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夜] 舊憶叢談-瓷碗，葫蘆，孝服香。

[ga037588 (丹楓)]

大概二十多年前某個清晨，台灣中北部的某個道壇，一個男子急急忙忙地敲著大門。

「師哥，師哥，我是慶和，我回來了，請你救救我。」

男子的面容十分憔悴，鬍渣滿臉，不修邊幅。在故事中，我們姑且稱他慶和吧。


一個道長模樣的男子開了門，看著慶和，生氣地說：「你辱損師門，顛三倒四，

氣死了師父，老天還沒把你這狗命收掉，不見你七八年餘，現在還敢回來？」


慶和哭著不斷叩頭：「師哥，是我錯了，你一定要救我，我已經改了。」

原來，慶和是老壇主家中獨子，他學了些法術儀軌，但是背著父親濫用收費，

裝神弄鬼，神壇的主神發出通牒，明示家中有邪，正邪不二立，再不處理，

主神要走，事情才一一爆發出來。


無奈這被寵溺長大的孩子，抗拒不了受人膜拜，還有金錢的誘惑，

履勸不改，老壇主拿他毫無辦法，氣得將其逐出師門，晚年為此無法寬心，抑鬱而逝。


慶和原本是一個純樸的孩子，小時看著父親辦事，自己學起來也是有模有樣的，

很受到家裡長輩的疼愛。


父親就是他的師父，總是告誡他，師門的規矩，便是不得逾越，這份神明飯，

我們能夠糊口就以千恩萬謝，我們沒有本事，有本事的是神明們，

這個原則，萬萬不可打破。


小時候，慶和對父親說得話總是似懂非懂，直到唸完外地的高中，

回來繼續學法後，見過了外頭的世面，逐漸產生了自己的想法。

他一直覺得，有高明的本事，始終過著清貧的生活，這樣實在是太過老古板了。


看著早他入門的師哥，憨憨蠢蠢，法術學得慢，總是很聽父親的話。

自己的功夫早就遠遠超過師哥，然而父親未曾讓自己獨挑大樑，

萬年副手的工作，久了實在令人膩味，慶和把所有的不滿壓在心裡，表面上不顯違抗。


父親常說：「你早慧穎悟，但是總不肯耐著性子，穩紮穩進，這對學道人是大忌，

有道根，不一定有道心，老想著魚躍龍門，那就自己出去闖闖，不用再接我的衣缽了。

你的師兄雖然駑鈍，但是忠厚老實，以後我們這壇子，交給他是沒問題的。」


慶和對父親的叮嚀總是不屑一顧，他認為自己進步很快，再努力幾年，肯定能超過父親。

不論是儀軌還是符令，自己目前的功夫，實在不是師兄可以比擬的。


表面上不得違抗父親，又沒法獨立。為了累積經驗，只好偷偷跑到遠地宮廟接案辦事，

漸漸地闖出名堂。婚後他帶著一尊主神的分靈，謊稱要去外地闖闖，供奉在家得保平安，

卻用了老館號的主神招牌開分號。


一開始他秉持著父親的風格，為鄉親服務，都是作口碑的，待名氣一響，胃口也大了，

理事漸漸多元，他接了許多父親原先不願辦的事，父親很謹慎地挑選客戶，他覺得太傻，

吃神明飯服務眾生，哪有什麼分別，只要客戶上門，自己有能力，不接實在是說不過去。


愈費力難辦的案子，別人愈不肯作的案子，他都肯試，但是負擔也重。

於是便演變成以價制量，反正可以把事辦好，拿些錢財養自己的辛苦命，又有何不對呢。


認真吃神明飯的，大家都了解，難辦的案子，不是說都不能接，端看是用如何方式處理。

神職人員要評量自己的本事與心力，不可輕率答應信眾，

因為即使是心存善意，辦事者功夫不夠，很有可能最後會以事壞收場。

這其中的分寸，須要多年的經驗，又豈是慶和這樣的初生之犢能夠明白與拿捏的。


慶和的本事確實還不算夠，又存有驕慢之心，對香油錢的使用，也過了本份的界限。

主神看不下去，將分靈調回主壇，此事才為老壇主所知悉。


這個故事，本該就此結束。豈知慶和失去主神後，竟也不知去何方野外請了其他

的神靈回來。仍用原先的神像與招牌招攬信徒，風格與先前迥異，少了許多規矩。

雖不如過去那樣神妙靈驗，然而原先七八成的本事，多少還是有的。


