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nywell8081 (什麼都好)
看板marvel
標題[創作] 倀鬼-3
時間Fri Jun 5 19:53:13 2020
大家好,我是什麼都好,
一有想寫字的動力就會停不下來呢,
只是這兩天要返鄉盡公民義務(握拳
下次更新可能要再等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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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倀不喜歡狗。
這種嗅覺與直覺遠比人類靈敏太多的生物,總是很輕易能發覺阿倀與一般人類的不同。
牠們同樣不喜歡阿倀,總是遠遠看到她就會豎起全身的毛、發出威脅警惕的低吼。
如果是形單影隻的狗兒遇上了阿倀,或許還會遠遠地不敢逼近、只能不斷吠叫,但若是遇
到了成群結隊的狗群,對阿倀可說是最麻煩的事兒。
就像現在。
十來隻野生狼犬圍繞著阿倀,低吼著形成一個以阿倀為圓心、不甚規則的圓,阿倀所在的
山林離主子的管轄範圍很遙遠,她求助無門。
阿倀雖然不是人類,但她仍有實際的形體肉身,她不知道自己被狗群攻擊後會發生什麼事
情。
她並不感到害怕,阿倀的心已經沒有所謂「害怕」的情緒,只是感到焦躁與疑惑。原本入
這山林只是為了採集調配迷魂茶需要的藥草,誰知人生地不熟地、誤踏了當地流浪狗群的
地盤,才導致現在的窘境。
倀鬼能夠再死一次嗎?阿倀不知道,她滿心只想著:這次找到的那城鎮充滿人肉香味,她
想趕快離開這山林、好好經營這新發現的糧倉。
但狼犬們對這不速之客的不耐也不斷地上升,圍繞著阿倀的圓圈正在不斷縮小中。阿倀不
禁往後退了一小步,殊不知這一個動作彷彿觸發了犬隻們的開關,為首的那隻大型狼狗立
刻狂吠一聲,撲上前狠狠咬住阿倀的小腿!
阿倀很久沒有感受到這樣強烈的疼痛了,狼犬銳利的牙狠狠咬入骨,在狼犬用力的撕扯中
,她確實聽見了自己纖細的小腿骨碎裂的聲音。
雖是如此,她仍然保持冷靜,雙手奮力掐緊狼犬的頸,用力掐斷牠的頸骨。然而即使斷了
氣,狼犬的牙齒可還牢牢嵌在阿倀的小腿上,她甚至沒來得及扳開,四周的狼犬見領頭被
阿倀勒殺,各自狂吠著從四面八方撲至,張大嘴朝阿倀的身上咬下!
當阿倀再次恢復意識,身軀四肢無一處不是疼痛不堪,她嘗試要動動左手,卻發現手上被
纏滿層層繃帶動彈不得。
她眼珠微轉,這裡是一間略嫌破舊、卻挺乾淨的茅屋,她躺在一張柔軟的草蓆上,在草蓆
旁,有一個男子正背對著她,蹲踞在地上不知忙些什麼。
阿倀聞到濃濃的藥草味傳出,看起來不知怎地、自己是被旁邊這男子救了回來。
約莫是聽見阿倀試圖移動的聲音,男子回了頭,對上阿倀睜開的雙眼,露出喜出望外的神
情:「太好了!妳醒啦!真是蒼天有保佑,妳受了那麼重的傷,居然撐下來了!」
男子目測約莫三十來歲,方正的臉龐配上高挺的鼻樑,一副純樸的模樣,身子骨厚實、加
上曬得黝黑的肌膚,看來平素是做勞力活的。
阿倀再度試圖撐起身軀,男子見狀立刻伸手輕輕壓住她的肩頭忙道:「先別動!妳現在需
要好好躺著休養!先喝點水潤潤喉吧!」
反正的確動彈不得,阿倀索性躺回草蓆上,任憑男子小心翼翼地從她的嘴角餵進清水。
「這是哪兒?」阿倀略帶嘶啞地開了口,發現自己原來連喉嚨都有傷口,難怪男子會對於
自己還能活命感到那麼訝異。
男子繼續研磨起放在他身前的一個缽,裡頭傳出的味道和阿倀身上的藥草味如出一轍:「
姑娘妳先別驚慌,我叫盧遠,在這兒砍柴十來年了,這兒是我的家。
妳肯定是打外地來的吧?這座山頭有塊地兒是流浪犬群聚的地盤,那兒的狗特別兇狠,當
地人都知道不能隨便踏入。
昨天我在工作時聽見遠處傳來狗群不斷吠叫的聲音,一聽就覺得不對勁,奔過去一看,唉
