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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月鳳一聽此人便是上官歐陽,不禁愣住,忽地叫道:「爹,你別被騙了,這傢伙 三更半夜不睡覺,揹著一大袋東西在人家屋頂亂走,分明是做了見不得人的事。這是女 兒親眼所見,小芋也可替我作證。」卻見小芋露出一副尷尬的神情,便將手偷偷伸到她 背後,捏了一下她屁股。      小芋當下「啊!」的叫出一聲,才吞吞吐吐說道:「大致上是....是沒錯,不過大 小姐那時喝醉了,就算有看到人,也不能完全確定就是這位上官公子;就算看到背上有 東西,也不能確定是錢財還是女人....」 楊月鳳不禁大叫:「小芋!我以為我們情同姊妹,沒想到妳竟然背叛我!」小芋 急忙道:「大小姐我沒有,妳先聽老爺怎麼說吧!」楊月鳳哼了一聲,氣得甩過頭去, 兩手摀住耳朵,說道:「不聽!」 楊炎焱斥道:「夠了,妳們兩個給我聽好,我楊炎焱縱然年事已高,但還不至於 認不出自己悉心栽培的愛將,小官雖然不姓楊,我一樣將他當作自己孩子看待,妳們誰 敢再叫他淫賊、江洋大盜,我便將她狗腿打斷,且要她此生不得再踏入楊家一步,聽到 沒有!」 「知道了,老爺。」小芋應聲後,只見楊月鳳仍捂著雙耳,裝作不理,便扯了扯 她衣袖,低聲道:「大小姐,別這樣。」 楊炎焱搖了搖頭,不再理會楊月鳳,向上官歐陽問道:「小官,你怎這麼晚才到 家,是不是路上遇到了什麼意外?」 上官歐陽道:「不錯,我小侄遇上東廠鷹爪。」 楊炎焱驚道:「東廠?」 上官歐陽道:「那時小侄初到鎮上,途經郊外桃花林,便見東廠殺手正在為難一位 雙目失明的姑娘。小侄當下瞧不過眼,便出手相救。」 「所以你與廠衛交上手了?」楊炎焱臉現憂色,道:「小官,你怎麼如此衝動,東 廠權高過天,廠衛眼線遍及天下,你與招惹了他們,只怕一生都要遭到追緝!」      他這時瞧見上官歐陽那條墨色的臂膀,不禁失聲道:「你受傷了?」 上官歐陽嘆道:「全怪小侄學藝不精。東廠惡名昭彰,廠公確實有些本事,小侄與 兩名廠衛交上手,險些落敗,好在林子裡忽然傳出一聲爆炸,將他們注意引開,小侄方 有機會逃脫。阿鳳並沒瞧錯,小侄那時急於逃亡,不敢行經大路,便從屋頂潛伏行進, 而小侄身上揹負的,正是那位雙目失明的姑娘。」 「哈,這叫做不打自招,爹你瞧瞧,女兒說的不錯,這傢伙肯定是個淫....」楊 月鳳得意洋洋的說著,卻見楊炎焱正冷眼瞪著自己,便不敢再說下去。 楊炎焱深深一嘆,道:「小官,你的江湖歷練還是太淺了,像這樣為了一個素不 相識的姑娘,招惹上東廠,斷送掉自己大好前程,這不是自討苦吃嗎?是說你年少心性 ,行事衝動再所難免,往後若遇到這般情形,一定要找我商量,不得妄自為之。」 「知道了楊伯伯,以後小侄會倍加小心的。」上官歐陽口上應諾,心中卻想:「楊 伯伯身為鎮上第一捕頭,怎地想法如此畏首畏尾?難不成當真怕了東廠?」 楊炎焱端視著上官歐陽那條中毒的手臂,道:「你所中的應該是黑砂掌,此毒在 三個時辰之內不難解,但過了三個時辰後,毒性便會附著於經脈,隨著真氣運行遊入臟 腑之中,屆時可就藥石罔效了。阿鳳,妳去我房裡,將那瓶藍色的罐子中的藥粉倒出兩 匙,添水半碗攪和後,給你哥哥服下。」 只見楊月鳳噘著嘴,嘀咕著:「還要拌水攪和,真是麻煩!」腳拖著地板,不情 不願的離開,楊炎焱便向小芋道:「妳去看好大小姐,別讓她搗蛋。」