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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故事是五年多前就寫好的 直到去年又增修, 站慶活動的部分被我改編過, 變得比較精簡,且跟內文有很大出入~~ 很高興居然有版友認出來這個故事XD 最近幾天又增修了一些,變成現在的版本 所以又多出一集啦! 下一集絕對會好好結束的~ *****   我火速將畫送到夫人手裡,而她已經將賞金和我的賣身契準備好了,看到畫的瞬間, 她握著木扶手大大鬆了口氣。   突然,她揚起手,我才發現她的手上繫著一條黑色帶子,隱隱冒著邪氣,地面上有團 影子由遠而近,竟是那隻大蜈蚣,自門外朝我們爬來,優雅地在地上畫了個彎弧,我嚇得 不敢動,眼看牠慢悠悠的蜿蜒而行,竟然爬到了那條帶子上,消失不見。   自小已看多這般詭異之事,我已經習慣掩飾自己的表情,我瞄了風夫人一眼,不動聲 色收下賣身契和賞金。   她只瞥了一眼確認那畫,便道:「我不要這幅畫,你帶走吧,永遠也莫要回來!」   兩個丫環將美人圖又遞過來,我一頭霧水的接下。   「夫人,這……」   「這圖畫本就是你的,不是麼?」她冷笑。   我嚇了一大跳,雙目圓睜,不知道夫人是怎麼知道的?但話就是顫抖地沒有問出口, 我收回美人圖,戰戰兢兢地向夫人乞求解答。   但她卻只是笑,淺淺地、沒有表情地笑。   我隱隱約約覺得奇怪,從小我的預感就挺準,在母親被惡霸刁難的前晚我就心神不寧 ,似乎要有大事發生,雖然這感覺時靈時不靈,我還是趕緊告退以免夜長夢多,前腳才踏 出門,就聽到一道陌生女音吼了聲危險。   當頭兩棒朝我襲來,我死命跳開,沒來得及注意聲音來源,又是一棍往我飛來,幸虧 我躲得快,否則肯定要赴死,我抱緊美人圖,矮身使勁全力地撞倒一人,空檔中衝了出去 。   我在夜晚裡的風府奔馳,渾身冷汗,莫不是剛才那聲音提醒,我也許就被一棒立斃當 場!   沒有時間後怕,我拔了腿拚命地跑,趕緊找到熟悉的路逃到平時生活的內院,風府的 家丁對這裡不熟悉,而我又淨挑小路走,很快就與他們拉開距離,只是院牆都被修繕過, 已然高不可攀,我左看右看,靈機一動,偷偷摸摸躲進了風聿的房間。   風聿急病,面色灰白,似乎已經時日無多,我把門閂上,抱著美人圖,心想給他完成 遺願也算是不枉我們主僕一場了,誰知道一回頭,就見到一雙大眼睛直瞪著我,差點沒讓 我像個女人似的尖叫起來。   冷靜下來一看,重病的風聿居然坐起在案旁,大蜈蚣消失,他的氣色有所好轉,但聲 音仍氣若游絲:「小張,你來了。」   「我……這──二少爺……我不是……」   「行了,小張,別說了。」   「二少爺,我……」   「你就是畫師張三吧?」   風聿像平時那樣瀟灑的一笑,但卻更顯得他臉色蒼白,他從懷裡拿出仔細摺疊過的畫 紙,攤開讓我一看──那竟是我暫時搬出內院前,藏在床板下的未完成畫作。   「仰慕的畫師竟然是自己的僕子──爹娘這招還真夠一絕!」   他軟綿綿地起身,我忙去扶,一時之間沒有會意到他的話中之音:「少爺,您在說什 麼?我聽不懂。」   「是我娘讓你來偷美人圖的吧?」   我猶豫片刻,才點頭。   他微笑著。「你還是第一個平安無事送還畫的人。」   「先前好幾個僕子都被派來幹過這檔子事兒──失敗的都被殺了,凡是看過這張圖的 人,都會忘了我娘曾經如何告誡他們『一定要把畫交到她的手上』,進而被迷惑,抱著畫 逃走,可無論這美人圖流落到哪裡,我總有辦法找回。」   「原是你畫的,自然不會被畫中美人所迷惑。」   我啞口無言,沒想到風家人所說的償還債務,竟是一場局?   我想起前段時間處理的那具無名屍,祂雖已失去神識,一心只想回家,卻不停要我趕 緊逃走,因祂的語言貧乏,我只當祂是要自己逃走,未曾想到祂的用意究竟如何……   祂是風府手下偷畫失敗的犧牲品,而我,要不是那聲提醒,說不定就得加入祂的行列 ……   我雙眼一熱,不知如何說起。   