不再依照原先師門行規，慶和逕自收徒，擴大業績，事情有時沒辦完整，錢財愈拿愈多。

一步錯，步步錯，漸漸難以回頭。一次拿了重金，抓打了客戶的冤親，鬧到城隍廟處，

官府行文下來要老壇內主神收拾，慶和偷偷續營的事情才真正鬧大，父親無法勸服兒子，

在主神的堅持下，只能開革出門。


此後兩家漸行漸遠，老父走後，慶和與本家不再往來。


豈知多年未見，昔日風光滿面的師弟，竟成這副德性。


師兄：「你是發生了什麼事，今天落到如此田步。」


慶和：「師兄，近十年前，我接個外遇的案子，要我幫對方斬桃花，挽回丈夫心意，

但是對方緣份差不多盡了，苦苦哀求我，我費盡千辛萬苦，幫忙對方情感維持了幾年，

這女人的丈夫還是離婚，她死後纏得我好幾個月不能睡覺。師兄，你一定要救我。

我請的神跑了，沒有人願意幫我。」


原來是慶和接了一個案子，女方的丈夫有外遇，散盡錢財，不斷請他作法或開運加持，

慶和法是作了，效果卻時好時壞，總是無法完全改善，只好一再一再地收錢作法。

但是夫妻兩方爭執卻愈演愈烈，鬧到進行離婚官司，慶和誇口說可以幫忙讓官司順利，

又收了大筆錢財，不幸最後離婚成立，丈夫跟外遇的對象結婚，

女方受不了打擊，自殺了。


自殺後第五年左右，厲鬼找上門來，日夜騷擾不安，拉他的腳，掐他的脖子。

把他從床上推下，湊到臉前，讓他看逝後扭曲的可怕樣子。


慶和被搞了好幾個月，精神要崩潰了，自己的神也跑了。

道上名聲太壞，沒有任何神任何人要幫他。

只好硬著頭皮，回到自己本家，找師哥求救。


師哥聽完，無奈回應：「這是你自己造的孽，師父如果在世，也不會幫你的。」


慶和最後的希望碎了，師哥不讓他進門，只好心一橫，在壇門外長跪不起，

一跪就是一週，每當女鬼纏身，無分晝夜，哀嚎打滾不已。


師兄鎮日聽慶和在那哀叫，每每請示主神，總是得不到協助的允許。

最後想想還是不忍心，只能硬著頭皮，自己出面與女鬼和解。

女鬼出示從官府請來的小令牌，不願談和。


她表示：「當初夫妻個性不和，你師弟說這是犯小人，不斷用術法與我誇口可處理，

事情卻沒作好。如他勸我好好修性修心，我們或許還有可能，至少我不必破費錢財。

我丈夫也不會說我是個宗教瘋子，堅持與我離婚，孩子也都怨我迷信，離我而去。

死後我才知道，人家陰官跟我說，人事未盡，慎言鬼事，緣份如盡，神仙難為。

如果緣份盡了，他也該告訴我，但他總是吹噓自己功夫，告訴我事在人為。

如我當初不信他，不聽他的不斷說服與保證，也不會因怨而死。」


師哥問她：「我師弟拿妳多少錢，我化給妳應該的份，這樣可以放過他嗎？」

女鬼：「不必，前後三年間，陽世七十多萬錢，可換多少冥紙，我都不要，

我的丈夫，孩子不要我了，夫家宗祠，離婚後也不肯收我，娘家以我為恥，

當人走頭無路，作鬼進退無門，我就是不投胎，也要他死，他拿我的養命錢，

我的積蓄都耗在裡面與官司了。逼著我上絕路，我也要逼他上絕路。

別說我，可不止我一個，你賠得起嗎？」


女鬼的恨意與言語，使得師哥久久無法回應。

二十多年前的七十多萬，實在不小，重點是對方是個家庭主婦，也沒什麼錢財，

想必是過去積蓄，或平日省下，這真的太可憐了。

這個女鬼，是拼得自己灰飛煙滅，玉石俱焚也要出口氣的，神仙也難擋其鋒銳之怨。


慶和每日在門外哭號打滾，就是不走，左鄰右舍不堪其擾，最後無奈，念及師門感情，

敦厚的師哥決定再幫慶和一次，折自己的功澤作保來抵師弟的罪過，但是主神還是不允。

師兄弟兩人就在主神座前跪了一日一夜，然而，不論兩個人如何跪求，

主神仍是毫無反應。


最後慶和在神壇前面立下毒誓，終不再犯，重新作人，徹底懺悔，

主神才願意幫他"躲一次"，至於躲不躲得過，就得看他本事，並不保證。

當晚他睡在神桌底下，自事發多日以來，總算享有難得的一晚清淨。


以主神的意思，慶和之所以會被找上，實在是他積孽已久，咎由自取。

