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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陳宅 雖然天色未亮,馮初和林思靖就從旅社出發,但是終於到了臺南時,卻已入夜。 兩人在路上討論了到陳家後的行動。雖然紀子不曾提及鏡中見到陳錦堂遭到軟禁之事,但 是,馮初和林思靖從陳錦堂一去不歸,推測他很可能遭到限制行動。兩人遂擬定了計畫─ ─林思靖登門拜訪,馮初則趁著陳家人忙著招待林思靖時,設法偷偷溜進陳家,找到很可 能遭到家人軟禁的陳錦堂。 馮初對該怎麼偷溜進陳家,心裡完全沒有底,只能樂觀地自我安慰:既然他在洪毓書的記 憶中看到陳錦堂,洪毓書應該跟陳錦堂有相當的交情。等他到了陳家,應該就會知道該怎 麼辦了……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 林思靖駕著車子,繞著陳宅轉了一圈,觀察陳宅的建築與四周的情況,計畫逃跑的路線。 陳宅是棟兩層樓高的洋樓建築,雖然建築不及三層樓高,由數棟樓前後相連組成,搭配著 挑高圓頂的凸窗塔樓,宛如一座城堡的林宅豪華氣派,但是,因為陳宅佔地寬廣,混合了 閩式三合院建築、日式、圓弧拱門迴廊的洋樓,別有番特殊的情調。 「九點時,我會離開陳家。我們在距離陳家兩條街處的雜貨店會合。」林思靖說。 約定好會合的時間與地點後,林思靖先讓馮初在陳宅的後門附近下車,才回到大門前,登 門拜訪。 馮初和林思靖南下的路上,剛到新竹,就開始下起了雨,雨勢雖不大,卻下了一整夜。馮 初在旅社中聽著窗外的雨聲,輾轉難眠,暗自擔心若是到了臺南仍下著雨,恐怕會影響他 們到陳宅找人的行動。幸而車行過了臺中,雨就停了;到了臺南,天氣更是好得天空連一 絲雲氣都尋不得。 馮初目送林思靖離開後,看了眼手腕上的錶。 已經八點二十一分了,他必須儘快找到陳錦堂。 陳家的後門,雖不如陳家大門的華美,卻依舊相當醒目。馮初原本打算從後門爬進陳家, 卻在真的走到陳家後門時,瞬間改變主意。 馮初四顧了眼,挑中看起來少有人行經的一側圍牆,伸長了手,攀住牆頭,踩著牆上裝飾 的雕花,借力一蹬,跨坐至牆上。馮初借著高度打量了下兩層樓高的洋樓,考慮適合潛入 的位置,腦海裡卻不期然閃過一個畫面,馮初驀地啞然失笑。 洪毓書此前竟曾經翻牆爬進過陳家大宅! 這位洪少爺真是做了不少讓他意想不到的驚人之舉。馮初有些哭笑不得地想著。 馮初依著洪毓書的記憶,躍下牆頭後,矮著身子,熟門熟路地貼著牆邊,順著牆行走,直 到靠近樓房的牆邊,才停下腳步,四顧了眼,確定廊上無人,趕緊匆匆進了迴廊。 ▓ 走到迴廊盡頭,上了樓梯,轉過梯廳,馮初走出樓梯口,才走了不到十步,突然聽見開門 的聲響。 馮初一驚,扭頭就往樓梯口跑,卻仍是閃避得不夠快。 二樓迴廊上驀地響起木屐敲打在磨石子地板上的聲響。 追逐之人跑了沒幾步,腳步聲卻旋即一變,馮初聽見頭上的樓梯傳來啪啪啪的奔跑聲,像 是赤腳踩在磨石地板上所致。 追趕他的人為何要甩掉腳上的木屐,像是比他更怕讓人察覺? 馮初心裡正納悶,忽然聽見壓低聲音的叫喚:「毓書哥!」 馮初驚訝地抬頭,只見一名跑得臉頰泛紅的年輕女子從樓梯上方探出身,拚命衝著他揮手 。 馮初愣了愣,一個名字電光火石般閃過腦海,脫口道:「碧玲?」馮初見陳碧玲急著引起 他的注意,探出大半個身子懸在半空中,暗暗為她捏了把冷汗,急急忙忙說:「妳小心不 要摔下來!」 