他突然警戒地望向窗外,忙讓我噤聲,外面傳來一陣喧鬧,是那些家丁在附近徘徊的 動靜,門外先是窸窸窣窣好一陣,接著才敲門。   「二少爺,小的們打攪了爺休息對不住,我們正在找一個賊,他剛才很可能躲進您的 房裡去了,您可以開門讓咱們看看嗎?」   我嚇得後退,差點沒把桌上的紫砂茶碗給摔破,二少爺帶我進書房躲到書櫃後面,便 從容地應門:「進來。」   我縮在書櫃後面,只聽到好幾雙腳在二少爺房裡的腳步聲來回走動,可就是沒人進書 房,就在我要鬆口氣的時候,風聿居然主動提出讓他們搜尋書房。   幾個夥計安靜了一陣,才回道:「二少爺,若有人進書房您應該會發現……小的們就 不打擾您休息了,告、告辭。」   他們飛也似的很快離開了,我還全身緊繃著,二少爺就走了進來。   「少爺,怎麼回事?」   「我老不出門,風府下人們都在傳說我在書房養了個什麼鬼東西呢,以訛傳訛,每個 人都怕得要命,你沒聽說嗎?」他笑。   我搖頭,「二少爺,您手裡抱著個布包咋啥?」   「逃啊,我跟你一起逃,不好?」   「可少爺您的身子──況且……您是這個家的二少爺啊!」我眼睛都要瞪圓了,這二 少爺總是不暗牌理出牌。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要走──我不想再當個任人擺佈的二少爺,再說,我的身體我 自己知道,我是真的想離開這個關了我二十年的牢籠。」   我搖頭,怎麼能讓他蹚入世俗之中,他本在那樣高的位置,何必降低身段做個老百姓 吃苦?   可這世間,又有哪兒沒有髒水?   「如果爺不怕吃苦,就跟我走吧。」   「我不怕的,何況,有你在呀。」他使勁打了我一拳。   「說是要逃,這外面這麼多人在找我,怎麼逃得了呢?」我苦道。   他忽然蹲下來,往書櫃後的木板一陣敲打,將木板移開,一道暗門出現,他點起火摺 子,火光閃爍似乎令他蒼白的面頰變得紅潤,「這裡除了你我沒人知道,肯定能逃得神不 知鬼不覺。」   這就是他把書房塑造得那樣可畏的原因之一?   雖說他要跟我走,這下反倒是我讓他帶著走,地道裡相當潮濕,卻不難前進,甚至還 鋪了泥磚,想必他肯定在這裡花了一番功夫,讓人以為自己深居簡出,事實上都在利用這 個地道溜出去快活?   地道的出口在城外後山的一處石頭縫中,風聿把我拉了出來,這兒離風府有段距離, 倒是和我上次遭遇埋骨孤魂之處頗為相近。   為了不讓風家人找上門來,我沒敢回老家,將風聿帶到我幼時讓爹給我搭來玩兒的小 樹屋,讓他先歇會兒,還把幾張沒賣出去的舊畫讓他看看,他相當開心,不停地問,那張 畫如何、這張畫又怎樣,一雙閃爍的目光完全把我當作偶像般崇拜的瞧,看得我是渾身不 自在,他哪裡像個綢緞坊大家的公子,跟個孩子沒兩樣。   我用竹枝作了簡易的床,將這裡當作暫時的居所,可繼續下去也始終不是辦法,風聿 讓我別操心,要我再待幾日,可我哪裡沉得住氣,他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還會做什麼? 在這裡也只是整天待在畫前看得入迷罷了。   我的許多幅畫他都愛不釋手,但唯有美人圖他是怎麼樣都不肯離身,連睡覺都揣著。   每到夜裡,我都會偷偷將畫給抽走,今夜也不例外,落得如此景況,我怎麼能安睡, 總是夜裡醒來,然後到樹屋外去吹風。   我抱著那幅圖,這畫中美人完美無瑕,我卻無甚感覺,雖不是不喜歡,但也不會像旁 人一樣輕易被迷住,我仔細端詳著,實在困惑,她到底是哪裡讓堂堂的風二少爺迷得神魂 顛倒呢?   「小心!」   又是那道女聲,尖銳而驚慌,若不是來得突兀,那嗓音其實挺好。   我四處張望,只聞風聲,不見其人。   「快跑!」   我更著急了,腳下一慌,踩空摔了個狗吃屎,一道破空聲緊追在後,數支羽箭齊刷刷 的釘在樹幹上,若不是我摔下樹枝,剛才箭矢定會把我射出無數個血洞出來。   