更關鍵的是，他時運該年奇差，陽氣不旺，元神不穩，所以厲鬼才能如此猛烈地騷擾。

或許他早被盯上了，只是拖在這時才爆發出來。


主神明示，慶和的陽壽未盡，照時運來說，只是人生的一個關卡，

常人遇到頂多大病一場。但他自作孽，不可活，現在是不是能撐過這年，誰也說不準。

只要撐過這一年，重新修德積善，痛改前非，或許可以再作打算。


師哥拿來一個乾淨的瓷碗，將慶和的指甲頭髮，與寫上生辰八字的黃紙一齊放入，

在神座前起壇作法，燒完符令後，用紅布把碗蓋上。

民俗傳統上，這叫作蓋運。


蓋運是一種暫且阻卻行運的作法，可以理解為，人的自身與天地運行，隨時間會有能量

與環境的感應與交互變化，把這種變化完全封掉歸零，使之阻斷，就是蓋運。

換一句話說，就是把人與天地間能量感應的接收與發射器都關掉。


蓋運雖可避禍，但也會卡掉佳運，使所圖不利，不易事成，因此不可輕用。

用來避開自然交互產生的極端惡運，使之暫時阻斷不發，待換運之後較有抵抗力時，

再讓該能量發顯，實在是一個沒有辦法之下的辦法。


另一方面，因為接發器關掉了，低階的鬼靈是以能量的內容來辨識身份，厲鬼會因為

蓋運的關係，找不到能量源，所以找不到人。蓋運期間，只要找個地方躲起來，

不讓厲鬼知道，祂如同獵犬失去了獵物的蹤跡一般，毫無辦法。


師哥吩咐慶和，躲去老師父生前修行的舊地，一個山腰上的清幽小農舍裡，

在那重新奉神安座，再把瓷碗放在神桌之下。

反覆叮囑，一到過年，就是換運，須等立春也過之後，時運交變才算完成，

更慎重之下，要撐到下一個節氣到來，時運完全變化穩定，厲鬼將不再如此厲害的作怪。


在那之前，不可掀碗，也不可下山，且不可廣令人知己躲藏處。

說到這邊，師哥拿出一個法器酒葫蘆，遞給師弟，慎重地叮嚀他把酒水放在神桌上供著。

萬一遇到緊急危險，把這葫蘆的酒水往身上潑救急，可作為防護，對方一時間進不了身。

同時再結某個手印請令，主神就會派人來看，然後馬上打電話到山下給他。

只要撐過這段時間，剩下的事，之後再說，慶和為了保命，一一允諾。


每一年的立春，時間總在那陽曆一兩日，過年固定陰曆正月初一，時間多有落差，

那年很巧，過年與立春剛好重疊在同一天。算算時間，還有三個多月。



這三月餘，須住在這極簡陋的小舍中，雖然小舍有廚房，但是已經很久沒用。

燒菜還要重安瓦斯，十分麻煩。廁所是在不遠處的獨立小間，相當簡單，

門有些壞了關不太穩，邊上都要一隻手抵著，但是為了避禍，也就只能這樣過了。

他一開始不敢出門，廁所都在偏房角落使用大桶，怕是染臭神明大廳，因不敬導致退神，

東西也不敢吃多，儘量少上廁所，過得實在不方便。


說也奇怪，自從這樣安置之後，慶和就沒再作過惡夢，看過女鬼，事情就這樣平靜下來。

他躲在農舍一個多月，礙於顏面，不好跟自己家人說因為辦事之故，被女鬼糾纏，

推說是要修養生息，重新閉關，要求太太每幾天送一次飯上來，順便倒那髒污大桶子，

農舍原先沒有冰箱，也只能克難湊合著吃。


這一個月平靜生活，沒了女鬼騷擾，身體也好了很多，總是吃冷菜也不好。

雖說不要廣讓人知，只是叫個家電跟瓦斯，人家也不認識，應該沒關係吧。

慶和買了冰箱與叫來新的瓦斯，太太帶來食材，他自己也可以弄點熱菜。

偶爾出外在房舍附近溜達透氣，要上廁所，到外邊便是，也不須再用那骯髒的桶子了。


又過了兩個多月，新年再即，慶和過了這三個月的舒服日子，完全是鬆懈下來了。

除夕夜，太太帶著孩子，到山上用簡單廚房，作了豐盛的大菜，農舍裡沒有其他的大桌，

大家把菜餚放在地上，渡過這開心的一晚。家人們席地而坐，除夕圍爐，享用菜餚，

小小的農舍其實很擠，兒子坐在神桌旁，起身挾菜時不知怎麼弄的，把神桌撞了一下，

碰到瓷碗，紅布掉了下來。


兒子怕爸爸罵他，大過年的，吵架總是不好，連忙把紅布蓋了回去，一聲不吭。