陳碧玲一手提著裙擺,匆匆跑下樓梯,先謹慎地向著一樓看了看,才抓著馮初的手肘,拉 著他匆匆往樓上走,一面小聲地說:「阿爸將二哥關在房裡,關了快兩個月,除了我和阿 母,誰都不讓他見。二哥每次見到我,都拜託我幫他逃走,我也想幫他,卻等不到好的機 會……我方才聽說思靖哥來了,就想著你應該也來了,果然沒有錯!」 陳碧玲拉著馮初上了二樓,掏出鑰匙,打開掛在陳錦堂房門上的鎖,將鑰匙跟鎖頭一起遞 給馮初,「家裡還醒著的人都到一樓客廳去招待思靖哥了,你趕緊去找二哥,我在樓梯口 守著,若是有人來,我會大聲唱歌,你就先躲在他房裡,不要出來。」 「好!」 有陳碧玲在廊上把風,馮初雖然心裡踏實不少,卻仍不敢大意,悄悄推開房門,輕手輕腳 進了房。房內的燈雖然還亮著,但是室內卻不見人影。 馮初心裡有些納悶,向著房間盡頭走,總算在紅眠床上看到了房間的主人。 陳錦堂一臉憂愁地倚坐在床上出神,瞥見馮初,驚訝得猛然站起身,「毓書兄,你怎麼會 在這裡?」 「你家的牆不是太高。」馮初玩笑道。 陳錦堂莞爾,「原來碧玲方才是去追你,我還想廊上發生何事,她怎麼突然跑得那麼急。 」陳錦堂匆匆走向衣櫃,「你自己來找我?我換件衫,馬上和你一起走。」 「我和思靖一起來的。他負責引走其他人,由我來找你。」 「思靖兄……」陳錦堂猛然回過頭看向馮初,一臉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不該說出口的 模樣。 馮初驀地想起昨晚在車上和林思靖的對話。 馮初知道鏡中世界發生的一切都是虛幻,不管他代替洪毓書承諾了什麼,或是釐清些什麼 ,都不能改變現實世界發生過的事。但是,馮初還是想清楚知道林思靖對洪毓書參與抗日 之事的想法。若是他不弄個明白,就這麼離開了鏡中世界,這件事一定會永遠擱淺在他的 心裡。 「你知道我參與了臺灣獨立革命黨的反日行動?」 林思靖沉默了下,「我知道。」 果然。 馮初等了等,沒等到林思靖繼續往下說,納悶道:「你不阻止我?」 他以為林思靖知道洪毓書參與反日行動後,即使沒有直接揭穿洪毓書的秘密,但是卻拐彎 抹角地向洪毓書傳達他的反對,才讓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尷尬。 林思靖瞟了馮初一眼,「若是我說了,你就不會再和他們往來?」 「但是我和他們往來的事,若是事發,必然會替你帶來麻煩……」馮初想著在江山樓遇見 的青年,斟酌著說:「甚至可能會害你受到連累。」 「我有方法自保,你不需要多費心在我的身上。」 「這句話聽起來真令人傷心,我感覺我的自尊受到了傷害。」馮初故意誇張地拍了拍胸口 ,想緩和下氣氛。 雖然知道馮初說的是玩笑話,林思靖還是忍不住拍了下馮初的手臂,卻一觸及馮初,就立 刻收回手。 嗯? 馮初愣了下,想起離開江山樓時,他在車上對林思靖的惡作劇,不由得想笑,卻又不敢笑 ,怕是讓林思靖聽見了,可能真的惹惱林思靖。 「你一向不喜歡流血武鬥,所以曾經支持林獻堂他們的柔性抗爭。你支持革命黨,這件事 令我相當意外。」 馮初忐忑地問:「我支持革命黨之事,讓你失望了?」 阿水嬸的話,即使連累林思靖的是洪毓書,馮初卻仍是對林思靖感到有些歉疚;在江山樓 與青年對話後,在心裡種下的厭惡,更是漸漸發酵。馮初沒等林思靖回答,匆匆忙忙補述 :「我今後不會再繼續和他們往來……」 林思靖打斷馮初的話,「你不需要揣測我對你的觀感而改變你的立場。