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惺忪的序曲 - 1

[pinktooth (阿發)]

本篇為<緩慢的練習>衍生出來的補綴故事，沒看過<緩慢>的人不建議浪費時間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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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叫我
  讓我像小花一樣自然醒來
  讓我像小貓一樣自然醒來
  讓我像熱水中的茶葉一樣自然醒來


  節錄自鴻鴻<自然醒>




  夏日午後的斜陽靜靜灑進窗戶，被緩緩轉動的扇葉慵懶撥弄著，二十來坪的室內矗立一
排又一排的書櫃，按著書店常有的分類法排滿了書。而代號WX-15的司牧就縮在角落的華
語文學那塊熟睡著。
  除了空無一人，角落擺著突兀的地毯床墊以及窗外的暮色永不褪去，不會有人看出這並
非一間真正的書店－這是司牧WX-15的界。

  「好久不見。」
  此刻WX-15正惺忪的睜開眼，因為被攪醒而皺起眉毛，卻一點都沒有一名司牧的界被入
侵時的警戒。

  入侵者是她多年的同事，跟她一樣品行不正行為不端的，老是掛著狡猾微笑，像是貓一
樣的男人。
  被任何人這樣站在床邊彎腰湊近打量都不能算是舒服的經驗，何況是這掛著柔和笑容，
說話輕聲細語，眼裡的光芒卻不懷好意的傢伙。
  說是貓，有時更像帽客，陰陽怪氣。她愣了會，這麼想，一邊爬起身坐到床邊。

  「幹嘛?」她不甘願地揉了揉眼，晃了晃暈沉的腦袋，雖然這傢伙時不時跑進來是自己
默許的，但睡到一半的午覺被打擾感覺可不好，她有時還是希望貓能夠稍微懂得尊重他人
隱私一些－雖然說，她通常不是在睡覺，就是在準備入睡。
  司牧一般不大需要睡眠，然而WX-15常常獨自縮在這角落裡讓自己陷入昏沉的夢－夢是虛幻的，但比層層纏繞的記憶與錯覺來的真實些。

  「新的CR-17出現了。」

  「唔，也該是時間了。」她愣了一下，回過神來冷冷掃了貓一眼。雖然努力維持中性嚴
肅的表情，眼神裡的閃爍卻躲不過WX-15的眼睛。果然不懷好意，這傢伙一定是故意挑這
個點來突襲睡的迷糊的她，好看看自己吃驚難過的模樣吧。
  何必給他這種滿足，縱容他這劣習。WX-15想著，一邊用睡了太久的乾啞嗓音懶洋洋地
回答，瞇起眼來像是隨時要再陷入另一場睡夢。
  「兩年，很快嘛。」

  那話說出口終究聽起來還是悲慘的帶著憤恨，儘管與她無關的。


  「畢竟那可是時光女神啊。」貓低聲哼哼。「對『上面』而言兩年的時間不知道會出現
多少bug，瑞亞一定讓這些人頭痛死了吧。」

  她忍不住笑起來，畢竟大膽的反逆再若無其事地，冷淡地拍拍屁股走人，完全就是Rhea
的風格啊。
  或許永遠都會有新的CR-17，但說到時光，他們心中大概也永遠只會出現一個人的臉孔
吧。





  WX-15一直覺得這檔事有些可憐有些蠢，不過這就是事情怎麼運作的。

  他們都是被選中的人，擁有特殊能力的物種，司牧。

  每名司牧的編號由來皆是代表著他們能力的分類。WX-15想自己永遠都不會－雖然在這
氣候變化劇烈的時代，她的能力越來越被上頭看中，職等漸漸上升，不想卻被迫知道的秘
密也越來越多－大概還是永遠都不會知道這些能力到底有幾種又有多少可憐鬼身負這等詛
咒吧。

  由很多角度來說，司牧簡直就只是能力的容器－你叫什麼，長得怎樣，個性如何，似乎
都不是太重要，你只代表一個編號，一種能力，除了聽話與服從別無選擇，而身為一個擁
有能力的司牧－包括WX-15自己，也不能否認自己即使必須聽命行事，還是無法捨棄對能
力的貪戀與依賴，就像魔戒之於咕嚕，於是甘願的被控制著，儘管大多司牧都自命不凡，
在WX-15眼裡，他們與自己一樣不過都是奴隸。