……妳不會想看見昨兒個情況有多慘烈的,總之幸好妳踏進的地方只是牠們地盤的邊界,
我還能夠盡量趕跑牠們、及時將妳拖出來,我看妳雖然全身都是傷,但鼻息尚存,這才帶
回來看看有沒有機會把妳救回。」
阿倀垂下眼看了看全身包滿的繃帶,盧遠一見阿倀的視線方向,突然脹紅了臉:「真是對
不住,我一心只想著救人要緊,連忙幫妳把傷口都給清理乾淨、上藥包紮了,我知道男女
授受不親,但這狀況……是特殊情況,真是對不住妳,唉……但除了傷口外,我能發誓沒
多碰姑娘妳再多一塊肌膚!」
盧遠一看就是個老實人,拚命地想解釋、反而急得言語顛三倒四,最後甚至舉起手來要像
天指誓。
阿倀搖搖頭:「沒關係,阿倀的一條命是您救回的,是我要謝謝您了。」
盧遠仍舊脹紅著臉搖起手:「哪兒的話!我也不太懂什麼醫術,只是這藥方是咱家一路流
傳下來的,說是任何跌打損傷一抹就好,我沒什麼法兒,也只能土法煉鋼,祈求真的有效
。也幸虧真的這麼靈驗,該謝謝的是當初配出這藥方的祖先。」
阿倀心想,除了藥草真的有效外,恐怕也因為自己不是人類吧?否則以她感受到自己身上
的傷勢,一般人再用上多靈驗珍貴的藥方,大概也早已回天乏術。
盧遠磨好了藥草,紅著臉囁嚅道:「阿倀姑娘冒犯了,我得幫妳換個藥。」
阿倀柔聲道:「不,是我要麻煩您了。」
她看著盧遠小心翼翼地一層一層拆開她手上的繃帶,藥草味兒更加濃郁地充斥在屋內,味
道很清爽,帶著點薄荷的香氣。
盧遠約莫是感受到阿倀的視線正盯著瞧,雙手有些顫抖,但粗糙的手掌動作卻很輕柔,生
怕弄痛了阿倀。
「咦!」拆開繃帶後,盧遠驚呼了一聲,繃帶下的傷口仍然挺嚇人,齒痕將手臂的肉都翻
了出來,但可以看見傷口邊緣已經有收口的跡象,也沒滲血的痕跡:「這藥可真有效!一
夜之間居然好了這麼多!太好了!看來不需要多久時間姑娘就能復原了,但這傷口不知道
會不會留下疤痕呢……」盧遠說到後頭,話鋒一轉為憂心。
一般人肯定會留疤的,但阿倀心想,自己可不是一般人類,她倒是一點都不擔憂。
接下來的日子,阿倀就在盧遠的家中養傷,盧遠工作之餘、每日早晚都會替阿倀換藥,雖
然不管換了幾次,盧遠都仍會紅著臉道歉,但有他無微不至的照顧、再搭配上阿倀體質的
緣故,到了第三天,雖然還是面無血色、阿倀已經能夠起身緩步移動了。
阿倀重獲行動能力後,換藥的工作就改由自己接手,盧遠像是鬆了口氣。老實的他這幾日
都把草蓆讓給阿倀睡,堅決表示傷患睡得舒適是必須的,自己則是遠遠地在牆角用被子一
裹、將就入睡。
雖然已經可以移動了,但阿倀評估之下,決定還是仰賴盧遠的藥草直到完全康復比較安心
,只是現在她可以在盧遠出門工作時,在家替他打掃、煮飯、做些家務活。
她發現自己的力氣還是很虛弱、全身乏力,看來這次受傷讓她的元氣受損得也不輕。
盧遠每天砍完柴,就會到山下的城鎮販賣,回來後再與阿倀一起用晚餐,這段時間他會聊
聊今日城裡發生的趣事,盧遠感覺到阿倀聽得挺認真,偶爾聽到有趣之處也會低頭淺笑,
她的笑容每每都讓盧遠看傻了,講起故事來也更加起勁。
阿倀邊聽,偶爾也會發問,像是對城裡挺好奇的、城裡長什麼模樣?有什麼店家?住了多
少人?盧遠心想女人家果然還是愛熱鬧,也都知無不言。
就這樣過了兩週。
阿倀的傷口在初期好得忒快,兩週後就只剩碎裂的小腿骨仍然得用板子固定著,其他皮肉
傷都結起了薄薄的痂。
盧遠很是敬佩阿倀,從開始到現在,阿倀從沒喊過一次痛、即使換藥時偶爾會微微蹙起眉
,也不曾聽她抱怨過半句,盧遠估算若是自己受這麼重的傷,可不能保證能夠一樣堅強地
撐過。
他與女性相處的經驗很少很少,所以也說不清心裡對阿倀的那份隱隱約約的感覺是什麼,
只是覺得阿倀很能幹、每天工作結束吃著她做的晚飯很滿足、和阿倀聊天的感覺很快樂。
於是當他看著阿倀的傷勢一天一天好轉、不禁想到:等她復原的那天,阿倀就不會待在這
兒了,心中就有一種悶悶的感覺。
「阿倀姑娘,妳有打算之後往哪兒去嗎?」那天吃著晚飯,盧遠問起。
「城內。」沉默了半晌,她簡短地回覆。
