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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殺了我的夥伴!」他一如既往的喊道。   低沉的回音在幽遠的走廊深處來回衝擊。   「你們這群混蛋!」、「Asshole!」每一次嘶吼都伴隨著鐵鍊沉重的震盪與地面的 敲擊。   緊接著傳來一聲重擊,悶哼,特殊的牢房,鐵欄將一個房間分隔成兩個空間,四肢被 拴起來的鷹勾鼻鼻頭狠狠被槍托甩了一記,陸軍女軍官站在鐵欄之內,全身上下的綠色軍 服仍是破破爛爛,但雙眼直瞪著眼前的男人,步槍槍管直滑後肩,槍托由下往上,又是一 擊。   往來數次後,傭兵鷹勾鼻早以鼻青臉腫,只剩下吸鼻血的喘息聲。   兩人安靜對視,鷹勾鼻別過眼去,直到坐在牢籠外的人出了聲。   「妳那樣審,即便把槍整把撞壞也審不出個什麼東西。」鉀倫渾身也是狼狽不堪,但 不改的是那付冷漠無感,正閱讀著文件的雙眼。   見牢內無動靜,鉀倫將手上幾頁的資料放在一旁,抬起手掌示意衛兵打開門閘,他走 了進去,便瞥見陸軍軍官帶著殺意的雙眼,她根本不想聽他解釋,也沒有要任何答案,此 刻的她心裡只有復仇。   「妳出去吧,別遷怒在槍支身上。」鉀倫刻意說道。   那副殺意十足的眼睛轉向了他。   「妳必然克盡職守,守軍法的妳再呆站幾天一樣沒結果。」   鉀倫一說完,女人便把殺氣轉移到牆角,一聲嘆氣,背帶繞過頸肩,步槍被惡狠狠地 砸到了地板上,零件噴了幾個出來,她一聲不響走出牢籠以及牢房。   「特勤司令?」衛兵一聲疑問。   「把地板上的殘骸好好收拾,零件收去軍械庫,我可不想又收到在這種共體時艱的時 刻還浪費彈藥武器的檢舉。」   「是。」   鉀倫拿下玄色官帽,帽頭的星星在暗服上顯得異常閃耀,他走到邊上,拖了張長椅過 來,那原先是專門用來解決或刑求人犯的椅子,通常是用來絞殺的。   椅子擺在鷹勾鼻面前,鉀倫坐了下去,手在口袋裡撈著,遂點起了根菸。   「要殺就殺,我沒那麼多廢話能說!」   鐵鍊又伴隨怒吼而震動。   打火機閃了又閃,鉀倫叼著菸,愜意談道:「你,不想回家嗎?」   吸吸吐吐,裊裊白煙挾帶尼古丁的味道在地牢裡四溢。   「我們在行前會議裡說得明明白白,殺得了野獸才有反利,貴國也是這樣應允的,可 沒誆騙你們什麼。」鉀倫這次說話就不像對待下屬般隨便,一雙冷眼直盯著鷹勾鼻上的藍 色雙瞳。   「那是,那是你們密謀,上層只將我們當作可能的叛亂份子,所以和你們私底下密謀 要解決我們對吧!是吧!」   只可惜鉀倫倒也不避諱什麼:「的確,但那也是你們自個的問題,能在那種『野獸』 口下逃跑,還會爬上數十層的會議廳來挑釁,殺死我國兩名民生要官、空海軍司令的你的 確有十足不穩定的跡象,若我剛才沒在外頭旁聽,也許你就會葬送在上一位審訊者的槍托 之下了。」   「哼,憑那個女人?」   「別糾結了,你的雙手不也是被一個女人卸下的嗎?」只見鷹勾鼻又哼了聲,但鉀倫 的審訊並未到此結束,而是繼續侃侃而談:「當初把你們配發至此,貴國有提供相對清楚 的基本資料,如同傭金撥款的流向,生平簡介與事跡記錄,還有無趣的家庭背景等等,你 當過三年的大學教授這點我挺驚訝的,」鉀倫手上的菸仍在燃燒,他站了起來走向鷹勾鼻 。   「父母居於俄亥俄州,妻子是俄羅斯人,和兩個女兒定居加拿大蒙特婁,」鉀倫觀察 著他的表情,但鷹勾鼻卻文風未動,絲毫不受影響。   「哼,想威脅我?」   鉀倫故作無辜:「當然不是,」吸了口濾嘴,只為了讓懾人心神的煙霧連同言語一同 自嘴中襲捲周遭:「我還知道你最愛的學生替你生了個男寶寶,」鉀倫作勢想了一下。   「目前由你的老婆照顧,所以傭金依然是匯到老婆的戶頭,」鉀倫的每一句話中間都 會停頓一秒半,一方面是思考即將要說出什麼,另一方面則是更專心地觀察著人們對他透 露的資訊是否有洩漏些微的異常:「我好奇你是怎麼說的,替我照顧我守寡的表妹?」   「在Blainville?」鷹勾鼻的表情不變,但呼吸明顯紊亂,就在他吞吐的瞬間,牢房 內雖然裝有空氣流通設備,但馬達運作速度緩慢,充斥牢內的煙霧出賣了鷹勾鼻斷然中止 的流暢呼吸:「我的發音正確嗎?」   鉀倫沒有得意的露出笑容,只是靠在鷹勾鼻的耳際,悄然道:「那卸下你手臂的老女 人是剛才那女人的母親,儘管你不在乎,但以我對她的了解,為了洩心頭之恨,她會殺光 你的家人。」   「你也不在乎了對吧?」鉀倫解開衣扣,在軍服內袋裡拿出一疊紙放在剛剛坐的那張 椅子上:「畢竟三年能談出什麼令人刻骨難忘的感情呢?」   「也許是帶著慰問金的名義前去拜訪,我們這裡物產不多,炸彈倒是全球進口的大宗 ,甚至試爆彈也會派發至此。」鉀倫的演講已長達滿滿的五分鐘。   「你們這群噁心的亞洲人!」