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 Fate/Apocrypha16、17感想

[ylmarten (仰觀)]

首先是（好幾個禮拜以前看的）第十六集。

嗯，考列斯君的慘叫開場真是太有魄力了 (′・ω・`)b

（他慘叫的時候笑出來的我是不是有點沒良心……）

不過也因為用他的慘叫聲作為開場，

同時在劇情取捨上刪掉了一些齊格君修羅場的橋段，像下面這個彩蛋就沒有出現：

: 「總覺得是一些見怪不怪的建築物。……要是能在美國的紐約舉行聖杯戰爭的話，就可
: 以在更有近代感的大廈裡較量了啊。」
: 聽了Rider的自言自語，Ruler不禁露出了僵硬的笑容：
: 「那個，在那樣的大都市舉行聖杯戰爭什麼的，光是想像一下就會讓我胃痙攣，拜託你
: 別說了吧。」
: 到底要怎樣才能在那個大都市裡展開聖杯戰爭啊。
: 「不過，現在聖杯戰爭不是在許多地方都舉行過嗎？既然這樣，我想早晚都會在紐約發
: 生的啦。然後隱蔽工作什麼的完全應付不過來，結果又得把Ruler召喚出來吧——」
: Ruler露出蒼白的表情，同時搖著腦袋和手說道：
: 「不不不不不請不要讓我想像那麼可怕的狀況好不好。我可是絕對不幹的！」

某人表示：「只要將雪原的聖杯戰爭從贗品昇華為真品，從正道上脫軌。如此一來，即使
          是調停者也無法制止，甚至無法介入。然後就能盡情淩辱聖杯戰爭了！這件事
          可是厲害得很喔，能再次盡情淩辱那位聖處女，將她變成甚至無法當成豬飼料
          的焦碳！啊啊！真厲害！太棒了！調停者真的不會來嗎，不能來一下嗎！『當
          時』我雖然沒能迫使她屈服，但這次她卻不會成為達成使命的英雄，而是會以
          沒能完成職責的聖杯調停者身分死去，想必會很不甘心吧！你不認為這是件很
          美妙的事嗎？」

看來艾梅洛伊二世後繼有人…… (′・ω・`)


