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老闆-3

作者ShyLes ((拉板匿名投稿帳號))

看板lesbian

標題[創作] 老闆-3

時間Wed Mar 25 11:27:50 2020

ShyLes 此ID只接收板友們的來信代為發文，並不替板友們轉寄信件給原作者。此為拉板公用／匿名ID 歡迎大家將自己想說的話寄站內信至【ShyLes】，並註明是否要在文附上自己的【真實ID】。未經同意轉錄此篇文章會被處永久水桶 -- 上班一段時間，安才終於理清這家公司的背景，她後來學到一件事：在答應任何一份offe r之前，都要先看過對方的財報，如果她有事先看過，也許就不會答應老闆進這家EPS連續三年都是負值、已經搖搖欲墜的家族企業－－K卻告訴她，「妳不覺得創業這種事，從0到 100實在是太沒有挑戰性了嗎？當然要從負數開始比較有趣啊，所以我就離開前公司，到這來了。」安被唬得一愣一愣，K的前公司在那個產業已經是全球前三大了，為什麼…… 。K像是看出安的困惑，他接著說，「如果妳知道妳想做什麼，妳有在規劃自己的人生，就不會戀棧。一個人滿足於過去的成就，是不會成長的。」安的腦海閃現過一個人的臉龐。E說她不能理解安為什麼要加班、為什麼要努力學習，「工作不就只是用來餬口飯吃的工具？只要能應付工作就好啦。」安不服氣地表示，「但那我現在接觸到的高層想法都不一樣呀！他們……」她來不及吐出的話被E的一句「但妳是高層嗎？妳只是個最基層、什麼都不會，對公司、對老闆一點幫助也沒有的菜鳥而已。」給硬生生地堵住。她不能否認在她準時下班的那段日子，其實是抱有歉疚感的，聽說老闆每天都加班到非常晚，只是剛畢業的安無法替老闆分擔什麼工作；她只好在下班前勸老闆，「早點下班，人生不是只有工作呀。」老闆的目光從筆電螢幕移到安的身上，她盯著安，金屬框眼鏡、剛燙好的大波浪、揹著深色的後背包，身上滿是學生的稚氣，否則也不會勸她早點下班－－現在做多少事，取決於未來想爬多高。她又瞄了眼最近帶著安學習業助工作的資深同事，也正收拾行囊準備打卡，出社會二十年了，沒有企圖心、不願意學習，即使她有意栽培，對方也只會推託自己不適合－－和剛畢業的安仍然是同一個職階。她看著安，以往都是自己面試，而那次硬要拖著K下樓談話也想留住的新人；再看一下躺在信箱待她下決策的十幾封信，想想和自己約好一同吃飯的朋友，今天的飯局也許又得取消，是啊，我也有想過的人生呀，「沒事就下班吧。」可沒時間浪費在也許待不滿三個月便會走的新人身上。安覺得自己越長大，就越習慣壓抑內心的真實感受，她不再放聲大哭，也不再放聲大笑，是E口中說的，成熟大人的樣子，什麼都只是淡淡的點到為止。以前聽一首歌就能感動落淚的安，好像死了，越來越沒有什麼事，可以傷心到立刻落淚。「換我去洗澡。」從E的懷抱掙脫的安走進浴室，撿起排水孔上分不清是誰的長髮，隨著垃圾桶裡的經血與衛生棉一起給丟了，接著她洗刷馬桶與浴室，最後用浴鹽搓去身上老舊的角質和廢物。實在是最近一成不變的生活使人麻木，每次走過這樣一個儀式便能感覺自己還活著，屢試不爽。她分不清她的疲憊究竟是來自什麼事例如無止盡的加班，還是來自什麼人例如－－她不明白為什麼她越是極力追趕E的腳步，她們卻反而離的更遠，不管是在對金錢的觀念、對工作的看法，甚至於性方面－－自從同居後，她們就沒有再做愛了，奇怪，明明少掉這麼一件耗盡體力的差事，安卻覺得日子過得更加不踏實、更加厭倦。她坐在剛洗刷過的馬桶上，閉上眼睛，重生後的肌膚滑嫩，她將手指伸入自己，不要想太多，一切都會沒事的。是的，所有的迷茫與低谷都會隨著浴室裡頭的餘煙與高潮一同蒸散。一切都會沒事的。「妳上班沒事做，不該是身為主管的妳老闆的責任嗎？她就不會帶人啊！」兩人都洗過澡後，她們還是沒有做愛。她們坐在床上牽手，面對面談論起日常，五年的感情似乎就該是這麼平實。E對老闆的指責在安聽來並不是這麼公平，雖然老闆的忙碌的確是無暇顧及到她，但自己的無能可能得負更大的責任。她開玩笑地回E，「妳就不覺得有一種可能是因為我學很快，老闆來不及指派新的工作給我嗎？」E不以為然地聳肩，「不覺得。妳現在做的不過也就是些打雜的工作，一點專業性都沒有，趕快找新工作吧。」安想再抗議些什麼，但沒有用。她的內心深處好像有一塊已經全然奉獻給E了，不知道是不是在哪個E透過窗外的微光和自己說「我愛妳」的夜，無意識的她完成了心臟獻祭。安重新打開了人力銀行的履歷，把該做的事情做完約莫還剩半天，投了幾家行銷相關的工作，也許趁機轉換跑道也不錯？科技業真的好無聊。朋友說過安是很會為自己找藉口、很會說服自己往某件正確或者錯誤的方向去做的人，當然，錯誤居多。曾經她也有想過離開這段委屈求全的關係，卻讓E的父母說了幾句「哎呀，感情本來就是要這樣包容對方才能夠長久的啦！」「妳如果真的愛她根本不會因為她如何如何便想離開。」甚至有次她是因為聽到他們說自己終究還是會和男生結婚，氣不過而留下的。