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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沒想到這鄧霖竟然是個飆仔! 溫然發誓,雖然他坐在後座,但郭俊格騎車的速度絕對不慢,已經竭盡全力追上鄧霖的車 尾,卻總是在每一個轉角時離奇地錯過了靠近的機會,只能勉勉強強地跟著。 幸虧這場追逐沒有持續太久,騎出市區後,他們漸漸往郊外行去,從遠遠就能看到一棟四 、五層樓左右的高大洋房,搖曳著燈光,聳立於荒野之中。 若不是鄧霖平常的形象還算正派,否則溫然以為自己和郭、風等人就要被賣了,這地方眼 看就是極為適合犯罪的世外之所。 揹著風離的鄧霖在洋房前停了車,沒等他們自己先進去了,溫郭二人也在他之後下機車, 卻不禁瞠目結舌,眼前的洋房堪比城堡,係採巴洛克式風格的特色建築,整棟房子淺色而 對稱,尖頂瓊樓、花紋繁瑣,雪白門柱極盡誇張的雕刻綴飾,而門前一座精雕細琢的白鳥 噴水池,正唰啦啦地奔騰著水流。 大門門楣上也以繁複的花紋作綴飾,並雕刻了兩隻尾羽華麗的飛鳥在兩側,下方鑲嵌一道 琉璃雙開大門,能透過門窗看到燈火通明的內部,連郭俊格都目瞪口呆,連連稱奇,他竟 不知道台灣有如此奢華的巴洛克式建築蓋在這麼偏僻的地方。 秉持著對藝術的熱愛,郭俊格迫不及待,立即就想推門而入,溫然卻叫住了他。 「怎麼了?學長還在等我們欸。」 「你知道學長家裡是劍修世家,對吧?」 「對啊,怎麼了?」 「但是,除了有陰陽眼外,他們鄧家這一族只擅長以外力除魔,對嗎?」 「呃,他是這麼說沒錯,有什麼問題嗎?」 「所以,有沒有可能我到現在還沒有暴露身份,只是因為學長根本看不出來罷了?」 「啊!有這個可能……我都忘了這件事……」郭俊格反應很快,立即就抓到了溫然話中要 點,「你想表達的是學長的朋友也許能看出來?你附身在勇氣身上的事情如果被揭穿,難 保不會被怎樣嗎?」 溫然點頭如搗蒜,臉也漸漸白了,「我會死嗎?」 他知道自己已是個死人,只是暫時活著,卻不想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若沒把林勇氣不知 流落何方的靈魂找回來,而溫然的靈魂又消亡了的話,這具身體會怎麼樣呢? 「不會的,你別怕。」郭俊格像是想握住他的手,又因顧及到溫然的感受縮了回來,五指 成拳,「如果他們真的要對你不利,你就先跑吧,我會掩護你。」 溫然看著他,表情頗為觸動,「俊格,你……你不是一直很希望勇氣回來的嗎?」 「我是希望他回來,但我也不希望你就這麼糊里糊塗地死了啊!說不定事情可以商量的呢 !我們首要的目標不是先把勇氣找回來嗎?再怎麼說現階段都不應該把你從這個身體上趕 出去──」郭俊格想了想,還是伸手拍拍溫然的肩,對方難得沒有排斥,「反正,你要是 被拆穿了,咬死不承認就是了!這些能力者也許有辦法可以試你,但你千萬不能自亂陣腳 ,OK?」 「好……」 「就算被發現了,我也會盡力幫你跟他們商量,說不定能尋求他們的幫助也不壞啊!」 「謝謝你,俊格……」 他打從心底謝謝這個本來是個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做好了心理建設,溫然推開了那道華麗的大門。 裡面一如想像般的豪華,圓形的屋頂有一盞水晶燈垂下,大廳挑高而寬闊,暈黃的燈光在 四周點亮── 這裡竟是一座設有酒吧的餐廳。 吧檯設置於兩旁,調酒師們正不疾不徐地搖著調酒杯,琴師在正中央的大鋼琴彈奏著輕柔 的音樂。酒吧的後方,有一道宮廷式的寬大樓梯,綿延地往上延伸至半途的平台,後才分 作兩條梯道,一左一右,不知通往何處。 兩人嘴巴愈發地合不攏了,這種荒郊野外,有座豪宅就算了,居然還開了酒吧,更厲害的 是還有客人光顧?! 