小芋道:「是, 老爺。」跟隨楊月鳳而去。 楊炎焱搖搖頭,道:「我這女兒,真是越長大越不長進,明明自家人都受傷了, 還在沒來由的計較。唉,小官,往後有勞你多多擔待了。」 上官歐陽道:「楊伯伯言重了,大家都是自家人,小侄一樣將阿鳳當作親妹妹看 待,怎麼會計較呢?是說楊伯伯您過份操心了,只要小侄以恩師傳授的內功運轉三周天 ,便能將毒氣驅除體外。」 楊炎焱眼睛一亮,道:「哎呀,我倒忘了,你已得白虹真人真傳,習得崑崙派百 年絕學『長春六陽功』。怪不得你在塞外飽歷十年風霜,還能擁有如此俊貌,皮膚猶如 初生嬰兒光滑細嫩,說不定這便是傳說中的長生不老之術呢!」手指輕捋著鬍鬚,兩眼 上下打量著上官歐陽,貌似在瞧著甚麼奇珍之物。 上官歐陽頗是尷尬,忙轉開話題,道:「小侄傷勢雖然無礙,卻有一人生命垂危 ,不得不立即救治」便走去灶後,將一人抱了出來。 楊炎焱見此人身形嬌小玲瓏,一身荊釵布衣,儼然是個鄉下姑娘。她臉上黑氣密 布,幾已容貌難辨,所中之毒比上官歐陽深了不知幾倍,不禁搖頭說道:「小官,這個 姑娘不若你身懷奇功,即使扁鵲復生,也難以救治,你找個好地方將她葬了吧。」 「楊伯伯但是....」上官歐陽尚未說完,楊炎焱忽然想起一件事,插口問道:「咦 ,你說那被廠衛追殺,雙目失明的姑娘,便是她?」 上官歐陽道:「正是。」 楊炎焱又問:「她有沒有說自己叫甚麼名字?」 上官歐陽道:「我暗中聽她與那些廠衛對答,好像是叫胡靈犀吧。」 楊炎焱突然「啊!」得一聲,臉色十分驚訝,上官歐陽不禁問道:「怎麼了楊伯伯 ,難不成你也認識這位胡姑娘?」 「豈止認識!這丫頭的義父,當年與我可是八拜之交吶!」楊炎焱語氣惶恐,連忙 再問:「你行經桃花林,沒有看到一個身形高大,臂長如樹的老漢?」 上官歐陽搖了搖頭,只見楊炎焱突然像是洩了氣的皮球,頹然坐在石檻上,雙手 抱頭,喃喃唸道:「古大哥,你早知道會遇上危險,便該通知我去接應吶!為何要 獨自前來呢?你若就這麼離去,當今世上便再無人知那『玄機天書』的下落了.... 」      上官歐陽不禁問道:「楊伯伯,您說甚麼書?」 楊炎焱彷彿沒聽見他說話,閉目思吟半晌,驀地站起身,道:「小官,這胡姑娘 是我故人之女,如今他爹遇難,我便該盡力照顧她。只是我平日公務繁忙,在外頭的時 間比在家裡還要長,這負責照料她的任務,便由你代勞吧。」 上官歐陽感到詫異,原以為楊炎焱讓自己從崑崙山千年迢迢回來中原,會有更重 要的事要託付,如今卻隨便交待了一個看護的工作,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但他隨即轉念,楊炎焱在自己孤苦無依時伸出援手,還將自己交給名師授以上乘 武學,足見他對自己的關愛,幾與親生兒子無異,如今豈可為了一件小事,質疑他對自 己的用心? 「楊伯伯慷慨豪義,見自己拜把兄弟的兒女身受重傷,心裡必定是憂急萬分。他 將照顧胡姑娘的工作交給我,那也是信任我的能力,我切莫胡思亂想,辜負他老人家的 期待。」上官歐陽言念及此,心中頓時開朗了不少。 ---------- 「哎呀好燙!這,這是哪?我怎麼會在這裡?」胡靈犀自昏迷中醒轉,發現自己 身上一絲不掛,泡在一桶充滿藥氣的熱水之中。 她無法辨識水中參了甚麼中藥,只能聞出桶子底部鋪著少量桃木,水面灑著些許 艾草,就她的認知,桃木、艾草均有辟邪、鎮煞之用。 她雙手按著桶子邊緣,站定身子,正想跨出去,卻聽得正前方發出「嘎!」