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柔軟或是堅毅的，活了二十幾年仍舊不了解，老闆卻說她很好看穿。例如偷偷找工作這件事。有一次安替老闆整理資料到半夜，整棟辦公室只剩K所在的總經理室，和她與老闆所在的區域有光。她忙到一個段落，轉頭對坐在她斜後角的老闆說，「妳現在在做什麼工作？」說來奇妙，在上班時間，她對老闆總用謙稱您、老闆，到了下班時間，她不直呼妳、不喊老闆的名字還顯得彆扭。老闆抬頭看著安，她們的距離是不用站起身來便能直視對方的眼睛，「K在幫J寫業務報告，」J是業務部的另一位經理，與老闆是平行單位，安光是想到J這週被K釘到滿頭包的畫面就覺得好笑。老闆無奈地接著說，「所以我在幫K寫下週創投來拜訪時要看的報告。」安回老闆，「啊K不就很愛凹妳，妳還任勞任怨？」老闆看了一下錶上的時間，笑著回嗆安，「啊不就跟我現在對妳一樣，任勞任怨？」安避開老闆戲謔的眼神，她轉回面對自己的螢幕，過了幾秒鐘才決定坦白，「可是我之前有一陣子在想說要不要離職。」空氣又凝結了幾秒鐘，她沒勇氣回頭，正懷疑是不是老闆根本沒聽見的時候，「我知道啊。」才這麼一句話便讓安從位置上跳起來，她轉頭質問老闆，「妳怎麼知道？」那語氣好像做錯事的人是老闆而不是自己一樣的理所當然。老闆看著急得跳腳的安，「我吃過的米比妳多啊，妳在想什麼，我年輕時都走過，不然妳以為這陣子妳怎麼多了一堆工作，現在這時間又怎麼會在這？」她看著安的一臉窘迫，憋笑，心想自己絕對不能夠讓安知道前陣子換了一台大螢幕給她，比如偷懶、跟朋友聊line、偷開人力銀行網頁，其實都被路過的她看的一清二楚。「所以我說我老闆真的是超厲害的欸，各種崇拜。」幾個熟識的、知道安與E的關係的朋友紛紛打趣，「妳不會崇拜到最後變成愛上老闆吧？」安插起一塊栗子蒙布朗蛋糕，放入口中，興奮地揮手－－沒有一個女孩不愛八卦，「怎麼可能，我有E耶！」她其實早就知道這群朋友從她們大學交往時便不看好，每次試圖介紹E和朋友互相認識，也不知道是敗在E的自尊－－她覺得安的朋友都很沒水準，或是朋友的排斥－－她們覺得E只愛自己而不是愛安。總之，每次扯到E的話題老是不了了之。五年了，也就習慣了，倒是E的出差頻繁，讓安和朋友的感情一下便回溫了不少。「欸欸欸，那妳老闆幾歲啊？有照片嗎？」八卦持續發酵。平常在公司三緘其口的安一下就變得口無遮攔－－我不知道欸，我們私下不熟啊！應該頂多大我十歲吧？照片沒有啦！她這個人也是很低調，超神祕的，有一次我問她是住哪，她竟然跟我說北部。靠這不是廢話嗎－－講到這，一群人笑成一團，紛紛對安的老闆更加好奇，「那妳形容一下她長怎樣？」安不甘示弱地反擊回去，「妳們這些直到不行的直女對我老闆這麼好奇幹什麼？」她試著回想老闆直髮過肩，有染不過褪色了……打扮時尚，愛穿高跟鞋……單眼皮，不笑的時候看起來臉超兇，本來有近視，大學時去做雷射了，最近也鼓勵我去做……。「安，等一下，」一個朋友突如其然大聲地打斷她，氣氛瞬間降溫了不少，原本被拿在手上隨著激動起舞的甜點叉瞬間停了下來，等朋友發話，「妳說妳們不熟，怎麼連老闆做雷射都知道？」啊？安愣在原地，「不是啊，沒有熟到講私事的地步，但是有些事還是可以說吧！像是她就有跟我分享早期靠房地產致富的事啦，最近股票投資的事啦，前輩教晚輩理財觀念而已。」安又將話題帶回居住地的事－－拜託，我可是只知道她住北部的下屬好嗎！連私下的對話視窗都是空白的，是能有多熟！這招很快便奏效，所有人都笑成一團。除了安，她還不是很了解自己，但總會知道有哪裡不對勁。 _我是凝，沒有放棄寫作的普通上班族很久沒有創作，故事真假各半，希望各位客倌喜歡這週的字數稍微少一點，絕對不是因為反響不如1喔，哈哈，其實有一點，不要吝嗇您的推好嗎（喂其實主因還是因為這週大爆肝，K和老闆都要忙死了，我也跟著一起加班到將近半夜. ..... 回家真的就是洗洗睡，實在沒時間寫，思緒可能也很跳，請見諒（但每天可以幫老闆張羅晚餐還是滿幸福的啦）喜歡的話可以到我的小天地看文～ https://link.medium.com/VMMbqYCh24 對了，花蓮那張很美，我有跟老闆說我假日想去花蓮走走，她一句「這麼遠，台北待一待就好了啦」就打槍我了，呃啊。 -- 此為拉板公用／匿名ID，僅協助貼文、不負責轉寄回信。請勿回站內信至此帳號。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61.245.41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lesbian/M.1585106873.A.9EC.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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