你想支持誰,儘管 去做。」 雖然林思靖的語氣相當冷靜,馮初卻聽得心裡微微發熱,有半晌只能盯著林思靖愣愣地瞧 ,林思靖又繼續往下說:「我只想知道,你真的相信革命黨所說──讓曾經遺棄這塊土地 的舊祖國收回臺灣,建立民族國家,能夠就此讓臺灣人地位改善,逃離殖民地政治,不再 是次等公民?(註一)臺灣從日本的土地,變成中國的土地,就能實現你的理想,讓臺灣 人獨立自主、自決,過著自由平等,有尊嚴的生活?」 馮初不知道林思靖的問題洪毓書會怎麼回答,但是,生於半個多世紀之後的馮初,卻無法 回答林思靖。 「我不知道。」馮初只好說。他突然感到有些惆悵。 「我也不知道。」林思靖說。 「咦?」 林思靖沒有理會馮初的驚訝,自顧自地繼續往下說:「它日,他們也許會後悔今日的作為 ,也許不會;他們期望的理想可能會實現,也可能不會實現。那些都不是我關心的事。」 林思靖的話非常冷漠,馮初聽得一下子愣住了,卻奇異地感受不到厭惡。 明明林思靖的價值觀與洪毓書幾乎背道而馳,甚至也與馮初迥異。 車子離開繁華的地段後,少了街道兩旁的店舖,連路燈也難以遇見,雖然還在臺北,卻幾 乎看不見遠方的情景。濃墨的夜色,車燈無法照亮,只在夜幕裡投出了兩個白蛾般的圓點 ,隨著車行而起伏晃動著,彷彿隨時要讓黑暗吞噬。林思靖雖然就在馮初咫尺之處,卻也 隱晦不明。 馮初愣愣地看著他,驀然想起夢中第一次見到林思靖時,林思靖說的話。 「人的生命,本就如同這片落花,脆弱易折。世道的動盪,不過是稍微加快了它的衰亡, 但是生與死,是相連的循環,何必過度感傷?」 當時林思靖平淡沒有起伏的語氣,沒有絲毫情緒波瀾的臉,在昏昧不明的樹影裡,令人倍 覺寒冷。 雖然林思靖都是面色清冷,語氣也冷淡,待人生疏,看著像是個冷面冷心的人,但是,馮 初卻清楚確信,林思靖不是個冷血的人。 生與死,立場,甚至是他人的毀譽,都不是林思靖關心的事。 在林思靖的心裡,究竟什麼才是他真正關心的事?什麼才是他所認同的價值? 「毓書兄?」 馮初回過神,衝著陳錦堂笑了笑,「思靖雖然時常替日本政府辦事,也與許多官員往來, 雖然如此,他其實有他自己的行事原則,他不是為了榮華富貴,就能向日本政府輸誠的人 。」 陳錦堂釋然一笑,「原來是這樣。我和思靖兄過去在臺南只見過數次,瞭解不深;在臺北 的這些年,聽了不少對他批評與流言蜚語。雖然我不瞭解他,但是我相信你,看來是我誤 會他了。」陳錦堂換下身上的居家服,將衣櫃暗屜中,早已備妥,逃家時需要的物品拿出 ,「我準備好了,我們趕緊走!」 ▓ 馮初和陳錦堂在陳碧玲的協助下,沒有造成絲毫騷動地離開陳宅。兩人一離開陳宅,立刻 拔足狂奔,用最快的速度衝至雜貨店。怕讓人察覺,馮初拉著陳錦堂暫時躲在雜貨店堆置 在門口的貨品後,兩人只探出半顆頭,屏息盯著街上。 陳宅所在的白金町雖不及有「臺南銀座」之稱的末廣町熱鬧,但是也已相當繁華,只是此 時已是晚上九點多,商家多已歇業,連位於白金町和末廣町交叉口的林百貨也已打烊,街 上空無一人,安靜得白日難以察覺得聲響,都變得清晰。 馮初耳畔不斷地迴盪著節奏緊張的呼吸聲,他分不清究竟是他的還是陳錦堂的,只覺得心 裡七上八下。 他潛入陳宅帶陳錦堂逃走的行動,比預期順利,不知道林思靖是否也順利? 「已經九點多了,思靖應該已經離開你家,上了車……」馮初緊張地搓了搓手,「希望你 不在房內之事,不要太快讓人發現。」 