的一 道開門聲,想到自己身上未著衣物,趕緊縮了回去,只留下一顆頭浮出水面。 只聽一嬌嫩的聲音說道:「太好了胡姑娘,妳終於醒了!」 胡靈犀一聽是女孩子,頓時鬆了口氣,問道:「妳是誰?我為什麼在這裡?是不 是妳把我泡進桶子裡的?」 那女孩嘻嘻一笑,道:「我就知道妳醒來後一定會問很多問題,這樣吧,我告訴 妳我的名字,剩下的問題,之後由妳的救命恩人,上官公子慢慢為妳解答。我叫小芋, 是芋頭的芋,不是金玉的玉。」 胡靈犀心道:「原來是他,那兩個廠衛武功如此厲害,上官公子帶著我這個累贅 ,不知有沒有受傷?」尋思之際,小芋走到澡盆旁,將一包又一包的藥物添入水中。胡 靈犀不禁問道:「這是甚麼藥?」 小芋攤了攤手,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這些藥需花費不少銀子。上官公子為 了給你治傷,幾乎跑遍了鎮上所有藥材鋪,倘若他看見妳終於醒了,定要大喜過望。」 只聽胡靈犀喃喃唸道: 「花了不少銀子,這可不好。」忽然從澡盆站起,一腳跨 了出去,小芋不禁愕然問道:「胡姑娘,妳要做甚麼,今天的劑量還沒泡完呢!」 「小芋姑娘,勞煩妳將我的衣物還給我。」胡靈犀雙腳一跨到地面,只覺像是踏在 一團棉花之中,虛浮無力,連忙手按住澡盆穩住身子。她詫道:「怎麼我雙腿如此無力 ,站也站不穩?」 「妳大病初癒,又在水中整整泡了十天,兩腿當然沒力啦!」小芋扶著胡靈犀走到 屏風後一張軟床坐下,接著從衣櫃拿出一套衣褲,為她穿上後,道:「哇,沒想到挺好 看的。」 胡靈犀只覺身上這套衣物布料柔滑,明顯是上等絲綢,不是過去所穿的粗布,不 禁說道:「小芋姑娘妳弄錯了,這件不是我的衣服。」 小芋道:「當然不是,妳以前那件又破又舊,早就拿去扔掉了。妳現在身上所穿 的,是上官公子特的去買的。沒想到他堂堂男子漢,心思如此細膩,這套衣服褲穿在妳 身上,不但大小剛好,款式也適合妳,倘若再施點胭脂水粉在妳臉上,那才真是不得了 ,路上哥哥見到,只道是哪位名伶出遊,人人要上來搭訕呢。」 胡靈犀從來不知美為何物,但身為女子被人稱讚好看,心中不免有些高興。她嘴 角微微上揚,正想對小芋道謝,驀地想起一件事,神色忸怩起來,問道:「妳說這件新 衣服是上官公子買的,他能將尺寸買得如此吻合,難不成他已經....」 小芋道:「不錯,將妳那身舊衣裳脫掉的人,就是上官公子,否則如何丈量妳的 身材?不過妳別擔心,上官公子乃正人君子,不會起任何邪念的。」 「妳說甚....甚麼!」胡靈犀差點沒暈過去,如此一來,自己的身子不但讓陌生 男子瞧個精光,還被他全身摸得通透,頓覺羞愧無比,不斷唸道:「怎麼辦,怎麼辦.. ..」 小芋見她胡言亂語的態樣,不禁噗哧一笑,道:「瞧妳緊張跟甚麼似的,上官公 子又不是把妳吃了,人家是正人君子,自然懂得避嫌,怎麼可能做出如此輕薄的行為呢 ?妳身上的衣服,是我幫妳脫的;妳身形尺寸也是我告訴上官公子,請他去挑選式樣, 這樣明白了嗎?」 只見胡靈犀依舊皺眉不語,小芋暗道:「慘了,她該不會生氣了吧?」連忙說道 :「胡姑娘對不起,我不該跟妳開這種玩笑的,妳別生氣了好麼?」 「我沒生氣,只不過是在計算以後該還多少銀子給上官公子。」胡靈犀手指比算, 忽然嘆了口氣,道:「欠了這麼多錢,可不知要多久才還得完。」 小芋道:「原來妳是在煩惱這個,哈哈,這妳倒放心,我有個辦法能幫妳將所有 債一次還清。」 胡靈犀問道:「甚麼方法?」 