雖說是要來見鄧霖的朋友,但他們倆個根本不認識人,勉強在調酒師那裡問到鄧霖的去向 ,兩人三步併兩步,從那進門以來就很顯眼的大樓梯上去,果真就看到一扇奢侈非凡的雙 開雕花門微微敞開,裡面傳來說話聲。 是一把略為低啞的男聲,兩人都不認識這個嗓音,郭俊格上前敲門,哪知才敲了第一下, 大門便無風自動,輕巧地往裡打開了。 兩人交換了一個驚疑不定的眼神,這裡沒有風,難道這種雙開門還有自動裝置不成? 門內是從外部到內部都表裡如一的奢華大房,色彩鮮艷的地毯、木色優質的圓桌,沙發躺 椅擺置四周,琉璃燈盞盞璀璨,盡皆是高雅而華麗的宮廷風。 木桌中央以扇形擺開了一整副的塔羅牌,桌子兩端各坐一人,面對門口的是一個約莫三十 歲的男人,長眉鳳眼,蜂蜜色肌膚、舉手投足極為優雅,後腦杓綁了個小辮,為了彰顯自 己有多融入這棟歐式豪宅般,這人身上穿的……拿溫然的話說,有點像吸血鬼伯爵的Cos 服──像是中世紀貴族的穿著風格。 而背對著他們坐在桌前的,正是渾身緊繃的鄧霖。 兩人對溫郭二人的到來沒有任何反應,只有那伯爵男用著蜜裡流油的恐怖語氣道:「快抽 吧!我親愛的霖霖,你明知到躲不過這一遭的──」 溫然闔上快掉的下巴,真是奇了怪了,究竟是何方神聖敢這樣跟鄧霖說話?平時他對鄧霖 可是連用字遣詞隨便一點都不敢,生怕隨時會被暴打一頓……雖然鄧霖本身並沒有暴力傾 向就是了。 「是救人重要還是滿足你的私慾重要?!」鄧霖冷沉的嗓音難得有一絲隱忍的怒意,「還 有,不要這樣叫我的名字。」 「霖好兇喔!別這麼愛生氣嘛!」伯爵男毫不在意他的態度,戴著白手套的手指敲擊著桌 面,「你只要抽一張牌,就可以救人,這不是很划算嗎?」 鄧霖藏在厚重桌布下的手已經出鞘三吋,這角度伯爵男是看不到的,溫然正想勸阻,就見 鄧霖惡狠狠地從整齊的扇形牌陣中撣開了一張牌。 脫隊的塔羅牌瞬間彈飛,正要落下之際,忽然頓在半空中,咻地一聲落入了伯爵男的手中 ,他往鄧霖的方向攤開那張牌的圖面。 「正位的聖杯五──塔羅牌義為:失望。」伯爵男笑瞇瞇道。 鄧霖瞪著牌面,沒好氣:「我抽完了!快去做你該做的事!」 「別那麼心急嘛!」伯爵男笑得鳳目微瞇,像兩彎弦月,他一邊脫下白手套,一邊好整以 暇道:「我很快回來。」 說著便掀開房間後的一道紅布簾,裡面是一張深紅色的豪華大床,鮮豔的棉被裡裹著的是 風離,看上去睡得並不安穩,面色如紙,秀眉緊蹙,纖秀的眼睫顫動著,伯爵男優雅地滑 步進入床室,布簾隨之闔上,又恢復一片寧靜。 溫然焦急道:「她還好嗎?」後半句他憋著沒有吐出口,硬是壓下去想問那人是否可靠的 衝動。 鄧霖臉色也不是很好看,只是輕輕地對溫然點了個頭。 片刻,伯爵男又掀簾而出,這時透過布簾短暫打開的瞬間,溫然看到風離蒼白的臉色已然 稍緩,放下心中大石。 「靈力耗盡罷了,幹嘛一個個如喪考妣的?」伯爵男將剛才脫下的白手套重新戴上。「分 了點我的高純度魔力給她,可謂及時雨了,能讓我這高階魔法師親自貢獻出這麼純粹的法 力,我也不算薄待你了,霖霖。」 這次,鄧霖沒再抗議他這種軟膩的稱呼,鄭重地回道:「謝謝你。」 見他如此,溫郭二人也不敢怠慢,連忙跟著道謝,但伯爵男卻微勾唇角,露出壞笑,「我 還沒解說霖霖你的牌義呢,準備好了嗎?」 「……」 這人到底是多麼執著於塔羅牌啊?! 「聖杯五,其牌義就是失望。」伯爵男拿起那張牌,調皮地一眨左眼,走秀般將牌面展示 給所有人看,「顧名思義,你的現況就是在不斷的失望中堆積而成的,由於長久的傷痛讓 你變得麻木不仁,因此變得讓人很難取悅。這不就是在說你嘛!霖!」 「……」 鄧霖把臉別過去,看不清表情,溫然感覺到他似乎不太高興,不禁嚴陣以待。 「你感到憤怒、不甘、悔恨,但是沒有人看得出來你的悲傷──你很堅強,這種自我吸收 的性格將成為你的情感支持,卻也讓你變得孤獨。」 