好的接下來直接跳到開膛手傑克離開城堡之後。

動畫這裡好像也省略掉了（記憶模糊），

因為傑克技能的影響，雖然才剛經歷過事件，但大家很快又忘了詳細情況。

在這個時候，有個男人挺身而出……

……他就是考列斯．千界樹，人稱「會用電腦的魔術師」（全能住宅改造王口氣）

「我打算賭一回就用手機拍了下來，可以看到呢。」

這段真的很好笑，就在稍早之前，考列斯和凱隆去城裡探勘情況（慘叫事件前不久），

凱隆才剛問過考列斯有沒有什麼部分勝過菲奧蕾。

「有啊，我更懂得使用電腦。」

當時凱隆心想「這作為魔術師來說好像有點那個吧」，但事實證明了與時俱進的必要w


另外，這時候沒有救回來的人造人身上其實有個伏筆，

因為齊格會決定以身涉險去當誘餌引傑克出來，

就是因為他殺死了一個人造人，而齊格覺得無論如何也不能原諒這點。

當時阿斯托爾福曾經試圖阻止齊格前往，還問了那個人造人和齊格是否有交情，

但齊格覺得就算和人造人連面都沒見過也不影響自己對傑克的憤怒。

對於已經知道小說最後發展的人來說，由此其實不難想像為什麼最後他會槓上天草，

連一個沒有見過面的人造人都能讓他挺身而出的話，更罔論關照甚多的貞德了。


（阿斯托爾福因為齊格堅持要當誘餌而打了他一巴掌，

當初看小說時覺得這段很有意思——

齊格很單純地從「御主」與「從者」的關係替阿斯托爾福思考自己萬一死去的出路，

這並不是他不在乎阿斯托爾福，而正是重視他所以才預先設想了未來；

可是這種言論卻反而讓阿斯托爾福非常難過，因為那並不是他期望的。

有可以輕鬆犧牲御主的從者也有可以為了從者去死的御主，

但也有像阿斯托爾福這樣覺得「我們同生共死不是理所當然的嗎」的從者呢。

這種人際間細微的描寫是我很喜歡看的部分。）





接著是第十七集。

這一集的前半在小說裡是大段的內心戲和對話，

分別是齊格對「世界」的思考（feat.貞德）、貞德的人生回顧、天草與阿奇里斯的對話。

而且這前半集其實埋了二大重點伏筆，

齊格對「世界」的思考呼應了最後天草的全人類救濟手段，

而貞德和天草各自的段落則呈現了各自人生觀的對比。

其中，貞德和天草這二部分在小說中是分屬於滿遠的兩個段落，

讀的時候不會這麼明顯地把它們聯想在一起；

動畫改動了編排，我認為是有刻意要讓這二者作為對比的意思的，

只是刪節過大，剪成這樣誰知道你想幹嘛……


先看貞德的部分吧，以下小說原文節錄：

: 聽到神的嘆息挺身而出，為了收復國土而盡情地戰鬥。
: 沒錯，是戰鬥。即使僅僅是擔當在戰場上揮動旗幟的職責，也同樣意味著我選擇了殺
: 人。為了挽救祖國的一百人，去殺死一千個敵人。
: ……通過殺死某些人來挽救更多的人——我相信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能挽救故鄉的方
: 法。為信仰立下誓言，然後毫無懺悔地展開了徹底的殺戮和殲滅。
: 世界的「歷史」就像螺旋一般地纏繞在一起。不管追溯到哪裡也無法找到最初的開端，
: 就算是極其荒唐無稽的事情，若是為此耗費了成千上萬的性命，那就無法作為喜劇而
: 得以成立。
: 因為被殺而殺人，因為殺人而被殺。儘管應該在某個階段停下來，但卻因為完全找不
: 到制止的方法而陷入永遠持續下去的螺旋——
: 即使如此——即使如此，我還是選擇了殺戮的道路。因為儘管微不足道，我還是勉強
: 能看到這條路是向前方延伸的。我知道自己所流的鮮血將會開拓出一條新的道路，也
: 知道這條路會通往不需要流血也能平安地生存下去的未來。
: ……我早就知道自己將會落得破滅的下場。即使如此我仍然堅持前進，這是為了祖國？
: 是為了希望？還是說，還是說——
: 是因為內心覺得「自己是應該遭受懲罰的罪人」嗎？
: 並不是所有人都能獲得幸福的大團圓結局，而是跟所有人都在互相傷害、互相憎恨的
: 戰鬥最為相配的下場。
: 對滿身血污的自己來說，火刑才是最適合的結局。
: 即使被人看到可悲的姿態而飽受嘲笑，即使遭到人們的愚弄謾罵，我也毫不介意。

