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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五月結束前趕出來了,希望大家還記得這個連載XD Case 04:比利 起初,一切只有黑暗。 然而他卻能嚐到水的冰冷與鹽的鹹澀,浪濤聲時遠時近。 黑暗逐漸有了顏色。 血的顏色。 所有感知瞬間被鮮紅淹沒,接著是黏稠灰白席捲而來。另一種鹹澀佔據味蕾,最後又 全數歸於黑暗。 直到浪濤聲再度響起,微光擊破黑暗讓一切墜回冰冷之中。 「陸地令你命絕,汪洋予你新生。」 陌生嗓音彷彿來自海底深淵。 他又嚐到海水的味道。 「還以為你出門了。」翁肥一邊咀嚼三明治一邊看著剛踏出辦公室的吉米。 「懶得回臥房。」吉米打了個哈欠摔進沙發。 「你又睡在辦公室?長久下來會腰酸背痛吧?」翁肥把早餐推到他面前。 「我倒沒什麼感覺。」他把三明治扔進鵝黃色鳥嘴。 「差點忘記屁普沒骨頭。」翁肥翻了個白眼。 「這樣鑽馬桶才方便。」他拎起咖啡杯笑著。「話說你何時搬家?」 「下週,新房子找好了,離這裡更近而且是別墅喔。」 「原來我們的收入多到足以讓你租別墅?」他發出嘖嘖聲。 「S市有太多對伴侶不忠的傢伙。」 「和令人搖頭的家長。」 「唉,沒錯。」 「說說今天有什麼新委託吧。」吉米翹起二郎腿欣賞窗外風景,碧海藍天與賊頭賊腦 的海鷗把稍早夢境通通沖回腦海深處。他不記得黏稠灰白是何時看見的影像,但夢畢竟是 缺乏邏輯的,或許有些碎片剛好扎進了那段記憶。 倘若死亡也能成為記憶。 「一如往常有群憂心忡忡的妻子想知道丈夫夜不歸營的原因,當然也少不了成堆害怕 戴綠帽的丈夫。」翁肥把委託信擺上茶几。 「你都讀過了?」 「對。」 「裡頭有『累犯』嗎?」 「除了市議員和銀棕梠影業小開,其他都是新委託。」 「很好。」吉米拿起信紙端詳。「如果沒太多麻煩案子或許還能幫你搬家。」 「感激不盡。」翁肥不敢告訴他露西已經熱心地答應會來幫忙。 「累犯由你處理,我們會一起負責新委託,至於最棘手的……恐怕是這個。」他把一 張黏有照片的信紙遞給翁肥。 「為何最棘手?」翁肥不解地盯著信紙。「不就照相館老闆娘想抓偷腥老公的小辮子 ?」他指著照片中摟著大波霸的猥瑣老頭。 「你有稍微調查一下那間照相館嗎?」 「……沒,檔案櫃裡也沒任何記錄。」 「他妻子不是我的客戶,你當然找不到。」 「你是指老闆娘過去都找別的偵探抓姦?」 「她怕鳥所以不愛找我。回到正題,照相館老闆過去有五名偷腥對象都在老闆娘委託 偵探調查後死於非命,也沒能成功地捉姦在床。」吉米用手指輕彈照片。 「好吧,我聞到麻煩的味道了。」翁肥皺起眉頭。「那些人都是怎麼死的?」 「屍體被發現時都七零八落受盡凌虐,但從未找到兇手。」 「這該不會都是照相館老闆……」 「夫妻倆都有殺人未遂的前科。老闆差點毒死一名攝影模特兒,老闆娘年輕時用平底 鍋把前夫敲成殘廢,不過警方並未在他們身上發現可疑之處。」 「但聽起來的確令人懷疑。」 「老闆娘過去委託的偵探薩吉德意外過世,也許是因為這個緣故只好轉而找我。」吉 米從沙發起身。 「薩吉德死了?」翁肥在辦公室看過吉米與薩吉德的合照,兩位偵探交情不錯,至少 從沒試著掐死對方。 「在事務所被不明人士開了幾槍。沒辦法,職業風險。我過去一直懷疑那些女人的死 是老闆娘的傑作,甚至薩吉德的死也可能導因於他在抓姦時挖出不該挖的真相,那老好人 太過相信客戶所以從不搭理我的警告,但是……」吉米瞄了試圖接近魚缸的海鷗一眼,小 屁普立即竄出水面把海鷗打飛。 