這件事當時沒有其他人發現。


慶和以為到了大年初一，便一切順利，完完全全地鬆懈了下來。

他打得算盤是，只要過完了這夜，運便換了，想必事情已然平安無恙。


直到過了初一中午，突然覺得肚子非常地不適，或許是年菜吃得太多了，

跑入廁所不久，褲子才脫，女鬼竟然來了，厲鬼的攻擊非常地猛烈，

慶和還來不及理解狀況，便嚇得魂飛魄散，

大叫：「孩子快把神桌上的酒葫蘆拿來！爸爸出事了。」


女鬼不斷地騷擾他，正要結印，卻發現一隻手抵著廁所的門，僅有單手是結不出來的。

這女鬼相當精狠，分明是看準時機，精確出手，在有神像的小農舍內，她斷然無法如此。

顧不了褲子有沒穿好，慶和衝出廁所，努力結印，但是兩手卻都已麻了，動作十分緩拙，

不斷口吐白沫，慘叫著：「神桌上...有酒...開酒...快開...都灑我身...上...快點...」

兒子將那葫塞一拔，裡頭卻是空的。什麼東西都倒不出來，事已至此，實在是萬事休已。


慶和吐著白沫，硬是擠出幾句話：「拖...拖我進房...打電話...師伯...救我.......」

奇怪的是，兒子怎麼拖也拖不動他進入小舍。

只好放著他不管，忙到最近的雜貨店想辦法叫人幫忙送醫，順道借電話打給師兄，

因為山上沒有電話，當時BB call也還不非常普及。


才沒多久，兒子回來之後，慶和的身影完完全全不見了。

待師兄趕到後，大家已報警找了許久，後來才在附近的山溝中找到昏迷的慶和，

不曉得怎麼滾進去的，頭部外擦傷與撞傷相當嚴重。


慶和在醫院躺了幾個月，常常在深夜時彈起來大叫，但總是意識不清，最後還是走了。



說故事的李大哥，講完上面這個故事，我正要問他，卻被他打斷了。

李大哥：「我知道你想問，為什麼酒會憑空消失。」

我：「其實我的問題很多，包括，為什麼紅布只是掉下來一下，女鬼那麼快就發現了。

還有，不是明明到了初一，也是立春，為什麼換運後還是這樣呢？

最後，你們怎麼都沒幫他。至少通知他一下阿。是因為他造了很多孽嗎？」


李大哥笑了：「你的問題一直都很多。」

我：「呃，這不是在罵我吧？」


李大哥很耐心地解釋了這些問題：「酒是他太太用掉的，他喜歡吃燒酒雞那類的料理，

太太除夕買了菜上山，忘了帶酒，他們之前開壇時也會供酒，供完拿來用，

太太也不會跟特別他說，徒弟們自己會補，因為這是大家習慣的事。」


「這個鬼很聰明，找不到他，但是總找得到他太太與孩子吧，哪有人無聊會常常送菜到

那種荒郊野外，大過年的還大家一起去那聚聚，那女鬼早就好幾個點守好久了，

紅布一開，能量一散，不遠的話，馬上就會知道了。

她當時就在外頭，也真被她賭中了。」


「初一是過了，但其實立春沒過。你要曉得，換運是要立春之後兩週左右才真正穩下來，

在那之前，都是在交運的過程中。何況當天的立春，是亥時的幾刻才真正進入，

這件事下午就結束了，那時立春根本還沒到，你們都只看萬年曆，圖方便知道是哪個日子

，其實細算之下，節氣的變換時間點不是以子時交日來算的，

這點一般人學問不精細，所以不曉得很正常。」


「誰說我們沒通知他，但要幫也幫不了。他們師兄弟每日早晚上香三柱，除夕初一，

主神其實有賜香，你知道香譜吧，我們通知了孝服香給他們，那時過年，大家忙，

他們都沒發現，這能講什麼呢。如果用發爐或其他大動作，這就說不過去了。

用香通知，答應蓋運，這就是讓老天決定他的造化，如果他福澤未盡，真心懺悔，

自然會小心謹慎不存僥倖之心，根本不會有心情大魚大肉，也不會放心過節，

這關大概就過了。畢竟這事本來就不該幫的，我們也是相當為難。」


原來是這樣，唉，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命中註定無法過度此劫。


「李大哥，這故事是你當身經歷嗎？還是聽來的。」