某方面或許可以說，貞德之所以沒有恨，是因為他對於自己手上的殺戮有罪惡感，

所以一直都覺得自己包括火刑在內的遭遇是必然的懲罰。

也正因如此，才一直覺得「聖女」這個稱呼並不適合自己。

同樣地也是因為這種對於本身行為有著強烈罪愆自覺的性格，

貞德才會在順應啟示把齊格拉進聖杯大戰漩渦中的同時滿懷苦惱的罪惡感吧。

動畫在這裡的改編我覺得是更加強調了這點，相較於原作是自己想逛街的阿貞，

動畫中強硬拉著齊格逛街想讓他開心的阿貞，渾身充滿了一種「這孩子得了不治之症快死
了我至少要帶他去一次遊樂園」的感覺……

嘛、從懷著不合時宜愛情的少女改成滿懷慈愛的老媽子，其實我覺得是個成功的改編w


與因為負罪感而沒有恨（或者可能可以說，覺得自己沒有資格恨）的貞德相對的，

是阿奇里斯對天草四郎的質問：

: 「天草四郎時貞，你……難道不會感到憎恨嗎？」
: 「你說我究竟要恨誰呢？」
: 「那還用問，當然是把你和跟隨你的同伴殺死的人了。」
: 「……我反過來問你，如果是你的話會憎恨嗎？」
: 「那是當然。就算嘴上說什麼『勝敗乃兵家常事』之類的大道理，對方畢竟是敵人，如
: 果己方被殺死那當然是會憎恨的，就算是聖人君子也不能免俗。更何況你是因為對不合
: 理的世道感到憤怒而為民眾挺身而出的吧……既然如此，你如果沒有憎恨的話就是騙人
: 的。」

阿奇里斯拿槍指著天草的同時問的問題，其實可以說算是一個陷阱，

而這時的天草幾乎是處在「怎麼回答都錯」的情況之下——

沒有憎恨→怎麼可能，你一定是騙人的→戳

有憎恨→那你怎麼可能還想救濟全人類，騙子→戳

被殺死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所以現在沒問題→所以過去的人就不救囉？那哪算救濟全人類
                                    →戳

雖然阿奇里斯應該並不是刻意要挖坑給天草跳，

但對這種自有一套人生哲學的大英雄來說，Master確實不太好做，甚至有點動輒得咎。

不過天草基本上算是給出了（對阿奇里斯來說）及格的答案：

: 「——過去，我曾經憎恨過。」
: 四郎跟紅Rider正面相對，沒有移開視線。眼神中沒有絲毫的狂妄，也沒有強者的驕傲。
: 四郎的眼眸，呈現出足以令人發寒的透明感。
: 「無論是神還是人，我曾經憎恨過一切。這一點我可以承認，Rider。我過去的確是憎
: 恨過人類。但那既不是因為自己被殺死，也不是因為同伴遭到屠殺。我憎恨的是把這種
: 事當作歷史的必然構造接受下來的人類本身。對於存在著強者弱者之分，二者還互相啃
: 食對方，並且通過浪費生命來實現持續成長的人類，我實在是非常地憎恨。
: 那甚至比作為完全存在的銜尾蛇的性質還要惡劣，通過頭部啃食尾巴來實現持續成長的
: 怪物，恐怕也就只有人類了吧。人的生命明明是閃耀著光輝的重要東西，卻連一顆灰塵
: 的價值也沒有。
: ……在十之中，取九而棄一——甚至根本不是這種悲劇性的情況。因為只要讓一變十就
: 行了，總的來說就是只要不變成零就沒有問題。
: 人類從總量上來說是增加的，人類會作為一個整體而得到成長。無論掉落了多少沙粒，
: 最終取得勝利也是人類的宿命。
: 作為單獨個體的懇切祈禱和嘆息什麼的，根本不可能有人聽到。
: 「所以我就捨棄了啊，Rider。為了全人類的救濟，我捨棄了憎惡他們的心。所以現在
: 我沒有憎恨。不管是世界上的什麼人，我都一定會救濟，這是確鑿無疑的。」