「但是什麼?」翁肥努力不對海鷗發出幸災樂禍的笑聲。 「你覺得照片上的大波霸眼熟嗎?」 「呃……我敢說她很像某位色情片演員……」 「賓果!你家電視櫃就有吉雅娜‧格雷的作品。」吉米打了個響指。 「你他媽怎麼知道?!」 「你忘記我在你家偷放過小屁普嗎?」 「死變態!」翁肥把抱枕砸向他。 「哈哈抱歉!剛好看到嘛!」吉米抓住抱枕笑著。「色情片演員和照相館老闆,這組 合讓你想到什麼?」 「或許色情片演員也有想好好拍張大頭照的時候吧!」 「但如果照相館老闆已死的偷腥對象都是色情片演員呢?」 「真假?!」翁肥差點摔下沙發。「你很關心薩吉德的工作嘛。」 「我只是看不慣他把客戶捧上天。」吉米聳肩說。「你怎麼看?」 「死者都從事相同行業……該不會老闆或老闆娘其中一人是專挑色情片演員下手的連 續殺人狂?」 「看來我們的抓猴工作又要附贈排山倒海而來的麻煩,不過還是得跟老闆娘先演場戲 秤秤她的斤兩,我可不想再次掉進圈套。」吉米把抱枕扔回合夥人身上。 「演戲?」翁肥疑惑地看著他。 「早在你從信箱挖出老闆娘的委託前,吉雅娜‧格雷凌晨就已經在電話答錄機留下了 東西。」他按下答錄機按鈕。 「我是吉雅娜‧格雷,我好怕我瘋了!」吉雅娜‧格雷的啜泣聲飄出答錄機,翁肥不 由自主想起她在色情片裡的演出,這讓他瞬間尷尬到不行。「有人在跟蹤我!每晚回家時 總有人在跟蹤我!我的安全受到威脅!求求你,王吉米偵探,請來攝影棚找我,你知道我 在哪工作,拜託……」她的請求立即被開門聲和女孩們的嬉笑掩蓋。 「電話號碼沒被屏蔽,來自她所屬的影視公司。」吉米興味盎然地望著翁肥。「等會 兒找完老闆娘還要找這位女士聊聊。」 「我們……要去拍色情片的地方?」翁肥差點咬到舌頭。 「拜託,我們可是偵探耶。」 ~*~ 「你身體沒什麼問題。」潘蜜拉把報表扔到帖木兒腿上。「別用那種期待會長出魚鰓 的表情看著我。」 「妳覺得我會期待那種鬼東西嗎?」帖木兒不滿地回嘴。 「他吸入大量深水氣體,為何沒像尼可洛的手下一樣產生異變?」理查拿起報表翻閱 著。 「我的醫療團隊推測他血液裡的酒精救了他,天知道他當時為何酩酊大醉。」 「運氣真好。」理查瞟了老搭檔一眼。 「閉嘴。」 「不過還是定期檢查比較保險,我們對深水仍然理解有限,加上研究數據都在上次的 『意外』中被摧毀了。」潘蜜拉對他們說。 「要不是屁普把尼可洛連人帶船吃掉也不用浪費這麼多時間。」帖木兒低聲抱怨。 「你們今天要工作嗎?」潘蜜拉從辦公椅起身。 「沒。」 「妳的『慰問金』能讓我們清閒好一陣子。」理查露出微笑。 「這是我該做的。」她酸溜溜地回應。「既然沒事就一起吃早餐吧。」她帶領殺手們 走出書房,德‧拉以克莊園過去嘈雜的珍禽異獸聲響早已歸於寧靜。 「妳爸的收藏呢?」帖木兒轉頭看著窗外。 「能送的都送走了,牠們的家不在牢籠而是大自然,不幸變成標本的未來會捐給博物 館。」她感覺前所未有的輕鬆,即使回憶不斷湧上意識表層。帖木兒則像個三流導遊拉著 理查介紹起以前在德‧拉以克莊園遇過的生物,像是喜歡摧毀褲子的流口水小怪物,或是 半夜三點準時喊餓的貪吃毛絨絨傢伙。 要否認自己愛過一個人有多困難?她在心中苦笑。 她實在不想承認面前的男人已比十年前更成熟自制,不想承認這轉變是因為男人可能 找到了另一個必須用生命守護的存在。 就像守護當年的自己。 她彷彿打輸一場早已陷入泥沼的爛仗。 崁蒂‧費雪踏進餐廳時尷尬地瞪著新客人,其中一位新客人的尷尬程度恰巧跟她不相 上下。 「所以……在那之後妳就住這裡?」帖木兒不敢直視崁蒂。 「回到任何一間療養院對我來說都是酷刑。」