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 鱗(I)

[Hinokakuchi (火之迦具土)]

  「老白老白、一窮二白沒人愛，娶了妖精生了怪！」

   老白聽見遠方的笑罵聲，知道兒子又被欺負，連忙舉起手上的鋤頭，作勢驅趕
   那群沒家教的毛孩。孩子們一看到老白氣急敗壞的身影，一溜煙的全跑了，剩
   下老白的兒子阿寶孤零零的站在樹下。

  「孩子、他們拿石頭扔你，你就算不還手也得跑啊。」老白憐惜地擦拭著兒子
   額頭上傷口流出的鮮血，不經意的嘆了口氣。阿寶只像沒事人似的，雙眼直盯
   著老白咧嘴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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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白是地方上有名的窮光蛋，祖上三代都是佃戶，直到他這代才總算有了一塊
   荒地。只是老白從年輕耕作到老，田裡始終沒能有好收成，頂多只能種種養豬
   菜。旁人勸他早些把地賣了換錢作生意，可老白說什麼都不肯變賣唯一的家產
   ，寧可有一頓沒一頓的捱著，盼望著有荒田變良田的一天。就這樣、從小白捱
   成老白，他依舊一貧如洗、田地依舊貧瘠。

   幾年前、當所有人都認定老白就這麼孤老一生的時候，老白家裡突然冒出了個
   陌生的娃兒。難不成又窮又憨的老白也能在外頭偷生小孩？一下子愛湊熱鬧的
   鄉民們都跑到老白家來一探究竟。人們興沖沖的來，卻無不一臉嫌棄的扭頭就
   走。「大白天裡活見鬼了！」「簡直像妖怪啊可不是」鄉民們異口同聲的說。

   阿寶、老白的兒子，其實跟其他小孩沒啥兩樣。應該說、除了他天生是個啞吧
   ，臉上以外到處長滿白色魚鱗般的硬皮癬之外，跟其他小孩是沒啥兩樣的。可
   對鄉民來說卻不是這麼回事。看過阿寶之後，也顧不上問問老白這小孩的來歷
   ，個個奪門而出。原本就不受歡迎的老白，這下更成了村裡的拒絕往來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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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兒啊、可千萬別聽他們瞎說，你不是什麼妖怪，你是爹的寶貝兒子、知道嗎」
   老白輕輕摸著阿寶的頭，那張老臉上綻出燦爛的微笑，彷彿像是回到初見的那
   天...那早天還沒亮，老白扛著農具正要下田幹活，就看見阿寶滿身泥濘的在田
   中央打滾。一般人想也知道，這肯定是哪戶生下怪胎的人家、任其自生自滅的
   棄嬰。對孤家寡人的老白來說，卻像是上天的恩寵，甚麼也沒多想，只是把阿
   寶緊緊擁在懷中...

   當老白還沉浸在往日的回憶時，阿寶伸出小手拉了拉他。「走吧阿寶、咱們回
   家。記得、以後被人欺負可得跑啊。」大手拉著小手、一老一小的背影，緩緩
   消失在田埂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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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大荒、村裡的稻田無不歉收，連老白那塊破地上長的養豬菜，都僅能勉強
   應付他父子的兩張嘴。不說即將到來的端午能不能包粽，就連家裡的米缸都要
   見底了，鄉民們人心惶惶，聚集起來要求村裡的大地主─村長巫友想辦法。

   一進巫家大宅，只見村長巫友早有準備，雙手一張、示意要大夥兒稍安勿躁。
   「各位鄉親、靜靜、靜靜！」面對鼓譟的鄉民，巫友不得不把嗓子扯開來喊著
   ，「巫某已知各位來意，莫急莫慌莫害怕。今年村裡大荒，巫某身為村長責無
   旁貸，日前已重金禮聘能人異士，現在正在廳內休息，相信一定能助大家安渡
   荒年。」

   須臾、一名頭戴葛巾、身穿道袍、腳踏雲履的中年男子自廳內走出。「吾乃終
   南山龍門派沖虛真人師弟、道號子虛。」男子先是自報門號，向眾人作揖後接
   著說：「貧道本已不理紅塵事，於觀內潛心修行。然巫村長愛民心切，又得知
   貴村無端遭逢大荒，想必事有蹊蹺。當下掐指一算、果不其然。於是星夜下山
   ，助巫村長及村內善信共渡此劫。」

   子虛道人望著鄉民們瞠目結舌的表情，突然眉頭一皺，接著說道：「自貧道一
   入貴村，便感到一陣妖氣瀰漫；昨晚夜觀星象，又見妖星熾盛，料想必是有妖
   邪入侵、妖人作祟，方才使貴村今年大荒，人畜不安。」

   鄉民們一聽到子虛道人一下子說了那麼多個『妖』字，眾人開始心慌起來，七
   嘴八舌的討論著。「七叔、你三天沒大便了，我就知道事情沒那麼單純！」、
   「三嬸、妳家懷孕的母豬昨晚突然死了、一屍兩命好慘啊 ，這肯定是有妖孽！
   」不管是什麼狗屁倒灶、雜七雜八的事，只要是壞事，這下都跟妖有關係了。


   「鄉親們、靜一靜、靜一靜啊！」大半天沒說話的村長開口了，「子虛道長的
   話還沒說完呢。」巫友陪著笑臉對著子虛道人說：「道長、道長，請接著說啊
   。」

   原本閉上眼睛，撫著長鬚若有所思的子虛道人，一下睜開雙眼、目光如炬的對
   著眾人說道：「各位鄉親、再過幾日便是端午。古語有言、『五月五、驅五毒』
   ，既已知村內有妖邪作亂，若不於端午前斬妖除魔，恐引來瘟神降瘟，接下來
   怕是不只村裡大荒這麼簡單而已... 妖孽就在村中，還請眾人助我尋牠，擒而
   殺之，讓貴村恢復以往的寧靜祥和。」

   揣揣難安的鄉民們再次躁動了起來，原本的驚恐突然轉變成暴怒，咒罵聲開始
   從人群裡傳了出來、不絕於耳，妖人妖孽上哪找，好似眾人心中已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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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只是打算寫短篇，看來得等晚上再補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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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headnotbig: 好看啊!!!不準欺負阿寶! 老皮快來救人啊!!!
推 flyingjack: 母豬都是多胎，一屍不會只有兩命，供您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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