷掃過站在掌門身後那一
排弟子，「你那幾個徒弟怎麼說我，我平日不計較，就真當我是好相與的？」
「師弟，別和小輩置氣，我會再約束他們的。」掌門無奈回頭，喝斥徒弟們，「
還不趕緊給你們洛師叔賠禮。」
「這可不敢當，我不過是個不著調的師叔嘛。」他勾起紅豔的脣，「只可憐我
那徒弟，自個兒被欺負都默不吭聲，聽見別人說我倒是忍不住，現在還躺著呢。」
「胡師姪傷勢可還好？」掌門滿臉為難，「好好說便是，動什麼手呢？」
「誰讓令高足看不起她？再怎麼不長進，也是我的徒弟，輪不到他人來說三道
四。」洛曉笙冷冷一笑，抽出長劍，「那麼，我少不得也來教訓一下別人的徒弟了。」
「師弟！」掌門站起身，按住他執劍的手，「我會給你個交代，不要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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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知樂睜開眼，有些艱難地動了動，便牽動身上的傷處，嘶了一聲。
見她醒了，洛曉笙探了探她的內息，確認無礙才問：「怎麼樣？還疼不疼？」
胡知樂搖搖頭。雖然打起來，不過師兄到底沒下狠手，多半是皮肉傷。
「那個小子，掌門師姊只罰他去思過，便宜他了。」洛曉笙嘆了口氣，「和掌
門一脈對上沒什麼好處，你怎麼就這麼衝動呢。」
她微微垂眸，「他說師父壞話。」
「傻丫頭，和那些俗人計較什麼？為師不在意這個。」洛曉笙看著受了傷卻倔
強依然的徒弟，滿是無奈。
「師父……」胡知樂欲言又止，終究還是怯生生問出口：「師父為什麼要這麼
裝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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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口，胡知樂就知道壞了。
這段日子被呵護得不知天高地厚，連從前求活命最基本的察言觀色都忘了，才
敢問出這種問題。
她簡直不敢去看洛曉笙的表情，將臉埋進被子裡，「師父對不住，我不該問的。」
「我還在想，你什麼時候憋不住開口呢。」洛曉笙笑嘆了一聲，揉揉半露在被
外那顆腦袋，「都陳年舊事了，沒什麼不能說的。」
出乎意料的回應讓胡知樂訝異極了，她探出頭眨巴著雙眼看向洛曉笙。
「我娘生前可勁把我扮成女孩兒，所以我現在就想證明我比她裝扮得好多了。」
洛曉笙一本正經說著，眼中卻流露出幾分頑皮。
「那我陪師父。」胡知樂伸出手抓住他的袖子，一臉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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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數年一晃即過，胡知樂長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這個少女一身男裝，一早端著水盆往她師父房間走去，開始每天必做的事務。
她敲敲門，毫無意外裡頭沒有回應，推門而入後，放下水盆直接將床上的被子
一掀，「師父，該起了。」
「胡知樂！你已經是大姑娘了！不要隨便進我房間！」洛曉笙暴躁地扯回被子，
指著隔屏，「先出去！」
「我等一刻鐘，你要是睡回去，我就再進來。」胡知樂一臉淡定，說完就轉身
繞過隔屏。
「我造什麼孽才收這個徒弟。」洛曉笙嘟囔著，抹了把臉起身換衣服。
「師父，我聽得見。」胡知樂的聲音在外間幽幽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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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聽見！難不成你還能拿我怎麼樣？」洛曉笙哼了一聲，迅速穿好一身衣
裙，「好了，進來吧。」
「又是紅的，師父大半生都和你母親選的這顏色較勁了。」胡知樂一面感嘆一
面走到妝檯邊，「妝不豔壓不住這個大紅色啊。」
「那就豔吧，我又無所謂。」洛曉笙毫不在乎說著。
「是是是，偶爾換個清淡點的顏色不好嗎？」她取了脂粉，輕車熟路為他上妝。
「你好好裝扮自己不好嗎？」洛曉笙仰臉看向自家徒弟，和她身上的男裝，簡
直要嘆氣，「在我身上花的功夫分一星半點給你自己就好了。」
「再打扮也沒你美，何必？」胡知樂蘸了螺黛，替他描眉，嘴上依然不停，「
你肯定是懶得折騰，我都幫你弄好了，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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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不好，就是覺得生錯了性別。
接收到洛曉笙眼神的控訴，胡知樂沒有接話，描完最後一筆後就不再看他。
「怎麼？有說不得的心事？」洛曉笙撐頭看向胡知樂，眼中興味盎然。
胡知樂沒有回答，只是微微苦笑。
洛曉笙挑眉，想起前幾天來找胡知樂那個師弟的小徒弟，再看見胡知樂滿腹心
事的模樣，沒來由就有些不悅。
孩子大了，有心事都不肯說了。
「師父，下一次師弟妹出門遊歷，我跟著去好嗎？」胡知樂輕聲一問驚醒了洛
曉笙，他看向自家打定主意就難再改變了的徒弟，最終只能嘆一口氣。
「想去就去吧，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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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大了總是要出去闖的，師兄也別太擔心了。」洛曉笙的師弟好脾氣拍拍