崁蒂只好自顧自吃起早餐。「我又沒病 。」 「我很抱歉上次差點和妳……」 「別這樣說啦,大叔,你也是受害者。」她撥撥那頭像潘蜜拉一樣蓬鬆的橘紅色長髮 。 理查聽到那兩個字時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叫我大叔。」帖木兒向潘蜜拉抱怨。 「你以為你多年輕?」潘蜜拉拋給他不置可否的表情。 「我的自尊心遭受嚴重打擊。」 「少來了你才沒那麼脆弱。」 「我也有脆弱的一面。」 「感情真好。」 「別在那搧風點火。」帖木兒瞪了理查一眼。 「抱歉讓妳看到我們吵吵鬧鬧的樣子。」理查故作羞愧地對崁蒂說。 「沒關係,我看得很高興。」崁蒂回敬他頑劣笑容。「你們三人感情真好。」他們的 對話讓她原本緊張的情緒快速鬆懈下來。 她想起那棟灰色房子、庭院草地的野餐、壁爐前的閒談與熟悉笑聲。 她曾經有過一個家。 直到她向最愛的家人坦承最真實的自己。 但這就是我!這沒改變什麼!我還是妳女兒!她記得被塞進救護車送往綠丘療養院時 這麼向母親大喊。 不,妳生病了。母親只扔下這句話。 「其實是王吉米建議我把她從醫院帶回來。」潘蜜拉一邊咀嚼水煮蛋一邊說道。「家 居環境比醫院更適合幫助她從創傷恢復。」 「顯然恢復不錯。」帖木兒偷偷對滿臉得意的崁蒂翻了個白眼。 「醫院那種地方只會讓我整天想著要如何殺掉我媽。」愉悅語調仍未從女孩的聲線中 消失。 「妳母親的罪行不讓人憤怒也難。」金髮殺手放下茶杯,順便優雅拒絕帖木兒塞給他 的花椰菜。 「黛絲她媽在葬禮上像對待親生女兒一樣安慰我,我都不知道誰是我媽了。」崁蒂對 兩位殺手的互動感到有些好笑。「聲稱愛小孩的母親愛到把出櫃的女兒扔進瘋人院讓她整 天被過時的變態療法折磨,還讓醫生對她的前額葉動手,更不用說殺死她女友洩憤,這份 愛還真可怕。」 「妳剛才……說妳想殺死妳媽?」帖木兒終於定睛看著她。 「也許深水把我的個性變得更頑劣了。」她歪嘴一笑。「不在這我比較能放下那股念 頭,這裡至少有家的感覺,雖然大到會讓人迷路。」 「妳會習慣的。」潘蜜拉試著不把崁蒂想成早已死去的妹妹。 妳只是因為她太像艾蜜莉才會接受王吉米的建議吧?她努力壓下這個念頭。 「那女孩有出現任何異狀嗎?」帖木兒回到辦公室時質問潘蜜拉。 「她吸入的深水可能只夠恢復嚴重受創的腦袋,不過她倒是說自己變得比以前更愛吃 魚,這部份要花點時間觀察。」潘蜜拉聳了聳肩。「你搭檔跑哪去了?」 「講電話,小混蛋交了個男友。」他聽起來有點落寞。 「我還以為你們……」 「妳要懷疑我們的關係到什麼時候?」他大步走向潘蜜拉。 「那不是事實嗎?」她坐上辦公桌。 「當然不是事實!」 「你說你愛他。」 「那不是妳認為的那種……噢該死!別跟我說妳忌妒理查!」帖木兒抓住她的肩膀大 吼。 「有這麼明顯?」她眨了眨眼。 「廢話!」 「從他還躺在你床上動手術時我就有這種感覺。」她翹起二郎腿。「你那缺乏安全感 與同情心的腦袋不會對區區陌生人在乎到那種地步,你大可把他丟在旋轉奶子舞等死。」 「喔不他才不會被晾在那等死,酒保一定會收留那小子把他訓練成脫衣舞男。」帖木 兒冷笑幾聲。「我愛他那身才華,別誤會我了。」 「但你似乎對他交了男友而感到落寞。」 「沒有父母會不對兒女有了戀愛對象而產生某種層面上的失落感吧?」 「說難聽點根本是佔有慾。你對你那小混蛋有機會離開溫暖鳥巢而感到不安。」潘蜜 拉輕戳他的胸口,珊瑚紅指甲在燈光下閃爍,他抓住那些手指吻著。 「那間破公寓離溫暖鳥巢有段距離啊。」他興起向潘蜜拉提出復合的念頭,即便深知 只有被拒絕這種結果。 