溫然覺得有些觸動,他對鄧霖認識不深,卻不難看出鄧霖是一個很內斂的人,不像一般人 總是將情緒和想法外顯,故而開始留意那張牌的樣子──牌面繪有一個看不清性別的人物 ,一身的黑斗篷,腳邊有五隻杯子,倒掉了三隻,兩隻則好好地立著,背景有河流和城堡 ,右側有一座過河的橋樑。 「杯子代表了你的現況,也許你曾經跌到谷底,但並不是全然絕望。橋樑能夠渡河前進去 城堡,可是你卻一直在原地裹足不前。」伯爵男頓了頓,深色的手指指著鄧霖,「你還有 希望,只是你不願意發現。」 這番話不知為何,莫明戳中了鄧霖的逆鱗,桌底下那出鞘幾吋的銀劍瞬間脫鞘而出,電光 火石間,只見眼前一閃,雕花的桌面就發出了異響,那看上去十分昂貴的桌子竟被生生被 劈成了兩半,正在這瞬間,伯爵男忽地原地消失,下一秒就已來到鄧霖面前,鏗鏘一聲, 一柄手杖抵住了鄧霖殺氣騰騰的長劍。 「哎呀,你要賠我桌子。」伯爵男握杖的手抖如篩糠,與鄧霖的劍互相抗衡著,臉色卻是 從容不迫,「幹嘛這麼生氣呢?」 鄧霖仍沒有太多表情,只是微微顰眉,臉上覆上了一層厚厚的霜雪之意,冷冷地道:「不 賠。」 擲下這鏗鏘有力的一句話,便撤劍轉身回鞘,推門走了出去。 伯爵男拍拍手杖,心疼地撫摸杖頭嵌著的紅寶石,那顆璀璨鮮麗的剛玉接近乒乓球大小, 散發著澄澈光輝。 被留下的溫、郭二人面面相覷,對能力者之間的摩擦感到不知所措,溫然愣愣地看著鄧霖 離去的方向,忽然袖子被扯了一下,郭俊格使使眼色,要他一起離開。 「你想帶他去醫院?」伯爵男帶一把沙的嗓音在身後響起,「你們確定醫院能解決他的問 題?」 溫然停住了腳步,低頭端詳自己,這才發現郭俊格急著要他走的原因──他渾身上下快沒 有一片完整的肌膚了,後背和雙腿火辣辣的疼,衣衫破碎,鞋子也壞了一隻,手臂上那被 鬼童咬過的傷口隱隱作痛。 「那你會幫我們嗎?」郭俊格扶著溫然,警戒著道:「連學長都被你氣走了,你是故意氣 他的吧?」 「小朋友還挺聰明。」伯爵男頗不正經地拍拍手,「我可沒要他走,是他自己走的……我 這人就是有個毛病,遇到有求於自己的人,總是想給別人測測塔羅牌,展示一下自己的占 卜能力。來吧?」 「來什麼?」郭俊格伸手攔在溫然面前。 「你們既然有求於我,還不快抽牌?」 伯爵男樂呵呵地打了個響指,剛才因為桌子被毀而四散的塔羅牌竟一一飛起,在空中一字 排開,七十八張牌飄浮在空氣中,整齊劃一地排成了一面塔羅之牆,溫郭二人又一次地瞠 目結舌,人生初次真實地目睹了所謂超能力運作的場景。 「愣什麼?我可是魔法師,這點小事當然能辦到,快點抽吧!你?」他指著幾乎石化的溫 然,後者呆呆地盯著那些牌子,幾乎是無意識地點了一張牌,「很好。」 「啊,請坐。」伯爵男手勢優雅地指坐,「正位的『命運之輪』啊……」 一觸及那柔軟舒適的沙發,溫然瞬間放鬆了緊繃的神經,整個人幾乎陷進去,感覺渾身的 疼痛也減輕不少。 「牌義是──輪迴。」 聽到這二字,溫然馬上從沙發中跳起,一旁的郭俊格也眉毛一抽,兩人無聲地交換了戒備 的眼神。 溫然不禁緊張了起來,鄧霖還有一把劍可以防衛,但是他除了傷痕累累的身體外什麼也沒 有。 他的確經歷過了一次重生,說是輪迴對也不對,因為他輪迴到了別人的身體上…… 像是不在意他倆使的眼色,「別緊張,這是張好牌。」伯爵男轉動骨節分明的手指,這手 上串滿了各式各樣大小的戒指,隨著他的手勢起伏,從門外遠遠飛來了一個精緻的茶杯, 杯中熱氣蒸騰,氤氳著紅茶香,他啜了一口,邊讚嘆好喝邊繼續解說。 「假如你最近遇到困難,那麼命運之輪這張塔羅牌的出現代表事情將會好轉,讓你重獲新 生。並且,你會發現你將可以和離開你生命的人心靈相通,就好像命運般的重逢。」 雖然並不太懂塔羅占卜的意義,但聽上去是好的意思,且男人沒有什麼要找碴的意思,從 頭到尾笑意盈盈,讓溫然心寬了許多。 