題外話，相較於這邊看起來十分心平氣和的自述，我不懂動畫的天草在激動啥。

把天草和貞德的自述對照就會發現，

他們一個接受了必須透過戰爭殺戮才能通往和平的規則，同時仍然因為殺戮而痛苦；

並且因為這樣的痛苦而覺得自己應該被處罰，對那樣的處罰沒有恨意；

另一個則是對這樣的規則感到反感，所以乾脆不玩了，選擇直接改變規則，

既然都要改規則了那就沒有必要再恨。

或者我們換句話說，這是「惡法亦法」體制內改革與「惡法非法」體制外抗爭的對立，


而且再看細一點的話會發現，貞德認為殺掉一千個敵人拯救祖國的一百人是可行的，

所以雖然痛苦但他還是會擔起這個責任；

但天草卻覺得這種取九捨一的切嗣式思考，或甚至是只要有人留下、死得少的就贏了的思
考方式都有問題，人不能只看大局而忽略其中悲哀的個人。

從這二者的心態不同也稍微可以理解為什麼貞德是這場聖杯大戰的Ruler，

而天草與他自始不可能達成共識了——

Ruler出現在聖杯大戰中就是為了要顧全大局的，這無關乎看不看得到個人，

而貞德從作為農村少女參戰的最初就已經是這樣，

在看見有血有肉有家庭的人的同時，仍然會為了大局繼續走那條血污之道的人。



題外，這集貞德說「我和天草都是英靈，我們不該干涉現在的人類，

而是應該與他們一同分擔」讓我很擔心，因為我記得這好像應該是最後莎翁劇場的內容，

而且這段對話是我個人在FATE全系列中最喜歡的貞德名場面，

如果就這樣隨便移到前面帶過我會很難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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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髒自己的手、讓別人流血的人，僅止於我們軍人就夠了。像在伊修瓦爾那樣的痛苦，只
讓我們體會到就夠了吧？如果跟鍊金術師所說的一樣，這個世界的道理就是等價交換，那
麼，為了要讓新生代的人們享受幸福，代價就是我們必須背負著殺人的罪行，渡過血流之
河。
                                            ──莉莎‧霍克愛　《鋼之鍊金術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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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syoutsuki77: 推心得^0^
→ ylmarten: 我覺得我來不及在莎翁劇場前趕完進度
推 syoutsuki77: 只要暫時拋開半天的工作就能一口氣衝進度惹...ryyy
推 hanaya: 推簽名檔！
推 gibbs1286: 推霍克愛中尉
推 qlver: 推，喜歡原PO對阿福打巴掌的詮釋，好細緻入微啊
→ qlver: 天草與阿奇里斯對質那一段，我在猜動畫演出是透過
→ qlver: 給天草一點還會因為人類系統的惡性而感到恨鐵不成鋼
→ qlver: 強化天草的行為動機吧，畢竟動畫對天草經歷著墨並不深
其實小說在這之前對他的經歷也沒講多少說，

我第一次看AP的時候還想說這人是誰然後跑去google。

→ qlver: 對沒看原著的受眾，天草若在動畫那一段太平靜，反而會
→ qlver: 造成「哇他好聖人」的印象導致受眾不能體會他的思考脈絡
→ qlver: 以FGO來說就是把漂流者天草跟裁天草的見解作個折衷
→ qlver: 簡單講就是把天草的思考脈絡簡化呈現的演出手法
推 X18999: 推心得
推 MoonMan0319: 推內文也推簽名檔
→ MoonMan0319: AP很大的著墨點在於描繪身為凡人的聖人
我覺得是「身為凡人的聖人」v.「身為聖人的凡人」，

不只是貞德v.天草，從齊格、小太陽、齊格飛乃至於阿斯托爾福身上，

其實都可以看到一點這樣對比的感覺。

推 KizunaHoshin: 好詳細！好多補充！謝謝心得
推 the0800: 這樣分析下來有種「糟糕還滿喜歡天草的想法耶」的感覺
我就是那個第一次看AP很討厭天草，看越多次越喜歡他的人……
※ 編輯: ylmarten (114.27.47.211), 12/12/2017 16:38:55
推 reiraku: 解析得真好，我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的右腦有什麼存在意義了X
→ reiraku: D
推 iamnotgm: 動畫把(傑克的結局導致的)齊格的質疑和天草的自白拉近真
→ iamnotgm: 的是不錯的一點 你剛看完齊格的困惑後馬上來看天草就會
→ iamnotgm: 有種說不定天草真的能讓人類從這個悲劇解脫的希望感
→ X18999: 借問一下貞德那段獨白出自哪卷,今天想回去翻臨時找不到
→ ylmarten: 應該是熾天之杯的開頭，我直接從讀書筆記上謄的，確切在
→ ylmarten: 哪裡可能還需要去挖書出來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