「找到了!張言在這裡!」   樹林間火光如晝,數個風家家丁舉著火把出現,剛才分明還是一片漆黑,他們竟能在 這樣的夜裡使箭殺人,其手辣之程度,可見一斑。   我抱著畫,強光中隱約能見數人端著弓,已架起了箭矢,我幾乎有了死的覺悟,閉上 眼睛,再不敢看。   又是銳利的箭矢破空聲呼嘯而來,我緊閉雙眼,知道自己將死在這裡,腦中居然一片 空白,只一心焦急的等待著死亡,彷彿死才是解脫。   亮堂的火光此時竟然暗了暗,唰唰飛箭聲已近在咫尺,卻在我面前戛然而止,那種感 覺就像你已準備好迎來當頭雷劈,卻只等來了一場微不足道的冷雨。   映入眼簾的是一抹雪白裙角,往上便是寬袖華服、烏黑髮髻,那是我從沒見過的女性 身影,她優雅地擋在我身前,手腕上的玉鐲還在叮噹作響。   「快走吧。」   是那道女聲,此刻終於現身,真實的站在我的面前。   「妳、妳沒事吧?」   「我沒事。」她從容地施捨我一抹側顏,淡淡一笑,那容姿,竟是世間少有的絕色。 「呆子,快走!」   突然,我的臉被人從後面摀住,硬生生給拖到那人的懷裡,我聞到淡淡的藥香,本來 掙扎的手腳安心下來。   「是妳……」風聿的聲音。   「聿,來日方長,後會有期呀。」   女子甜笑,皓腕一揮,竟不知用了什麼方法打滅了對方數十支火把,風家的家丁一時 驚惶,竟無人敢再發動攻擊,我與風聿退到樹後,趁著他們自亂陣腳的時候逃出了樹屋處 。   一路無話,風聿神情複雜難明,黑壓壓的一片烏雲,我不敢與他靠近,只抱著美人圖 緊緊跟在他後面,在台北城的巷弄內穿梭。   我們最後來到一處院牆,這裡人煙罕至,又破舊不堪,在風家幹活兒看慣了華美事物 ,我竟對這間破敗小院產生嫌棄的想法,不禁覺得有些不堪,原來愈是卑微的人,愈是容 易被外表蒙蔽。   相較之下,風聿比我好太多了,伸手去敲那滿是爬山虎的朱色院門,一個看上去是家 僕的人出來應門,三更半夜,竟連燈都不點,只端著蠟燭,領我們進了內院。   「哥!」一紫服少女飛奔而來,細長的辮子隨風而擺,跌入風聿懷中,後者一掃陰鬱 ,罕見地笑起來。   「妳都出嫁了,我還來叨擾妳,真是對不住。」風聿摸摸她的頭,若有所思道:「我 們風頭一過就走。」   「幾天前我就把這個小院準備好等你來了,卻不知是哪天,可真是急死小寧了!」少 女一跺腳,小巧的臉就皺成酸梅。「娘沒有對你們怎麼樣吧?」   說著才看到我這邊,少女沒有拘束地過來拉我,反倒使我不好意思,她向我介紹了自 己,雀躍地說她和哥哥有多麼欣賞我的畫,我抓抓頭,終於開始能夠思考。   「原來少爺早就準備要逃走了。」我苦笑。   不僅如此,他們全都知道我就是那畫師張三,我還以為自己隱瞞得很好,原來在這些 聰明伶俐的豪門子弟中看來,竟只是芝麻綠豆點大的小秘密罷了。   「若不如此,遲早有天,我的母親會殺了你的。」他拍拍我的肩膀,我突然覺得這陣 子的擔驚受怕都已微不足道,一下就放鬆下來。   這一輩子,能有多少人重視我這條卑微的小命?   我猛一撂開長衣下襬,雙膝一彎,咚咚兩聲跪下,我跪得是多麼心甘情願、跪得是多 麼毅然決然,除了我父母,再沒有人能讓我這般下跪。   還未開口道謝,便已淚流滿面,風聿抬起手,只說了聲:「朋友不言謝。」   風寧似乎嚇到了,慌慌張張和老僕一起將我拉起來,忙囑咐老僕帶我去休息,一邊還 跟我道歉,說沒辦法找到好點的地方給我們避風頭,我連聲道謝,甚至想道歉,我方逃出 了死神的爪子,能活下來便已足夠,哪有嫌棄這裡的資格?   房間相當簡樸,早已打掃乾淨,我真心慶幸竟還能有如此好的地方住,比我以前住的 地方都要好多了。   我躺在床上,思考著至今為止的遭遇,衷心的感謝著他們,也從此刻起,我才真心地 把風聿當成朋友,而不是戰戰兢兢地維持檯面上的友好關係。   我將懷裡的美人圖放下來,打算仔仔細細的欣賞一遍,畢竟這幅畫自賣出後就不知所 終──我抬起來翻了兩翻,瞠目結舌起來。   