鷹勾鼻表情依舊沒變,只有說話的時候咬牙切齒的成分 多了些:「你這個瘋子,What do you want!?」   「其實要除去你的威脅不難,況且只有你一個人,要負擔一人的反利對我們來說也不 是個大負擔,畢竟你的確殺了頭怪物。」話說至此,看著鉀倫軍官走向衛兵室的身影,鷹 勾鼻的表情逐漸由憤怒畏懼變成了驚訝和不解。   鎖鍊上的電子扣環解了鎖,鷹勾鼻身上的枷鎖鬆脫,長站的他登時跪了下來,就差一 點撞在了眼前的椅子上,他看著資料上的照片和文字,沒料到鉀倫的雙腳也映入眼簾。   「如果想洩憤的話請便。」   鷹勾鼻跪坐的露出了微笑。   猛然地站起,痛揍鉀倫,然而鉀倫除了護住重要部位之外,均不還手,直到手上的軍 帽遺落一旁,菸蒂也落在了地上,逐漸熄滅。臉上充滿瘀青與紅腫,兀然大震,是鉀倫被 打到了鐵欄處,不得不說鷹勾鼻拳力十足,鉀倫被痛擊的地方,骨頭也裂了不少處。   「不怕我殺了你?」   「呃……」鉀倫仍是一副沉著:「那你就什麼都拿不到了。」   鷹勾鼻輕笑,但還是聽話的拿起椅子上的資料:「抓這人到上面寫的地方?要死的還 活的?」   「死活的都可以,」鉀倫拖著傷軀站了起來:「送你出國這方面甭擔心,私人軍機倒 也好解決,把人帶到就對了。」   鉀倫走回牢房外的座椅上,伸展著筋骨。   跟著走出來的鷹勾鼻茫然問道:「你要我走正門出去?」   鉀倫因疼痛而懶得多說什麼,只是指了指那些緩慢流動的煙霧。   牢房內的正上方有個垂直的通風口,然而氣流是向下的,那些煙霧流過鐵欄杆,往鉀 倫坐的椅子旁的另一個通風口。   一聲匡噹,鷹勾鼻踢破了通風口的鐵窗,只回頭道:「記住你的承諾!」   隨著通風管裡的攀爬聲漸趨微小,鉀倫強忍著胃部的遮騰,無感的眼神覷著冰冷的日 光燈,似乎是同病相憐,他在交流電快速的閃爍下彷彿看見過去的種種……  父親面帶微笑地對自己說:『恭喜你,這是你的狙擊執照。』但緊接而來的確是新聞閃 爍的標題、主播的快報:『全台陷入空前危機,難民湧現。』、『城牆無法抵禦攻擊,酸 化周邊土壤政策三讀通過』然後,媒體便消失在人們的生活中,人類退化到把求生當作最 高的需求。   他不是沒有活過過去那段繁華的都市生活,晶片手機、犯罪攻堅的立體投影教戰革新 ,他也有過夢想,有過未來的想像,可是不是如今的樣子,一切彷彿回歸原始。   此時,房門打了開來,是上繳軍械庫的衛兵回來了。   他傻愣幾秒:「長,長官!」連忙過去攙扶,然而鉀倫說不出話,只一味地指著被踹 開的通風口。   「長官,長官你沒事吧,犯人呢?怎麼會!」   鉀倫這時候表情才有了變化,變得十分痛苦,還嘔出了口鮮血;為了方便查看通風口 ,衛兵將步槍解下放置在椅子上。   通風口是水平然後慢慢改變方向的,中間有個順流的風扇,但目前聽聲音似乎是已被 損壞,衛兵拿起手電筒,先是謹慎靠在牆邊,檢查裡面是否還有人,但通風口尾端已呈現 非水平狀態,肉眼無法見底,他把半個身子埋了進去。   「長官,人犯是從這裡逃出去的嗎?」   在看見鉀倫渾身的傷痕之後,衛兵似乎連懷疑也沒有,完全沒有思考犯人是如何掙脫 枷鎖的可能。   鉀倫想起了過去還在擔任特勤警衛的父親,曾在公開場合說過的一段演講,父親揪住 了幾乎可以確定是犯人的嫌疑犯,不過他位高權重,甚至和當時特勤司令有相當的私交, 那時候輿論不斷指責作證的證人,結果該名證人在住處服毒自盡,只有父親不認為那是自 殺。   過去想來十分無趣乏味的內容,對比如今墮落的慘況,鉀倫不禁有了些許的認同。「 他是這樣說的,一個城市的發達在於行政過程的繁複,既定的流程與審查制度矯正了人們 怠惰以及凡事想簡化的心思,如果讓關說和漂亮話變成辦公的主要準則,甚至私下解決我 們蒐證的證人,那麼我可以說,這個城市就徹底沒救了。」   「什麼?」通風口傳來衛兵的回音。   「是我沒救了?還是,這個城市已經墮落得必須得這樣做了呢?」   正當衛兵關心地回頭看望長官,也許是傷重難耐,不曉得自己在說什麼,卻不料一道 槍口對準了自己,在瞳孔縮放間,子彈竟精準地貫穿了防彈衣與頭盔下含的縫隙,衛兵居 然連求助也做不到,任憑喉頭開了的大洞吞噬自己殘存的生命力。   鉀倫板機扣得毫不猶豫,正同下一秒,他將槍口反向對準了自己。 end -- dream is beauty but let head unclearly.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4.47.144.112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marvel/M.1563673553.A.B20.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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