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折命舖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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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兩天累到沒更新，所以一次更兩回，可以被原諒嗎QAQ

***正文開始***

「你是誰？」古昱哲被這個問題拉回現實，坐在對面的是阿邦，是藍月的朋友。剛回國的
時候要適應新生活，而許多時候是阿邦在他身邊陪著。今天阿邦約他出來，原本以為是要
講藍月的事情，沒想到剛劈頭就是問了這個問題。「我愛她，那也算企圖？」古昱哲不解
：「你憑什麼這樣質問我？」
「憑我是看你們在一起這麼久的人。」阿邦向前，有點無奈的說：「我只想要個答案，阿
哲學長。」
「你都叫我阿哲學長了，你又怎麼會質疑我是誰？」古昱哲不懂這兩個人最近為什麼一直
對於過去非常執著：「你們到底想要知道什麼？」
文邦坐回，向天看了看，然後嘆口氣：「我只是想知道，當時安慰我的，是不是
同一個人……。」
古昱哲沒有說話，阿邦就繼續說著：「我交第一個女朋友的時候，是阿哲學長騎著腳踏車
跟藍月幫我一起慶祝的；我失戀的時候，是阿哲學長陪我開了第一瓶啤酒；我當兵的時候
，是阿哲學長跟藍月送我入營；我退伍的時候，是阿哲學長開了一桌酒席為我接風；我的
老婆，是阿哲學長介紹的；我的婚禮，是阿哲學長當伴郎；我的好朋友，跟阿哲學長在一
起，即將要共組家庭。我的人生，阿哲學長占了很大一部分，說是學長，倒不如說是兄弟
。」說到這裡，阿邦泛淚：「如果你不是阿哲學長，請你告訴我阿哲學長在哪裡。有些回
憶，我是不願意跟任何人分享的。」
直視著阿邦許久，古昱哲都沒說話。
「拜託，這是我的請求。阿哲學長在哪裡？」阿邦哽咽地開口。
「我就是阿哲，他活在我心裡。」古昱哲說，看起來十分掙扎：「你當兵，你退伍，你老
婆，你婚禮，參與的都是我。阿哲早在你們高二的時候，就已經過世了。」   ***

「我要折命許一個願望。」
「上次你已經來過了，堂不收你。」
「那我換願望，可以嗎？」
看著眼前的生靈，輪廓越來越清晰，代表壽命越來越短……。紀默然真的不忍告訴祂實話
。
「你想要許什麼？」
眼神閃亮亮的生靈，認真地開口：「我要他們可以相愛。」
紀默然聽後，笑了：「勉強的愛情，會幸福嗎？」
「她會把我弟認作是我的。」少年肯定地說：「所以我不用擔心。」
多麼天真的想法。兩個不同的個體，從不同的生活環境長大，看的是不同的風景，怎麼會
覺得喜好是一樣的呢？本是同根生，但孕育出來的總是不同的枝椏呀。
「你問過男方的意見了嗎？」
「他答應我照顧她。」
「但是你不可以強迫他愛上她，」紀默然嘆口氣：「我不能收。」
聽到這個，少年的肩膀整個垮了下來。看著少年失望的表情，紀默然有點於心不忍。但是
如果給予祂超乎現實的願望，會不會對他又太過殘忍？紀默然沒有答案。要幫他嗎？要賭
上一把嗎？ 畢竟他也不知道，少年的願望，會賭掉多少年的壽命。
思索到這邊，紀默然正要開口。而此時少年看著自己的手掌，慢慢地消失：「我又要回去
了呢。」
時間又到了呀，但是少年又剩下多少時間呢？紀默然對著慢慢消失的少年揮揮手：「好好
想，好好想。」可不要做錯決定了呀。畢竟，是三個人的命運呀。