這哪裡還是一幅畫?紙面光潔如新,竟然像從未落筆一般!   只有畫面的左右分別出現了我的署名和風聿的題字,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字 樣還生生落在原地,只是畫中人已不復見。   我嚇得不輕,這幅畫一直在我懷中,從未鬆過手!不久之前分明還是原狀的呀!   我奪門而出,風聿一定知道些什麼,我得去問他!   誰知一見到風聿,他便不鹹不淡的喊我落座,我顫巍巍地坐下,發現他的房間竟比我 的還要樸素,我一腔熱血,死死盯著他,本來是想開門見山,誰知他非但無視,還讓我先 坐下,到嘴邊的話又全吞了回去。   「先喝口茶吧。」他將茶壺端來,讓我自己倒。   我神經兮兮地看著他,喝了一口,等他發話。   「你已經發現了吧。」他竟然在抽旱菸,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讓我心裡是又疑又怒 。「畫中人不見了。」   我點頭如搗蒜,他又道:「你相不相信我?」   自幼我就身懷異能,就算發生了再匪夷所思的事情,比起一般人,我的耐受程度肯定 是高得多,現在我只想知道真相,忙擺擺手讓他說下去。   「你那幅美人圖,已經活了過來。」他偏著頭,似乎在組織言語。「每到夜晚都會活 過來,總是陪我談天說地,讓我足以忘卻生在風家有多麼不幸,我知道她不是人。」   「可我還是無可救藥地愛上她。」   他說這話的時候,還在吞吐著旱菸,似乎想極力保持冷靜,旱菸的煙圈不過是掩人耳 目的偽裝罷了。   「你知道嗎?發現是你畫出她的,我有多麼高興。」   「你和她,都是很好的人。」   「是我不好……」   他放下了旱菸,清澈的眼睛凝視著我。   「明天你就走吧!逃離這裡,離風家愈遠愈好!」他別過頭,似乎再也不想說一句話 了。   我站了起來,覺得莫名其妙。   「我畫的東西,怎麼可能會動。你拿這種理由搪塞我,到底又是什麼意思?」我們現 在既已是朋友,我便不再拘泥於禮數,因此我不打算客氣,知道內有隱情,他卻不曾言明 ,令我心頭火起。「就算真的會動,也請給我一個說法!」   他笑了笑,似乎不意外我的反應:「脾氣真大。」   「事情不交代完,我是不會走的!」我憤憤落座,雙手用力往兩邊扶手一拍,疼得我 一齜牙,我瞪著他,打定主意賴著不走。   什麼狗屁畫中人,什麼狗屁晚上會動,都是狗屁!   我自幼就畫畫,怎麼不見我的畫曾動過一次?   他想要救我,若有什麼內情,也該讓我知道再說!   旱菸使得房內煙霧繚繞,他透過輕煙看我,嘆氣,「你可知道女媧搏土造人的故事? 」   我點點頭,小時候曾聽娘大致說過,思緒彷彿回到昏暗的床前,吵著母親給我說故事 的夜晚。   「傳說女媧是用黃土捏造人形,賦予人類生命。但你可知道,最初的傳說,女媧並不 是以黃土造人。」   「那是什麼?」我耐著性子問道。   「是以血。」他忽然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血。」   我抖了一抖,覺得他的樣子有些古怪,卻也裝模作樣的看了看自己的手。   「咦?」我看著手心,忽然發現左手掌上竟然生了一顆紅痣,這個紅痣以前不曾有過 ,難道是最近才生出來的?   「怎麼了?」他見我看著自己的手,很是疑惑,雖不是什麼大事,他卻湊了過來,把 我的手扯過去。   只一眼,他就臉色一變,本來蒼白的面龐變得更加慘白,他的神情似是難以置信,又 似是悲憤至極,像是我的手中有什麼毒蛇猛獸,不久後要將我吞噬。   「你今天就走!快快離開,莫要回來!」他拉著我進我的房間,把我的包袱扔到我懷 裡,自己則抱走美人圖。   我又驚又怒,但我知道他這樣是有原因的,急道:「你為什麼不交代清楚?你說完了 ,我就會走了!」   「你不能知道更多了,再多下去,母親即使天涯海角也會殺了你!」他雙手重重的掐 住我肩膀,痛得我齜牙裂嘴。