方才急著離開陳宅,無暇說些什麼,眼下暫時沒有其它事能做,陳錦堂遂問道:「你怎會 突然到臺南來找我?是朝宗兄他們發現我不見,拜託你來尋找我?」 聽見劉朝宗,馮初想起了在江山樓見過的青年,難以忽視的嫌惡感同時湧上心頭。馮初不 想提起他們,遂直言道:「我不是為了他們來找你,而是受到紀子小姐的請託。」 出乎意料的答案,陳錦堂圓瞪雙眼,抓住馮初的手臂,著急地連聲問道:「你怎會見到她 ?她現在如何?我離開臺北後,我的大哥可有為難她?」 馮初讓陳錦堂問得語塞。 他該怎麼向陳錦堂說紀子的情況? 陳錦堂等了片刻,沒等到馮初的答案,索性直接問:「她還住在下奎府町?」 「沒有。」 陳錦堂愣了愣,「難道她回到松花了?」 馮初皺起眉,苦思著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她確實是回松花去了,不過那是因為出了些 事……」 馮初正在發愁不知如何向陳錦堂說明,眼角餘光瞥見林思靖的座車已出現,心中一喜,連 忙走出藏身處,衝著車子揮了揮手。 林思靖將車子駛近雜貨店,打開車窗,伸手朝馮初一招,示意他和陳錦堂上車。 馮初趕緊朝陳錦堂招了招手,壓著聲音低喊:「快過來!」 兩人俐落地鑽進後座,剛關上車門,還沒來得及坐穩,林思靖立刻催了油門,馮初和陳錦 堂重重向前一撲,幾乎撞上前方的椅背。 馮初攀著椅背,看著車後窗,「錦堂的家人發現了?」 「我要離開時,聽見僕人跑進大廳通報,有一位約定要來拜訪的親戚已經到了,他的父親 要管家去叫錦堂來見客。」 陳錦堂說:「那個人應該是我的堂哥,他一月就要搬去東京。阿爸希望我跟著他一起去。 」 馮初訝異地問道:「你不是正在臺北讀書?」 陳錦堂面露苦笑,「阿爸為了阻止我和紀子繼續交往,已經替我辦了休學,打算送我去東 京讀書。」 馮初沒想到陳錦堂的父親竟然不惜終止他的學業,只為了斬斷他的戀情,不由得一愣,「 你打算聽任他的安排?」 「我不願意,所以一直懇求碧玲偷偷放我走。」陳錦堂嘆了口氣,「阿爸將我關在房裡的 這段時間,我已經想清楚了。我的雙親、大哥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支持我和紀子的感情,但 是,這不要緊,我打算回臺北後,先向幾位朋友借些錢,等我完成學業能工作之後,再還 給他們。」 「我可以借你!要多少,你儘管開口!」馮初脫口道。 陳錦堂感激地一笑,「多謝!」 林思靖忍不住消遣了句,「講得這麼慷慨,是打算將你在臺北的全部身家都給人家?」 馮初故意耍賴皮地嬉笑道:「不是還有你嘛?」 林思靖冷冷哼了聲,沒接話,卻也沒否認。 陳錦堂想起此前中斷的對話,遂問道:「毓書兄,你還沒有告訴我,紀子為何回到松花? 」 馮初只聽說了紀子回到松花,並不知道她回到松花的原因,但是,馮初相信紀子回到松花 ,必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馮初正在想該怎麼替紀子解釋,林思靖察覺他的窘境,插話道:「已經退休的藝妓若是不 得已重操舊業,必定是沒有錢繼續生活。」 馮初想起在醫院裡,隱約聽見芳枝和千惠香在商量要替紀子付醫藥費的對話,連忙附和: 「我聽見她的朋友說,她手上沒有半點錢。」 「紀子沒有錢?怎有可能!」陳錦堂急著說:「我雖然不能擅自離開房內,無法打電話給 她報平安,但是一個多月前,我偷偷寫了封信,碧玲更從她的私房錢中拿了六百圓,一起 寄到臺北給朝宗兄,請他轉交給紀子。」 