他的肩，寬慰起自家這個超寵徒的師兄。
「我就這麼一個徒弟，不擔心她，難不成擔心你門下的小子？」洛曉笙斜睨了
身旁的師弟一眼，目光又轉向那個漸漸走遠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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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知樂轉過頭，遠處那一抹嫣紅依舊在原地，點亮了深青山色。
「胡師姊，洛師伯對你很好呢。」小師弟跟著回頭，語氣中不無豔羨。
「說得好像師叔對你多不好似的，」胡知樂輕笑一聲，調侃了他一句，「當心
他知道了多揍你兩頓。」
在同行師弟妹的插科打諢中，她又回頭望了一眼，然後毅然轉身向前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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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歷練，但他們一行人更像是遊山玩水。
一群年輕弟子出門，沒了長輩管束，一個個如脫韁野馬般，饒是胡知樂這些年
行事作風老成穩建許多，也不免受到氛圍影響，跟著輕鬆起來。
「師姊這樣不就好多了嗎？」小師弟語氣歡快，「看你先前老是心事重重的。」
聽見這話，胡知樂愣了愣。
眼前是滿湖夕照，身旁小師弟的唸叨，再遠處師弟妹們玩水的嬉鬧聲，突然都
飄遠。粼粼波光蕩漾著金紅交錯的晚陽，讓她突然就想念起了洛曉笙。
原來，就算不朝夕相處，她對他依然是這樣的心情嗎？
「師姊，你這是悟道了嗎？怎麼整個人突然都不一樣了？」小師弟一臉驚奇。
她微笑沒有說話，只是到下一處驛站時，送了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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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爺許是見不得胡知樂開心，信才送出沒兩天，他們一行人就被跟蹤了。
「師姊，我方才去裝水，有人偷摸我的腰。」師妹緊緊揪著她的袖子，連聲音
都是顫的。
「師姊，這種行事作風，很像是四禍裡的色鬼。」小師弟那張娃娃臉上，滿是
凝重。
胡知樂嘆了一口氣，知道這是最壞的猜測。
「小娃娃倒知道不少，」陰惻惻的聲音憑空響起，「洛曉笙的弟子留下，其餘
的我可以放過。」
「好。」胡知樂就應了一個字，用眼神示意師弟妹們回去報信。
小師弟一咬牙，帶著所有人飛快離開，一下子原地就剩下胡知樂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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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男孩子？不對，我聽那個小姑娘方才喊你『師姊』。」一道鬼魅般的身
影飄然落在胡知樂面前，「你們師徒這樣顛倒男女，很有意思？」
「與前輩無關。」胡知樂面無表情，語氣淡然，「若是當初前輩沒想將我師父
擄走，也不會因此被打成重傷。」
「那也是欺我沒有防備！還名門正派呢，卑鄙小人！」被揭了底的色鬼惱羞成
怒，直接衝向胡知樂。
胡知樂不過剛舉起劍，手腕便被擒住，長劍落地的同時喀啦一聲，她的腕骨也
被折斷。
「倒是個硬氣的小姑娘。」色鬼另一手輕佻地勾起她的下巴，「長得差了點。」
變故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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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知樂突然往他的懷中一撞，左手匕首刺進他腹部，拉出一道血痕。來不及再
做什麼，她隨即被打飛出去，撞上一旁的大樹後，噴出一口鮮血癱倒在地。
「好得很。」色鬼捂著傷口緩步走近她，一腳踩在她的胸口上，又是一陣骨頭
碎裂的聲音，「洛曉笙的徒弟，真是好得很。」
胡知樂覺得自己每次呼吸都充滿了鮮血，咳得費力，牽動全身疼痛不已。
一……二……三……，藥效該發揮作用了吧？
染血的眼角看到方才還在奮力踹她的身影突然倒地，她緩緩舒了一口氣。
師弟妹們應該跑得掉了。
花雨落成滿地殘紅，臉上突然感到些許涼意，胡知樂看向天空，綻出一抹飄忽
的笑，「真想……再見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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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曉笙一收到師姪們的求救信號就趕過去，卻還是慢了一步。
細雨中，胡知樂孤伶伶躺在樹下，渾身是血，沒了氣息。
同行的師妹們捂著嘴壓抑住哭聲，師弟們也紅了眼眶。
只有洛曉笙神情平靜走上前，抱起自家的傻徒弟，一步一步往回走。
「師兄，你難受就哭吧，要不和我打一場也好啊。」他師弟有些緊張看著他，
「你這樣憋在心底，會出事的。」
「我沒事。」他拿了一件披風裹住胡知樂冷硬的身軀，語氣淡到讓人心慌，「
色鬼是吧？想當初就該直接取他的命，也不至於有今日之事。」
料理完胡知樂的後事，洛曉笙便匆匆離開。
一年後，洛曉笙以重傷的代價斬殺了酒、色、財、氣四禍和他們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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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擱置了近一年，終於在洛曉笙養傷時，送到他手上。