「她在你身上下了蠱了!」   我毛骨悚然,想起那條蠕動的巨大的蜈蚣,不禁不寒而慄。   「母親念我是風家的孩子,不會下殺手,可是這蠱下在別人身上,我便不知道會有多 嚴重了!你快逃吧!張言。」   原來風聿一直都知道,自己曾經被下了蠱。我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那個,即使能看穿 他人心防,我卻始終看不清風家人的內心,他們的心思,有著層層武裝,複雜細膩,令人 霧裡看花,就連看似單純的風寧,也在心上築上一層又一層的高牆,但我知道,她肯定不 如表面上看來那樣開朗。   「我要是逃走,又有什麼用?」我推開他的手,腦子如天旋地轉。「不是說好了一起 走嗎?」   「我以為你不會有把柄在她身上。張言,你讓人取了你的頭髮或指甲嗎?」   我想了想,是有一次在廚房工作,有個女工嫌我頭髮長,便主動幫我剪了,我那時不 疑有他,竟然答應了,頭髮被剪了不少,我身分低微,不在意形貌,便開始學起風聿不剃 髮留辮了。   見我點頭,他身子一顫,似乎也陷入了巨大的漩渦之中。   半晌,他回過神,定睛道:「你到底走不走?」   「要走一起走!」   他搖了搖頭,按住我肩膀。   「那我只好死活都要攆你走了。」   他淒涼的一笑,將我按到床面,然後說,睡吧。   催眠一般,他說了睡,我便暈呼呼的睡去了。   意識遠去前,我想起了他要我喝的那杯茶…… -- 我知道永逝降臨,並不悲傷  松林間安放著我的願望 下邊有海,遠看像水池  一點點跟著我的是下午的陽光 人時已盡、人世很長 我在中間應當休息 走過的人說樹枝低了  走過的人說樹枝在長              --顧城《墓床》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4.45.175.205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marvel/M.1463571060.A.1AC.html
jieupa: 風聿愛的居然是女人(不~~~~ 05/18 20:01
joyce1211: 未看先推 05/18 20:14
sunone: 感覺很悲啊 哭哭 05/18 20:29
Vicente: 推 05/18 20:53
sarai201130: 推 05/18 21:03
hsueh410h: 好看!但是我好像看不懂QQ 05/18 21:18
mikenathan04: 推 05/18 21:44
grassbear: Push 05/18 22:27
LisaLee: 沒了嗎qwq 05/18 23:28
cicq: 推 05/18 23:47
citywolf: 什麼 風聿張三沒有在一起!? 05/19 00:24
wsx87946: 想看後續 05/19 09:16
b14921447: 然後呢~~?@@ 05/19 10:49
w310754: 為什麼夫人不把畫燒掉? 05/19 13:23
boringZombie: 好期待後面結局會一開始你給大家猜的會不會一樣,好 05/19 14:32
boringZombie: 期待~ 05/19 14:32
leisurely1: 呃?還有吧!? 05/19 19:10
MOONDAY79: 推 05/19 21:32
bacer: 不是已經下集了 ?怎麼沒完結 ? 05/19 21:47
supertako: 結局呢0.0? 05/19 22:58
GokumaLin: 原po快寫出最終篇吧,等不及了 05/20 20:10
mkai: 推, 好看 05/21 12:14
beastwolf: 推 06/03 08: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