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 嘖

[sampipsolid (螢光筆)]

我的老家附近有一座山

雖然不怎麼有名平常也沒有什麼觀光客會來，不過也是有修築登山步道

沿著登山步道爬上去，有一條小岔路，或許該說是獸道，總之是只有當地人才知道的小路
順著這條小路走一小段就會看到一條小溪，可以直接走到溪邊

雖然大人總是嚴厲的警告我們不要下水，但是溪水不太深，大概是成年人膝蓋的高度，
水流也不太湍急，所以夏天跟著父母回老家探親的時候，這裡就是我和我堂弟消暑兼打發
時間的好地點。

直到某一年為止

那年連續下了好幾天的雨，好不容易才等到一個大晴天，我和我堂弟熱得難受，就決定
去溪邊乘涼

溪水比起平常混濁了不少，水位看起來也比平常高了不少，但目視感覺還不是很危險，
或許是國中生這個年紀，本來就缺乏危險意識吧

「欸，你看水裡好像有什麼東西？」

堂弟指著河道中間的一個地方，我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確實是感覺有看到什麼在發光

「撈起來看看?」

或許是好奇心作祟，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沒頭沒腦的有這個想法，但我們決定走到水裡看
看是什麼東西在發光

一下水，平常只到我們膝蓋程度的溪水，已經漲到腰部的位置了

我心裡隱約有種不安的感覺，但當下想去看那個東西的慾望大過了回到岸上的慾望，
我們繼續慢慢的往溪中前進，還走沒幾步，身後就傳來了怒罵聲

「你們在幹什麼！」

不知何時跟在我們身後的堂姊，突然對著水中的我們怒吼，還沒來的及跟她解釋，她就
急著叫我們上岸

「快點上來！」

不過是下個水有這麼嚴重嗎?本想如此提出怨言，但是看到堂姊的表情之後卻沒辦法這麼說
她的眼神裡充滿恐懼，彷彿是看到了什麼噁心至極的東西，我們從來沒看過她有這種表情

「快點上來，不要再拖了！」

她的聲音裡透露著急切，好像我跟堂弟真的做了什麼很糟糕的壞事一樣，我跟堂弟互看了
一眼，決定轉身上岸。

她的視線一直注視著我身後的某處

「以後不要再到這裡了，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們了」

上了岸後，堂姊像是要哭出來了一樣的對我們這樣說，看到她這樣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回應
總之只好跟著她回家，在那之後我們就真的沒有再去過那條溪了

堂姐一次也沒有告訴任何人那天發生的事情

一次也沒有說她到底看到了什麼

我想，或許，我也不希望知道她到底看到什麼

因為那天

在我們決定轉身上岸以後

我聽到從我背後傳來一聲

清楚的，帶點怨恨和不滿的，有點恐怖的咋舌音

「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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