「是啊,你的客房到冬天根本沒暖氣可言。」潘蜜拉抽回手指,理查剛好走了進來。 「我想你也有同感?」她語帶驕傲地問金髮殺手。 「冬天窩在帖木兒床上挺舒服的。」理查笑得像隻偷吃金絲雀的貓。 「你真愛他那身材華。」她立即把帖木兒推到一旁。 「你害我越描越黑!」帖木兒不滿地看著老搭檔。 「我壓根不知道你們在聊什麼。」理查攤手說。「潘蜜拉該不會又在懷疑我們的關係 ?」 潘蜜拉原本想繼續嘲諷他們,但電話卻不是時候地響起。「怎麼了?」她拿起話筒, 半分鐘後不耐煩地放下。 「公司嗎?」帖木兒準備拎著幸災樂禍的老搭檔走出去。 「對。」潘蜜拉把他們推出辦公室。「有空再一起吃飯吧。」 帖木兒坐進黑色雪弗蘭時重重嘆了口氣。 「很抱歉破壞你們的美好氣氛。」理查難得真誠地對他說。 「那不是你的錯。」他輕拍理查的肩膀。「已經過了十年,我連個抱歉都說不出來。 」 「……你不說出來,她又怎麼能知道?」理查猶豫一陣後開口。 「可是……」 「我們無法猜測別人的心。」 「……我知道。」帖木兒沮喪地發動引擎。「話說你跟那個神經兮兮的歷史學家現在 是怎樣?」 「他抵達S市了。」 「我記得你說他要來這當一年的訪問學者?」 「是啊,還帶著女友、寵物吉娃娃和退休的指導教授一起過來。」理查倒回座椅上。 「為何我總是遇到這種男人?」 「哪種男人?」 「讓我覺得自己像第三者的男人。」 「那個歷史學家該不會把你當備胎?」 「他還在猶豫不決。」 「很好,除了神經兮兮還要加上三心二意。」帖木兒不快地說。「那傢伙要是讓你難 過就完蛋了。」 「別這麼說,他至少是誠實的傢伙,簡直像個小天使。」理查笑了笑。「天真到惹人 憐愛。」 「真是有夠天真。」帖木兒毫無慾望繼續吐槽,在他聽完理查對那位老兄的介紹之後 。回峽灣前他在咖啡店買了幾盒甜甜圈(德‧拉以克莊園的豪華早餐總讓他想起童年的不 快時光),車內沒多久又被熟悉甜香與咖啡味佔據,佐以刺鼻煙草氣味,過度閒散的生活 很可能讓他們增加不少體重。 「我想我們該開始工作了。」理查躺在沙發上翻閱著委託信件。 「怕變胖嗎?」帖木兒接過金髮殺手遞來的紙張,或許該是時候改變經營方式了,比 如說架網站接案,雖然收發信件比較有情調。 「當然,我還要約會呢。」理查打開最後一封信,裡頭只有一張照片。 那是他全身赤裸被綁在床上,嘴裡還塞了顆奶嘴。 「幹!」帖木兒跳了起來。 照片上用麥克筆寫著「到《S市日報》見我。」與一行電話號碼。 ~*~ 「這對夫妻的品味真令人不敢恭維。」翁肥鎖上老野馬時低聲碎念,這間從上上世紀 就在營業的照相館經歷物換星移後的新名字似乎太前衛了。 「把照相館取名『走街客』(Streetwalker)的確有些不妥。」吉米敲敲陳舊木門,老 闆娘果然馬上就出現了。 翁肥差點發出尖叫。 「初次踏進這兒的顧客總是飽受驚嚇。」老闆娘隨手拿起掃帚將沙發上的灰塵彈掉, 綠色斗室揚起漫天灰塵讓牆上的相片更加模糊。 翁肥注意到那些黑白照有點詭異卻說不出原因。 「我倒覺得你們是S市最登對的夫妻,更不用說經營這間老照相館。」吉米一屁股坐 上髒兮兮的沙發。「妳的眼罩超炫。」 「上段婚姻留下的紀念品。」老闆娘把掃帚扔到一旁差點砸中窩居牆角的大黑貓。 「那男人鐵定是個壞東西。」 「所以才要用平底鍋對付。」老闆娘為他們倒了熱茶,翁肥連觸摸茶杯的勇氣都沒有 。「祖傳香草茶,對身體不錯。」 「妳丈夫今天去哪了?」吉米翹起二郎腿。 「出城參加同業年會,這星期都不在家。」 「那他的『感情事業』呢?」 「老樣子,到處拈花惹草需要受點教訓,但事情有越來越不對勁的趨勢所以只好找上 你。」老闆娘湊向他們。