「六百圓能用多久?」馮初搔了搔臉,尷尬地低聲問林思靖。這個時代的物價,他毫無概 念。 「一個月一百圓已是綽綽有餘。」(註二)林思靖說。 「那應該至少還有五百圓,就算臨時有什麼開銷,也不至於不夠……」馮初回想著青年的 話,困惑地自言自語:「不太對勁,而且我聽說朝宗兄也不知道你在哪裡……」 陳錦堂的語氣變得更驚訝了,「朝宗兄不知道我在哪裡?誰這樣說的?」 要命,他不知道青年的名字。 馮初撓著頭,拚命回想著青年的臉,想刺激洪毓書的記憶。 「是金順兄?清泉兄?還是春火兄?或者是茂良……」 馮初豎著耳朵仔細聽著陳錦堂說的名字,終於對應到了青年的臉,「是茂良告訴我的。」 「茂良……」陳錦堂不願相信地喃喃:「怎會是他?茂良和朝宗兄就住在同一條街上,他 們時常見面。我在臺南之事,朝宗兄竟然隱瞞他?朝宗兄為何這樣說?」 林思靖打岔道:「劉朝宗可有回信?也許他沒有收到。」 「半個月前我就收到他的回信了。他說信和六百圓都有收到,要我安心。」 陳錦堂說完,驀地沉默不語。 即使沒有說出口,但是,車子裡的三人想的是同個可能──劉朝宗私吞了陳錦堂給紀子的 生活費。 「也許這中間有什麼誤會,等你到臺北後,當面向朝宗兄問個清楚。」馮初安慰陳錦堂的 話剛說完,卻猛然想起洪毓書和林思靖帶著陳錦堂北上,是鏡中世界發生之事,現實很可 能不曾發生。 陳錦堂有機會找劉朝宗問清楚錢的去向嗎? 也許在現實世界裡,陳錦堂根本無法得知劉朝宗私吞了他的錢? 當年陳錦堂回臺南之後,有再見到紀子嗎? 腦海中接連浮現的問題,令馮初的心驀地一沉,一下子失去了安慰陳錦堂的力氣。 陳錦堂沮喪了片刻,很快地打起精神,「紀子回到松花後,是否平安?」 馮初考慮了半晌,總算找到了合適的說法,避重就輕地說:「她身體有些狀況,不過人平 安,現在在醫院裡休養。到臺北後,我們直接去醫院見她。」 陳錦堂鬆了口氣,握住馮初的手,鄭重地說:「多謝你替我照顧她。」 馮初讓陳錦堂鄭重的道謝弄得很是不自在,想說自己沒做什麼,又怕陳錦堂再多問,只好 尷尬地傻笑。「你客氣了。」 ---------------------------------------------------------- 註一 林思靖此處的敘述,根據李友邦〈論台灣革命的新階段〉一文。 註二 此據王慧瑜《日治時期臺北第區日本人的物質生活(1895-1937)》文中對日本人 在1937-1938的月平均開銷推測。 -- 鏡文學BL主題徵文優選作品《祈路之夏》由時報出版社出版 於各大網路書店販售中,懇請多支持!! 鏡文學專欄:https://www.mirrorfiction.com/zh-Hant/writer/1079 風仁苑說書人七樂:https://www.facebook.com/chiyueshi/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36.230.232.195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marvel/M.1552742631.A.DD9.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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