  除了極少數，很不一樣的人。



  兩年前，上一任的CR-17，穿越時光能力的持有者，在擔任兩百多年職務之後因為不明
的原因自願徹底放棄這個身分－能力，記憶，長生，界…

  兩年後，這能力終於在另一個人的身上被發現，而在經過發掘，接觸，訓練，簽約等等
程序之後，這名繼承能力者正式成為司牧。WX-15自己也幹過幾次發掘的工作，說不上是
好事壞事，活得久了看的世面多了，也就不容易起心動念了，有時候她還真羨慕貓可以一
直擁有不安於室的活力。


  恭喜呢，神又有了新的走狗。她這麼想，忍不住歪嘴笑起來。

  在眾多自命不凡，自視甚高的司牧之中，發掘她，帶領她通過實習的學姊，前任CR-17
，最喜歡冷淡嘲諷地自稱神的走狗。

  可學姊反而是最不甘於宿命，轉身反逆的最乾脆的那個。


  原來兩年這麼長啊。WX-15暗自驚訝，舌尖似乎有點乾乾苦苦的味道，一定是自己還不
夠老才會覺得時間過這樣折磨人地慢。


  「我說，難過的時候可以別勉強自己笑啊。」代號RU-49，專長是記憶屏蔽，老是被
WX-15稱為臭貓的司牧轉了轉眼珠，逕自在地毯上一屁股坐下，笑得一臉不誠懇，輕輕地
咬著重重的字。「畢竟是…感情深厚的學姊，掉點眼淚也是情理之內的。」


  「那你被學姊抓到的那晚一定哭慘了吧，如果是我齷齪的小祕密被發現，我不難過才怪
。」即便跟他熟了這麼久，WX-15還是常常被他那種語氣弄得不舒服，她眨起單邊眼睛，
冷冷回嘴。「能力繼承之類的小事無非常理，為這難過也太濫情。」


  「哦。」貓挑眉，拉長了語氣，露出恍然大悟的受教表情，不懷好意的笑容更燦爛了。
「那，想必當你知道你親愛的『學姊』終於遇見她的真愛，你也不會太難過吧。那天我看
到了喔，失去記憶的她終於去了…」

  「去什麼東西，去你媽的!」一貫沒什麼脾氣的她霍的站起來，居高臨下的，踢了貓一
腳，截斷他莫名猥瑣的語調。

  「變態跟蹤狂!不准你去搞破壞!」


  「什麼啊!哪有!我是暗中幫助好嗎!」貓無辜的扶著被踢著的肩膀，瞪大狹長的眼，陰
柔的聲音瞬間揚高了一個八度。「好心被雷親!」


  「還講!我現在就一道雷劈死你!」

  這傢伙到底要多少次，多少次才能學會自己的介入或幫助都只是越幫越忙?她火大地作
勢舉起手臂，明白她真有這能力的貓瑟縮了一下。


  不過，又怎麼樣呢?操弄也好幫助也罷，太過聰明或者識人不清都沒有關係，這一切都
與她沒有關係…她始終就只是個路人，學姊的一切都與她沒有關係。

  她吐了一口大氣，頹喪地坐回床邊，轉頭不經意望見貼在牆壁上那張早就過期了的運動
彩券。

  不大的界再度安靜下來，只有風扇的影子有氣無力的撩動著天花板，悠長而寂寞。


  「說起來，平常沒什麼感覺，不過你生氣的樣子真的跟那個人有點像喏。」貓難得識相
地安靜下來，撥好散亂的頭髮，在一旁輕聲開口，她卻沒有認真聽進。


  竟然兩年了啊…

  我以為你早就該得到你的幸福了。而我也以為自己早就得到安寧了。

  她愣愣地望著眼前的書架，想強迫自己冷靜一些，惆悵傷感與太多深刻的記憶卻像是一
記強襲球直接往心口猛砸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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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這番外寫得比實體書裡面小番外還認真我也不懂自己在幹嘛，而且這篇也沒什麼戀愛劇
情，只是想用不一樣的角度下些註解
但不管怎麼說可以寫點東西還是開心的，希望你們也會喜歡

只多了一篇番外沒買也沒損失的<緩慢>實體書印量調查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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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pinktooth (223.136.15.63), 12/22/2018 15:4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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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imalive: 推推~ 也推實體書~~ (這篇會收錄嗎? 還是放在續集XD
這篇不會喔，會在板上載完，續集這您還真幽默
推 RaymondKH: 推推
推 NotTooBad: 好久不見 推推 :)
好久不見:DD
※ 編輯: pinktooth (223.136.13.237), 12/23/2018 18:13:16
※ 編輯: pinktooth (223.136.13.237), 12/23/2018 18:1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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