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教練我想打徐茗 - 20 (完)

[pinktooth (阿發)]

  「美國是怎麼樣的地方?」

  那天晚上她們又擠回同一張床，在睡前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一整天都處於腎上腺素爆
發狀態的羅琳禎此刻靠在學姊旁邊，終於覺得安心放鬆下來，心底卻又隱隱有些對未知的
憂慮。


  「哈哈，根本和我一開始想的不一樣，每天上課重訓練球都快累死了，老實說附近有什
麼我到現在都還不熟。」


  羅琳禎輕笑兩聲，卻有些勉強。美國當然不如想像中的好玩，而一開始的夢想卻是越靠
近越發覺遙遠，這些辛苦她沒打算說出來討拍過，畢竟是自己的選擇，沒有打出名堂之前
，她覺得自己沒資格談辛苦。


  黑暗之中徐茗安靜了一會，直到她再度開口，羅琳禎才發現原來徐茗也跟自己一樣想了
太多，心裡藏著不安。

  「那，你會一直待在那邊嗎?」


  傻瓜，就算擔心，也不要問出口啊…我給不出承諾，你豈不要更難過?

  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天哭點變的好低，她眨了眨已經有點發酸的眼睛，過了幾秒才勉強的
開口。
  「我不知道…看機會，我想，待到我待不下去為止。我是說，大學啊，然後…WNBA，或
許吧。」


  「嗯。」誰知道得到的只是一個鼻音，既沒有難過也沒有驚訝，羅琳禎有些訝異的轉過
頭去看徐茗，卻發現一向習慣早睡的她已經露出安詳的表情，眼睛也瞇了起來。


  「所以…」我們該怎麼辦? 看著她這麼安心可愛的模樣，快出口的問句又收了回去。

  其實就算不問到底，羅琳禎也大概能猜出教練的意思－他壓根不相信羅琳禎會乖乖守規
矩，所以從聽話又忠心的徐茗這邊下手，來個雙保險，八成也是警告徐茗不能在比賽期間
告白談戀愛之類的吧。

  這時候要是問出口了，徐茗豈不為難?

  「嗯?」

  「沒事，吶，徐茗…你知道，我不會再騙你，讓你傷心了對不對?」

  徐茗睜開眼望著她，沒有遲疑，很認真，很確定的點了點頭，即便在昏暗的房內都彷彿
可以看到她眼裡溫馴的信任，羅琳禎忍不住微笑，摸了摸她的頭。兩人對視著，學姊過了
幾秒卻又想到什麼一樣猛的搖了搖頭。
  「不對，你剛剛，你剛剛明明就騙我了，說你洗澡的時候不要喜歡我。」


  「呦，你又知道我騙你?我洗澡的時候說不定真的在討厭你啊。」她忍不住伸手刮了一
下那張好脾氣的臉，笑了出來。

  「騙人!怎麼可能，我，」原本已經蒙上睡意的聲音揚了起來，帶點困惑與不服氣。「
我喜歡你那麼久，就從來沒有可以一下下不喜歡你過!」

  從來沒有可以一下下不喜歡你過!

  從來沒有可以一下下不喜歡你過!

  從來沒有可以一下下不喜歡你過!


  這，這是謀殺啊啊啊啊!不要一臉正經的講這麼羞恥的話啊啊啊!她瞪大眼，感覺全身的
血液都部爭氣的衝上臉頰，幸好燈關了，學姊不會看到她這副花癡蠢樣。

  「講，講什麼啊!睡覺啦!」


  黑暗之中，徐茗沒再說話，羅琳禎安靜仰躺著，明明很累，睡意卻不知為何還在門口觀
望。

  正在她又開始要胡思亂想的時候，一隻手伸過來，沒有遲疑的環住她。

  「明天，我們會打敗他們的，所以，不要想太多…」帶著睡意的聲音聽起來幾乎像是搖
籃曲，來不及好好處理話中的意思，睡意已經溫柔的蓋住她眼睛，在身邊傳來的均勻呼吸
聲中，她沉沉睡去。


  「我會一直當你的O’neal，一直喔。」只記得那道聲音用好確定的語氣這麼對強調。
已經陷入快速動眼期的羅琳禎沒有回應，只是迷糊之中想笑。無須強調，也不用多闡述，
她都知道那是最認真的承諾。




  「噢，和好了?」

  隔天一早的比賽，教練果不其然的露出得色，神秘兮兮的湊到他旁邊壓低聲音開口，讓
一邊跟著大家練投藍的羅琳禎忍不住翻了白眼，抄起對面彈過來的球就要往教練身上砸。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煩人的變態阿北。」但她實在沒多的心力分給教練，懶得跟他置
氣，於是只一個起跳，底角進球。

  雖說這種話不可能講白，但想也知道教練今天只是練兵沒真想贏球，畢竟日本近年已經
躋身世界強權之一，就算這次邀請賽的陣容不是奧運班底，也算的上是大學及新生代WJBL
的明星隊。勝算不高已經算是好聽的說法了－正確的說法應該是，實力有一大段差距。

  喝水的空檔羅琳禎看著另一半場練球的日本隊，陣中主將高田仍然是最引人注目的存在
，看著那個在影片裡回放過多遍，反覆分析過的，風一樣的切入上籃，連羅琳禎都不得不
承認自己恐怕跟不上。

  不過越是強大的對手，才越有認真的價值啊。

  哨音響起，雙方球員走到場內站好定位，她扭了扭脖子，感到腎上腺慢慢被打進全身血
管中。慢慢往中圈走的徐茗回過頭來，像尋找什麼一樣，忽略教練要她專心的咆哮，直到
對上羅琳禎的視線。
  整個場內彷彿瞬間被按下靜音，只有徐茗發亮的雙眼在她腦內慢速播放。

  她忍不住歪了歪頭，對學姊勾起一邊嘴角，並且得到一個微笑。持球的裁判走到場中央
，慢慢舉起球，雙方球員緊盯著向上竄的橘色球體，準備跳球…

  耳邊傳來血管搏動的聲音，她繃緊了神經，回到現實，教練還在場邊不知道吼著什麼東
西，羅琳禎忍不住微笑。

  輸贏已經不重要了，因為這是只有他們才能辦到的事，眼前這是世界上最完美的陣容。

  拋升的球過了最高點，在墜下瞬間，準確地被那隻總是讓她最安心的手掌搧到他們這邊
，比賽開始。
  一陣吆喝聲中全隊開始跑動，她持球跑過半場，迎在自己面前的正是自己的頭號假想敵
高田。


  一個回頭，看來跑得很賣力的徐茗就在她身後，她傳過球，做了一個完美的擋拆，在徐
茗的保護下她一個上籃，先馳得點。


  那幾乎像是本能。回過神來，羅琳禎才發現他們誰也沒有約好的狀態下，自然而然的做
出那樣的動作。


  場邊爆出尖叫聲，回防的空檔，她看見學姊對她讚許的點了點頭，表情很認真，讓她想
起十七歲那年，他們倆在體育館裡花了多少時間，反覆挑替彼此的動作，才將這戰術練到
滿意，儘管隔了這麼久，兩人打球的方法都有了不同，但默契竟然還是這麼好。



  一切變了這麼多，卻又像是沒有變過。她只能確定的是，這是最好的方式，別的她都不
要，不想過去，不在未來，只有現在。




  欸，這次，我也會一直當你的Kobe喔。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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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久沒連載了，這個小小隨便的故事我寫得很開心，希望你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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