小芋湊近胡靈犀耳邊,道:「妳到時見到上官公子,便這樣說:『上官少俠救命 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倘若上官公子答應,妳們便成了夫妻,從今 以後同舟共濟,他的錢便是妳的錢,還需要談什麼欠不欠的麼?」 只見胡靈犀再次沉默不語,小芋不禁搔了搔頭,心道:「又生氣了?唉,這姑娘 臉老是冷冰冰的,不高興也不吭半句,教人如何揣測她心情?還是我家楊大小姐容易伺 候。」心想自己再多嘴下去,說不定要惹胡靈犀厭煩,收拾完澡盆後,逕自出了房間。 「要我做上官公子的奴婢,做牛做馬來還債不是不行,但若要以身相許,我配得 上麼?他會喜歡我這個雙目失明的丫頭麼?」胡靈犀腦中不斷想著這個問題,想著想著 ,越來越覺得睏頓,不知不覺便在柔軟的床舖沉沉睡去。 她做了一個夢,在夢裡,她的雙眼忽然重見光明,然而,她這輩子還沒見過任何 事物,在她眼中,這外界的一切影像,顯得刺眼無比。 她的視覺受到突如其來的衝擊,忍不住想閉上眼睛,很不巧的,在這個夢中,她 得雙眼竟然無法閉上,兩塊眼皮彷彿透明似的。她連忙捂住眼睛,恨不得再次失明。 這時,一條修長手臂勾住她的背,輕輕的將她攬入一張結實的胸膛上,一熟悉的 聲音說道:「胡姑娘妳別害怕,今日教我上官歐陽粉身碎骨,也要保得妳一生平安周全 。」 「啊,原來是他!」胡靈犀當下感到一股暖意湧遍全身,不知不覺的將臉湊的更 緊,彷彿將上官歐陽當作這輩子的依靠。 她緩緩的抬起臉,想要看清楚上官歐陽的面貌,沒想到眼前一切驟然消逝,再次 回到了那片深不見底的黑暗之中,耳中還隱隱聽到有人正在附近呼嘯,當下直接醒了過 來。 只聽那呼嘯聲從屋外不斷傳來,胡靈犀下床穿好鞋,起身推門而出,不料腳甫踏 出房門,一道凌厲勁風直撲門面,她連忙踉蹌後退,險些被門檻拌倒。 只聽一女子說道:「咦妳怎麼醒了,小芋明明說妳會睡更久的。下回走路可要長 眼,看到人家在練拳就別靠近。哎呀,我都忘了妳是個瞎子。」 胡靈犀聽這女子講話好生無禮,不禁慍道:「不長眼的明明是妳,好端端幹什麼 在人家房門前練拳?」 那女子哈哈大笑,道:「大清早的別說這種笑話好麼!這裡是我家,我愛在哪練 拳便在哪練,就算我在茅廁、廚房練拳也是我的事,輪不到妳來管。」 胡靈犀一聽這裡竟是她家,當下不好意思再多嘴,改口問道:「那麼,敢問這位姑 娘,小芋姑娘住在何處?我有事想問她。」 那女子道:「不是才跟妳說這是我家麼,妳有甚麼事儘管問我,我家的事誰還會比 我還清楚?」頓了頓,又道:「嘿,妳怎麼不先問我是誰?」 胡靈犀無可奈何,問道:「請問姑娘芳名?」 那女子道:「這就對了嘛!妳給我聽好啦,我叫楊月鳳,江湖人稱『小快刀神鳳』 。妳知道為甚麼是小快刀而不是大快刀嗎?因為我爹便是江湖第一神捕,人稱『四把火 快刀』的楊炎焱。倘若我外號作大快刀,對他老人家有些不敬,所以我自甘矮一截,即 便外頭有人叫我大快刀神鳳,我也會立即糾正他改口,這很重要,妳最好別忘了。」 「哦,原來我在楊捕頭家裡。」胡靈犀輕輕點頭,心中卻暗罵:「楊月鳳,楊月 鳳,哼,原來是那在鎮上出了名的撒潑無賴,什麼小快刀神鳳,人家叫妳女周處還差不 多。」 楊月鳳見胡靈犀頻頻點頭,以為她頗認同自己,不禁嘻嘻一笑,道:「喂,妳最近 是不是欠了人一大筆銀子,卻沒有辦法償還?」 胡靈犀一愣,心道:「小芋怎麼把這事也告訴她了?」 楊月鳳拍拍她肩膀,道:「嘿,妳一定在想,為甚麼小芋把這件事也告訴我了, 欠人錢也不是甚麼丟臉的事,而且阿,妳該慶幸小芋及早告訴我這件事,否則阿,呵呵 ,妳可要一輩子守活寡了。」 