那是胡知樂在世時寫的最後一封信，不同於前幾封只是報平安，這一封信在最
後直率熱情加了一段：「師父，我發現我特別喜歡你，喜歡男人那種喜歡。雖然我
這樣想是很大逆不道，但你能不能別把我逐出師門？就算你不喜歡我，看在我這麼
乖的份上，讓我繼續陪著你嘛，好不好呀？」
洛曉笙執信的手微微顫抖，強迫自己維持沉穩的神情到眾人離開後，他緊閉房
門，痛哭失聲。
「等我有勇氣聽你的回答時，就會乖乖回去了，所以你可別急著下決定啊！」
紙上字跡鮮活勾勒出少女的俏皮輕快，刺痛了洛曉笙盈滿淚水的眼。
斯人已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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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你看，下雨了。」女孩笑語輕快，看向窗外的眸光晶亮。
「下雨有什麼好高興的。」他語氣不耐，將女孩拉回來一點，免得淋濕，「你
很喜歡下雨？」
她重重點頭，「老偷兒說，下雨是離世的人思念的淚水，代表爹娘也想著我。」
＊＊＊＊＊
那一夜的雨，淅淅瀝瀝落個不停，他緩步到窗邊，微涼的水珠便拂上他的臉，
帶來刺骨的寒意。
「又下雨了。」洛曉笙攏緊身上淺青色的大氅，艱難地咳了幾聲，「可惜，你
再也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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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處、作者：
餐飲龜系劇情組 TS12005 purplehsin（阿依）
備註：
1.本來只是想寫個女裝大佬和慫包假小子的故事，然後因為《洛陽夜雨》一句
「我魂歸故里，故里是你」打到，然後，胡知樂就死了（掩面）
2.不知道為什麼就越寫越長了，只好後面虐的部分瘋狂縮減情節
3.標題照翻就是「為什麼不回來」，要解釋成說胡知樂沒回來也行，都可以
===================注意解答的標題要跟題庫一樣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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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蠢得一諾千金，勇敢得一字千鈞，卻再沒 許我一句
深信
小曲兒〈對黃昏〉
無意無情休相問，天地茫茫不相親，你說過，渺小的是
我們
終日孤影對孤身，夜來孤衾對孤墳，
一子落 兩世人 對
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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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36.226.26.159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TurtleSoup/M.1529340288.A.496.html
→ zhibb: 先推 =) 06/19 00:46
推 hsuan0904: 文筆真好 06/19 01:00
謝謝0////0
推 michael7201: 阿依必須推>"< 06/19 01:08
>////<
推 jaffrey: 阿依的湯都是好湯~~~~~(((((= =//推 06/19 01:09
你的表情看起來一點都不好啊XD
推 nodnarb1027: 好好看，阿依又一 06/19 07:50
→ nodnarb1027: 力作 06/19 07:50
你這樣說我好慌啊後面整個偷懶了啊
推 annie3222: 喜歡這篇啊啊啊啊啊推 06/19 08:31
謝謝0////0
→ zhibb: 早起看完，再推一次！ 06/19 08:46
織織你兩次都是箭頭啊怎麼這麼可愛XDDDDDDDD
推 catsbank: 好好看～～期待後續 06/19 09:03
\寫完了/
推 MrSherlock: 推推~ 竟然冨樫了!! 06/19 10:38
有啦寫完了QwQ
推 keeieqq3: \啊啊啊啊依/ 06/19 10:49
\照照照照照/
推 scbk67748: 好喜歡這篇QQQQ 差點哭出來了QQQQ 06/19 13:10
喜歡的話真是太好了，只是差點，沒有真的哭，沒問題的！（？）
推 zhibb: 終於推到了OAO 06/19 14:10
辛苦了XD
推 success51: \推推～很喜歡阿依的文筆/ 06/19 14:16
謝謝～
推 michael7201: 好難過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 06/19 14:35
不哭不哭（拍拍頭）
推 zhibb: 這次全部看完，崩潰!!!!!!!!!! 06/19 15:05
別崩潰呀，我很好心沒讓你們搭配歌曲耶
不然來試試有沒有效果加倍？（欸
https://youtu.be/T4j3-jsahaw
推 chdodo: QQQQQ 06/19 16:42
（拍拍）
推 catsbank: 洛陽夜雨好聽！（也愛聽古風XD 可是好虐哦哭了QQ 06/22 00:31
是同好！（握）這首歌超虐的（○）
順便調一下最後兩頁的版面。
※ 編輯: purplehsin (36.229.250.229), 09/24/2018 22:19: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