「......他老家舊舍堂上那個新神像，我就坐在上面，當然清楚得很。」


「那這件事就結束了嗎？」我還是忍不住好奇心。

「其實還沒有，父親造的孽，全家都算幫兇，畢竟那些眾生錢，他們全家亦是享用不少。

不少怨靈在他們家鬧了很久，最後全家改信基督教，這事就太平了。」


「真的還是假的阿，教會那麼厲害阿，那這樣大家被擾去信基督不就ok了嗎？」

「人家願意保，其實就可以。基督教的精神也是很偉大的，包容與友愛眾生，

你們不是有種東西叫政治庇護嗎？差不多是這個概念吧。

不過以長遠來看，該清的是都得清，只是時間問題而已，所以是好是壞，我也不好說。

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該面對的還是得面對，我只能這樣回答了。」


「穎淳阿，下次別再給我喝這類小姑娘喝的酒了，秀氣有餘，渾厚不足。」

李大哥用手指彈了彈裝梅酒的小杯子。


「李大哥，真是對不起說，我下次請你喝高粱吧。」


(以上全文完)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73.40.108.233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marvel/M.1455344103.A.0F8.html
推 andersonchen: 推~~
推 bb4ever: 推
推 loveshih: 推
推 duane: 這篇太棒了，推
推 scarletiris: 好好看！
推 Harbin: 推，喜歡這種故事
推 genaro:
推 shify: 警世推！
推 hachin02: 推
推 teci0810: 推！
推 ru04j6ru6: 只有我把師哥師哥看成帥哥帥哥嗎？（掩面
推 SSDing: 推
推 ru04j6ru6: 看完 好看 推
推 WFSGT: 推
推 pandahsien: 推
推 h540768: 喜歡!
推 daphne520: 我也一直看成帥哥帥哥…
推 suser: 慶和的師兄是道士1 續集呢？
這個故事就只有這樣，沒有續集了。
推 chiuhua: push
推 raki626: 原來不是帥哥嗎（驚
怎麼大家都把師哥看成帥哥...去敲門求救大喊帥哥救我，感覺像歐巴桑去報警wwww
推 jo6xjp6: 推
推 fvgnfgnmde78: 推～～
推 e19356588: 因果啊....
推 shyangyun: 我一開始也看成帥哥
推 kuroneko0130: 推～
推 AGCE: 推帥哥救我XD
推 vorstehen: 用熊媽媽買菜網就沒事了。。
可惜那時候網路還很不發達。
推 bloblo: 還以為在看道士系列
推 crazedog: 推！
推 barry3636: 丹楓大強勢回歸
推 eudora123: 好看！
推 AlvenaLaLa: 把師哥看成帥哥了= =
推 jenny51226: 推
推 mn435: 結論是外國神才有優待是吧
政治逃難或政治庇護會比較好描述這情況，文化圈不同，解決問題的規矩也不一樣。
要理解成欠債逃出外國避風頭，也是可以的，反正有人願意作保頂著就好。
噓 XiaobyetwO: 熬夜為百病之母
切記切記
推 hempluiz: 推！
推 mummy567: 推
推 zadkine: 推!!
推 belleaya: 推！
推 grassbear: 推
推 wtony: 推  簡潔好看
推 k10055960: 想看有關基督教和其他教的互通有無
→ k10055960: 不知道有沒有這樣的故事
其實以耶教來說，它們之間在不同教會裡，鴻溝是不小的，除了組織架構，對聖典的解讀
還有信徒的要求，亦是大異其趣。就算是"泛基督教系統"，彼此間的互通也比台灣的民俗
