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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overno: 當地漢人想改土歸流，大概有貿易與開發(侵占)土司土地的 11/17 1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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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改土歸流，小弟讀歷史系時剛好有在課堂上粗淺寫過雍正朝改土歸流的論文，
可以發現中央政府(皇帝)與地方官員對於改土歸流的態度是截然不同的：
雍正希望守法的土司能幫節省政府節省駐軍成本，但地方官員對於改土歸流就顯得相當急
躁，不明所以，甚至被雍正給喝斥。
節錄一段內容給大家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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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廣土司區的第一波改土歸流發生在雍正五年到六年，只有湖南的桑植、保靖、永順
三大土司及永順的從屬土司，得以改土歸流，其餘中、小型土司仍舊維持土司制度。
究其原因，最為可能的有兩點：
其一，此時清朝政府改土歸流的重點是處理雲南、四川、貴州等地的土司與苗民問
題，並無暇對未生事端的湖廣土司進行改土歸流。
雍正六年二月十日，鄂爾泰上奏直言改土歸流應該因地而異：
土司改流，原屬正務。但有應改者，有不應改者；有可改可不改者，有必不可改必不
可不改者；有必應改而不得不緩改者，有可不改而不得已竟改者。審時度勢，順情得理，
庶先無成心，而有濟公事。若不論有無過犯，一概勒令改流，毋論不足以服人，兼恐即無
以善後。如果相安，在土原無異于在流；如不相安，在流亦無異于在土也。(註1)
雍正皇帝在字句旁特地圈點並詳加批註，相當贊同鄂爾泰的看法：
是極、通極、當極。此朕之本意，諄諄告戒近邊督撫者，不記其數矣！如湖廣永順彭
肇槐情願改流一事，朕原不欲準(准)行。恐恭順安靜土司效由(尤)，一時不得其人，卒難
整理適過。王柔來引見，修言肇槐不得已之真情，固(故)無奈加與大恩，方準(准)行也。
似此者，儘(盡)有卿之論，甚與朕意相愜。(註2)
雍正皇帝舉彭肇槐自願改土歸流為例子，就是怕其他「守土奉法」的土司紛紛效法，結果
導致政府必須額外處理土司空缺後產生的地方管理問題，而從事後地方官員呼籲派兵駐防
永順， 以及不斷呈報雍正七年四月永順土民聚眾、威脅流官一事， 更足以證明雍正皇帝
的憂慮是正確的。
其二，則是清朝政府認為利用「守土奉法」的土司，就能不動用政府的人力資源而達
到維持地方治安的功效。
雍正五年三月，湖廣岳州府的茅崗土司覃純一，以擒解姦匪，奉法盡職，「應照內地文武
官員，拏獲鄰境盜首之例，加一級，記錄一次」，而雍正皇帝更以此鼓勵各省土司「有拏
獲姦匪者，亦照此例；立有軍功及奉法稱職者，照原題分別議敘，層次加銜，賞給朝衣。
」接著雍正皇帝更具體行動，否決了下峒土司向鼎晟自願改土歸流的請求，並在雍正六年
十月十四日上諭，公開自己對湖廣土司處置的原則：
湖廣土司甚多，各司其地，供職輸將，與流官無異。其不守法度者，該督撫題參議處
改土為流以安地方，若能循分奉法，撫綏其民，即與州縣之循良相同，朕深嘉悅。何必改
土為流，使失其世業？……若各處土司等因他處已改為流，不得已而倣傚呈情者，朕皆不
准；若被漢奸唆使土民控告俾土司獲罪而改土為流者，朕更不忍。該督撫等當以朕內外一
體之懷，通行曉諭俾土司等：守土奉法，共受國恩，不必改土為流，始為嚮化；若有漢奸
唆使等情，尤應加意詳察。至於土司實在不法惡蹟確著者，該督撫據實參劾治罪。(註3)
然而，湖廣地方官員卻持與皇帝相反的意見，群起要求在湖廣土司區周圍以重兵佈
防，欲以武力威逼土司改土歸流。
雍正五年七月九日，湖廣總督傅敏、湖南巡撫布蘭泰、湖南布政使朱綱聯合上奏：
為密陳改土歸流事，……今臣等會商查桑植司向國棟，世濟兇惡，殺擄苗民久已，眾
叛親離，改流甚易。……臣等伏查彝陵乃諸土司前路，九谿乃諸土司後路。臣等酌量密飭
，彝陵鎮總兵官整飭營伍豫修，但事關重大，乃仰請皇上密諭，杜森自必，敬謹辦理，就
近彈壓。至其後路議調衡州副將周一德暫署九谿協事，整頓兵馬，以修不虞，併飭澧州、
永定兩營聽其節制，嚴飭防範，則諸土司皆不敢動，而容美無所施其技矣。(註4)
另外傅敏與布蘭泰又分別上奏表示「若將保靖改土歸流，則鎮筸一鎮已貫紅苗之腹心。…
…容美等處素與保靖唇齒相依者，可以默奪其黨援而使無所恃」，以及「土官彭御彬年少
縱恣，眾心不服，……若乘此時更置一番，勢為較易」，而雍正皇帝則分別以「此事你只
可□問廣採自主主見，好當詳審之大事也」，以及「當與督提著時斟酌，不可因臨省有許
多改流之事高興、趂熱鬧」等言詞予以回應，可以看出他並不樂見地方官員對湖廣
土司急於改土歸流。而《永順縣志》記載的永順土司彭肇槐自願獻土改流的經過，更表
現了地方官員的態度：
彭肇槐，宏海子。雍正五年，保靖土司骨肉相殘，桑植土司暴虐不仁，皆奉旨改土歸
流。肇槐撫永順恭順無過，能輯和人民，土司鄰郡皆稱其賢，獨能顒顒向化，懷獻土之誠
。時有鎮竿總鎮楊諱凱，以桑植副將帶兵彈壓保靖，道經永順，彭肇槐以獻土意請商，楊
公深嘉其議，肇槐遂不謀於舍把人等，率子景燧具呈。(註5)
由此可見，此時對於湖廣土司，雍正皇帝是希望土司們能夠「守土奉法，而不必改
土為流」，為清朝政府節省維持湖廣治安的開支，然而此時湖廣地區的地方官員卻以戰
略、民意為理由，亟欲將湖廣土司皆改土歸流，而這其中或許包含著地方官員欲從中牟取
個人利益。儘管雍正皇帝與湖廣地方官員的見解不同，然而保靖土司、桑植土司已無法
維持地方治安，且地方官員已先行迫使恭順的永順土司自動獻土歸流，於是皇帝在妥協之
下，湖廣土司區便以「革除大土司，留用小土司」的方式進行了第一波的改土歸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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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1:國立故宮博物院編，《宮中檔雍正朝奏摺》，第9輯，頁793-794，〈雲南總督鄂爾泰
‧奏報剿撫苗彝事宜摺〉，雍正六年二月初十日。
註2:同上
註3:《世宗憲皇帝上諭內閣(二)》，收入《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臺北：臺灣商務印書館
，1983)，冊415，卷74，頁144-145，雍正六年十月十四日。
註4：國立故宮博物院編，《宮中檔雍正朝奏摺》，第8輯，頁489-490，〈傅敏‧奏陳改土
歸流摺〉，雍正五年七月初九日。
註5:清‧黃德基修、關天申纂，《永順縣志》，收入故宮博物院編，《湖南府州縣志》(海
口：海南出版社，2001)，冊18，卷1，〈沿革‧彭肇槐獻土始末〉，頁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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