「你知道薩吉德死了。」 「所以呢?」吉米也故意湊向前享受老闆娘的畏懼神情,他知道老闆娘怕鳥和那隻瞎 眼關係匪淺,鳥類造成的傷害有時出乎意料可怕,尤其是被暴力前夫不當飼養的猛禽。 「我過去都委託薩吉德調查我老公的那些狐狸精,我們的婚姻本來就沒什麼神聖承諾 存在,他喜歡幫色情片女演員拍照順便來段豔遇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但實在太多次太超過 了。」 「這男人的確不適合婚姻生活。」 「但太超過的不只這樣,在那些狐狸精一個個死掉時我開始感到害怕。」老闆娘把音 量壓得更低。「死相悽慘。」 「我知道,警方也還沒找出兇手。」 「薩吉德當然懷疑起我老公是不是與那些女人的死有關,有鑑於我老公的前科,但通 通毫無成果,直到我今年在暗房裡找到一箱照片,裡頭……全是女人被凌虐的影像……包 括那群狐狸精……我告訴薩吉德這件事,但他沒多久就被槍殺了。我好害怕我老公是不是 在背地裡幹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妳丈夫知道妳發現照片嗎?」吉米看著她。 「……我想沒有。」 「我們有機會看到那箱照片嗎?」 「跟我來……」她蹣跚起身。 幾坨屁普趁她轉身時從吉米的袖口溜出。 吉米對翁肥豎起食指放在鳥喙前,他只能可憐兮兮地點頭,大黑貓突如其來的叫聲害 他差點在踏進暗房時摔個狗吃屎。當他一邊穩住腳步一邊回頭咒罵大黑貓時,他終於搞懂 牆上那些黑白照的詭異之處。 「古代死人照而已,沒啥好怕啦。」老闆娘的安慰毫無效果,他快嚇哭了。 暗紅色燈光在氣密門打開時照射在三人臉上,老闆娘躡手躡腳走進暗房,戴上手套從 櫃子縫隙拉出一個箱子在地上打開,吉米蹲下身檢視那些照片。 「起先我以為又是色情片宣傳,但越看越不對勁。」老闆娘指著照片中滿身是血與排 泄物的女演員,她的脖子上纏繞數條刺進皮膚的鐵絲。 其他照片也同樣將鏡頭對準被殘酷對待的女人,偶爾也有幾個男人,有些只剩殘肢無 法辨認。 照片中沒有受害者以外的人入鏡,但從幾隻戴黑橡膠手套正在施暴的手來看,兇手顯 然不只一人。 「有妳丈夫偷腥對象的照片嗎?」吉米仔細打量著,翁肥則在一旁露出快要嘔吐的表 情。 「有。」老闆娘謹慎地從箱子拿出幾張同樣可怕的照片,五位死者皆有從火辣裸照演 變成悽慘受刑照的「作品」陳列其中。「我們該怎麼辦?」 「這種情況還是報警比較好。」吉米搖了搖頭。 「難道你不能先……」 「按照這速度,我們恐怕會在追查妳丈夫的期間損失更多人命。」 「萬一警察打草驚蛇呢?」 「他們總是這樣,別擔心。」這些案件的幕後黑手才真正讓人頭痛啊。吉米走出暗房 時這麼想。「我還是會監控妳丈夫的行蹤,但只要事態一有不對勁妳就要馬上尋求警方協 助,否則連妳的安全也可能受到威脅。」他對老闆娘說。 他和翁肥走出照相館時,翁肥發現剛才那幾坨小屁普已經溜回老野馬,其中一坨似乎 抓著什麼東西。 「吉米……小屁普……」 「從那壺香草茶裡偷挖出來的。」吉米接過小屁普遞來的塊狀茶渣。「我只是好奇所 謂的祖傳香草茶裡有什麼成份。」 「你總是執著於一些奇怪的細節。」 「奇怪的細節有時能帶領我們找到事情表面看不見的小徑。」 「所以你覺得老闆娘有沒有參與其中?」 「有可能,但不確定參與到什麼地步。」吉米掏出夾鏈袋將茶渣裝進去。「接下來先 去拜訪你最愛的吉雅娜‧格雷吧。」 「我真該要求加薪的……」翁肥碎念著握住方向盤。 當他們抵達吉雅娜‧格雷工作的影視公司時,大樓外已經停滿警車和救護車,記者們 一看到翁肥的老野馬就像喪屍般蜂擁而上。 