***

少年站在病床前，他一直很不喜歡醫院，太冷、太白、太安靜。安靜到他都可以聽到自己
孱弱的心跳聲，撲通、撲通、撲通、撲……通。好怕哪天，心臟就突然罷工不跳了。
心臟在那一陣子很不舒服，醫生說，如果不換心，他的生命不會超過二十五年。折折手指
，夠了。與其拖著拖著這副破布般的身體，倒不如燦爛一季。雖然這燦爛，不過就是這幾
年的殘喘之秋。
而現在躺在床上的，胸腔正起伏著的是他的哥哥。
「哥。」
「安德烈。」床上的，擁有一模一樣臉孔的人，虛弱地笑了：「我腦袋脹脹的。」
摸摸他的頭，現在風水輪流轉的感覺太奇妙：「多休息。」
「大概可以體會你的感受。」轉頭過去，外面的天氣正好，陽光普照。
「今天好適合出去玩呀……」只是我們哪裡都不能去，只能躺在病床上。兩個人相視而笑
了，帶點無奈。
「可能下次又是換我躺在這裡了吧，」被喚作安德烈的少年說：「最近心臟痛的頻率越來
越高。有時候連學校也去不了。」
「如果我死了，這顆心就給你吧。」古煜哲拍拍自己的胸口：「讓你代替我活下去。」
「說什麼傻話。」聽到這句話的安德烈皺眉，有點怒。
「我的一顆心，獻給一個人……。」在床上的古煜哲隨口就唱起來，唱了幾段之後，他又
說：「欸，安德烈。」
「嗯？」
「我女朋友真的很正喔。」
安德烈這時又恢復笑容，淡淡的，有點酸：「那你要趕快好起來保護她呀。」
「安德烈，我死之後呀，你要代替我好好愛她喔。」
「古煜哲，你到底在胡說什麼？」安德烈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你幹麼只會安慰別人卻不
為自己著想？說死不死做什麼？你這麼愛她，幹麼要放她一個人活著？如果要死，我早就
死了好幾遍了！」
「欸，安德烈，」聽到這裡，躺在床上的少年也不生氣，笑笑地說：「我過得太幸福了，
所以上帝要把我接回去了。」
舔舔微乾的嘴唇，古煜哲繼續說：「我就是太貪心了，貪心到想要一切都完美所以才會變
成這樣。」
「古煜哲，你太累了。」安德烈覺得哥哥太古怪，可能是太想要離開病房：「才會這樣胡
言亂語。」
「我想要你跟飛飛在一起。只有你們在一起，我才會覺得放心。她是好女孩，你一定會喜
歡她。算答應我，試著愛她，好不好？」
「你會好起來，好好照顧她的。」胸口不知為什麼，開始有灼熱感，安德烈摸自己的胸口
，蹲了下來。
「血管瘤隨時都會破掉造成腦部出血，我自己也知道我不死也成廢人了，」古煜哲繼續說
：「答應我，你會愛她。」
「……。」兩眼一翻，安德烈昏了過去。

醒來時，眼前是一面白，睡了又醒，醒了又睡。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或醒了多久。只是
隱隱約約地聽到啜泣聲，還有燈亮、燈暗。這次的沉睡好像特別的不一樣。他醒來才知道
，一直以來的兩條岔路，現在一條已經成為死路。

安德烈昏迷的中間，發生了很多事。古煜哲確定血管瘤破裂，造成了腦部出血。他的遺言
，只有一句話：「把我的心給弟弟。」安德烈得以存活下來，靠著就是古煜哲的心臟。醒
來後的安德烈，回家休養的時候，開始閱讀古煜哲生前的所有東西。照片，日記，還有與
那女孩的書信。如果那女孩知道，哥哥不在人世上，會怎麼樣？
「我會照顧你一輩子。」哥哥在日記上寫下這句話。
心臟每次的跳動，就好像在提醒自己還有什麼事情沒有做完。就算不愛她，也可以代替哥
哥照顧她吧。安德烈是這樣想。
「我想要代替哥哥，活在這個世界上。」本來，他身體不好，就是一個不存在的存在了。
既然不存在，那麼就讓該存在的不存在，不存在的就不存在好了。
「爸媽，我要回Ｔ島讀書。」
「可是你沒有中文名字……。」
「我要用哥哥的名字，我要叫做『昱哲』。」
不從火，因為熱情早已消逝，細水長流，才能夠過的久。
哥，我會帶著你的心，好好地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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