信仰上，明顯有很大的不同。因此跟外教的壁壘其實是更加分明，交流比較保守，還是有
些故事，不過就比較沒辦法那麼深入打進核心。等我更熟悉與了解之後，比較好寫。
推 victora4s5d6: 推!!
推 roson12: 推
推 cawaiistyle: 推
推 s870196: 推
推 spooky221: 一開始也看成帥哥～（艸）
推 wenwen0931: 推
推 k10055960: 感謝回覆！會期待相關文章的
推 unidon: 超愛這種文。感謝丹楓久違的分享！
推 headnotbig: 許久不見的丹楓大~~~期待新文啊~~~
推 horizondrift: 推丹楓大
推 everlasting: 推
推 j31712: 推
推 chuchuyu03: 推 好看
推 hsinying: 推
推 cocomini520: Like
噓 thinboy543: 還是勸你別當硬體工程師
我確實不太懂硬體說，應該不會當吧我想。
推 cokepd: 丹楓大必推！
推 alex213072: ：)
推 babybos: 好看　推
推 ax113: 好高興丹楓大回來了
噓 souyouan5050: 通靈王4ni
推 gorgeous335: 推
推 saree: 驚 加油
推 perconle: 推！
推 crazytien: 沒有人注意到李大哥是誰嗎？還是是我自己解讀錯誤
我以前沒介紹過李大哥，他是我的好師友。
推 LittleAnita: 好看！
推 awelkin: 丹楓大！！推。推。推。
推 seretide: 好看推
推 rita810707: 好好看，推一個!
推 ke0434: 嗨 丹楓大
嗨
推 cattus: 推！！
噓 ahw12000: 開分身自推的作者又出現啦?
我不該讓他人用我的帳號的，我知道錯了，以後不敢惹。
推 beastwolf: 推
推 QQullbeQQ: 推
推 entaroedun: 推
推 hate0322: 推
推 even0405: 只是覺得那厲鬼死了也不懂修身養性，生前沒貴人勸過嗎？
→ even0405: 選擇是自己選的，爛果卻又推給別人負責。
→ even0405: 這樣永遠不會成長。
其實我們不是當事人，也很難理解當事人的苦與執著。
另一方面，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們身邊或許也少不了這樣的人事物，只能儘量遇到機
會時，耐心多勸勸，或許那厲鬼是生前沒人願意給她循循善誘吧，也是可憐。
推 onsun: 這篇好好看 我也想看基督教文章 (敲碗)
推 rc60710: 發人深省的好文
推 s890472: 推
推 cherylsilent: 推
推 smte172: 推
推 babe05: 精彩！！！謝謝分享
推 t520131412: 推
推 montrita: 推
推 marskam723: 丹楓!!!  李大哥是神嘛，為什麼他坐在神壇上
祂算是該壇的分靈，慶和的事結束後，就回去本部那裡了。
推 Zalorce: 推~~~
※ 編輯: ga037588 (73.40.108.233), 02/29/2016 07:25:57
推 changrabbit: 推
推 Chu1220: 推
推 ted01199: 好看
推 ansonyou0706: 好看喔～
推 lumosnox: 推
推 pica177253: 謝謝分享
推 e00291001: 推~~~
推 danya3092: 警世
推 buchholiz: 推
推 Anisa: 推
推 sotsu2016: 好看 感謝分享
推 chiangchia: 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