「我們可能晚了一步。」吉米瞇起眼睛。 ~*~ 「到底是怎麼回事?」潘蜜拉踏進拉以克生技公司時開口。 「您得快來看這個!」秘書領著她快步進入實驗室,所有科學家全都圍住浸泡未知X 的水缸竊竊私語。 「我們重新檢驗防腐溶液才發現尼可洛把福馬林換成高濃度的深水!」一個科學家跑 向她。「那怪物的生命跡象竟然恢復了!」 潘蜜拉不情願地抬頭,但馬上張大嘴呆立原地。 未知X被子彈打碎的頭顱比先前完整許多,但新生組織顯然不屬於魚類或兩棲類所有 ,薑紅色毛髮與長滿雀斑的肌膚逐漸佔據未知X的半邊腦袋形成新面孔。 她認得那張臉。 「……比利?」 ~待續~ 比利好命苦wwwww 幾個小小補充: 1. 崁蒂提到前額葉被動手指的是過去用於治療精神疾病、智能不足乃至於性傾向矯正的 前額葉白質切斷術(lobotomy),手術發明者 António Egas Moniz (1874-1955)在1949年 獲得諾貝爾醫學獎,但前額葉白質切斷術造成的病患術後失能與道德爭議使這個方法越來 越少被使用,更在《飛越杜鵑窩》等作品中被批評為控制思想的極端手段。接受前額葉白 質切斷術的著名人物有甘迺迪總統的妹妹Rosemary Kennedy (1918-2005),她在手術前有 輕度智能障礙並被家族視為醜聞,但不幸在術後失去生活自理能力,伴隨嚴重智力退化與 尿失禁,終生只能接受看護。 相關資料:〈一勞永逸、解決羅絲瑪麗的智能障礙方法:前額葉切除手術〉 https://gushi.tw/rosemary/ 2. 照相館裡嚇壞翁肥的照片其實是維多利亞時代流行的死亡攝影(post-mortem photography),當時人為了保留親人最後的樣貌會在親人過世後請攝影師將其遺容拍下, 有時也會以家族合照的形式讓活著的家人與死者一起入鏡,這個流行進入二十世紀後逐漸 消失,顯示維多利亞時代對死亡的態度正產生改變,當然也與攝影技術的演進&費用降低 有關。由於曝光時間縮短,拍攝活人變得比以前更容易,不然拍個照還要在那邊當木頭人 很痛苦啊~而且還會產生像「隱藏幕後的老母」(hidden mother photography)這種在今天 會令人匪夷所思的技法 照片就不放了避免嚇到讀者,請自行估狗吧~ BTW另類金屬樂團Korn曾經用過這個主題拍MV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P-zb4C_k7Ek
寫這段時總覺得潘蜜拉和理查根本是正宮vs.小三XDDDDDD (崁蒂:很夯喔大叔) (帖木兒:別再說了Q皿Q) 於是帖木兒又多了一個剋星~ 最後附上新畫的雜圖們: https://home.gamer.com.tw/creationDetail.php?sn=3988159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40.112.234.34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marvel/M.1527775247.A.D49.html
LilyJuan: 推 06/09 03:53
哈哈感謝XD ※ 編輯: QinHuang (140.112.234.34), 06/14/2018 23:57:34
beastwolf: 糟糕我忘記比利是誰了 QQ 05/01 17: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