胡靈犀一愕,道:「什麼守活寡?甚麼意思?」 楊月鳳道:「妳長這麼大不會不知道守活寡吧?丈夫死了,只剩妻子一人在世上, 那不就是守活寡嗎,只可惜妳跟上官公子還沒正式成親,到時跟妳拜堂的,只好由公雞 代替了。」 胡靈犀忽然背上生出一股涼意,說道:「我....我聽不懂妳在說甚麼,上官公子不 是....不是....」 「上官公子不是死了麼?死人怎麼跟妳拜堂?妳就算想以身相許,報答人家的救命 之恩,也只能....只能等來世了。」楊月鳳忽然哽咽起來,雙手舉到臉上拭淚。 胡靈犀大吃一驚,吶吶道:「上官公子死了?不會的,小芋明明說他將我從東廠手 中救出,還買了一堆藥幫我療傷,以及一套新衣服給我穿,怎麼,怎麼突然死了?楊姑 娘妳是不是騙我?」 「不,我沒有騙妳。」楊月鳳繼續拭淚,道:「小芋見妳身子虛弱,怕妳打擊太 大,才故意隱瞞事實。妳受傷太重,光靠泡藥是沒辦法治好的,上官公子為了給妳續命 ,不惜耗盡真氣為妳驅毒。如今他幫妳撿回了一條命,卻把自己的命給丟了。唉,上官 公子,胡姑娘性命已經無礙了,你可以含笑九泉了。」 胡靈犀腦中如中雷擊,臉色蒼白如紙,不斷喃喃道:「不會的,不會的,上官公 子不會死的,楊姑娘妳一定是騙我的....」 楊月鳳搖頭嘆了一口氣,拍拍胡靈犀肩膀,道:「胡姑娘,我知道妳想報答的那 份心意,但人死不能復生,現在上官公子人已不在人世,妳唯有好好活下去,珍惜自己 這條得來不易的性命,便是給他最好的報答。他的遺體就葬在西郊一塊風水寶地,待妳 身子好一些,我再帶妳上去奠祭。」 胡靈犀愣立了半晌,驀地叫道:「不行,我現在就去,妳說得一定不是真的!」 兩手亂摸,跌跌撞撞的奔出庭院。 「胡姑娘妳別這樣,上官公子會心疼的,喂,妳走哪,那裡沒有路阿,門在另一邊 。」楊月鳳一面說,一面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大哈欠,低聲笑道:「傻子便是傻子,嘴 上說不相信,這下還不是信了。哼,走了正好,給那討人厭的傢伙著急一下。」 她又想:「對了,爹命他好好看住瞎婆子,現在人不見了,定要大發雷霆,到時 看他能神氣到甚麼時候!」越想越是得意,不禁吹起口哨,驀地聽見假山後方有聲響, 便身形一起,躍到假山後方,將偷聽多時的小芋拉了出來。 小芋惱怒道:「大小姐,你這回真的做過頭了,我幫不了....」話聲突然一啞, 竟是被楊月鳳點中穴道。 「小芋,我這是為我們姊妹倆著想,上官歐陽一日不走,我便寢食難安。妳這回 別再壞事啦!老娘先去賭個錢,再上酒樓好好吃喝一頓,傍晚回來,差不多能欣賞這齣 好戲了。」楊月鳳將小芋安置在胡靈犀住的房間中,反鎖上房門,大搖大擺的走上大街 。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223.141.63.52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emprisenovel/M.1607146355.A.5B9.html ※ 編輯: a101400085 (42.76.234.178 臺灣), 12/06/2020 09:17:24 ※ 編輯: a101400085 (223.141.28.218 臺灣), 12/07/2020 12:58: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