「是嗎?」盧遠聞言又開心了起來,他每天都會到城內,這樣不就表示,他還是可以天天
見到阿倀了嗎?「阿倀姑娘打算進城做什麼呢?我對城內很熟的,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請
不要客氣!」
阿倀聞言像是想到了什麼,笑了笑:「這座城……很好,我有工作在城內得做。」
盧遠聞言不禁挺起胸膛,從小生長在旁的城鎮被阿倀誇讚了,他似乎也與有榮焉:「這城
雖然不是頂大,但應有盡有,住在裡頭的鄉親都是很滿意的!這我可以向姑娘保證!」
阿倀口中的工作,盧遠心想大概是哪戶人家的幫傭、又者是有什麼親戚家人在城內做生意
,需要幫手吧?但他見阿倀沒有繼續說下去,木訥的他也不知怎麼往下問。
沒關係的,只要都在城裡,他總會遇到阿倀的。
一個月過去了,阿倀傷口復原的速度越來越慢了,小腿骨始終不見好,更重要的是她的元
氣也一直沒有恢復,這讓她略感到煩躁,這樣虛弱的自己,主子不會需要的,而且太久沒
有帶糧食回去給主子,她實在太失職了。
那天晚上,阿倀煮的晚餐特別豐盛,盧遠吃得喜出望外,但對面的阿倀始終面無表情,像
是在思考些什麼。
盧遠不知道當女人像是有心事時,究竟該不該開口問,他不斷搔著頭偷眼瞧著阿倀,不知
道該如何是好,最後他還是決定打破沉默。
「阿倀姑娘,妳別擔心,骨頭受了傷本來就會好得慢些,再靜養一陣子肯定就會恢復了。
」盧遠想來想去,能想到大概就是阿倀對於始終沒復原的傷口感到沮喪,於是他試圖安慰
。
「嗯,是呢,很快就會恢復了。」阿倀倒是立刻應和了盧遠的話,接著站起身收拾起用完
膳的碗盤。
那天,城內沒發生什麼有趣的事兒,盧遠也找不到話題逗阿倀笑,他很是沮喪,早早就裹
起被耨面向牆打算睡了。
睡到半夜,盧遠莫名的驚醒,長年在山林裡走跳的經驗帶給他的警覺心正在大響,他可以
感覺到有人正站在他身後!
盧遠猛然回頭起身!
「!」就在同一瞬間,盧遠連喊都來不及,一把柴刀就不偏不倚地劈進他的頭,刀身直挺
挺沒入一半,將盧遠的頭顱上半部硬生生分成有點錯開的兩個半邊。
而那把柴刀,是握在阿倀盈盈的纖細手掌中的,她兩手合力緊抓著柴刀,看得出這一劈是
使出了她的全力。
盧遠瞠得老大的雙眼流露出了很多很多的情緒,困惑、悲傷、痛苦、恐懼、疑問,但這些
情緒,再也無法化成話語親口問出了。
剛才那一用力過猛,就讓阿倀差點喘不過氣,她放開手中的柴刀,看著盧遠頹然摔到地上
,頭上傷口開始汨汨流出大量的鮮血,染紅了盧遠死不瞑目的臉,也染紅了屋內原本一塵
不染的地板。鮮血濃厚的氣味直接竄入阿倀的鼻腔,好久、好久沒聞到了啊!這股誘人的
香氣!
阿倀深深一呼吸,盈盈蹲下身,像要為丈夫更衣般,輕輕解開盧遠的衣衫,她要趁還新鮮
時把握住每一口充滿精力的肉與血。她不斷啃食、咀嚼,感受著元氣慢慢溢流到她的四肢
百骸,她的力量在慢慢恢復,甚至連碎裂的小腿骨都能感受到正開始復原。
盧遠的眼珠,她也珍惜地在嘴裡吮吸乾淨,她沒浪費掉這頓助她復原的大餐任何一分一吋
,最終地上只剩下散落著的骸骨。
阿倀臨走前,一把火燒掉了盧遠的茅屋,連同在裏頭的盧遠骸骨,將發生過的事情燒得一
乾二淨。她感受著體內滿滿的力量,對著眼前冒著熊熊大火的屋,輕輕說了聲:「謝謝。
」
該往城內出發了,阿倀毫不戀棧,掉頭往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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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話:
\其實我是狗派的/
論養狗狗防倀鬼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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