「不過,」伯爵男又喝了一口紅茶,「可別高興得太早了,這張牌雖然不壞,但也不算太 好,它會在你面臨困境時會提醒你有轉圜餘地,而在你面臨順境時會警告你危機出現。請 記住,你所面對的問題還有好長的路得走,最後究竟會怎麼樣,都還是個變數……」 郭俊格毫不客氣地打斷他,「你的占卜術那麼厲害的話,怎麼會看不到勇氣接下來的變數 是什麼?所以說算命都是用模稜兩可的回答來騙信眾。」 「這是直覺式占卜,算個大概而已,如果想算得更詳細、更精準的話,你們就得付錢了。 」伯爵男搖搖手指,似乎完全不介意他的態度。 「沒錢沒錢……」溫然忙擺手,「接下來呢?」 「霖霖既然吩咐我要幫助你們,我當然就好人做到底啦!」伯爵男起身,優雅地走到溫然 前面,掀下一隻手的手套,伸手就往溫然身上摸,還沒來得及閃開,旁邊的郭俊格就跟護 崽似的拍開了他的手。 「你想幹什麼?我家勇哥不喜歡跟別人肢體接觸!」 「緊張什麼?我不會碰到他的,只是想給他療傷──好心被雷親,唉!」伯爵男做心痛狀 ,但看上去一點誠意也沒有,「我可是魔法師啊!」 說著把手覆上溫然的額頭──只是虛覆著沒有碰觸到溫然,一股清涼的氣息自那隻手傳遞 過來,不多時就走遍全身,像是涓涓河流般熨帖著那些隱隱作痛的傷口,很快地傷處不痛 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傷口癒合結痂的搔癢感。 這氣息雖然冰冷,卻沒讓溫然感覺到不適,就像薄荷草的氣息般清新舒暢。 「接下來才是重頭戲。」剛才雖說好不碰溫然,但下一秒伯爵男就拉起他的手,迅速地把 袖子給往上擼,溫然想抽手,卻被眼前的景象嚇住了。 小臂上原本有一排鬼童撕咬的紫黑色牙印,因為伯爵男的治癒而消失了,但那牙印原本所 在的位置,化作了一條猙獰的長疤,像是被不規則的利刃刻出的傷痕,傷口頗深,顏色赭 紅,摸起來凹凸不平。 「這是什麼?!」一旁的郭俊格嚇得跳了起來,「會痛……嗎?」 溫然搖頭,但伯爵男卻點頭,「當然會痛,是我的魔法暫時發揮了止痛效果。」他一凝鳳 目,仔細地端詳那傷痕,面上笑意逐漸消失,「我的魔法無法治癒它──這傷口哪來的? 」 「我和風離同學在山腳下鬼打牆的時候被鬼怪咬的……原本不是這個樣子的……」溫然不 安地把手抽了回來。 他稍微描述了一下鬼童的樣貌以及鬼打牆期間遭遇的所有經過,途中伯爵男不停來回踱步 ,愈聽臉色愈沉,溫然也覺得愈來愈不妙。 眼見氣氛逐漸凝重,郭俊格也沉不住氣了,「怎麼了?!這到底是什麼?!」 在房裡來回踱步的伯爵男終於停住,他的鳳目狹長而眼尾上揚,不笑時顯得特別凌厲。 「這是詛咒的一種──最高級別的咒殺術。」 溫然打了個冷顫,「什麼意思……」 「也就是一種即死術──」 男人神色肅然,伸出拇指點著自己的胸口。 「當傷痕蔓延到心臟時,你就會死。」 ----- 後語: 各位新年快樂!!! 本來這部作品的時間點為夏天=>元旦=>過年 結果我寫太慢了只過了三分之一XDDD 因為有一些關乎實際事件發生的時點,所以時間上一定要對好XD -- 「我們為何靜坐不動呢? 我們當聚集,進入堅固城,在那裡靜默不言。 神使我們靜默不言,又將苦膽水給我們喝。」 --耶利米書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4.36.53.213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marvel/M.1609495553.A.68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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